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 没有义务照顾你
作者:风吟浅月      更新:2019-09-21 06:43      字数:6196

“啥?吃饭要和别人拼床用?”颜唯一问曾胜男,曾胜男诡异地笑了:“就是一间很讲究的卧室,那里的雕花木床是个古董,我们会个别人坐在同一间屋子。”

莲香园餐厅和传统的餐厅有点不一样,真的就是几间东洋风格的屋子相连接,中间有门,各个屋子中间都有两三个小小的天井种了木瓜树四季都有深绿的木瓜垂叠在树上。木板屋内的方格子玻璃窗内望出去视觉效果真不错,所谓的卧室中央就是一个四方雕花大床占据了三分之一的室内位置,床的一头干净的四方桌子是顾倾城他们这一桌,床的另外一头是别的食客,白色壁纸墙上黑木相框内是东洋时代的黑白照片。

来这样怀旧气息很浓厚的地方吃饭很合颜唯一的心思,顾倾城知道先头在文华饭店二楼的那氛围中颜唯一坐着一直皱眉,最后亲妈王素容的作为让她把二十年的委屈两句话尽数道出来给刘家人听了,颜唯一即可拉她出来文华饭店直到进来这精心布置的庭院餐厅才心情大悦胃口大开。

晚上回到师大的顶楼公寓,颜唯一终于说:“你妈那边我看就这样算了吧!我们原本打算好好地补办一场酒席让她在你继父家人心中会因为你而受到尊敬,可你看她,不思考一下她将来真正能够依赖的是谁,她反而和刘家人很亲近。你都没有注意到你妈她看你继父女儿的眼神才像是看亲生女儿的眼神呢,她和刘家人亲近的很,而我和你只不过当场一起自由地笑了笑这就成了冒犯她的把柄了。太不可思议地愚昧了!倾城,我这样说你妈希望你理解。”

“我早就对你说过,我妈她从來和我不亲密,尽管我想努力地想和她保持住亲近,可能她在我出世的时候就非常地讨厌我了。往后,我不想和我妈王素容有任何的交集了!那你,还会因为我妈的原因质疑我离弃我吗?”

颜唯一走过来揽住她:“傻瓜,是我选择要照顾你的!我那是因为当时我爸那样说说而异,他的话我是绝对不能反驳的,他血压高,心脏也不大好我和他对著说话会伤到他的心!”

顾倾城推开他冷笑:“说说而异?我和你结婚喜宴才办了沒有多久,你爸就一句你和我必须离婚而害我一夕之间成了丧家之犬,无处可去只能回去刘家还被王素容百般踩踏我!”

颜唯一讪笑著:“王素容?她好歹都是你妈你別直接叫她名字!”

顾倾城一把夺过他手上捧着看的名车杂志:“别看了!我说正经的,你二伯里根路筱园主人石大师的照片我打算让王素容有必要辨认一下,说不定她知道石大师小时候的许多事情呢,等了解了你二伯的心愿我和她王素容就不存在任何交集了。”

“那不是又要你妈来一躺里根路吗?挺麻烦的呀,到时候我要是出国了你就一个人面对我很不放心啊!”颜唯一今天算是彻底把他丈母娘的愚昧无知看清楚了,若是再有什么事儿需要和王素容往来的可就又纠缠个没完没了。也许顾倾城是坚韧不拔的,可这最要命的就是谁都拿那个生下自己的女人没辙,今天有他在场的顾倾城才会有足够的信心面对她亲妈和继父。

颜唯一这样一说顾倾城才把名车杂志还给他,斜坐在沙发扶手上语气轻松:“我会请胜男带着拷贝下来的石大师的照片去刘家给我妈看的。”

“倾城,你这样的事儿也麻烦胜男会不会有点过分了啊?人家平常工作本来就很费脑力了,何况她的假日还被法扶的事务占据了呢。”颜唯一总是会为别人着想,他的同理心较一般人丰厚。他是觉得顾倾城有时候单纯的为了事情的圆满达成而思考行为过于任性了些,他作为一个比她年长十二岁的丈夫很有必要矫正她的这点。妻子年少是个好事情,他至少不会被对方的势力压迫他的想法,两人之间还是以他为主要导引着顾倾城在生活的方方面面。

顾倾城窝嘴做了个鬼脸给他:“恩,是!颜大师。那我这样好了,趁着王素容还没有到临盆的时候单独请过来里根路的筱园把二伯心愿了了不就好了吗!”

