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下手为强
作者:多彩蒲香      更新:2019-09-21 06:44      字数:3163

当茜朗遗憾的告诉冰雁,说大哥不同意他们搬走时,冰雁没有特别的意外,甚至可以说在她的猜测之内,她当时被茜朗说的提了劲,也有点混了脑子,等第二天清醒过来后,她细想她和美朗这一路来的曲折,美朗都死不松口,又怎么可能在益西不在了以后,放她离开呢?

美朗无声的挽留,不是没感动过她,只是她想尽可能的不负眼前人,所以顾不得他。

茜朗见冰雁轻易的泄了气,面上说着以后再想办法,转过身去脸色就阴沉了。在他眼里,冰雁根本就不想走,从提的时候她就犹犹豫豫。幸好,他也没指望她。

美朗被茜朗这么一击,身心都极其疲惫,但他却没人去说,他一个新任的土司王,位子没暖热就被兄弟逼退位,说出去他还嫌丢脸。但是心里,是有些担心的,他这个三弟从小就阴阳怪气,他不怕他抢,就怕他来阴的,这三天来,他紧张兮兮,精神警惕,以他对小三的了解,这货多半又要玩什么小毒物的游戏,他让手下取了许多防虫防毒的药粉,洒在屋的一周,并随身携带。

但是,依我们小三的智慧,老大怎么防都是徒劳的。

就连老二也避之不及。

羽朗再怎么是灵透之人,也会有疏忽。冰雁在茜朗院住了三天,他精神萎靡,对冰雁十分想念,竟完全没有查觉星相的异样。

晚饭没有吃几口,霖其担忧,想了想不放心,又特别去给他熬了些粥,厨房里他细心的照看,熬好后盛到碗里,转身拿汤匙时,一道快的只见光迹的东西从窗口无声的飞入碗内。

霖其不疑有他,端着粥给了羽朗,羽朗心不在焉,本不想喝,在霖其的哄劝下,就喝了几口,不料,突然胸口一阵刺痛,他干咳一声捂住了胸口。

“少主!怎么了?”霖其惊了一下,蹲下身就看到羽朗的额头渗出了冷汗,似乎非常痛苦。“这,这是怎么了?”

“我中毒了。”羽朗费力的忍着剧痛,伸手了几下自己的穴道,暂时封住,这才消了些痛楚,直起腰来。

“中毒?!”霖其大骇,“是这粥?怎么可能?”

“霖其,可是亲自你熬的粥。”羽朗脸色凝重,隐隐觉得有大事要发生。

“是!”

“厨房里有没有其他人?”

“没有啊,少主,这会儿晚饭过了,下人们打扫完都走了。”

羽朗的眸子渐渐落下来,喃喃道:“人都在的时候不好下手,你单独熬粥倒是个好时机。”

“可,少主,这是在我们自己家里,怎么会有人下毒呢?”

“所以下毒的是自己人。”羽朗的脸色越来越苍白,他不仅身痛,且心痛。

“会是谁?!谁敢谋害于你呢!”霖其恨的手指握的咯咯响。

“咳!”羽朗咳了一声,口中流出血来。霖其慌忙上前,想要帮他运功,他却阻止了他,“此毒颇诡异,只能暂时封穴道,你的功力尚浅,压制不住毒性反而会加剧它的扩散。”

“怎么办?少主,这可怎么办?”霖其又气又难过,“都是我不好,是我害了少主。”

“与你无关,他想要下毒,总会找到机会。”羽朗抬起头,望向门外的天空,此时天色刚刚开始灰暗,天空中的蓝色加深,只隐约有几点星光如幻影般在闪烁。“我们家要有一场劫数,我,大哥,阿爸和阿妈,均在其中。”

霖其紧张的瞪大眼睛,“为什么没有三少主?难道,是三少主下的?”

羽朗转头一看他,他立即跪地,“霖其该死!不该随意怀疑三少主。”

羽朗又抬头望向天空,“是祸躲不过,长年的积怨,终于爆发了。”

“少主!我们该怎么办?我,我去给你拿药!这要服什么药?”霖其担心着他的身体。

羽朗肃穆着脸色,沉思了片刻,“这毒只有冰蚕能抑制,我现在只珍藏有一只。”

“我去拿于你驱毒!”霖其说着就要转身,被羽朗唤住了,“先不要,你现在去阿爸那里看看,我先自行调理,暂时减缓毒性发作。”

“可是,少主你……”

羽朗以后阻止,“快去。”

霖其无法,忍痛转身朝院外奔去。路遇梅朵,拉住她吩咐:“快去寻少夫人,说少主中毒了。”

冰雁和茜朗正在吃晚饭,茜朗一般回来的晚,所以他们也比旁人吃的晚些,冰雁算着都三天了,正在心里琢磨着是不是跟茜朗商量一下,明天去羽朗院。

茜朗一直脸色淡淡,与往常一样,让冰雁几次想开口,都被他的疏淡给阻拦了。

说起来,冰雁在自己的人面前,是挺没种的。

反正她就是没办法理直气壮的享受两个美相公。对谁,都时刻夹着些愧意。这份愧意奠定了她不大高的地位。谁叫她受的是一夫一妻的教育呢。

这时,就听屋外头有人惊慌的呼唤她,她不由问:“什么事这么吵?”

