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脑袋里不断有影像和声音出来!晚上的时候根本不敢闭眼,也不敢睡。希望有人能……”
“你好?有人在么?没人么?”
“有。”
“呦!哪位?还在么?”
“嗯。”
“张本事么?”
“谁?”
“我,琦大发啊!”
“有事儿?”
“嗯!不是你叫我出来的?”
“多会儿?”
“不是你么?那是谁?唉,算了,都一样,反正是出来了。”
“嗯。”
“对了老兄,昨天和你说过的事儿你想的怎么样了?”
“不同意。”
“为什么?”
“钱是我们大家的,你一个人聘什么做主?”
“不是,你这就狭隘了。钱是大家的,那东西也就是大家的。我买的和你买的不都一样么?”
“不一样。那是你选的,不是我们大家共同决定的。”
“有什么不一样的?反正大家都是用的同一个身体。只要主人格能睡着,咱们就能出来透透气。”
“你确定他是自愿睡着的?”
“他不是自愿的,那还能有人逼他睡觉?难道是……你老兄干的?”
“不知道。感觉不是很正常,希望他不要有事儿。”
“放心吧,这哥们儿可耐活了!再说了,精神分裂而已,以他的能力而言,早晚都会适应的。”
“……”
“不过说真的老兄,要真有他痊愈的那天,咱们可就都玩完了。是不是应该提前想个对策?”
“说吧。”
“我这些日子仔细的分析过他的状况,他一直都在脑袋里面想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而且很喜欢沉浸在里面。我看要不然这样,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行的话咱们就玩个游戏。”
“说。”
“打赌,比一下。”
“嗯?”
“咱们就把他脑袋里面想的东西都编成故事,然后让他参与到里面来。”
“继续。”
“这样的话,他就能一直保持一种半梦半醒的状态,咱们也就能一直出现。”
“有什么好处么?”
“这……天呐!一直出现还不好?能用这个身体体验真实的世界,能自主的操控,还能到处闲逛。那,那好处多了去了!”
“可这身体只有一个,但人格却有三个。抛掉主人格不算,你和我怎么分配这个身体?”
“所以就说比一下呀!谁赢了,谁就占据身体。”
“大概明白了。你的意思是把他所想的变成故事,然后困住他。再用这些个故事来进行你我之间的比拼对吧。”
“总结的到位!”
“哼。那就来吧。”
“哈……那就开始!谁先来?”
“我先吧,谁让我先把姓给占了的。”
“可以可以可以。那你老兄准备从什么地方开始?我看这哥们儿脑子里面的东西可够多、够乱的!”
“我看见过一条比较喜欢的,叫:‘诸神八方敬,唯我道乾坤’。我就从这一条开始吧。”
“行啊老兄!挺有眼光的。我一开始也想选来着,那既然你先了,我就选另一个:‘蜀中峨嵋首,东西两昆仑’吧。”
“嗯,那开始吧。”
“诶,你也不夸夸我!”
“你脑子有病啊,有夸你的时间,主人格早醒了。你先去看住了他,我先把故事梳理上一下。”
“没想到咱俩竟然是同道中人啊!行,那我就先忙去了。”
“嗯。”
“对了,我还要再问一下啊。题目你准备定成什么?”
“太上门—初现。”
第一回
1
城外偏北处。
“跑出来能有个……大该60多公里吧……嗯……开了能有……4个多小时了吧……嗯……堵车呢么,新城边上不就是这样么……嗯,好……行啦,行啦,等我到了的时候再联系你啊!诶诶诶,不说了啊,我现在到了啊,拜拜!”
