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泽怎么都没有想到,这些东西贝舒檬竟然还有!
他分明记得,自己当时一冲动,将那些精心画的全部给扔掉了。
后来还刮了大风,吹的哪哪都是。
再后来他和贝舒檬在一起后,贝舒檬也有要求过让他给她画素描,他却一直对那件事情有所难过,所以一直没有给她画过。
夏泽看着那素描上的画,被水浸湿后,其实已经弄的一塌糊涂,而且纸张也是皱皱巴巴的。
可就算如此,还是难掩上面女人的美丽容颜。
夏泽一张一张的,小心翼翼的翻看过去,发现这些并不齐全,还有的应该是没有找回来。
即便是这样,他内心还是被狠狠的触动到了。
贝舒檬从外面重新走了进来,“不用你收拾了,你赶紧拿着你的东西滚蛋吧,到时候我找阿姨过来收拾收拾。”
夏泽猛地转过了身,泛红的眼眶看起来有些吓人,他使劲瞪着她,眼睛一眨不眨。
贝舒檬被吓了一跳,没好气的道:“你干嘛啊?想吓死我是不是?”
“这是什么?”夏泽将那画给拿了起来,“这是我当初给你画的素描!”
贝舒檬怔怔的看着被他举起来的画,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是,那又如何啊?”
“那又如何?贝舒檬,你心里头要是没有我,你怎么会留着这些东西?”夏泽一字一顿的问。
贝舒檬嗤笑,“留着你这点破画,就是心里有你啊?我这屋子里头还有别的昂贵的画呢,你不如好好翻看翻看,瞧瞧我心里头有多少人。”
“别装了。”夏泽心知肚明,“以你这个性格,如果不是因为喜欢,你是不会让自己受伤的。”
那天下着暴雨,刮着大风,他甚至能想象的到,贝舒檬是如何将这些画一张张的找回来的。
贝舒檬脸上的笑容缓缓僵硬,她走了过去,夺过他手里头的画,在他面前像是慢动作一样的缓缓撕碎,最后朝着天上一扬。
他们之间的感情,仿佛这些画一样,被撕碎了。
“不过是一些画而已,我要多少有多少,请你不要自作多情了好吗?”贝舒檬道。
夏泽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里头嗜着泪水。
“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夏泽质问,他明明能感受的到,贝舒檬是爱他的,可是为什么却在抗拒着他呢?
“我贝舒檬不是一个玩具,夏泽,我们可能真的不合适。”贝舒檬在这段感情中,觉得夏泽对她来说,确实是有些幼稚了。
白泠泠说的没错,感情之间,总要有一个人先后退让步的,可她的性格那么强势,不想让,夏泽更是不想。
等她好不容易放软姿态去找他的时候,又被他一通羞辱。
就算贝舒檬还爱着夏泽,可也不想再和他发生什么了。
“我们如果不合适,一开始就不会在一起。”夏泽还在争取,“这个世界上,本身就不存在什么天造地设。你看纪哥和泠泠,他们不是也在一起了吗?每段感情都是需要磨合的,磨合很正常,不是吗?”
“可我不想跟你磨合。”贝舒檬一字一顿的道,“夏泽,我其实就一个问题。”
夏泽抖着声音,“你问。”
“你为什么当初要突然跟我分手?”贝舒檬道。
夏泽珉唇,好半天没说话。
过了好久好久,他才开口:“因为你说,你一点都不在乎我,我爱跟谁过就跟谁过,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贝舒檬发怔,也想起了当时说的醉话。
“在乎?我在乎他吗?我特么一点都不在乎,他爱跟谁过就跟谁过去,跟我有什么关系啊?他就算和薛波上床了,我也不会眨一下眼睛。”
贝舒檬冷笑出声,“所以你觉得,我是在耍你玩?夏泽,我爱不爱你,在不在乎你,你就真的一点都感受不到吗?”
这个问题,白泠泠也问过。
贝舒檬的眼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红,她深吸了一口气,感觉鼻子酸疼的厉害,“我就是太在乎你,才会那么难受,我当时说的只是气话。我气啊!我气你为什么不能坚定一点的拒绝你母亲给你找的女人!你看看纪南……他2为了白泠泠,可以坚决的拒绝,可你呢?你不敢。”
知道了真相,夏泽久久没有回神,而贝舒檬也跟炮轰一样的说了不少话。
夏泽僵硬的点了点头,“是,我是不敢。”
他是真的不敢。
“纪哥有事业,有能力。他就算脱离了纪家,脱离了郭如青,他也一样能生存。”夏泽嘴唇惨白,“可我不行,我还在上学,我不敢赌。我怕我和他们撕破脸皮,我就什么都没有了。我赌不起。”
他赌不起。
最后这四个字,就是夏泽一直以来想说的话。
“我现在还没有那个实力,我不想在我们之间连稳定都没有稳定下来的时候,连拥有的条件都没有了。”夏泽一字一顿的道。
“你觉得我在乎金钱和势力吗?”贝舒檬咬牙切齿的质问。
“可那些,就是爱情里头的必需品,不是吗?我有这个条件,我自然不想失去。”夏泽完全就是掏心窝子的跟她说出了自己的真实想法,“我不是不想反抗,我只是想,我再等等,我再忍上一段日子,等我真的有能力去继承家产了,我能一手掌管夏家,谁都再无法否决我的时候……我反抗,将不会有人再阻拦。”
贝舒檬微张着红唇,对他的话感到无比震惊。
一直以来,她都觉得夏泽没有为他们的未来考虑过。
但是,他竟然思虑的如此周全。
“对不起。”夏泽低低的道:“我不知道我的摇摆不定给你带来了这么大的痛苦,是我太自以为是了,也没有把真实想法告诉你,更不应该不相信你。纪哥说,两个人在一起,信任比什么都重要,如果没了信任,有别的也没用。以前我还不信,现在我信了。”
贝舒檬没说话。
“给我一个机会……”夏泽跪在了地上,从兜里头拿出来了一个锦盒,打开后,是一枚闪闪发光的钻戒,“我一定会履行娶你的诺言,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