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走出了强盗牛肉馆，外面的雾霾似乎还是那么严重。虽然近几年，无论是科学界还是魔法界，都有很多专家在要呼吁整治雾霾问题，但似乎并没有什么成效，反而是愈演愈烈了。

无论是科学部门还是魔法部门都没有找到有效的方法，所以有很多人说出了“应该整治的不是雾霾，而是人类的贪欲”之类的话。

“好中二的台词。”正神游天际的吴悔突然感叹道。

“嗯？”在他身边的小女孩疑惑地看着他，虽然吴悔的声音很小，但听力远超常人的魔法师还是能听得一清二楚。中二？这个词语触动了她的神经，不过从表面上的年龄和平时的行为来看，她就是这个词语忠实的践行者。

“你要不要戴上口罩？”吴悔拿起手中的口罩，这本来就是她的。

“不必了。”她的语气和之前截然不同，变得冷漠疏离，“明天早上到这来，我会把你的戒指赎回来的。”

吴悔感到莫名其妙，但是这种情况也不是没有，不如说这种情况时有发生。喜怒无常的人多不胜数，他自己也是。

只见她转过身，加持了风系的魔法，眨眼间便消失在浓浓的雾霾之中，前后反差让吴悔感到莫名其妙，这就是所谓的吃干抹净吗？不过好像吃的是吴悔，抹的是她。

敏感多疑的天性让他不自觉地用恶意揣测这个女孩的行为：或许明天得由自己掏钱赎回戒指了，不过自己似乎也没有吃亏，相当于自己请自己吃了一碗牛肉拉面。那么她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无论是吴悔，还是她自己都没有从中得到半点好处，唯一的受益人就是那个拉面馆老板了，令人匪夷所思的天价牛肉面。吴悔拍了拍手，或许这样一切都说的通了。

那个女孩和那个强盗老板根本就是一伙人，有可能是他雇佣的人，甚至可能就是他的女儿（不过从两人的长相来看不太可能）。先通过一个原味口罩怒刷好感度，让自己无法拒绝这种“小小的请求”，接着就是预先设计好的只有一个选项的黑心菜单。

然后“理所当然”地没有带上足够的钱，哪有那么巧的事情？刚好在打了对折之后还差了九块钱。自己糊里糊涂地消费了那么多钱，而对方只是付出了一个廉价的口罩（或许还有口罩上的香味）。

吴悔甚至有点无法确定自己能否赎回那个戒指了，或许等自己第二天再来的时候，这个所谓的拉面馆已经不翼而飞了。这哪里是什么“强盗”拉面馆，简直是套路拉面馆！

夜晚的微风刮来，让吴悔感到自己的衣服略显单薄，不过幸亏冬之恶魔已经被再次封印，气温已经开始回暖，看来学生们的暑假不用变成寒假了，不过对于大多数人来说，寒暑假好像只和时间长短有关，和温度没有半毛钱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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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黄的路灯之中，吴悔一个人走在寂寥无人的大街上，今天的雾霾相当严重，人们都躲在家里。

那么，没有家的人，又应该躲在那里呢？

在这种时间段，街上基本没有什么人了，就算偶尔有一两个行人走过去，他也没有问路的欲望了，难道今天晚上要露宿街头？

他看向不远处，忽然想要跑回那个强道拉面馆看一看，或许对方已经溜之大吉了。

但是这个拉面馆依旧灯火通明，或许对方是有恃无恐吧。依旧没有一个顾客，像这样强盗一般的价格，大概只有傻子才会在这吃吧。

咦，为什么要骂自己？吴悔自嘲地一笑，或许自己就是傻子吧。一进门，看见面瘫脸的强道老板坐在餐椅上，面前放着一台黑色的笔记本电脑，手中拿着一个无线鼠标，吴悔隐隐约约听到了僵尸那瘆人的笑声。植物大战僵尸不是已经过气了吗？说不定这个老板还是一个情怀玩家。