在破旧的道路上,一辆银灰色的面包车缓慢的行驶在规划区内。车上布置简单,有一男一女两人,一路上不停的东张西望,神情显得鬼鬼祟祟。
男的驾驶着面包车,年纪看上去约能有个二十啷当的样子。
长的细长条一根,挺大个脑袋却没有脖子。有个半大不大的啤酒肚,藏在满是皱褶的肚皮之下。一张标准的大众路人脸,就是那种一不小心丢人堆儿里就能当失踪人口算的长相,可以说是毫无特色可言,形同于空气。略带着点自然呆,在开车的时候尤为明显,那表情仿佛是赶着去奔丧一个样。
他穿了一件白底棕红色横纹的格子t恤衫,宽、肥、泄、大及不合身,要是迎风站立的话,估计风大点都能给这小子兜个跟头。在后背上还遗留着未清洗干净的汗渍,上面的波浪纹叠叠加加的占了能有多半个后背,看上去好像一个八卦图。一条蓝色的七分紧身不过血的牛仔裤,包裹出腿部的线条,将骨骼原有的形状展露无遗,那造型从正面看上去就好像两根相对立着的偏向左右两侧的大角度抛物线一般。裤子上面的污迹清晰可见,形状像是一条条游动着的蠕虫,零散随性的排列着。裤带略有些长,拧着劲儿的别在腰间。尾端长出来的一头被硬窝进裤子里面,端头处从大敞着的前拉门里面支楞出有多半截子,随着汽车的节奏来回的摆动着。
他一边看着前方的道路,一边时不时的从后视镜中偷瞟着后面。
紧挨着副驾驶座的后排座椅上坐着的是那个女孩,看上去最多也就是个十八九岁的模样。
长了一张精致的瓜子儿脸,如玉般光滑白皙的肌肤吹弹可破。五官立体饱满,排列的位置恰到好处。尤为突出的是那双如同乌金般璀璨夺目的桃花眼,招魂引魄,看的人心痒难耐、意乱情迷。
她整个人是半蹲在座位上的,蜷曲着的身体被一身干练的制服凸显的极具诱惑力。上面那呼之欲出的部分尤为凸显,若隐若现,跟随着车的节奏不时的跳动着。左手上细长白嫩的食指和中指间,紧勾着一双黑亮的半跟高跟鞋。一双娇小似雪一般美的不可言明的脚踩在座椅之上,粉嫩的脚趾紧紧的扣着座垫,显得有些焦虑不安。她的右手紧扒在副驾驶座的靠背上,努力的挺直上半身,一脸焦虑的注视着前方。
“李哥,麻烦你能不能开快一点啊,咱这速度都快赶上蜗牛啦!”
“我说姐姐,有这速度就不错啦!咱这车马上就快没有油了,现在还能走就已经不容易了。”
“快没油了?那你出来的时候不知道加油啊?”
“诶!话不是这么说的吧?”
“那应该怎么说!”
“我去……诶,咱走的时候我可就说过了啊。我说:‘梦儿,咱这车油可不够了啊。昨天主编拿车拉家具拉了一天,也不说回来的时候给加满油。你要是现在就走的话,咱可就只能去,可不一定能回的来了。要不你就先等会儿,我先下去把油加满了咱在走。’我是这么说的吧。结果,我这后面的话还都没来的及说完呢,好么,你张嘴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骂,最后还给了我一脚,差点给我踹出办公室去……”
“哎哎哎!我……是,我可能语言表述上有些问题,是我说的我承认。但是我多会儿踹你了?”
“对,你是没踹我,你是直接用手给我扔出去的。等一会儿下了车咱比对比对我屁股上的鞋印,看看是谁的!”
“切。”
“一说就是赶头条,赶头条。啊,不能给你耽误了,耽误了我就犯下滔天大罪啦!行,那咱就听你的,那就走吧。诶!结果你倒好,要走的时候了你又不着急了。一会儿说补妆呀,说妆花啦;一会儿又说鞋子不合脚啦,换鞋呀……好家伙这一通忙乎,从早上六点半,愣是耗到午高峰!你说有这时间把油加了多好,你非要让我原地待命。结果等你好了也遇上堵车了。都这个点了它堵车不是很正常的么?那是在城里,又不是在无人区,是吧。结果你到好,把事儿又全推我身上了!这一路上给折腾的,你看看,就差没弄把枪给我灭了!”