瑞玛匆忙进来,“少主,少会人,是二少主院里的梅朵,她说……”

“说什么?”冰雁瞧着她脸色不对,紧张的站起身,直奔向门外,门口,梅朵扑通一声跪下了,“少夫人,二少主中毒了,您快去瞧瞧他吧。”

冰雁只觉得脑子里嗡的一声,全身瞬间冰凉,根本没顾上回头跟茜朗说一声,就磕磕绊绊的直朝外奔去。

茜朗站在门口,冷淡的看着冰雁消失在夜色里的背影,脸上一无表情。

随后,他也举步,朝另一个方向而去。

“羽朗!羽朗!”冰雁从未进院门就嘶喊着,声音都变了调,她知道如若不严重,羽朗是不会告知她的,也不知羽朗现在怎样了。

直奔进屋内,只见得羽朗一人孤零零的趴坐在桌前,似乎十分虚弱,她惊呼一声,跑过去抱住他的身体,双手托起他的头,“羽朗!羽朗你怎样了?”

羽朗气若游丝的抬起头,只见他嘴唇都发了青色,是剧毒的迹象,冰雁吓的心都漏跳了几秒,呆滞的看着他这一脸惨白,满头冷汗,嘴唇泛青的病容,心里空空的,好像有支柱要倒塌了。“羽朗,羽朗……”

羽朗看到她来,心灵得到了安慰,又心疼她会害怕,强忍着不让自己更萎靡,努力露出一点笑容,其实袖子里的手都在抖。“冰儿,莫担心,我不会有事的。”

“你还说没事。”冰雁落下两行泪,捧住他的面孔,全身都禁不住的发抖,“怎么会中毒的?是谁要害人你?为什么你没发觉?现在该怎么办?你的灵药呢?不能解毒吗?”

羽朗握住她的手,轻声说:“别急,我现在暂封了经脉,毒被抑制住了,我还能撑,你别慌。”

“怎么会不慌,你快说要怎样解毒,我能做些什么?到哪里能找到解药吗?我去帮你!”一边说,一边用袖子给他擦汗。

看到冰雁这般关怀他,为他焦急流泪,他顿觉得痛楚轻了许多,“我会有办法的。别怕。你放心,暂时我不会有生命危险。”就是为了她,他也不会让自己死的。

冰雁抱住他,心疼如刀绞,心头隐隐的有些不祥,“能让你失了警惕,轻易给你下毒的人,会是谁?对你不满要痛下杀手的人,会是谁?会是……会是他吗?为什么?为什么?”随着自己的猜测,她的心更加颤抖了。她不敢相信茜朗会下杀手,但她不能骗自己,最近的茜朗确实是反常,那双眼睛里的东西,真真假假,她无法猜透。

“别随意猜想,我们是大家族,树敌颇广,也许是敌人寻仇。”羽朗极力安慰着她。

冰雁抬起眼睛,眼里已有红丝,“如果是他,我会让他拿出解药!”

“冰儿,别着急。也是我自己疏忽大意,竟没有发现我们家有劫难,所以没有想办法避开。”正说着,门外回来了慌慌张张的霖其,“少主,确如你所料,王,和老土司,夫人,都中毒了!”

“什么?!”冰雁大吃一惊,心头笃然凉了,她来的时候,和茜朗一起吃的饭,茜朗好好的,她也好好的,这一家人都中毒,唯有他们没中,还作何解?再来,她可是最知道茜朗那个小毒物的伎俩,只是万没想到,他会用到自己家人身上!这到底是为什么?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快,我要立刻去见他们。”羽朗再不敢耽误,站起身时身体一个摇晃。

冰雁本能的双手扶住他,“你先看好自己才能帮别人啊。”

“不行,来不及了,我不能让爹娘和大哥有事。”羽朗吃力地说着,然后转头去看霖其,霖其会意,苦着脸应:“是,我去拿冰蚕。”

“冰儿,快扶我去。”羽朗挣扎着往外走。

冰雁犹豫了一下,强打起精神,父母危在旦夕,她知道再劝他也无用的,只能噙着眼泪,一弯腰去抱他,“我抱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