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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头儿抓着穿过胸背的钢筋,用右手将其向右侧窝成了一个钝角。然后将身子稍稍伏下,把钢筋支在地上。这样,右手便腾了出来。紧接着,他将穿过后脑的另一根钢筋握在手中,然后慢慢的闭上眼睛,调动回升的炁,并将其惯于右手的小指上。随后他用小指一点点艰难的切断了后脑的钢筋,并一把抓住了还在向下坠落延伸的另一端,将它插在前一根钢筋的旁边。
将两个碍事的危险物清除掉之后,老头儿如释重负。他松开了用牙咬住的那半截断掉的钢筋,然后将它拔了出来,扔到一旁。接下来,他又将从左肩胛骨穿入并贯通手掌钉在地上的部分拔出,解放了双臂。
老头儿缓了口气,在如此巨大的灾难面前,即便是像他这样如神般的人物,似乎也感到了无力与无奈。他左手依然撑在地上,右手背到身后,将压在后腰上的巨型钢轨拖住。较起丹田炁,运至于全身,地面上的碎石与残骸也随之跳动起来。他单臂较力,利用全身为支撑点,将巨大的钢轨慢慢的抬离开了身体,随后猛地向后推了出去。
随着一声闷响与巨大的震动过后,气喘吁吁的老头儿低下了头,看了看身下留着口水还在梦中熟睡的张小乖,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
事发当时,老头儿已经挡在了张小乖的上面,并用身体挡住了掉落下来的杂物。但是由于巨大的冲击力,即便如老头儿这般金刚不坏的身体,还是难以做到完全抵挡。刚刚挡在上面之时,一根钢筋已经穿透了他的肩胛骨。按照其落点推算,穿胸而过之时,位置正好在张小乖右胸口的正上方。老头儿情急之下,身子猛地向左一偏,将力的走向偏到了自己的左臂上。钢筋从胸口穿出,顺着前臂穿入,洞穿手掌后,前端有十几公分全部埋入了地下。虽说是不死不坏之身,但并不表示不会感觉到痛感。钢筋穿过肉体的每一寸,老头儿都能够十分清楚的感受到。他眉头紧皱,牙关紧咬,尽量不去理会这些疼痛。而就在此时,巨大的钢轨落了下来,正好砸在了老头儿的后背与后脑上。只是一瞬间的反应,老头儿运炁至受力的部位,用力向上一顶,勉强支撑住了这几十吨重的巨物。但是由于重量实在是超乎了他承受的极限,并且不断的有物体砸在上面,老头儿额头脖颈处的青筋几乎已经到了爆管的程度,两只手不停的抖动着,隐约的能听到骨骼断裂的声音。
老头儿紧咬牙关,同时拼尽全身的力气,将钢轨向后顶去。眼角处的尘土和着留出的血,顺着脸颊留下。与鼻子与口中留出的血混在一起,一滴一滴的掉落在张小乖的锁骨上。而这时的张小乖已经沉沉的睡去,丝毫没有任何的感觉。巨大的钢轨砸落在地面,将四周围的地都震裂开来。附近掉落的杂物和石块被震的弹起多高,又重新散落在地上。巨大的力量传回一部分至老头儿的后腰处,将已经有了裂痕的骨头彻底的震裂开来。双腿的膝盖也由于上方不断掉落的物体的轰击,而破体而出,碎裂成了小块。老头儿强打着精神,一把抓住了贯胸而出的钢筋头,将它对着自己的腹部窝成一个弧形。紧接着后脑处的钢筋又从口腔中穿出,直奔着张小乖的面部而来。老头儿此时已经没有第三只手能用了,情急之下急中生智,用牙齿硬生生的咬住了下落的钢筋。钢筋头悬浮在离张小乖面部不到十公分的地方停住了,而张小乖则用了一个悠长的哈欠来回应着它。
老头儿用听声变位的能力,利用插在胸口处长长的钢筋拨打着掉落下来的石块与残骸,让它们有规则的摞列起来,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空间。一切尘埃落定后,两个人在废墟之中得以存活。
清除了身上的束缚之后,老头儿从地上站起身来。他身上的伤口不断的自我修复着,破损的衣服也慢慢的补全了残缺,又变回了原来的样子。只不过脸色比之前要苍白了很多,双眼也略微有些凹陷,呈现出一圈黑红色。他走到张小乖的左侧,俯身将她抱起。
一切看似都平静了下来,但老头儿却站在原地班上没有移动。只见他缓缓的回过头来看了看身后方,表情似疑惑、似惊讶。之后又像是个没事人似的转身离开,消失在了崖底的密林当中。
而在老头儿之前关注的点上,一双眼睛正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不知是人还是动物,悄然而至,又转瞬即失,寻不到他的踪迹。
这座世界瞩目的建筑,就和它在建成之前一样,毁坏后的它也在次日的第一时间便登上了各大媒体杂志的首页。不管是国内还是国外,这个轰动一时的伟大建筑无论是在它诞生前,还是毁坏后,都成为了轰动世界的新闻。这也真算得上是名流千古了。
次日的清晨,张小乖伸着懒腰,像一只猫一样在床上打着滚。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脸上带着笑容以一个长长的哈欠告别了睡梦。她拍拍自己的脸,好尽快让自己回到清醒的状态中来。一阵阵的香气刺激着她的嗅觉器官,这熟悉的香味让她瞬间便有了精神。在肚子不断的催促声中,张小乖利用本能与身体的记忆摸索着来到了客厅。
桌子上摆满了她从未见过的菜肴,色香味俱全的在向着她招手。张小乖被引诱的食欲大振,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一顿生猛的操作之后,张小乖心满意足的靠在椅子上。她闭起眼睛,还在不停的回味着口齿间的芳香。
“胃口不错啊!”
