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抬起剑反击,却被它接下来的举动吓了一跳。只见它一副十分亲昵的样子蹭着他的胸膛,甚至为了体贴,是用脸,而不是用有角的头蹭的。
他有些迟疑地问:“你是想……认我为主?”它的动作似乎是顿了一下,然后人性化地点了点头。为了确定,他犹豫着伸出手,作势去摸它的额头,它不躲不闪,依旧欢快地蹭着他。
他抿起嘴,为自己这么傻的举动轻笑了一声,嘴角微微扬起。若是这个‘小’生物真的要害他的话,以它那飞快的速度,自己早已死了几百次了。
“以后,我唤你紫金玉龙怎么样?”他附在它角边的耳朵轻问。
它似是惊喜地抬头看他,狠狠地点了下脑袋。主人莫不是想起了什么?它想起自己的目的,用嘴咬住他的腰带,将他往自己的头上一扔。他毫不惊慌地在它的背上稳稳地坐好,用手抓住它的龙角。它摇着长长的尾巴,再次鸣叫了一声,转了个身,向黑洞的深处飞去。
才过了大约半分钟的时间,眼前便出现了亮光。穿过洞口。明亮庄严的大殿的墙壁石柱都是深紫色,让人眼前一亮,仿佛来到了一个新地方。
空旷的大殿里,十一个像是黑雾聚在一起形成的人形,看不清五官,分不清是男是女,依稀看得清轮廓的‘人’对着骑在它的身上的他跪了下来,双手紧抱在一起,大声道:“十二魔护卫恭迎魔尊大人回归!”
魔尊大人?是说他吗?还是他身下的这个‘小’家伙?还有,不是十二魔护卫吗?怎么却只见到十一个?
玉阮弦疑惑地有些不知所措。
“魔尊,这两个人该如何处置?”十一个魔护卫中间的一个飘到他的面前,手里还拎着两个人——墨鬼君和尹羽。
墨鬼君眯眼一笑,露出一口阴森森的白牙:“嗨,好久不见!”
尹羽黑着脸瞪了他一眼。若不是想混进这里,他才不会用他的这个烂办法呢,简直是丢尽颜面了!
王子殿下所居住的宫殿的第二层的墙上是一大块透明玻璃,由恢复了前两世记忆的沐祁浠所作。
透过透明玻璃可以清楚地看到窗外的情况,由于屋子够高,还可以看到敖国首都——傲败城的情景,只是这里毕竟不是二十一世纪,所以这面透过透明玻璃去看比较远的景色,会看得不够清晰。
沐祁浠的前世是绝杀尊主秋伶,第二世是人界光明神殿下,第三世便是敖国的王子殿下。
“王子殿下。”
“嗯?”
正在宫殿的第二层欣赏着人间百态的沐祁浠轻轻摇着手中的红酒,懒懒地应了一声,耀眼的金发随风轻舞,在阳光的照射下泛着漂亮的光泽。
此刻站在他身后的是一身严肃的绿色骑士装的叶允溪。
自从叶允溪上次提醒他不能一直这么一直装下去,就被他提拔成了骑士长。随着他的功劳越来越大,他的职位也变得越来越高,已经成功地成为了他最信任的一个心腹。
叶允溪沉声说:“您的命定之人出现了。”
出现了吗?沐祁浠轻抿一口红酒,鲜艳的红唇染上了一份妖娆,带着迷人的诱惑,然后,他将酒杯随意地往身边一扔,举止依然优雅,却多了一分肆意,“安排下去,本殿下要新收一批供本殿下娱乐的小东西!”
既然是神魔历劫,那么那个情劫必定会出现在自己的身边。他倒是好奇这个将来会让他爱上的情劫究竟是个怎样的人,竟能覆盖奈依姐姐在自己这个偏执狂心里的地位。
那个,他们之间隔了两世,或许永远不能再见的奈依姐姐,还有他前世遇上的那个天女……
沐祁浠有些惆怅。他在第二世并没有第一世的记忆,第三世才恢复的前两世记忆。天女是他第二世喜欢的人。如果不是因为他先遇上了奈依姐姐,他又执拗得不行,他或许也会喜欢上那个天女吧。
想到天女,他的脑海里不由得浮现出另一个女人的面貌,他微微偏头,看向叶允溪:“南宫姐姐现在怎么样了?”
“自然是无碍。”
“那好。”沐祁浠心情愉悦地弯了弯嘴角,“摆驾南宫!”
“不可。”叶允溪现在还不肯定南宫千素是不是天女大人,实在是不想让王子殿下去见她。
“呵。”沐祁浠轻笑,明明脸上带着笑容,眼里的不悦却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叶允溪丝毫不畏惧地对上他的视线:“臣有尹羽的消息。”既然他敢阻止他,那他便是有足够的理由让他不责罚自己。
果然,沐祁浠被他话里的内容吸引了,“他在哪?”
若说他三世以来最痛恨的人是谁,非尹羽莫属!每一世,他都与他作对,就好像是天生的仇家样的。自己每次的忍让,得到的是他更大声的嘲讽!
“下魔界!”
“很好。”沐祁浠的眼里有着嗜血的红光,心里的怒气激活了蝙蝠应有的血性,“给本殿下派人把他捉过来!”语气里难掩兴奋与激动,他一定要让他的那位‘好’大哥知道,自己永远都是他比不上的存在!
“不用。尹羽是个不服弱的人,想必过不了几天就会自己找来,向王子殿下您复仇了。”光明神与黑暗神在第三世的纠葛就终于要开始了。
“亲爱的奴隶们,你们能够有机会服饰我们尊敬的王子殿下,这是你们莫大的荣耀!你们的一举一动都将代表我们对王子殿下的敬意!”
御花园的一个静谧的小路上,领头的一个男子大声宣言,发言慷慨激昂,他面前的那男女各站一列,身穿普通的破旧衣衫的人除了两个里面最脏的少年,也同样是激动兴奋。
他们都是穷苦家的儿女,他们还不知道自己将会面对怎样的恶魔,他们都只希望自己能够被伟大仁慈的王子殿下选上,能够脱离这苦海。
“这些人,可真是傻。”少年一脸不屑,即便是身穿破布麻衣,也难掩之前身为有钱人的傲气。若是这份工作真的有这么好,那为什么只有他们这些穷苦人来竞争?
“不是傻。”他身前的一个少年虽一身脏污,但身上优雅从容的气势却是无人能及,让人不敢小窥,白皙的皮肤也裸露出了一点点,在破旧的衣服的衬托下更加白嫩。
他淡淡地说:“只是这些人一直生活在黑暗里,看见前面有一丝光亮,也不管那里会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只一心想抓住罢了。毕竟谁又能肯定前面的是光明我,还是更深一层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