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老板把客栈生意叫停,带着老板娘去过二人世界,欧阳浩发现只有在老板面前,一向大大咧咧,脾气火爆的老板娘才会展现自己温柔可人的一面。
客栈停业三天的消息被放出,多少英俊才子痛哭流涕,与自己的知己佳音分离的痛苦是别人所不能理解的,听说有一个才子得知消息后,悲痛欲绝,作诗一首,以祭奠什么曾经与你走过的一百零八天。
欧阳浩咬着嘴里的野草根,苦涩感也是一种特别的体会,厨师老姜趁停业时间回家看望自己的孩子,小李无依无靠,只有待在客栈,不知该如何打发无聊,于是把整个客栈擦上好几遍。
丫头环环不知被小胖子周干弟带到何处胡闹,突然闲下来没事干,欧阳浩还真有些不适应,小李曾玩笑说道他们两人都不是富贵命,欧阳浩说这也挺好。
想到小胖子周干弟,欧阳浩就好笑,一个虎头虎脑的笨蛋,装跋扈子弟只是为了吸引小丫头的注意,装坏还是他那大胖老爹出的主意,据说当年周干弟他娘就是这样被他爹征服,娶回周家大门的。
欧阳浩想想也是无语,十一二岁的小屁孩一个,就懂得追女孩,他那时还只是偷偷躲在树后面,看村里的小翠和其他人玩游戏呢,连说话都脸红,更何况是——谈恋爱。
今天的阳光,很暖和,一连几天不断的小雨,使客栈都产生一股慵懒的意味,今天是三月初八,往年这个时候,欧阳浩都会去一个地方,在那里自言自语,说着一年里发生的点点滴滴,今年……去不成了……
小李不知何时出的客栈,欧阳浩从回忆中缓过神,听说城北有一早就废弃的庙宇,
虽然回不去村子,但去庙里祭祀他们也是一样的,不知他们在下面有没有心念着自己的孩子,欧阳浩如是想着。
城北有山,不高,坡度也小,说不上清秀俊丽,一条小路坑坑洼洼的延至山上的破庙,林草果木,一切都只道是平常。
上至山半腰,有一块大石头,其上有诗如下: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欧阳浩到是想在后面添上一句“无病者最是能呻吟”,但想想这是句佛语还是打消念头,继续赶路。
山顶的视野确是与众不同,放眼望去,
布局严整的涟漪城尽收眼底,如一个宝盆般的被放置在几座山的中间,山上的庙也不是很大,庙门早已破败不堪,庙中佛像上积满灰尘,一块黄色的长布在庙檐下随风飘动……
欧阳浩把带来的两个馒头,两个青色苹果放在佛像前,看着满身灰尘的佛像,总觉得什么不对,想想才发现,既然是求佛,怎么可以让佛充满尘土,于是他欲把整个佛像都擦洗干净,这人多半有些强迫症。
从庙后的水缸里打来些水,把系在庙檐上的黄布取下当作抹布,站在佛像的后面,拍拍积攒的灰尘,弄的满庙尘埃,一不小心把佛像旁的烛台踢倒在地,半截干化的蜡烛摔成几半,欧阳浩连忙捡起,把烛台放回原处,口中念着莫怪罪。
不经意一瞥,他发现在佛像底座的后面有一个小小的卡槽,要不是灰尘被抹去,加上自己靠的近,是很难发现它的存在,欧阳浩小心翼翼的抽出,卡槽里面有一本半折的书,其名《断生》。
远处有山,山上有庙,庙里有剑招,这怎么说也不搭啊,会不会是有人恶作剧,可是整人也不必要把它放的这么隐秘,难道真的是走大运,捡到宝?欧阳浩百思不得其解。
翻开书查看后,欧阳浩肯定这是本真的武功秘籍,至于它出现在佛像下的原因,欧阳浩不再细究,在江湖上,这种情况还是常有的,传闻当今大将徐蔚就是在外出游玩时偶得一本盖世秘籍,才练就现在这一身大本事,成为第一大将。
因缘下得到一本秘籍,欧阳浩现在心情不错,在庙前不知不觉坐了一整天,直到太阳的余温变少,他才从发呆中回到现实。
“他们地下有知,也会为我现在快乐的生活感到开心吧,毕竟,十岁以后,除了这段时间,再也没有过家的感觉。”
如果不是时间关系,欧阳浩会一直坐在这山上,发呆对别人来说是浪费时间,但对他而言,是一种享受,放空自己的愉悦只有在尝试过后才能深有体会。
雨,不知何时开始下的,毛毛细雨的感觉也很是清爽,路边有一丛十分漂亮的紫色野花,花心微黄,小小的水珠凝结在几多花瓣上,晶莹剔透。
欧阳浩伸出手,突然想到那句老话:路边的野花,不要采。也许,花只有在它该在的地方,它的魅力才会体现,它才不会早早凋谢,化为枯黄,沦为泥土。
“啊!好痛……”