“切。”
“你看,你又不乐意了。”
“嗷……好好好!好好开车吧。吭,就这么走吧,反正也快到了。”
说完,两人嫌弃的互瞥了对方一眼。李哥撇了撇嘴,继续保持着他那一脸的哭丧样。而这位名字中带梦的小姐姐则是阴沉着脸,时不时的对着他翻翻白眼,嘴里还在不停的小声嘟囔着。
此时的面包车像是懒驴附体了一样,速度变得越来越慢,车身抖动的幅度也逐渐的增大。明确的表明了它的态度:我随时都有熄火的可能。
环顾规划区的四周,都是一些个废弃了的建筑垃圾堆积而成的“高山”。上面飘荡着的白色垃圾随风招摇,一副臭不要脸的贱相。零星的还可以看见几处未被拆除的商铺和一些拆除后遗留下来的断壁残垣。被砸倒的树木随处可见,游荡着的垃圾袋横行在街头。那四处流窜着的风夹裹着游荡在四周围的沙土和着前面两样物件一同鸣奏起“沙沙”的哀鸣声,听得人毛骨悚然。几只四处溜达的流浪狗,时而在“高山”般的垃圾堆上四处搜寻着可以果腹的食物;时而又奔跑在空荡的大街之上,互向舔嗅着、躁动着。
伴随着“轰隆隆”和“通通”的声响,车子猛烈的颤抖着止步在了路边。车上触不及防的两人被这股突如其来的惯性带的是东倒西歪,狼狈至极。
“操!”的一声惊呼。原来是李哥在忙乱之中,抽空发出的一声高亢的哀吟。同时,他的双手迅速的护向了下体,随后脸上浮现出了一股意味深长的表情。随着颤抖的双手在下面不停地变换着动作,李哥的身体与呼吸声也在逐渐的增强。他时而抿咬着嘴唇,时而又抖动着全身。原来,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裹藏着重要部位的遮羞布,居然放弃了原则,毫无征兆的倒戈跑向了一侧,让里面的重要部位和前拉门的门锁来了个猝不及防的亲密接触。别说,这激情的程度还远远超出一般的想象。锁缝里面被皮肉填的是严丝合缝,李哥那一脸的满足感,其实是真实的反应出被夹肉时内心的真实独白。颤抖着的双手奋力的想将两者分开,可惜两方是“情投意合”、“惺惺相惜”,看那意思是丝毫没有分开的打算。
“你怎么开的车啊!”坐在后排的小梦姐姐一边手捂着被撞疼了的额头,一边怒目而视的瞪着李哥。可此时的李哥正处在“销魂”的时刻,哪里还有闲工夫去搭理她。
本就憋着一肚子火的小梦姐姐这下可彻底的爆发了。正顺应了那句话:替天行道,除暴安良。心里憋着的那一股子邪火这会儿不用还待何时,反正对方也不是外人,准确的来说在她的心中此时的李哥早已经不能在称作是人了。平时的斯文、礼教,这会儿也早就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再加上此时的李哥正骄躁的展现着他那一脸怀春的贱相,再不为民除害,估计连漫天神佛都看不过去了。
“问你话呢!”
“啪!”的一声脆响。足斤足两的一巴掌,结结实实的拍在了李哥的后脑勺上。也亏着他这两年遵纪守法习惯了,上车自觉不自觉的先系好安全带。不过这一下倒也帮了李哥的大忙。刚才费尽心力,泽腾了好半天下不了的狠手,这会儿借着这股被动而来的狠劲儿,愣是硬生生的把嵌进拉链里的皮肉给扽了出来。随着一声春意盎然的娇吟之声过后,李哥满含热泪的长出了一口气。稍微调整了下心态,这才颤抖着手,将手刹拉起。
“真恶心!”目睹了这污秽一幕的小梦姐姐感到胃中一阵的不适。她厌恶的白了李哥一眼,一边握着被甩疼的纤纤玉手,一边扭过头来,顺着车窗小心翼翼的向车外望去。
四周围还是一样的寂静、一样的狼藉,不是如高山般的垃圾堆,就是那肆意疯长的杂草。
而就在这时,李哥突然变得像一个撒娇发嗲的少女一般娇吟了起来:“梦儿!你快看,那是什么?”
“啊?”被这一声突如其来而吓得有些惊慌失措的小梦姐姐忙乱的四处搜寻起来。她努力集中精神,全神贯注的朝着李哥那跳动着的兰花指所指的方向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