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老关找我到他办公室谈话,对我带你们逃了音乐了下来打球的事进行了严肃的批评教育。我给你们背锅,放晚自习后自己一个人留在班里搞清洁。把板凳都搬到桌上的时候已经快十点半了。我从窗户向外面看。所有的楼都熄灯了。
于是我出门下楼去找老关报告,这才发现全校就我一个人了。老关的办公室竟然已经关灯了,门都上了锁。整栋楼除了月光就只有厕所那边有一点灯光。我当时看着这阴森的地方就感到一阵恶寒,立刻飞奔上楼,回到教室,准备拿了书包就快点回去。
但是,当我回到教室时,我发现挂在墙上的黑色圆钟没了。它现在正安静地躺在讲台上,就在窗外投过来的月光刚好能够得到的角落。本来我晚上做清洁时就把钟取下来擦了一遍。但是,我清清楚楚的记得我擦完后就亲手把钟挂了回去。出教室门的时候还抬头看了时间。想到这里,后脑勺传来一阵凉意。
伸手抓住靠墙的拖把,慢慢靠近讲台,猛地一敲。我大吼“谁躲在那里,给我滚出来!”但是,我只能听到教室里我的声音以及木棍和讲台碰撞的沉闷响声。等了好一阵子。讲台下面还是没有任何反应,便伸手从讲台上拿过闹钟。拿在手里,我看到圆钟的玻璃面上有一层暗红色的污渍,从讲台里拿出抹布重新擦干净后我发现钟的时间仍然停在了我出门的10点27分。
我以为这是什么人的恶作剧,于是把钟挂还原就拿起书包向外走。但是,我刚关上门,手里的书包就差点吓得掉在地上。
漆黑的走廊里,离我4米左右的地方正站着一个人影,不,准确的说应该是两个,一个面朝着我,一个背对着我。月光与黑暗混合成的暗蓝色在他身后铺开虽说是两个。但是,这两个人影一模一样,就好像从侧面直接劈开了一样!两个人都穿着白色的衬衣,黑色的西裤。一支黑色签字别在正面人影的衬衫的右口袋上。
“这位同学你等一下,这里太暗了。你能帮我找一下刚刚掉在地上的缝合针吗?”他站在我的前面开口,但是声音仿佛是从我后面传来一样。我右脚不自觉地后退了半步,“咔啦”一声。脚下好像踩到了什么东西。“哦,我看到了,就在你的脚下,能帮我捡起来么。”我僵硬的低下头,看到的不是什么缝合针,而是从对面淌过来的暗红色的液体!
“那么小兄弟,你还能帮我一件事吗?”
说完,他就转过......
“嗷!——”
面前的刘然突然一声大叫。双手举过头顶,招牌的夸张表情没有丝毫卡顿流畅地摆在了脸上。
现在的鬼故事都流行用吼叫来吓人吗?而且你这个故事也太长了吧。
右手撑在桌上。好吧,老实说。现在再听刘然讲一遍我还是被吓到了。重听才发现你的鬼故事原来还是带细节的么。偏头看向左边面色惨白差点站起来的杨写写,呃。吼叫的效果还是不错的......
瞿陵一中,门卫。
“诶,那边的你等一下,你干什么的。”自动的不锈钢栅门口,一个瘦高的的男子正抓着栅栏向里面张望。白色的衬衫,黑色的西裤。年龄约40左右,那般动作,好像要直接翻过来。“现在是上课时间,不是本校的教师禁止入内。”
男子一愣,扭头看向门卫室里的人影,迅速松开栅栏。翻手轻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露出眼里漫布的血丝。“哦,我还以为现在没人,我进去找我儿子有点事,就是在关瞿康主任带的那个106班。”
看着面前的男子一脸疲倦的样子,啧。“关主任。一年级?唉,一年级的还有半小时放学了,你现在进去的话等一下混到人群里又找不到了。我劝你还不如就在外面等。”“啊,哦...谢谢,谢谢。”
......
“叮叮叮。”
放学后的校道是没有规则的,不管左边右边,只要还能能通过一个人的就一定会被补上。黑压压的人头像潮水一般涌向校门口。
“看哦,前面那个智障我认得,他不就是一中106班第四组最后一排靠左的那个傻乎乎的杨冲吧?”“妈耶。”正在校道上低头慢步往门口靠近的杨冲顿住,明显的感受到了周围射来的戏谑的目光,背后传来刘然特色的基佬声调。最后“杨冲”两个字提得奇高。咚,一巴掌毫不客气地拍在杨冲背上。“你怎么回事,又准备一个人跑。”背后猛然传来一股巨力。推得杨冲向前一个踉跄。
“今天怎么有兴致和我这良民一起走啊,你女朋友呢?”斜眼看着挤在自己右边的刘然,杨冲心不在焉地说。“什么女朋友,说了她是学姐。我们走一起是为了讨论一些知性的哲学问题,嗯。”...你又在炫耀些什么啊。
“哦,我知道了,是因为杨写写吧。知道你喜欢她,你看你怂成这样。又不敢上。我这边才和她说了两句话就开始嫉妒了?哥现身教学都是为了你能早点出嫁啊。”“...”
“喂。杨冲,等等。你看那个白衣服的男的,他好像一直在盯着你。”右边的刘然突然收起了他的玩笑语气。“你爸?你爸不是已经......那他是。”
“我爸!?”杨冲心头咯噔一下,猛然偏过头。顺着刘然的视线方向看去。人群混杂的尽头,五颜六色的家长围成一个层层包裹的圈。那里,没有什么穿着白衣服的男人。其实,就算现在看到他我也不一定还认得出来了。
“哪个啊?”转头看向刘然。“已经走了。”
“哦。”“杨冲你这是什么表情啊。难道说...你该不会犯了什么事惹上警察了吧?诶,乘早撇清关系,撇清关系。”“你他嘟才惹上警察了。你全家都惹上警察了。”
杨冲重新低下头,盯着地面上整齐拼接的地砖。无意识的握了握右手,掌心里,密集的冷汗扩散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