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立正,大家就要站得像我一样的端正。”刘得力做了一个立正的姿势。
彭椿看了一会儿刘得力组织的训练,本想留下来多看一看,学习学习,但他知道这时候去城南已经很晚了,他必须离开了。
他一个人,衣服内已经没有了手枪,他觉得少了点什么。他刚才从队伍一旁走过,后面钱太铎追了上来。将手枪拿了出来,“团长,给你。”
彭椿疑惑地望着钱太铎,“怎么?你不要?”
钱太铎说:“现在的城内城外,乱糟糟的,你还是带上它,保护自己的安全。我在这里,人多,暂时也用不着,等要用时,你再给我。”
彭椿本也希望有一只手枪,钱太铎说得也非常有道理,便将手枪收了,藏在了里层衣服。“好,你去跟他们好好地训练。”
钱太铎点点头,“我知道了。”
彭椿继续赶路,他沿刚才路走。到了城内,天已经不太亮了。虽然,还有路灯。但原来的夜市,变得冷冷清清的。城内不但没有人走路,连车也没有一辆。他顺便还是走到钱富国家门口。钱家的门关上了,但不是外面锁的。里面有灯,灯光从窗户内照射出来。但已经没有了过去那样热闹。过去路过了,出入他家的人很多。
彭椿想起了钱富国,心生敬意,“有钱也没有忘了国家。”
他没有多停留,一直向南走去。突然,后面一道灯光照射过来。彭椿回头一看,只见灯光。看这灯光,似乎是汽车从西边向东来。如果是平时,彭椿可不会太在意,但是今天,“谁会开车到城里来?”
彭椿在路边站住了。没有想到,那车拐了弯,向他这个方向开来。车开得特别的慢慢,开得很平稳。司机也许看到了彭椿,在他的身边停了下来。他摇下车门,“小伙子,你知道香香医院怎么走吗?”
彭椿走近了,仔细一看,“你不是昨天晚上,来通知我们撤离的士兵吗?你怎么没有穿军服?”
“噢,是卖蜂蜜的兄弟呀。上车。领我去医院。”
彭椿说:“我要去城南。”
“我车上都是伤兵。我晚上找不着医院。”
彭椿一听是伤兵,“好。”他从边一侧上了车,“你走错了。倒车。方向反了。”
“真找对人了,太难了。碰不上人。”
彭椿坐上了车,“多少伤兵?”
“这一车,二十个。”
“我们打不过日本?”
“日本的炮太厉害了。他们都是被小钢炮打伤的。”
“伤了很多人吗?”
“死了不少。日本地上用炮打,头顶上用飞机轰炸。这仗不好打。”
彭椿说:“我能够帮助你们什么吗?”
“只要他们炮车没有路走,他们就打不过我们了。他们没有那么神武。我们军队应该能够打胜仗的。”
“今天我们下午,也是组织大家破坏道路。”
“那就好,破坏平坦的路。我们部队对山路和小路都很熟悉。两条腿跑。他们车辆多,把大路破坏掉,车辆多的优势就没有了。”
“那伤员怎么往后送?”
“一个个抬着走了。”
“那样得多少人抬,要不我将我们的抗日志愿军调过来,帮你们抬伤员。向右拐”
那士兵认真开车,说话停了一会儿,“那样当然不错。”
“你的长官呢?”
“牺牲了。刚上战场就牺牲了。我们连一百多人,就留下我和一个排长。排长受伤了,在车后面呢。”
“前面,就到医院了。”
“看见了。”
车停了下来。从医院里跑出来一群医生,都是抬着担架。彭椿和兵士都下了车,到了车后面。“开车门,担伤员”士兵说。
“好。”彭椿下了车,到了车尾,便听到车箱内的伤员呻吟声,还有的凄惨的喊叫声,还有暗哭声。彭椿赶紧伸手去开车箱门。手摸到车箱门挂钩上,但感觉到湿滑滑的,手没有拿住挂钩,滑脱了。他一看手,满手都是血。他才感觉到战士们需要急救。他再次拿起挂钩。司机已经将另一侧的挂钩拿开,彭椿也拿开了,车箱后门打开,一股浓烈的血腥气扑面而来。彭椿感到一阵的恐惧,打了一个寒颤。
“卖蜂蜜的,别呆着了。打开侧门。”
彭椿赶紧跑到了前面,将前面的挂钩拿开,“砰咚”,侧门开了,一只手从车箱内掉了出来,落在了地上。医院内发出来的灯虽然不太亮,但彭椿已经看到了那断手也是烂的。他大声呼喊,“医生,有一只手掉在地上了。”
一个医生跑了过来,拾起来,放在白布的托盘内。“是谁的?”
彭椿用手扒在车箱底板的边沿,发现车箱板底上一层厚厚的血,车上横七竖八地躺着二十多个伤员。“是他的。”彭椿发现了断手的战士,便放声大喊,“他的,他的。”
一个担架过来了,穿着白色大褂的护士走过来。是两个女人,她们同时抓住那伤员的肩膀。将那战士向外拖,男医生放下托盘,抱住战士的身子,女护士一人抬一条腿,将战士放到了担架上。
男医生见战士没有呻吟声,将手放到了他的鼻孔前,接着又将听诊器放到胸口,站起来说,“他死了。放到了边吧。”
女护士将死去的战士抬到了一边。医生将那断下来的手,放到了战士的断臂上。“对不起,小战士,你已经死去。我们管不了你了,我们要救你的战友。”
彭椿已经看到护士和医生的白大褂都染成了乌红色,但他们却没有半点惧色。他立即想到,“救人第一。”他大胆地伸出手,将一个叫喊的战士拖到车箱边。一把将他抱起,放到了担架上。
护士见他穿成这样,连忙说:“谢谢你,小伙子。”
彭椿没说别的,“往哪里担?”
两护士在前面各担一边,彭椿在后面,一个担一端。他们跟着一个担架后面,向医院里走去。
前面的护士对呻吟着的战士大声说:“兄弟,坚持住,马上医治你了。坚持住,坚持住。”
送到了二楼的一间病房,里面已经有两个伤兵躺在了床上。靠北面的窗户前的床上没有人。护士说:“就这个床了。”
彭椿没有让女护士帮忙,一个人将战士端到了床上。
一个女护士擦着额头上的汗水,连忙说:“有个小伙子帮忙,好多了。医生的男护士太少。你就跟我们一组吧。”
进门口床位的医生已经处理完了那个战士的伤,便迅速到了窗户边的床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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