“这就对了!我们自己的事情除了万不得已本身无法完成的你再去央求别人的支援,这事你去做但记得别让你继父跟上,你就开我的车去吧。我记得你会开的,这个月底去驾驶学校报名,下月用二十五堂课把驾驶执照考到了就先开我的车去刘家接你妈。我两周后去意大利,回来我要准备入手一辆跑车,以后我要用跑车代步了。年前,我和德海到胜男介绍的夜店去时我遭遇了不礼貌的嘴脸,还以为我玩不起那些。哈哈哈!倒是胜男这姑娘很带劲!她和我们一块儿出去玩很会把握风头,也会看场面。”他说着丢下杂志把顾倾城抱起来转了圈,心里的想法一个扭转就连性格都绽放成一个广角了。

四十天后的一个上午,内湖刘家。

白色奔驰500是颜唯一为顾倾城新换的,那一辆原来的白色车款折抵现金添加到新车的付款项目中了,颜唯一换了车也换了公寓,新公寓就在里根路外两条街的唐宁街。他做完这些事情才去了意大利工作,预先筹划新屋和新车他都没有告诉顾倾城,好在顾倾城对这些生活上的变化不会感到好奇,她反正会开车也就差一张驾驶执照了。

刘凯家正巧就只有王素容一人在家,身穿一身白牛仔裤青春亮眼的亲女儿来到她面前的时候那眼神开始也还温和,越看越不自在就是心里酝酿了一种态度:“我没有给予你富贵你凭什么就过得比我好?”

恰巧,顾倾城就是冷漠看她一眼即可明白亲妈的眼神变化意味了,只淡淡问:“你这一个月还好吗?我刚考了驾照想带你出去走走,你可以出来吗?”

中年怀孕,身不由己的孕期生理变化加上人在他乡的根基不稳,王素容的日子是比一般家庭主妇还要被动而封闭的多,她想都没有多想迫不待急地喊到:“出去!我想出去走走了。倾城,你可知道你妈我都快被‘种’在这个院子里了,我婆婆不让我出门说是怕我受了风着了凉气对她孙子不好。”

“那你把衣服穿好,手机拿上,我带你到里根路附近的市民广场走一走和我一起吃个饭,记得先给刘伯打个电话说一声别让他牵挂你担心你。”顾倾城语气稍显得冷淡,可这也是一个女儿对亲妈的体恤而王素容此刻心里倍感温暖,脸上笑成了花。

王素容穿着臃肿的绿色孕妇袍平地白色皮鞋,脚部蹒跚行走在客厅与卧室之间,十分钟她就收拾好了,她的皮肤还是很好的发型也是新烫的短而蓬松的内弯。对刘凯的声音仍然柔软:“凯哥,倾城过来接我出去吃饭,下午就会回来的,等一下麻烦你对妈说一声好不好?因为我不敢对她老人家说的,我怕她不让我出去。如果我不出门的话就会得孕妇忧郁的,我不要忧郁啊!”

顾倾城出去院子里等她亲妈了,关于刘家,她根本就没有任何眷恋。同在一辆车里,顾倾城让她妈坐到后排座了,她还为她系上安全带,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的母女之间犹如两个熟悉的陌生人。王素容忍耐不住这样的沉默先开口:“倾城,你今后有什么打算啊?”

“你坐车哪里来的那么多的废话啊?我带你先去里根路的筱园,那里有一位老人等着你和一张相片上的人物作个相认,那照片上的人被很多认识她的人说长得像我的记得去年时候你说应该是你表姐。”顾倾城自然地将车速放慢,语气也是软和的。

“恩,应该是我大舅舅的女儿,现在在世的话应该就有七十岁了,我也只是在我姥姥那里见过她的照片她真人我并没有见过的。我表姐的事情都是听你姥姥和我姥姥说的,我那个大舅舅比你姥姥大了十八岁呢,他解放前就去了重庆工作解放后回到金城时候却和我这个大表姐错过了,大表姐后来通过一封信才让大家知道她在一家大户人家里当了佣人,后来重庆解放后就没有了音讯。”王素容不断地望着窗外的街景,她到底多长时间没有出过门了不知道,比她年长三十岁的表姐在而今她落地的岛屿成为一代戏剧名流也去世了,顾倾城很想知道王素容会有什么样的心里反应。

车子到了里根路附近的一个餐厅对面路边停了,顾倾城下车为王素容开了车门:“你马上就可以看到你表姐了,你会有什么想法?”

