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沉的太阳拼命投出一丝丝不温不火的红芒,转瞬间便被无情的寒流所吞噬,夜幕拉下的同时,高耸的巨大塔尖上,亮起了整个瞿陵傍晚的第一盏灯。
“3(25)班”积满灰尘的蓝色班牌安静的钉在墙上,铁皮的木质门向内敞开。悄无声息的教室里,暗沉的暮光正四散游走,中间穿了一个大洞的讲台上空无一物。墙上的棕色挂钟表面嵌着几块细碎的玻璃残片,就像一口缺损的老牙,僵直的指针已经停止了转动。旧式的木质课桌一排排靠墙堆积着,地面的灰尘中夹杂着几块刚从墙上脱落下来的白色墙灰,此时。毫无生气的教室里,却有一团黑影猛然晃动。
教室的正中央,摆着一张布满划痕和细小洞孔的课桌,简陋的凳子上,端坐着一个毫无声息的人影。是真的毫无声息,双手平放在腿上,头部下垂,轻微的鼻息仿佛已经完全融入了气流。但是就在下一瞬间人影的左臂猛然抬至半空,一只废旧的水性笔被其紧紧攥在了手中,“咚”闪着银光的笔头精准地钉入桌面。十指张开,扣入,交叉放在身前,一只漆黑的眼睛从手背后探出,锐利的眼神直射向对面,低沉而有力的声音从暗处传出。
“哼—呵呵...刘然,在我的手里还能够挣扎到现在确实令我非常惊讶,告诉你吧,其实从那个时候我就已经将你看得一清二楚。因为有趣所以就陪你玩玩。但是现在。”眉头猛然下压。“我已经失去耐心了,放弃吧,这样至少可以免于受辱。”
在课桌的对面。人影背部微曲,食指微微颤抖,急促的呼吸声在教室里清晰可闻,“咕”一滴冷汗从鼻间渗出,“咯”刘然牙间猛咬:“娘的,许卓然你个孙子,有种就出手。今天要惧了你,我就不姓刘。”
“好。”微眯的眼睛猛然圆睁,凌厉的气息顿时从人影周身扩散而出,“这可是你自找的!”“啪。”清脆的响声在桌面散开。
“一对k,单张报警!”散乱的纸牌堆上,两张大卫安静地躺在最上层。“嗯—呵呵呵”诡异的笑声在教室荡漾开来。“之前的对a都没人压,那么,”“就是说最后的两条2一张在刘然你手里,而另一张,是你攥着吧,”
“杨冲”视线转向左侧,“哈哈哈,我他喵的风水旗一旦插起来就没有尝过败绩。”“怎样,菜鸡刘然,直接丢牌叫爸爸吧。”
“不,为什么!”双掌撑住膝盖,刘然像条死鱼般的双眼瞪着桌面的两条k,机械般的声音在其口中不停地重复。“这不可能,这不可能...”一口陈年老气从杨冲嘴里吐出,喂,喂。你们这俩戏精还要演呐,刚才为了配合气氛我都没呼吸的说,没注意到我关爱制杖儿童的眼神了吗?
斜眼瞟向左边的刘然:“快点啊,等的我花都谢了。”话音未落,杨冲感到自己的膝盖在桌下突然被拨动了一下,是两根手指。抬头,右侧的刘然眉毛正向上挑动。...你把手撑到桌子底下就是为了干这事?还好灯光很暗。一股笑意在杨冲胸中升起,情不自禁的咳嗽了一声。
刘然见收不到回应。撑大眼睛,鼓起下颌,直勾勾地盯着杨冲。心声仿佛穿过空气传到了杨冲的脑子里“这次要让我丢面就不怕你心里那点小九九被我抖出去?”“嘁。”一声不屑的哼声从杨冲的牙边溜出。“幼稚,你认为我会在意这种小事?”一张纸牌却已经从桌下迅速传到了刘然的剪刀手里......
“啪。”夸张的笑容从刘然的脸上浮现“卓,就喜欢看你在我手心里蹦跶的可爱样子。现在都给我全体起立,看看这是一对几?”“呃。”杨冲不自然的将头扭向一边“要不起...”
“哟,刚才是哪位许老爷要找儿子啊?”俯视着面前的许卓然,刘然的招牌“贱的一批”笑声在耳边回响,听得杨冲浑身难受。“再来,这什么垃圾游戏。刚才手感不好,现在两局三胜。”将手中的最后一张5甩到桌面,许卓然一脸义愤的嚎道。“呵,这边还不服了”“行,我今天就陪你玩到底。冲,去开下灯。”
“还要玩啊,都快六点了。今天老关要抽查自习的,而且这个教室又不通电的,你们不把眼睛给玩瞎了。”“擦,才想起来这茬。”正在哗啦啦洗牌的手指一顿。颓丧的声音从刘然的嘴边传出。“这怎么搞?回班里继续?”
“慢着。”喝声止住了刚准备起身的杨冲,这次是许卓然。“又怎么了,你还...”话到一半,当杨冲看到许卓然下一秒掏出的东西后,溢到嘴边的不耐生生被其咽了回去...此时,杨冲的面前三只圆柱状的黑色镜筒正并排摆在桌面上,“夜,夜视仪?!”
“我擦!”左侧的刘然腰板瞬间挺直“有钱没地儿用了吧,为什么会随身带这种玩意?怕不是来学校偷东西的哦。”陡然升起的语调丝毫没有掩盖住其好奇的心里......
这还是杨冲第一次戴这种厉害的高端玩意,眼前的世界瞬间变成了深绿色。刚才昏暗的角落一下子明亮起来,就连墙角上的水痕也看的清清楚楚。向两边扭了扭头。绿色的刘然也正扭头四处张望,话说现在要是突然有人从门口看到我们几个会怎么看...会被当成邪教的传教现场吧,不敢想象那个画面。
但是,现在这个气氛...安静地教室里,深绿色的视野。不想再玩扑克了,我想...“我突然想到了一件事。”许卓然的声音从右侧传来。“你们知道这件顶楼的教室为什么废弃了吗?”
哦,已经开始了。
盯着面前整齐堆放桌面上的一沓纸牌,伸出右手。手指轻轻捻动,最上层的一张卡片被掀开,平放在桌面。“k”大卫深色的剑尖直指刘然。“我也只是在偶然间听别人谈到的。都听说过之前的425事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