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份的天气异常的炎热,树叶无精打采的轻轻舞动着,远处的知了偶尔发出一声轻鸣。
我叫宁昊,但是更多的人喜欢叫我,色狼,流氓,小瘪三,其实名字只是一个代号,就像我叫宁昊一样,也没有宁静致远,昊天罔极。更像是墙角下的一滩烂泥。
我趴在一棵大树上,伸长了脖子向着里面看去。
在高高围墙的里面,一把遮阳伞之下,坐着一个美女,她躺在一张躺椅上,像是一只慵懒的猫咪,雪白的大腿大部分的裸露在外,胸脯也股股的。
我那些兄弟都说我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说着他们就哈哈大笑,然后我陪他们一起笑,笑过之后又有一点可悲。
其实他们不知道,这并不是我看她的理由,也并不是因为去年冬天那一场大雪纷纷的黄昏。
而是因为那时候我正躺在地上装乞丐呢,大雪纷纷,冻的人瑟瑟发抖,即使偶尔从身旁路过的人,也只是淡淡的看我一眼,直到她出现了,她拿出五十块钱亲自放在了我的手里,她雪白的手,我乌黑的手,她不嫌我脏。
微风如梦,吹动着树叶唰唰作响,像是细碎的铃铛,幽幽飘香。
当然那五十块钱,我并没有留着,因为留得住钱,留不住别的东西。
懒蛤蟆是吃不到天鹅肉的。
“三哥,你又在偷看洛家大小姐了。”猴子在树下面扣着鼻屎,仰起头来看着我,他头发乱糟糟的,一身衣服也脏兮兮的,浑身散发着浓浓的汗臭味,苍蝇围着他嗡嗡作响。
我把手指竖在嘴边,做了一个嘘声的姿势,有对他挥了挥拳头以示警告。
“三哥,老大他们都等你呢。”
向着院里恋恋不舍的看了一眼,一溜烟的爬下了树。这么高的树,在我们兄弟中没有几个人能爬的上来的,当我在他们的注视中爬上了这颗大树的时候,为我换来了那么一点可怜的骄傲,像我这样的人也配有骄傲吗?
色胆包天,兄弟们是这样说我的。
和猴子走在路上,路上的行人都捏着鼻子,离的我们远远的,因为猴子的身上实在是太臭了,我们兄弟只要谁感冒了,鼻子不通,闻闻他,瞬间就通气了。
虽然我也好几天都没有洗澡了,笑起来乌漆嘛黑的,但是我的衣服却洗的很干净。
和猴子来到郊区一栋已经半蹋了平房,这里已经聚集了六七个少年,都懒洋洋的依靠在墙角,无所事事的挠着头发,或者是在抓着狮子。
我们都是一群流浪儿,平时以捡垃圾为生,也许是缘分让我聚集到了一切,也许是因为生活的艰辛。
“老三,你来了。”我们老大,大熊对我招呼了一声,他声音憨憨的。人长的也很壮,胳膊满是漆黑的汗毛,甚至我不止一次的怀疑过,他妈有可能是被黑熊精强奸了,从而剩下的他。
“老大,你好。”我懒洋洋的挥了挥手,从旁边捡起来的烟头中,找了一个比较长的,让我叼在了嘴里,用打火机点了起来,我就抽了一口。
我在我们这里排行老三,至于为什么不当老大呢,那是因为我聪明,俗话说的话,枪打出头鸟,有事老大扛着,我可以跑呀,至于老二,上几天和另一伙的流浪儿因为抢一个矿泉水瓶子的缘故被人干死了。
矿泉水瓶子丢了,命也没了。
我们的命就是这么贱,谁让我们是流浪儿,没人疼没人在乎的。
当时我们都没有哭,随便挖了一个坑,扯腿就给他扔里头了,又从垃圾桶里捡了几张废报纸,给他烧了。
活人都活不好呢,哪有钱给死人烧纸呀。
至于今天我们聚集在一起,也是因为那伙流浪儿的缘故,他们仗着人多势众,经常的欺负我们,就连垃圾都不让我们捡了。要知道我们活着就指着这些玩意呢。
大熊看了我一眼,憨憨的说道:“老三,你说这事怎么办吧?”
我嘿嘿一笑:“你可是老大,我只是偶尔提一个建议,建议懂吗?”
大熊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行了,行了,我们这里就你上过学,就你有文化,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时常我用我上过学的这一点可怜优点来提醒他们,可惜遗憾的是,从老爸死了之后,我就再也支付不起昂贵的学费了,当买了唯一的房子给老爸安葬之后,我就彻彻底底的一无所有了。变成了一个无人在乎的流浪儿。
我故意的轻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一挥手,猴子他们瞬间聚集在了我的身边,等着我发话:“既然别人已经欺负到咱们的头上来了,肯定不能在忍了。”
“老三你说的对,我早就想干那些比崽子了,吗的,仗着人多,连一条活路都不给我们留。”
我没有说话,只是用眼睛看着大熊,大熊挠着脑袋憨憨一笑;“老三,你说,你说。”我看了他一眼,亦是警告,我的意思很明显,就是在我说话的时候不要随便插嘴。
轻咳了一声,我继续说道:“可是他们人多,咱们打不过。”顿了一下,我继续说道:“但是每天的垃圾捅,他们都是两三个人去找瓶子,我们可以各个击破。”
“三哥说的对,到时候我们可以抓到一个干倒一个。”猴子有些兴奋的说道。h√看u6正h*版章i*节v‘上j酷o1匠z网7/
我瞪了他一眼;“对个屁,你特么的胆子最小,能干点啥。”我故作威严的说道:“小的们,都听明白了。”
“明白了,三哥。”他们齐刷刷的应了一句,我一挥手,各自散开了。
看着他们跑开,我嘿嘿一笑,把露出了棉絮的肮脏被子摊开,躺在了上面,我准备先睡一觉再说。
就在我迷迷糊糊要睡着的时候,听到了凌乱的脚步声,有些不情愿的睁开眼睛瞬间我就愣了一下。只见猴子他们鼻青脸肿的,其中两个人还抬着虎子,虎子浑身是血,在小腹部流淌的血色依旧还在蔓延着。
“额,你们这是咋了?”我很是不解的说道。
“三哥,老大被一个小子拿啤酒瓶子给捅了。”猴子揉着脸上的红肿抽了抽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