“没有见过她真人,如果她身后有什么好处能分给我一些也不枉我来这一趟了!倾城,我需要钱,我要钱独立,我想开个餐厅卖我们西北面条……”

“呵!你要钱?你有你丈夫养活就可以了你还做那些你忙得过来吗?你别忘了你很快又要当妈了!”亲妈永远都对金钱不满足,刘凯的月收入超过十万华币,那还不包括他的住房补贴和所在建筑公司的少量股份,他还在两家四技院校兼授工程学和设计课的工资收入。

王素容目光很拧地瞪着顾倾城:“那都是他(刘凯)要留给他女儿的嫁妆和老母的养老金啊,我虽然每月有零花钱的可那也还是很少呀!万一我看上什么名牌包也还是买不起呀!”

哼!早就知道你王素容一看见你女儿我就想着钱。永远不知足!

“到了!这里的主人暂时没有来主,钥匙在我这里的,你先和我上去看看照片吧!”顾倾城只想着让王素容进去认人,别的方面暂时不想。

王素容扶着后腰和肚子站在院子入门口的影壁前赞叹:“哇!这比你刘伯家还讲究,你瞧瞧这庭院的布局和这楼的建材都是很好的石材啊!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地方会是人住的,一般都是博物馆或者是古迹,我表姐如果还在就好了!”顾倾城耐着性子跟在贪婪又让人一和她说话就厌烦的亲妈身后开门走到客厅的那个大相框前面,古典水晶吊灯把这蓝色墙壁上的那幅相中人和站着的少女与孕妇连成一个风格系列的三张面孔,乍看宛如一家三姐妹。有人卓越不凡,有人青春年少,有人正值为人之母的恬淡温和时期。

“倾城,我说这也太不敢想像了吧!我表姐就是像了我大舅舅,而我像我妈你又像我。只是,你说她住在这么好的地方她就没有留下些什么值钱的东西吗?”王素容是因为怀孕而说话和行动都温和了不少,可她这一遇到亲人就想挖一块肉吃的习惯恐怕一辈子也变不了。她自己贪婪成了本能,就连从来未曾谋面的表姐也要做这样的谋算。顾倾城急切地问她:“那你看这人确实就是你大表姐吗?人和人相似的很多呢你可别人错了。”

就在这时候,顾倾城想也没有想到的事情发生了,地震豪无预警地来了。这个岛屿的地震从来都不会让人预先知道,王素容体质虚弱瞬间头就摇摆起来,老房子万一不牢固可是顶危险的呀!顾倾城扯住王素容就要拽她离开客厅奔出去院里,这是紧急措施,可王素容就是很不死心地一只胖手伸向那相框,地面抖动的时候那相框也受到震动从墙上掉落在王素容的脚背上,随之落下来一个红色的纸包。

“你走不走啊?再不走的话就会有危险的啊!”顾倾城见这相框都掉落了,那万一楼顶都塌下来了两人就没有命了,新闻画面里地震实况她看过的,触目惊心的画面她不敢设想就这样发生在自己眼前的。

“顾倾城,这红纸包我们拿着吧!”王素容不顾自己怀孕六个月不能蹲下,她愣是在摇晃抖动的地板上蹲了下去,胖手攥住了鼓鼓的红包。路不拾遗这个道理可能文革中的人没有学过,她肚子大腿也抽筋地疼她都不顾了。

顾倾城想起来她看过的什么奇怪案件和灵异电影,这岛屿的人们多数很忌讳的。她即可阻止亲妈:“放下!石大师是个往生者,你拿了她的东西万一她晚上找你要怎么办呢?”顾倾城刚刚拉这亲妈奔向院里,一出客厅的门地面摇晃的就停止了,孕妇的喘息也听得明显了,院子大门打开就走进来仪表不凡一身款款紫色唐装礼帽的二伯颜武德。他看见顾倾城和她亲妈即可愣了片刻,母女两人和这园子的主人也太像了吧!

“倾城,我刚去这附近的公园散步了,刚用了午膳我想说刚才的地震有没有对筱园造成影响啊,这位是你妈妈?”

王素容一眼就被老人这气度这装束震慑了,她爱财爱的昏头了带着对钱财的仰望很矫情地笑道:“不知道尊驾是这园子主人的什么人啊?亲戚还是朋友?我是她姑姑的女儿我姓王。”

颜武德人虽八十有找,阅历的丰富和思路的与时惧进他一眼就能把人看得通透,他淡笑着看一眼顾倾城,顾倾城没有说什么他就明白王素容说的可能就是了。他伸手邀请她们母女:“都跟我进去吧!有些地方我是该给你们看看了。”

客厅地板上有些狼藉,刚才的地震还将复古电唱机旁边的一个柜子震倒了,楼梯一侧的花盆架子也倒了,颜武德走过去将那架子扶正了。当他看见那跌下来的相框和红纸包似乎感到异常的惊讶“筱月,你这是什么呢?”

