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条件不允许,云岚真的想一把火朝杨易无辜的脸上喷去。她也实在不懂,为何本族上古帝龙的命决能在人类的血液中被点亮。
正气恼间,只听杨易问道:“云岚,我想知道,你是不是之前自己也没点亮这命决啊?”
当真是哪壶不开他提哪壶,云岚强辩:“我那时刚刚化龙,就被你们打断进程,哪有机会点亮命决!”仿佛找到了理由,她恨恨地补充道:“你们可恶的人类。”
杨易恍然大悟:“哦,原来真的没有点亮命决!”
云岚一阵无语。
良久,他们俩一直在商讨这命决的问题。杨易自己思索这“帝龙诀”的奥义,他发现这帝龙诀其实并不像刚才那三生诀那样深奥难懂,说到底,其实就是将天地间最纯粹的力量化为实质,然后锻炼自身。不过这种命决的确如云岚所说,是针对帝龙一族而生成,许多经脉的路线也是根据帝龙的经脉而设定的。甚至其中大半部分的经脉杨易从未看到过,想来便是帝龙特有的经脉。他将自己的这些发现一一告诉云岚。
云岚听后,无不得意道:“看来即便你点亮了命决,也无法修炼。”
但杨易却摇了摇头:“不,我自己想了想,应该可以。”云岚不解,杨易解释道:“这帝龙诀的关键就是在吸收纯粹能量,当能量化为实质之后,便可用来进行各种的变换与运用。”云岚点头,杨易继续说道:“这种命决最难的我想还是在前期的吸收能量一方面,上面说的很清楚,你们帝龙一族以月光而食,所以最好的力量,就来自于月亮的能量。”
云岚不屑道:“当然,我们帝龙种族便是在月光下称为最强的龙族,月光便是我们最好的伊伴。不过你讲了这么半天,仍旧无法解决吸收能量的问题,到头来就是一番废话。”
杨易这时笑了起来,见桌上烛火又有些暗,便起身添了些油。
“云岚,就像你说的,这月光我看样子是吸收不了,但我看到那后面的运用,便知晓只要能够吸收了月光,后面的修炼应该凡人也可修成成功。”
云岚不耐烦道:“不是和你说了吗,这月光……”
“你看这灯油。”杨易没由来说了这么一句话,云岚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如果这灯里本来没有油,要想让它亮起来,就得添油进去。”他慢慢在灯火前摆动着自己的手,看灯下手指的影子一会儿拉长,一会儿缩短。云岚不解,杨易凝视着灯光,道:“那如果灯里本来就已经有油,而且是很多油呢?”
云岚有些懂了他的意思,她也明白一直以来有件事物一直被杨易和她忘记了。
“你是说……”
“对,我根本就不用吸收月光,因为我的体内,本来就有无数的月光之力。”
杨易又往灯里加了些油,火势更盛,整个屋子更明亮了些。
“我可是生吃过一整朵月莲的。”
当初在南隐山,杨易自己曾服食过一朵尚未完全成熟的月莲,差点爆体而亡,最后是月仙及时出手将月莲之力控制在了自己的根脉之中,也让月仙损失了近一半的本源力量。这件事杨易一直记得,当他看到帝龙诀的前期要求时,也就第一时间想到了这一直沉寂在自己身体里的月莲。
云岚沉吟着,她觉得这个办法应该是可行的,不过其间存在着很多的难点。
“办法是可行,如果你能吸收那朵月莲里面的月光之力,那便可以直接跳过帝龙一族吸收月光的过程,说不定,那帝龙命决真的能让你学成。不过,这朵月莲现在在你的命根你,你那扇门紧的要命,外面的东西进不来,里面的东西出不去,你要是想吸收,总得将门打开吧。”
这时杨易却又笑了:“谁说外面的东西进不来,之前你那位龙族前辈不就将自己的逆鳞送进来了吗?”
