莫萝负气走了好一段大路,虽然拐进了一条灯红酒绿的酒吧街。
旅游区的酒吧街总有店员站在门口招揽客人。莫萝一个落单的女人,自然成了他们的重点招揽对象。
她走过几家,完全不理站门面的店员的搭讪,还挂了一脸“别烦我”的恶劣态度。只是,走着走着有一家例外。
这家店倒是没站门面的招揽生意,可是朱红色的一排木窗洞开,里面有一个女人在跳钢管舞,晃动的五彩光束之间,女人的侧颜和肢体动作风情万种。
她勾勾嘴角,斜斜瞥了瞥来路,便进了去。
女人的舞,在莫萝进去的时候已经到了尾声。莫萝瞧着她流连到了吧台,便也在吧台那挑了个位置走下,隔着她有点远。
坐定看这女人,莫萝才发觉,她并不是自己以为的二十三四出头的年轻女孩,虽然她保养得宜,但只能称之为风韵犹存,不过这婀娜身材和女人味倒是能秒杀一众小鲜肉小可爱。
“小哥,我旁边这女的,我看她刚才在跳钢管舞,是你这儿熟客吗?”
莫萝随意挑了个面善年轻的调酒师打听。
调酒师一如莫萝所料的热心肠,他告诉莫萝:“呵,小姐是第一次来吧,这是我们老板娘。”
老板娘?呵,这更好。
她吩咐调酒师:“我想请你老板娘一杯酒,你知道你老板娘喜好吧。”
年轻调酒师确实是个热心肠又实诚的人,他跟莫萝说:“我们老板娘对酒很挑,我帮你叫老板娘的专用调酒师去。”
几分钟后,那位年轻调酒师捧着一杯酒回来了,他把酒送到了他老板娘面前,说:“老板娘,这是那边那位小姐请你的。”
乔琳抬眸,循着年轻调酒师示意的方向瞥了一眼,瞥见的是一个笑意盈盈的短发女人。乔琳心想,这女的长得清清淡淡,倒是一双眼睛亮得活色生香,也算是个尖果儿吧。
虽然乔琳不太想搭理女人,但是到底是自家生意,对莫萝举举杯,打算就勉强敷衍几句了事。
莫萝麻利地坐到乔琳隔壁位子,跟她说:“美女老板,我是看到你跳钢管舞才进来的,那可真惊艳了我一把。”
乔琳莞尔,说:“小妹你可真捧杀我了,我一个半老徐娘怎么可能入得了你们这些年轻姑娘的眼?”
莫萝笑笑,似乎有种被揭穿的心虚感,她神秘兮兮地看着乔琳,低声说:“其实,被惊艳的,真不是我,是坐在那的男人,请你这杯酒,我是受他所托的。我见他长得挺人模狗样的,也就帮他牵媒搭线啰。”
说着,莫萝就看向了故意坐在角落边上位置的江晨。
选择角落位置的江晨现在最希望自己就是一个小透明,千万不要被女流氓注意到,不然她肯定又得作妖折腾自己了。
乔琳也就是像随意一瞥莫萝一样,随遇一瞥莫萝示意的方向,然而百无聊赖的人,一瞥见那个有一搭没一搭,自个儿喝着一瓶啤酒的男人,顿时眼睛出现些神采,变得兴致盎然。
她记得,自己上一次遇到他的时候,他只是一个言笑晏晏的少年,时隔多年,倒是变成这么个倍儿阳刚的男人。
她还想起,当年他血气方刚,而自己芳华正茂。
莫萝看出这美女老板对江晨有兴趣,便趁机怂恿:“要不过去认识认识?我看那位帅哥不是坏人。”
乔琳抿嘴一笑,说了声“失陪”,便如莫萝所愿,真朝江晨去了。
此时风情万种的女人,没看见她身后的姑娘,勾起嘴角,已经笑得诡谲而肆意,然而正对的男人可看得一清二楚。
这时的江晨都顾不上搓火了,心里真是那一个前所未有的心塞。因为他也认出来了,莫萝随手给他招来的女人,正是董爷今天中午才提过一嘴的乔琳。
乔琳拿着酒杯,巧笑倩兮地坐在了他面前,把酒杯放桌面时,她说:“江晨,想不到你还会请我喝这杯酒,我以为你再看见我,会装不认识的。”
“乔琳,好久不见。”
江晨回得有些心不在焉,现在他最怕的是,莫萝会过来作妖,要是被她知道自己和乔琳的事,肯定会被她拿来说是。
乔琳久经风月,自然听着出江晨的敷衍,她端看着江晨,循着他视线,她又看到了一双亮得活色生香的琥珀色眼睛。
于是她心里有了几种猜测,但是每种猜测她自己似乎都是过桥时那块被踏的板。
“要不,我给你请那位妹子来给你逗闷子?”乔琳含笑着说,自然是笑里藏刀的。
一听这话,江晨就发觉自己一时大意,把眼前的女人给惹恼了。他可是记得她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一时间他真有些一个脑袋两头大。
“乔琳,咱两难得在这异乡见着,咱俩逗闷子就挺好,干嘛扯别人进来?”
江晨言不由衷地跟她讨巧。
“是吗?我看你今天猎不是我,是那个小妹吧。”
“你说什么话呢?她哪能比得过你?”
江晨继续言不由衷,没办法求生欲驱使他必须得阻乔琳把女流氓招来。
乔琳明显不信,但依旧含笑说:“江晨,我记得你年纪轻轻就给自己定了三个规矩。我实在好奇,这三条规矩有没有被谁给破了。”
江晨僵着笑脸,艰难而干涩地说:“这事你还记着呢。”
“我哪敢忘呀?当时就差没把它供起来当祖训了。”
这话里明显带上了些陈年哀怨。话毕,她瞅了瞅莫萝那边,觉得这妹子似是在偷看着,默了会儿,慢声慢气地接着说:“你不用蒙我,男男女女的这些事我说我算是半个专家,也不是说大话的。而且我和你也算处过那么一小段时间吧,那时虽然你还是小鲜肉,不过我可迷你了,在你身上也下了不少功夫,我能看不出那个妹子和你认识?”
江晨有些窘:“我认成了吧,你别把她招来。现在她不正常,躲远点准没错。”
听了这话,乔琳挺吃惊,也觉得挺有趣,心情还愉悦了几分。她心情好了,就还真忍不住揶揄他:“喏,这世上还真有治得了你的女人?只谈性不谈情的江小爷怎么还会怕女人呢?”
江晨忍着捉狂的冲动,咬牙嘀咕:“你这张嘴还真是万年不变的嘴欠。“
其实他正在心里叫苦不迭:今天倒血霉了吗?一个正在做妖,一个伺机作妖,自己三头六臂也招架不住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