他抬起头，面无表情地看着吴悔，看来他不是很欢迎自己，不过好在吴悔的脸皮够厚。

“嗨，晚上好，强老板。”吴悔挤出一个生硬的笑容。

“你是来赎回戒指的吗？”强道没有笑，连一个生硬的笑容都没有。

“不是。”

哪有那么快就能赎回来。

“那请不要打扰我营业。”

“别开玩笑了，一个顾客都没有，营什么业？你明明在玩电脑，植物大战僵尸。”吴悔道，心里想着：好羡慕这个悠闲的家伙。

强道无言以对，问道：“你怎么看出来的？”

“我听见了僵尸们诡异的笑声。”

强道连忙关上了声音，道：“不好意思，忘了开静音了。”

“不过像老板这样的厨师，玩那什么美食大战老鼠反而比较适合吧。”

他的脸上露出嫌恶的表情：“食物是用来吃的，不是用来打老鼠的，又不是老鼠药。”

吴悔哑然，确实如此，食物是用来吃的，并非是用来战斗的。不过——

“按照这个逻辑，植物也不是用来打僵尸的吧？战舰也不是用来玩美少女养成收集游戏的；吸血鬼也不是用来谈恋爱的；学校的大礼堂也不是用来唱歌跳舞成为偶像的。”

强道被这一套连击打得体无完肤，只好说道：“在虚构的故事当中寻求真实感的人脑袋一定有问题（凉宫春日系列）。”

明明是他自己挑起这个话题的，现在又倒打一耙，不过现在不是扯皮的时候。

“你该不会是被甩了吧？”虽然那张脸上依然没有什么表情，但是眼睛里的幸灾乐祸还是让吴悔有些不爽快。

从字面意思来看，他说的完全没有错，他也懒得和这个家伙解释什么。

“汪汪汪汪~”

门外有狗叫。

强道站了起来，走进厨房，端出了一碗牛肉拉面，走向门外。

喂狗。

吴悔脸色一黑，一般人不都是用剩饭来喂狗的吗？问道：“它会付你钱吗？”

强道白了他一眼：“你家的狗会给钱啊？”

吴悔沉默了，没有狗，也没有家。

真的是人不如狗。

“你一次喂掉了218块钱，把这条狗卖了都值不了这么多。”吴悔有些肉疼，虽然喂的不是他的218。

“你卖过？”

“……没有。”

强道抚摸着狗毛，一点黄泥沾在他的手上：“靠！再也不摸狗了。”

“……”

强道用肥皂反复清洗了十几遍，又用清水冲洗得干干净净，这才走出来。优秀的厨师或许多少都有点洁癖，无论是哪一行，优秀的人似乎都有点怪癖。

“你到底洗了几遍？”吴悔等了十分钟，满屋子都是肥皂味。不过这样的厨师反而让人放心，业界良心啊。

强道擦了擦手，道：“你到底要干嘛？”

“只有一个问题，荣华大学怎么走？”

“……”

强道掏出手机，打开百度地图，看来他也是不怎么出门的类型，也就是宅男了。

“嗯，这就有点……”盯着手机屏幕，强道皱了皱眉。

“难道很远吗？”吴悔有点头疼，今天晚上或许真的要露宿街头了。

“出门左转137米。”

“……”

他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

“你现在的心情就像吃了苍蝇一样。”强道面无表情地吐槽道。

“你吃过？”

“……没有。”他道，“你可以滚了，要打烊了。”

“还有两个小时，门外写着营业时间。”

“我说现在打烊了，专门对你一个人打烊，开不开心？”

强道又在心里默默地加了一条规定：禁止任何人打扰本人玩手机。

他又下了逐客令。

吴悔出了店门，戴上口罩，不知从何时开始，口罩已经变成了人们的日常生活必需品了。

吴悔向着近在咫尺的荣华大学走去，走了137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