云岚一愣,的确,那位暗龙前辈确实有打开杨易根脉中巨门的能力,不过那前辈已死,云岚道:“应该还是形不成,当初那位前辈只能将你的巨门打开一个细缝,如今它已死掉,也不知道这逆鳞还能不能被人操纵了。况且,即便那巨门被打开,月莲之力外泄,也可能引来爆体之灾,你要知道,当初你就吸收了亿万分之一的月莲力量,就差点爆体,要不是那个小姑娘相助,你早就见佛祖去了。而且,你可别忘了,你身体里还有红月之力,它也是月量力量的一种,而且是最为狂暴,最为暴虐的。你要是让它不小心泄出去,小命立刻呜呼!”
杨易听云岚这么一说,发现自己的确没考虑到这之间种种,不禁笑道:“想不到你还挺关心我的。”
云岚不知道为什么大怒,语气又提高了几分,“谁关心你,我是关心我自己的命,要是你爆体而亡,我也会瞬间丧命,所以你自己悠着点!”
杨易知道云岚只是不知道怎么回,所以有些急,道:“你放心,为了你,我会好好活下去的。”
也不知道杨易说话惹到云岚哪里了,云岚便赌气不再和他说话。杨易心知逗错时机,刚想道歉,但突然意识到,自见到云岚起,就没问过她的性别,一是觉得问一头龙的性别简直属于大脑错乱,二是真的找不到时机,他想到这里,怯生生问道:“那个,云岚,我想问问你,你是公的,还是母的!”
虽然在杨易身体里,但他还是能听见那怒火膨胀的咆哮声。
“你丫的公和母!我们龙族那么高贵的种族,你用公母来定性!”
杨易耳朵要被喊炸了,忙改口问道:“那你是公子,还是小姐!”
云岚冷哼一声,道:“公子也好,小姐也罢,与你何干!”
杨易无奈笑道:“我总不能不知道你的性别吧,这样感觉有些怪怪的,让我知道你的性别,我也好注意尺度的把握。”
云岚干脆闭上了眼睛,“你这人说话永远没个正经时候,是不是你们男人都这样!”
杨易刚想回答,但却意外地听到了其他信息,“我们男人,云岚,你该不会是母……哦不是,是姑娘吧!”
云岚随即大火:“什么叫该不会是,我本来就是女的!”
杨易哑然,之前自己还称云岚为大爷,老爷,现在想想,实在是嘴欠,他想着这云岚活了千年,怎么着也是自己奶奶级得吧,于是恭恭敬敬道:“云岚奶奶好!”
云岚要被这杨易气晕了,近乎咆哮地对杨易冲到:“以我的年龄,在龙族才刚刚十五岁!谁要做你奶奶了,我没你这无耻的孙子!”
杨易一愣,“敢情你比我还小啊!”
云岚不想再和这人纠结年龄与性别的问题,怒道:“你还想不想修炼帝龙诀了!”
“想想!”杨易顿了一下,又道:“不过,这帝龙诀是你们帝龙族的至尊命决,你就这么干脆让我学?”
云岚道:“不愿意又能怎么办,你自己那么弱,出去稍微一点强的就能宰了你,我不为你着想,也要为自己着想吧。”它似乎不想多解释,“况且,帝龙一族也就只有我一个了,那些规矩,早就不作数了。”说道这时,云岚似乎暗淡了许多。杨易明白她的感受,也知道云岚其时是一心为了自己,心里很是感动。他很认真地说道:“我会强大起来的。”
云岚道:“现在当务之急就是解决能量吸收的问题,刚才说了,如果让月莲之力出来,会造成很大事故。”
杨易道:“那如果让我进去呢?”