前方有女子的声音传出,从音震辨析,她多半是受伤了,这山上来人较少,欧阳浩决定去看看情况,雨的缘故,路有些滑,他摔倒好几次后,才找到发出声音的女子,穿着乞丐服,但从相貌上分析以前她应该是个富家子弟,还有,皮肤很白皙。
女子见有来人,十分警惕,眼睛狠狠瞪着欧阳浩问:“你是什么人?”欧阳浩听出语气不善,但想想也是,一个女孩子独自在外,四周又少有行人,万一遇到坏人,后果不堪设想,警惕也是正常。
“姑娘你不要怕,我是这城里‘来客居’的伙计,我叫欧阳浩,你是谁?”欧阳浩看着那乞丐装扮的女子问道,女子神情稍缓,松口气说道:“我叫小儿,一个孤儿,流浪到这城外,刚才路滑,扭到脚。”
欧阳浩听她是一个孤儿,不禁联想到自己,他发现四周也没有可以住宿的地方,她又是一个女孩子,还受了伤,咬牙说:“你愿意和我走吗?我带你回客栈。”
叫小儿的女子看向这少年,感觉不到杀意,也感觉不到他有什么不好的意图,点头答应后补充道:“我没钱……”欧阳浩背着女孩走的很慢,加上路滑,所以很吃力,他慢慢说:“没事,我们老板人很好的,她应该不会收你的钱。”
夜,很快到来,小李早已准备好饭菜,只是见欧阳浩迟迟不回,他也没有动筷,由于背着人,欧阳浩走了近两个时辰才回到客栈,推开门的瞬间,他有股终于完成什么后的兴奋,这女孩,有点重……
睁开眼时,萧玉发现自己躺在一女子的闺房,从布局上看,住这房间的女子多半警惕性很强,所有的东西都摆放的井然有序,
房间的窗子旁却没有任何布置。
只有两种情况可以解释这房间布局的理由,其一是住此间的女子喜欢看看外面的风景,其二便是给自己准备一条临时的逃生路线,毕竟,江湖,很乱。
整理思绪后,萧玉揉着生疼的脚踝,还好没有伤及根本,不会落下什么后遗症,把藏在怀里的黑布掏出,虽然有股想要撕碎它的感觉,但还是忍住,流亡三个多月,全家也因为一张破图被毁,这仇总是要报的。
外面突然变得嘈杂,萧玉心生疑虑,立即起身,不顾疼痛,侧身站在门后,从门缝中窥视外面发生的一切,这女子住的房间位置俱佳,看来,这客栈也是有故事……
环环被小胖子周干弟送回来,好巧不巧的是被回来的老板娘和付老板撞见,老板娘一看,这还了得,居然有人抢了自己带大的闺女,而且,这俩人还只有十一二岁,看着拉着小手的环环和周干弟,心火一上,叫骂出声来,吓的环环和小胖子一个哆嗦。
客栈的其它蜡烛被点燃,欧阳浩和小李从厨房走出,盘子没洗完,被一吓,还碎了几个,欧阳浩心中忐忑,一看到周干弟无辜的眨着小眼睛,他立刻明白发生了什么,环环眼角含泪,小手不停揉着群角。
付老板没说什么,他一向不管事,不知何时取出一坛好酒,独自饮着,刚一抬起乳白的酒杯,一个沙哑的声音响起:这里挺热闹,不知缚少主可还有空闲房间,借我住宿一晚……
付老板把酒杯放下,眼神冷峻说道:“狗窝要吗?”大堂的其他人抬头看向门口,那人身披灰色斗篷,头上戴着一个防雨的蓑帽,蜡烛的余光未能涉及门外的世界,所以他的身影一半明了,一半昏暗,令人心生寒意。
“你戴蓑帽,简直是对我兄弟的侮辱!”付老板看着那人说道,“我的确没有‘狠枪’那般了得,不过,也差不多。”那人幽幽回道,付老板眉头紧皱,此人有些棘手。
灰色的斗篷被丢弃在一旁,那人抽出一把长长的刀,脸慢慢被烛光照亮,是个中年人,没有胡子,眼角的皱纹很明显,寒光照铁刀,付老板立即起身,挡在众人之前,现场,剑拔弩张。
周干弟虽然害怕,却牵住环环的手,嘴里说着不要害怕,老板娘看着前面的老付,她就知道,他肯定有事瞒着她,事出反常必有妖,这几天老付表现的与从前大不相同,她的心一直七上八下,烦躁不安。
话,不多,杀人,似乎要快……
只见门前人的刀已被右手举起,左脚外跨半步,一蹬,秘法:大字杀!
一把白色长须霸王枪从门外射进,速度极快,出刀人反应迅速,把刀上斜四十五度劈出,手被震的发颤,此枪,果然是名不虚传,南狠北狂,人,何时来的?
枪,被紧紧钉在地上,不动丝毫,白色长须被劲气吹散,枪的主人出现在门外,也是戴着蓑帽,只是可以看出他此刻心情极度不好,把蓑帽一扔,走入大堂。
门中烛光,门外月光……
树的叶嗦嗦作响,墙下黑影恍惚,今夜怕是无法好好欣赏月光了,一个女子站在屋顶上方发着呆,手中的剑不知该砍向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