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时压下了心头的不适感,不去想那些冰冷与沉重,左鸿烈带着楚默出了商业金融街,来到了十字路口。
考虑到任可夫是在修真界工作和居住的,楚默就必须办一个天联、天移或者天信的号,还得买他们的手机。
这下子,左鸿烈又心疼了。他炼了六年灵液的钱,今天注定是要大缩水了。
华夏人本来就讲究风水,何况这里还是修真界。十字路口北边一条街是商业银金融街,主财源如水,滚滚而来。看看那川流不息的人群,倒有几分灵验。
东边属木,是卖药材和丹药的。西边属金,左鸿烈一会儿还得过去买齐炼体的材料。南面属火,是接受雇佣和委托的种类事务所。张鹏和乔小鱼的鲲鹏事务所就在这条街。至于中央戊己土,自然是官方机构。
就近来到了一家天联营业部,一进大门,左鸿烈吃惊地看到了林琳的身影!他连忙闪到一旁,细细看过去。
这时,林琳刚好回头。两人四目相对。左鸿烈马上举起手,正要打招呼,林琳却嗖地一下,把头扭了回去,好像不认识他这么个人似的。
“什么情况?”左鸿烈心里纳闷,“之前两天明明相处得还不错啊!一起追击,一起走访,一起喝酒,一起学习,还一起哭了一场。
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冷淡?难道不能和我一起查案了,就不把我丢在一边了?不至于吧!”
左鸿烈胡乱想着,他身旁的楚默正好开口道:“二哥,咱得买个结实点的手机,还有电视上天天说一星爱爆炸,咱可别上了高丽人的当。”
看着满面春风,估计正畅想今晚约会的楚默,左鸿烈更生气了:自己的傻兄弟,卢西亚女人都当成宝,自己这么一个聪明睿智的人,主动招呼,林琳还装作不认识。
不能忍!不能忍!得和她说清楚。
“我绝不是为了面子,而是因为周一就能调到2组,还得和她一起搭档。对,为了搭档,也要把事情说清楚。”
左鸿烈在心里自我开解道。其实他连要说清楚的事情是什么,都没想清楚。他不过就是为了男人的自尊心。
还有一点,就是被有好感的女人无视,潜意识里让他心痛。所以得纠缠一番——这和跟踪狂有一点点相似,就差了点玫瑰色的幻想而已。
其实这也是男人的共性!被有好感的女人无视,男人一般有三种反应:
普通青年:“她不理我,我不理她。”
文艺青年:“哦!亲爱的,又生气了。难道你不爱我了吗?难道你真的不爱我了吗?”
中二青年:“她一定是被劫持了,不愿意牵累了我。唉!没想到她这样爱我,宁愿牺牲自己,也要保护我。那就让我来拯救你吧!我的公主!”
左鸿烈属于理智青年,心里的一点小郁闷并没有让他失去理智。
这和在魔法屋的情况不同。毕竟他对林琳两天的搭档之情,加上停尸间时萌生出隐约的爱恋,与楚默这幼时同伴十几年的兄弟情义还是不能比的。
就在走过去的三五步间,左鸿烈已经观察清楚了。林琳身边有三个人:一个英俊斯文的男子,一个威严的妇女,还有妇女抱在手臂上的一个两三岁小女孩。
林琳的两条腿缠在一起,向右边侧着身体,明显感到不自在,而且不信任右侧的男子——动物和人的腹部是最软的,也是最虚弱的,所以用腹部对着人,就是把弱点示人,一般表示没有戒心。
与之相反,不用腹部对人,而是侧过身,用背部对人,则更确切地表示不信任、不喜欢。比如男女闹矛盾,女朋友都是背过身去的。
林琳右边的男子展开双臂,用双手撑在柜台上,正在展示自己的存在感,想吸引她们的注意。
男子右边的的妇女的站姿挺拔,像一根旗杆似的,从头到背完全是一条直线,即便她手臂上的孩子,也没有能柔化她的身体——极强的自我意识,极有主见,很可能是一个性格坚韧的女强人。
妇女手臂上的女孩好奇地左右瞅着,可是却不说一句话。她抬头瞟一眼妇女,就立即低下头,胡乱看几眼,又抬头。
唉!这应该是妇女的女儿,想和母亲亲近,却也被她的威严所慑,一举一动都小心翼翼的,唯恐惹妈妈不开心。
经过观察分析,左鸿烈已经完全清楚了林琳的处境,也猜出了她假装没看到自己的原因——她现在的处境很窘迫,不愿意在自己面前出丑。
“让我来拯救你吧!我的搭档。”左鸿烈在心里呐喊道——爱情的魔咒之“智商减半”。
拿定了主意,左鸿烈先打发楚默道:“铁牛,你带着汝阳王,自己去那边办卡,买手机。好像钛合金的最结实,反正你有钱,就捡结实的买。
买完你就带上汝阳王回去,记得给任可夫打个电话。好了,我得去帮朋友点忙,没工夫管你了。铁牛!好好干!”
说完,左鸿烈就急跑两步,一下子冲到林琳的左手边,险些撞到柜台上。他张大了嘴,猛烈地呼吸着,装出气喘吁吁的样子,断断续续地说道:
“琳……琳……对不起……我来晚了。之前一直在地下,估计是没信号。出来看见同心上的留言,我就跑过来了。”
左鸿烈的卖力表演让旁边四个人都傻愣住了。林琳心情最复杂。刚看到左鸿烈时,她怕在他面前出丑,马上尴尬地扭过了头。
现在看他冲过来,想到他阅读身体语言的能力,哪儿还不明白左鸿烈是来为她解围的。
这让她心里不由得感到甜蜜温暖。她现在就像个溺水的人,不管河岸上的人扔来什么,她都会感到感激和喜悦。
可是要用什么身份把左鸿烈介绍给自己的姑姑呢?林琳又有点苦恼。
唉!女人的心思和她们每天处理的琐事是一样的:琐碎、细致、繁杂。
左鸿烈的到来立刻让林琳右边的男子感到了威胁,他不动声色地走过来,礼貌地伸出手来,微笑着说道:
“你好,是林琳的同事吧?从小到大,我可没听她提起过什么朋友。哦!忘了自我介绍了,我是罗氏的罗家辉。”
左鸿烈靠在柜台上,满不在乎地握住他的手,故作疑惑地问道:“罗氏?罗氏医药?刚死了经理那家?”
说话间,左鸿烈仔细打量起这个罗家辉。只见在火热的夏天,他还是西装笔挺,衬衣扣到喉结上,一副无比庄重的样子。
他面容英俊,气质斯文。他握手时有力而不过分,礼仪涵养一流。不过听到左鸿烈挑衅的话,他的眼睛一眯,左鸿烈发现这个罗家辉的两只眼角特别长,在眯眼时透出一种阴鸷和冷漠。
“那只是一场事故,网络上胡乱炒作而已。而且罗氏医药不过是罗家的外部产业,算不得数的。”罗家辉眼皮一抬,平静地说道。
“真是个深沉无情的家伙。”左鸿烈分析道,“被人讽刺,竟然没有一点愤怒,握着的手上的力度一点不变。死了人,竟然说得如此轻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