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老爷看着坐在符夫人一侧,肤白貌美,冰肌玉骨,却因着消瘦而略显病态的少女。心道:符家嫡女样貌虽好,瞧着却是个病秧子。这……也罢,不碍事。
“顾老爷,可好?”符夫人一边示意下人加副碗筷,一边向来者抛出了一个让人摸不着头脑的问题。
“甚好,甚好。”顾老爷入座后,这家宴就更加变了味。
……
……
这场家宴草草了事,宴上怪异之处颇多,浮笙却着实想不出究竟是为什么。
直到众人散去,浮笙出了沁竹院,却四处不见元月的身影。“许是等得久了,先回去了吧?”
她晃了晃有点昏沉的脑袋,才发觉自己最近确实是虚弱了许多。
嘭!
突如其来的一阵眩晕,让浮笙再没了知觉。
……
再睁开眼,她却是斜倚在一张贵妃椅上,像鬼压床一般动弹不得。她到死也想不通,是谁一棍子将她打晕送到这里来的。
“姑娘醒了。”一位满脸褶子的阿婆走到浮笙身后,她是顾府派来给浮笙梳妆的。
“我为什么动不了了!”
“姑娘被点了穴,就别想着逃了。”
“虽是大喜,今日……笑与不笑却是随姑娘心意的。”
“婆婆,这喜从何来?”浮笙瞪着那清莹秀澈的眸子,急问道。
仔细打量眼前的老者,她一身素白,面上没有任何表情,薄薄的双唇涂着一抹极其不搭调的鲜艳红色。两边嘴角向下弯着,好像天生就这样哭丧着脸,看着给人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
“今日,顾家公子大婚,姑娘便是那新嫁娘了。”阿婆顿了顿,继续说:“这啊,都是姑娘的命数。”
……
不像寻常百姓成亲那样,浮笙并没有穿上大红喜袍。而是被阿婆熟练的套上了一身素白长裙,又在外头加了个浅粉色小袄,妆容也比寻常的要浓重一些。
浮笙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只能一边任她鼓捣,一边思考着如何通知符家人她被顾府掳走了。
大喜日子穿着一身素白本就是忌讳,喜婆还是个丧脸婆婆,这得犯多大忌讳啊!
丧脸婆婆为她戴上了一顶高高的粉白色帽子后,说:“少夫人,弄好了,我们该上路了。新嫁妇出了门,便不要再多话。”
“……”刚才没注意,现在才发现帽子很轻,也不知是什么材质,似乎是纸质的?
被两个从没见过的粗使丫鬟搀扶着走出那间屋子,浮笙才惊讶的发现自己竟是身在符府之中。
心如刀绞,若不是动弹不了,她定要去揪着他们的衣领子问个明白。
浮笙垂着双眸,喃喃道:“我原本奢望符府能救我,哪曾想到背弃我的就是符家人……”
转而想起家宴前符杭和夫人的举动,眼泪瞬间模糊了双眸。怕是……符杭也和这件事脱不了干系吧……
心灰意冷之际,浮笙已是被搀着出了符府,轿夫和花轿已经在门口候着了。轿夫们都身穿着黑色粗布衣服,花轿是普通的大红花轿。可是却没见到符家人的身影,浮笙心中一沉,明了,闭着眼任由下人搀扶着上了那轿子。
此时天还未亮,轿夫们紧张的抬着轿子往顾府走。突然,浓浓的困意袭来,浮笙靠着轿子睡了过去。
没有鞭炮声,没有顾府人接待,甚至连拜堂都没有,浮笙就这样被送到了顾瑾之身边。
只是,冰凉的石椁木棺,成了她的喜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