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泠泠听着贝舒檬的话还愣了愣,她侧过了身子,一瞬不瞬的盯着她,“你不想回去?”
“泠泠,你觉得回去等待着我们的……会是什么?”贝舒檬苦涩的笑了一声,“是夏泽和薛波恩爱的生活?还是纪南跟穆雯的甜蜜时光?”
白泠泠浑身一震。
“可我们总归是要回去的,不是吗?”白泠泠道:“半年了,你还没放下吗?”
贝舒檬避开了她的视线,白泠泠的眼神太毒辣了,几乎可以看清楚她内心的所有想法,那种被偷窥的一干二净的感觉,并不好受。
“我早就放下了,我只是不甘心而已。”贝舒檬口是心非的说:“你呢?你做好准备了吗?”
“我每一天,无时无刻,都做好了准备。”白泠泠轻声说,“我从未觉得,他和穆雯在一起是什么天塌一样的大事。”
贝舒檬苦涩一笑,“泠泠,你就不要口是心非了。你要真是那么觉得,你又干嘛每个星期都往山下跑,刷那些个八卦新闻,还老百度纪南最近的行踪。”
白泠泠被噎的半天说不出来话,她没好气的白了贝舒檬一眼,盖好了被子,“睡觉吧你!”
贝舒檬不屑的嘁了一声,紧接着也躺好。
黑暗之中,谁也没有说话,可都是在各怀心事。
眼瞅着就五点了,贝舒檬小声问:“泠泠,你睡着了吗?”
白泠泠的声音无比清亮,没有丝毫睡意,“没呢。”
贝舒檬干脆抱着被子坐了起来,靠在了床头,“我睡不着,心里头都是事。当初我过来,其实也是因为想躲避夏泽和薛波,我本来以为,这半年时间,足够让我开始新的生活。可是我发现……这并不现实。”
白泠泠挑眉,“所以你是还打算继续呆在这?”
贝舒檬摇头,“半年了还没有忘记,我又何必再白费功夫呢?该面对的,迟早都要面对。”
“你能这么想就最好了。”贝舒檬这番话,真是说到了白泠泠的心坎里头。
其实,最想逃避的人,不是贝舒檬,而是白泠泠。
她已经被穆雯的事情折磨了太久太久,这半年来,她呆在村子里头,仿佛获得了新生一样。她不用每天的照顾孩子,更不用跑去公司,也不需要对着纪南担惊受怕,生怕他被别的女人给勾了去。
其实一旦有了这样的想法,就说明她从纪南那里并没有得到足够的安全感。
这些她都懂,只是一直不敢承认而已。
白泠泠缓缓闭上了眼睛。
临行的那天早上,她们二人起的很早很早,就开始收拾起了东西。
来时带的东西,她们都没有拿回去,大部分都留下了,倒是带了几件这边的有趣玩意,还带了两件留念的衣服。
来接他们的车很快就上山了,所幸这几日连续下大雪,冰也结的不厚,不太会容易打滑,不然雪天下山,实在是能折腾人。
白泠泠和贝舒檬很快就上了车,车里头开的很足的暖气让她们二人同时感慨了一句:“真暖和!”
这地方夏热东冷的,她们都算保护的好的了,但夏天还是晒黑了一些,好在冬天又白了回来,但这耳朵上,手上,还是起了冻疮,贝舒檬的特别严重,手背都肿起来了,白泠泠的还可以,不算太明显,但也会痛。
“二位小姐坐好了,我们这就下山了!”
“好。”
车子缓缓行驶,渐行渐远。
满是积雪的树后,田泉缓缓走了出来,他的手里头紧紧攥着那条初见白泠泠时给他的帕子。
这一攥,就是这么长的时间。
或许接下来的余生,都是这般了。
——
东城的天没有村子里那么冷,在白泠泠重新踏上那个熟悉的地面时,眼眶忍不住的红了一圈。
贝舒檬急匆匆的打车拽着她上去,打算回家好好休息休息。
家里头就算许久没住,但也有佣人按时打扫,所以也不用担心什么灰尘仆仆的事情。
二人都心有灵犀的,没有任何人去提及夏泽和纪南的事情,仿佛他们都不存在一样,一觉睡到了天黑。
贝舒檬一醒来就饿的不行,将白泠泠叫起来,吃了一顿饱餐,那大快朵颐的样子好像半个月没吃过饭似得,看的佣人们目瞪口呆。
白泠泠连忙让他们先下去。
酒足饭饱后,贝舒檬打了个饱嗝,她坐在沙发上,摸着圆滚滚的肚子,说:“村子里头的东西,是没有什么添加剂啊农药啊,但有些食材毕竟不够,想吃的东西也吃不到,我都快馋死了。”
白泠泠嗯了一声,“等过几天,我们多弄点能真空包装运过去的食物,也让他们尝尝。”
“好。”贝舒檬说:“我之前还说,如果我没死那,我就捐款,我马上就捐,年年捐。”
白泠泠点了点头,“那就破费啦。”
“那破费啥,这次的采访,也让我拿到了金牌记者这个名头。”贝舒檬洋洋得意的抬起了下巴,“我工资都翻了两倍呢。”
“对你来说,那些工资也不过是你因为兴趣赚来的零花钱而已。”白泠泠道。
“那可不一样,自己赚来的,到底还是有成就感。”贝舒檬打开了电视,“看个鬼片吧。”
“成。”
二人熬了个通宵,这睡觉的时间是彻底的颠倒了。
就因为这早不出晚出的这个习惯,导致她们二人回来了一个星期,才被狗仔抓拍到,上了头条,洋洋洒洒的传播了出去。
不过,都是一系列的好评。
因为白泠泠和贝舒檬去贫困村子那边当了半年老师,还捐了不少钱,被很多人敬仰,自然没什么负面的,连带着,白泠泠的公司股价飙了好几个点。
白泠泠看着那些新闻,暗道一声不好,纪南和夏泽恐怕也该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