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泠泠才打算去追,就被人给叫住了,“新娘请赶紧进去吧。”
白泠泠犹豫了一下,还是跟着过去了,进房间之前,她还给贝舒檬发了条短信,大意就是她刚刚没有指责她心思,只是一时说话没把住口,可贝舒檬一直没有回复她。
贝舒檬在出酒店门的时候就看见了白泠泠的短信,她拧起了眉头将手机放到了兜里,不悦的瞪了一眼坐在轮椅上的陆元勋,可陆元勋却对着她浅浅一笑,貌似并没有放在心上。
可就是这种一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感受让贝舒檬并不怎么好受,她还希望陆元勋能够恼怒的吼她几句,这样还能对骂起来出口恶气。
陆元勋其实坐在这一点都不好受,宾客们虽然都是带着笑来的,可看他的眼神十分怪异,还带着十足的同情,仿佛是觉得他为了一个女人失去了双腿不值得。
直到进去的时候,他们还在讨论着:“可惜了这么好的苗子,陆元勋的实力我一直是看在眼里的,没想到却失去了一双腿……就算他的能力还在,可因为没了腿,行动始终会不便,有些事情更是不能亲力亲为了。”
“是啊,不过白家也算是仁义了点,不然白泠泠要是死活不嫁,陆家也没办法拿白家怎么样……”
“话是这么说,可白家肯定也觉得过意不去吧。”
“哎……可惜了,可惜了。”
陆蒿听着他们的谈论声,气的脸都黑了,他早就猜到会有这么一场“残疾”宴,所以才不想自己的儿子受到这样的屈辱,可没想到他不但不听,还非坚持要举行婚礼。
偏偏他现在坐在轮椅上笑的开心,衬的胸前的大红花都更鲜艳了些。
齐箐是从后门进来的,她的肚子已经大了起来,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什么情况,她穿着一身极其宽大的布口袋衣服,将体型遮挡的严严实实的。
“泠泠。”
白泠泠有些意外,“你怎么来了?不在家休息?”
“我怎么放心的下?我从昨晚上到今天给你打了不下二十个电话,你怎么不接啊!”齐箐一脸不快,“怎么了?要嫁给陆元勋了,所以就和我们划分开了吗?陆太太?”
白泠泠苦涩的道:“你就别嘲讽我了……到了今日这个情况,也不是我希望的。”
齐箐知道她心里头的苦肯定不比纪南少,因为他们二人都是失去了心爱的人,可白泠泠会比纪南更多一层,那就是她要承受着陆家的压力。
“你啊……你也是傻,一根筋。”齐箐责怪着她。
白泠泠低头听着。
数落了没几句,齐箐便坐在了椅子上,“行吧,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也无能为力……哎你说,纪南会不会来?”
白泠泠略微一怔,艰难的摇摇头,“不会,以他的脾气,怎么会过来……更何况,陆家也没给他写请柬。”
齐箐摸了摸下巴,“我倒是觉得,他要是来,绝对抢婚啊!”
“别乱说。”白泠泠捂住了她的嘴,纪南要真是来抢婚了,可就是在整个东城人的面前,把她陷入到一个不仁不义的地步了。
齐箐拉下了她的手,“知道了,时候不早了,我先去找座位了。”
“好。”
齐箐出去后,就看见陆元勋摇着轮椅过来,她弯下了腰在他腿上摁了摁,“陆总的腿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了?”
“要是有,我也不至于坐着轮椅让所有人嘲讽我。”陆元勋苦涩的道。
齐箐一想也是,很快打消了疑虑走了。
漫长的等待让白泠泠有些心焦,她一个劲的看着手里头的手机,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
可是,直到司仪叫新娘登场的时候,手机的屏幕都是黑的。
白泠泠觉得自己真是魔怔了,一方面口口声声的说不希望纪南来抢婚,可没想到打从心底里却还是希望能有个人把自己给带走的。
这场婚礼,陆家几乎请了东城三分之二的大人物,那叫一个风光无限。
“想必每一个人都有心爱的人,缘分使他们见面,使他们相恋,缘分让我们能共同见证这对新人的结合,有请我们的新娘白泠泠,新郎陆元勋!”
陆元勋在红毯的那头,坐在轮椅上,一脸宠溺的看着她一步步走来。
白泠泠深吸了一口气,才朝前走了一步,就见贝舒檬不知道从哪里蹿了过来,手里头拿着花篮。
白泠泠有些惊讶,但也清楚有些话现在不能说,干脆没问。
白兴庆和倪雪早就哭成了泪人,不知道的实情的还以为他们二人是难过女儿出嫁,可其实他们只是不想让白泠泠嫁给陆元勋而已。
见白泠泠的身影越来越近,陆元勋唇角的弧度不经意的加深,朝着她伸出了手。
白泠泠把手搭了上去,顺便将轮椅转了一下。
立刻有人将陆元勋的轮椅抬到了台子上,司仪浅笑着看着他们二人,“二位的感情,真的是非常好啊。”
白泠泠不语,倒是陆元勋点点头,“是,我对泠泠的感情,天地可鉴。”
“如此感人至深的感情我还真是少见,让我们在场所有人,都为这对新人送上最真挚的祝福吧!”
司仪一说完,他们便鼓起掌来。
见声音减小了,司仪才笑着看向了陆元勋:“陆先生,你是否愿意这个女人成为你的妻子与她缔结婚约?无论疾病还是健康,你都愿意对白小姐不离不弃,一生一世爱护她吗?”
陆元勋抬着头看着旁边的女人,眸光逐渐温和,声音如清脆的玉石碰撞一样好听而坚定:“我愿意。”
司仪满意的点点头,对着白泠泠道:“白小姐,你是否愿意这个男子成为你的丈夫与他缔结婚约?无论疾病还是健康,都爱他,照顾他,尊重他,接纳他,永远对他忠贞不渝直至生命尽头?”
看着司仪的眼睛,白泠泠有些犹豫:“我……我……”
陆元勋的心一下子紧张起来,台下的陆母和陆蒿更是眸光冷峻,仿佛她只要说出一个不字,便要冲上去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