“老头儿!呵呵。”
张小乖呵呵的傻笑着看着老头儿,老头儿也回敬着笑,只是显得有些僵硬。
“昨天是怎么回来的?”
“全部不记得了?”
张小乖像个拨浪鼓似的摇了摇头。
“记不太清楚了。”
“那就算了。”
“别呀,我想知道!”
“等回头再说吧。对了,你上学快迟到了。”
电视上滚动播放着那天所发生的灾难,张小乖也沉浸在悲痛当中。不敢想象,那天兴致勃勃的众人会遭受到这样的灭顶之灾。杜亮,一个大有作为的年轻人,就这样丢掉了宝贵的生命。虽然自己对他并没有什么感情方面的意思,甚至连朋友都算的很勉强。但他与自己在列车上的短暂谈话,还是能时常出现在脑海当中。
少思颜坐在沙发上,一语不发的看着电视屏幕。她不知道自己应该是庆幸没有坐在那辆列车上,还是应该可伶那些个运气不好的人。不断叹息的她侧卧在沙发上,慢慢的闭上了眼睛。这时,眼角处闪动着的泪花慢慢的聚集在了一处,而后流至鼻尖处,滴落在沙发上。
甄友曦这里躺在床上一边望着天花板发呆,一边思考着阼天所发生的事情。他似乎并没有像两个女孩那样多愁善感,更多的是一种对未知的思考。他很庆幸张小乖没有受到任何的伤害,也庆幸自己没有坐到那列列车上。但是所有的人都最终惨死,可为什么唯独张小乖与她的表叔可以幸免于难?少思颜也没有任何的疑惑与不解,乘坐记录上也没有这两个人的任何记录。他们是怎么办到的?而自己又为什么会知道的如此详细清楚?
江皓雪没有跟来,她家中临时出现了一些变故,只好放弃了这次看似死里逃生的约会。她一个人静静的躺在自己的小房间里,望着光秃秃的墙壁想着自己的事情。她的眼中带着一丝哀怨的神情,但极其隐蔽,很不容易被发现。
伴随着夜晚的月光,老头儿轻轻的给张小乖盖好了惨遭蹂躏后被抛弃了的被子。将她那多半个搭在床边的腿送回到了床上,这才转身离去,回到冰箱之中。
“今天怎么身手大不如往前了,竟然会受这么重的伤。”
那条闪着乌金光芒的红色大蜈蚣,此时正在一旁抱着一盘子鸡腿兴致盎然的啃着。老头儿则是笑了笑,并没有答话。
“那小丫头是有点意思,但是也懒得出奇。培养这样的人,你以后可有得受了。”
“毕竟是个孩子,慢慢调教的话,以后自然会明白的。”
“我不清楚你为什么非要选择她?有悟性还能吃苦的好孩子也不少啊?”
“这不是重点。今天在崖底的时候,我察觉到了有太上门的功法出现。”
“是自己人?”
“不知道。需要你去查查看。”
“哪一方面的?”
老头儿缓缓的将眼睛睁开。双眼之中放射出两道寒光来,气色也恢复如初,整个人全身散发出一层金色的光晕。那条大蜈蚣也停下了正在享用的美餐,抬起头来静静的看着老头儿。
“查一下传送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