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吱喳喳”棕黑色的干枯枝丫上，两只灰麻雀正在轻轻地扑棱着翅膀。树下，两道身影一前一后地走着，嗯...前面的人影微微一顿，向右边偏过头，目光偏向路旁的一栋白色的大楼。

“瞿陵市第一人民医院”

二楼的一道窗口处，雪白的窗纱微微拂起。“喂，杨冲好像已经有两天没来了。你知道他在干嘛啊？”“管他呢，座位一直空着，鬼才晓得。”“我放学时看到刘然都把他桌上的卷子都拿走了。怕不是得了什么传染病吧。”“唉，快走喽，好不容易挨到今天放半天。慢了就没位置了。”

明亮的房间里，荧光投在脸上，从窗边收回视线。面前盘起的双腿上架着一台撑开的电脑。

“是我用你的手机联系的你姐，嗯...这是你的手机。”床边。一名身着白大褂的青年医生正面带微笑地眯眼看着自己。手里抓着一只白色的手写板。伸手接过递过来的手机。

“至于你之前问我的问题，我可以把我知道的告诉你。12月12日晚9点24分，我们接到急救电话，叫救护车的是个小孩的声音，具体的描述是路过时看到你仰面昏倒在了城西重建区的街道边，但是，我们的急救车到了之后并没有看到小孩。就只有你一个人倒在路边。城西那边现在可是没什么人在住了，治安也不好，以后走那边可要小心了。”

“真地是谢谢您了，陈医生。”虽然表情和语气上没什么变化，但杨冲的内心已经剧烈地翻涌起来。昏倒在路边是怎么回事！我不是在巷子里昏倒的？之后发生了什么？但是，现在看来。应该都是认为我只是不小心在路边摔倒磕到了脑袋致昏的，倒是省去了很多解释的麻烦。

“哈哈，这点小事倒是不用跟我客气，是我自作主张用你的手机在先，出于歉意，回答这几个问题没什么。还有，我其实比你大不了多少。”这人是陈医生。醒来后见到的第二个人，好高啊。抬头看向床边铁塔一般的男人，都有一米八了吧。“关于你现在的情况，仰面摔倒直接对后脑冲击是可能造成昏厥的，虽然只是轻微的脑震荡，但还是会有头晕恶心的感觉。”

“建议你在一个星期内还是别出院了。对了。”一只手提起脖子上挂着的蓝色工作证。“忘了做自我介绍了，我姓陈，陈季先，本院外科医生，21岁...”

“吱——咚。”

门栓扣合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呼出一口白雾，低头。是在路边被人发现的，难道那个人他在半路就死了？不，不可能。这样的话那么他的尸体...还有，我身上血迹。就算发现者还只是个孩子也应该注意到了...嗡，屏幕亮起，15：32。是用我的指纹解锁的吗？。算了，他也是为了我好，呃，36个未接电话、134条消息。徐元甄、姐。

徐元甄。12月13“你在干嘛，怎么没来上课”“你在哪”“你在哪”“你在哪”...“看到回复”

嗒，嗒。“我现在在医院，没事，就是在路边摔倒了，小脑好像磕出了点问题。最近帮我找老关请个假吧。”滴滴。“。好吧，既然你不想说，我就不追问了。早点回来上课。”

“徐元甄你等一下，我还要问你一个问题。”“什么。”

指尖稍稍颤动，犹豫了一会。牙间轻咬，“这个世界存在那种东西吗？...超能力之类的。”“...你在说什么啊，虽然我不想知道那天你看到了什么，但是，之后不要再一个人行动了。”

滴滴。“...唉。超自然的力量这种东西在目前来说是不可能存在的，aout在国内还有一个名字，叫“灵魂通感”。使用过aout的人都很清楚，那种感觉。仿佛自己看到摸到的并不是这个世界本身，而是世界的灵魂一般。理想的框架基于现实。即使这里只是由信息组成，但也是由人们在现实中的常识见闻构成的，现实中没有的东西是不可能凭空出现的...”

躺在病床上，仰面盯着雪亮的天花板。也就是说，那些竟然还是现实中存在的吗？惨白的月光，突出的眼球，洞穿的颅骨。还有淹没在血泊中的签字笔。就是现在回想起来。杨冲的后颈还是能感到一阵寒意，张开五指，灯光从指缝间透过。你是为了什么非要做到这种程度。

滴滴。嗯？刘然也有消息，还有刚刚忘了说的吗。

“你还在干嘛啊，我好心帮你把电脑拿来，还不快上线。”为什么刘然唯独你说的就比较神奇啊。“你不是在陪你女朋友？”咔哧，手里的苹果上出现一道浅显的牙印，嘴唇抿起。削了苹果又不吃...

“...”“我迟到了，到的时候一个人影都没了，连电话也不接。”

“你是自己活该”“哇，还不是你害的。”

...

“咔哒”关掉手机，盯着黑色屏幕里自己的脸。目光逐渐溃散...为什么，那个男人也不知道去哪了。那种伤势不大可能活到现在吧...就是说，在我昏厥之后肯定有第三方的加入，不仅处理了血迹，还刻意把我扔到了路边，那么，这人究竟是谁，为什么要多此一举？

等一下，在和他打起来之前好想隐隐约约听到那个男人报过了姓名。是...“尹志明。”志民，志民...这个名字。脑海里猛地一怔。一张阴森苍老的僵硬笑脸从记忆深处浮现出来...

“志民呐，你来了啊...”

“嗡——”

“谁”一道视线从门口射来，猛然偏过头。门上竖嵌着的窄玻璃背后，一只漆黑的眼睛正紧盯着自己，在自己的视线定格的瞬间，睁大的眼睛猛然退后，从门口消失不见。这个高度！“啊”一声惊叫响起，从走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是个孩子。

“等一下，不要怕...”上身从床边探出，“咔啦”腰部一股拉扯力传来，是电源线！糟了，上身已经探出了边缘。啧，这种时候腿脚竟然不听使唤，怎么回事？

重心完全向外偏移。“咚”一声闷响在房间里响起，一个身着蓝白病号服的人影栽倒在床下。咝——还好护住了头，慢慢张开眼睑。翻倒的房间里。整只被子已经完全被自己扯到了地上，面前，敞开的电脑屏幕微微闪烁，“应该还能用吧。”唔，伸手摸向后脑，是平衡感！小脑真的撞出问题了？真麻烦，确实无法自由的协调动作。

微弱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再次看向空无一物的窗口，双眼微眯。果然，

这事还远没有结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