云岚没有想到杨易会提出这样的建议,她只得说道:“那如何你让你去呢。”
杨易来回走了几圈,才认真道:“之前我第一次走出那巨门,靠的就是用你的逆鳞,你的逆鳞既然可以送我出去,那我也仍然可以将自己的感知附在逆鳞之上,再一次进去。而你可以用那位龙族前辈的逆鳞使门开一个小缝,我再接着你的逆鳞进来。”
云岚沉吟许久,最后缓缓道:“第一,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运用那片暗龙前辈的逆鳞;第二,即便能让门打开,也只是一瞬间的事,如果这一瞬间内你没有进入,那你的感知就会完全消碎,造成精神死亡。第三,我说的第二条中的几率真的非常的大。”
杨易没想那么多:“我这段日子,几次都把命交了出去,早就习惯这种送命的感觉了,而且,相比于刚才的提议,这个建议更具有操作性,况且,这也是唯一的办法了。只有一条路让你走,你走不走?”
第二天一早,杨易便主动找了云常,叮嘱他这几日自己要闭关参佛,不能有任何人打扰,特别是他的女儿云碧荷。叮嘱完后,又回到自己的屋里,将门锁死,窗户关严,坐在床上,长舒一口气。
“你准备好了吗?”云岚问道。
杨易闭着眼睛,又想了一下自己该准备的事,然后觉得好笑,因为他也不知道该准备什么,但反而感觉非常轻松。他郑重道:“好了。”
云岚没有说话,她知道这个男人即将经历迄今为止最为艰险的一段时间,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完美的配合。它看向黄土地里那片灰色的逆鳞,深吸一口气,一口鲜血从云岚嘴里喷出,凝成一团,后成血雾散开,包裹住云岚,一会儿功夫,血雾散开,云岚残缺的龙身不见了,原地出现一位紫色头发的姑娘,约莫有十五六岁,五官精致,还未发育成熟的身体凹凸有致,这样的年龄却隐隐透露着一种火辣的性感。她正是云岚。
云岚走到逆鳞面前,慢慢地触碰了一下逆鳞,那逆鳞猛地散发出灰色的光芒,云岚不惧,咬破了自己的手指,再慢慢接触逆鳞,那逆鳞起初桀骜不驯,但遇见那指尖的血液,就像遇到了最为高贵的物种一样,恐惧地颤抖着,直到安静地臣服。云岚舒了一口气。
“毕竟是帝龙血脉。”云岚暗自叹幸。
她拿起那片逆鳞,感知着逆鳞中暗龙残留的具有毁灭性冲击力的精神力量,道:“我要开始了。”
杨易听到,点了点头,他将自己手划破,握住了云岚的逆鳞,云岚这时长啸一声,龙魂与逆鳞中残留的龙魂取得了联系,一股吸引之力牵扯着杨易,这次杨易全身心放松,任由这力量的牵引。渐渐地,他感觉自己的意识脱离了整个身体,向手中的逆鳞聚集。当他再次睁眼时,发现自己站在放大了无数倍的紫色逆鳞之上,而眼前的,则是一扇无比巨大的黑门。
这扇门没有当初小西天的门那样有着无数的雕刻,但通体的漆黑使杨易只能想到两个字:伟大。它的冲击比当初那小西天的巨门更大无数倍。逆鳞上下浮动着着,杨易无法打量巨门的全貌,但他知晓自己现在应当是精神意识的状态,而不是真实的身体。
“你在门外吗?”这时云岚的声音从门里传来。
杨易觉得有些好笑,但说不上为什么,他回到:“到了,开门吧!”
云岚骂道:“这个时候,你还有心情开玩笑!”
不多时,杨易只觉得脚下的逆鳞不断地抖动了起来,他知道云岚开始在门里试图打开巨门了。一刹那,杨易只感觉自己进了光里,那黑色巨门隐约出现了一条极为细小的接缝,紧接着,他的身体便不由自主地以光速冲进了那个门缝里。他闭上了眼睛。
“睁开吧!”一个清脆的女声打破了杨易的黑暗,他睁开眼,又看到了广袤无际的黄土地,天上的那轮红月,一个紫色头发的小姑娘,正站在自己的跟前,打量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