“二伯,刚才地震时候连同相框一起掉落的,我们没有来得及捡。”顾倾城狠狠瞥了亲妈一眼,如果刚才这红纸包落进她的口袋内可是很尴尬的事。

颜武德淡淡地摆手表示他不愿在此刻有人出声音打扰到他的思绪,从这老人笔挺的后背端正而一丝不苟的衣着依稀可见多年前他是可以和现在的颜唯一风度相当的人呢。

“筱月,我想不到你就是因为这一包东西把你给祸害了呢!你说你一个比我年轻十二岁的人好好地怎么就比我先去了呢?我当时百般思考而不得结果,因为你的不理解和高自尊心你拒绝我在你最后的三年里接近你。我知道,你想摘掉一个帽子,那时别人添加到你头上的,他们说你一朝飞上指头变凤凰就想鸠占鹊巢轰走我太太。可我一直想对你说的是,我颜武德照顾你就要照顾你到底的,我不愿意那些对你肖想的人得到你,他们不知道你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可我知道。你并没有像俗世人那样一心妄想攀高枝而不惜代价乱人家庭的,你为人本分这是我太太都看在眼里的,可你就是太在乎别人的眼光了才导致了今天的结果啊!我恨啊,我好恨我知道的太晚了,等我知道你染上白粉之后已经太晚了呀!啊……”老人的呜咽很让顾倾城难过,可她不知道怎么办。

王素容竟然还有些心里感到好笑而脸上不自然地扭了一下嘴角掩去一丝怪笑,被她女儿瞪了一眼才收起那嘴脸。

“二伯,请节哀!”顾倾城为老人迪上了纸巾,原来那红包里面是不好的东西,那一定是贺龙飞那老阴损的人藏在那里的,竟然被地震给震到了地上才让人发现了的。

相框被顾倾城小心地放回了墙上原来的位置,长桌上孤单坐着还在抽泣着的老人,王素容有些不知所措的坐在对面看稀奇似的看着颜武德。他心里的难过是一场深深的遗憾,他与相片中已逝去人的爱是一场崎岖的的开始却走的也崎岖而没有终点,为此才将这份遗憾化做无尽的思念永久在这屋子里。

安慰了二伯颜武德并将他送到了颜公馆让门房老林陪着进去里面找颜武穆,顾倾城在送亲妈会内湖刘家之前请她在附近的夏语堂餐厅用下午茶。

“倾城,如果我生完了你弟弟你会来照顾我吗?”王素容似乎永远都有种指使亲女儿的本能,她不主宰顾倾城她似乎没法活。

顾倾城眼神和语气没有什么温度,吃了一个笋丝炖猪腿肉后懒懒地说:“你知道的,我没有义务照顾你什么,就像你当初拒绝付给我高中任何一学期的注册费一样的理由,这个世界上任何事情都是有来才有去。”

王素容语气是低了很多,蛮横仍然在。凑近女儿说:“你难道在这里生存就不需要我这个当妈的了吗?你能力很不好你自己不知道吗?我好歹还有刘家,他们也会因为而扶持你的势力,如果颜家欺负你了就会有刘家为你出头的。”

顾倾城最近勤快地去健身房,腹部炸裂的腹肌和小腿肌肉线条已经够得上一个专业模特儿了,不必要的废话很没必要回应王素容,淡笑一下:“你照顾好你自己少点动我的歪脑筋我就没有人欺负了,趁着我在这里吃一顿宽心饭吧!等你儿子生下来你不是忙得很就是烦的很,如果刘家对你不好,我相信你也有合适的方法应对的,总之你不需要我的。”

王素容忽然就很感到委屈地想哭,瘪了瘪嘴发现顾倾城给了一个凶恶的脸色她即可又收回去了。

顾倾城白色奔驰500送王素容到刘宅门口,王素容下车还依依不舍地对她挥手:“记得来看我,我是你妈!”

“我看我心情吧!如果我忘了你的丑陋我就会来看你的,但很可惜,你从来都没有改变过。好啦!进去吧。”顾倾城丢下这话就开车回到自己的地方了,她的生活要继续展开,模特工作每一次都是挑战,但她从来都无什么好惧怕的。她的路还很长,但至少不再是她一个人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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