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恪和越兮两个人跑上城墙,向下望去,果然城下敌军开始骚乱起来,仔细看,竟然是有一人一骑,在踏营,冲破敌军一座又一又营寨,向赫伦城的方向冲杀过来,晋军士兵期初并对突如其来的变化反应较慢,但是很快,士兵从四周围住那一人一骑,而那人却越战越勇一往无前。
“萧秦,是萧秦。“司马恪兴奋的喊着。
“这个白痴,疯了吗?“越兮看着城下奋战的萧秦,眼睛中竟然湿润起来。
“出城接应!随我出城。“司马恪便要出城。
“谁也不准出城,只有他一个人,并无他人,定然是救兵无望了。“越兮双手用力的握着城墙,恨不能将城墙的石头抓出十个洞。“他进不来,便会退去。”
“可是我们就这么看着吗?”司马恪大吼
“哪又能如何?他进来又如何。陪我们一起死吗?“越兮狠狠道。”这个白痴!“
说完越兮走下城墙唤来张涣安排晚上突袭之事,不在理会城外之事,而司马恪又重新回到城墙上,紧张的看着,萧秦胯下的战马似闪电,掌中长枪赛游龙,整个人活脱脱一只冲进鸡群中的雄鹰,突破一个又一个营寨。而前来阻击他的人也越来越多,萧秦眼看冲入无望,便抓住机会张弓搭箭仰天向城中方向射出了三支箭,因为要躲避敌军攻击,萧秦射箭的姿势并不舒服,只有一支箭射入城内,剩下两支箭打在城墙上,弹落到城下,箭转身原路返回,骑着马又撤了回去,西凉军的士兵似乎得到了什么命令,并没有对他严密堵截,萧秦比较顺利的撤了回去。
“将军,箭头上有有一张纸条。”一名士兵将萧秦射进来的箭递给司马恪
司马恪打开之后,大笑起来,越兮被司马恪的笑声吸引过来。
“你来看看咱这个三弟冒着生命危险给咱射进来的是什么。”司马恪将纸条递给越兮
越兮展开纸条,上书:“尔若敢死,吾便杀汝。”越兮将纸条握在手中:“这个家伙整天做这些没有意义的事情。”
“张涣,命令士兵们做饭,将城中所剩的食物尽数都拿出来,晚上随我突击的,有肉有酒。东归的士兵,有肉无酒。”
“诺”张涣是答应道便下去安排了。
月亮被厚厚的云挡住了光芒,天空中只有零散的几颗星星还在闪烁着微弱的光芒,大地一片漆黑,只能听到大漠夜晚的狂风在嘶嚎,赫伦城久久关闭的城门被打开了,九十七名地狱而来的索命鬼乘着战马疾驰着从城门而出直奔凉军大营。
越兮催动‘踏雪骜’在前领头,身后的‘雷云铁骑’们跟随其后,马蹄将大地震的瑟瑟发抖,西凉军营的值守卫兵们随没有看到,却已经感受到大地的颤抖和叮铃铃的马蹄声,以为是己方骑兵,当骑兵将至,已为时已晚,不待喊出声响,便被马刀砍翻在地。越兮并不在此停留,雷云突骑们全身黑色战甲、黑色战袍,在夜色的掩护下,鬼魅般穿梭在凉军大营之中。
越兮两指衔与嘴中,响亮的三声口哨声,从主队中分出了两支队伍向着不同方向的军营杀去,喊杀声四起,不一会,两翼的军营开始冒起熊熊烈火,西凉兵的注意力完全被大火吸引而去。
越兮自带一队继续向中军帐杀去,雷云突骑本是精锐部队,越兮身边所剩之人更是百战之士,骑**湛,武艺超群,更兼如今舍生忘死,无不以一当十,凉军骑兵远在最东面的营地,以防范大齐增援,现如今面对突如其来的袭击,一时半会还无法赶到,周边防守的都是一些仓皇中应战的步兵。大多数还没来得及举起兵刃,冷森森的长槊便已经插入了胸膛!眨眼间,一排一排的士兵倒地而亡,有的被铁蹄践踏而死。
越兮长槊似鬼魅银蛇窜来窜去,三突两突便穿越了凉军临时组成的防线。霎时间,战马狂嘶,雷云突骑们在凉军军营杀了个昏天黑地鬼哭神嚎。
眼见大营便要杀到,突然大地更加强烈的颤抖起来,轰隆隆的马蹄声犹如雷鸣,‘铁鹞子’到了,越兮心想,‘铁鹞子’是西凉的撒手锏,即使鼎盛时期的雷云突骑也难以与之匹敌。更何况自己身后这区区几十人。
“放响箭!“越兮向身后的张涣喊道。
张涣从背后箭囊中拿出三支响箭,向天空射去,尖锐的响声响彻云霄,只见刚才分出去的两队人马从两侧又回归了本队,而人数却少了很多。
在源源不断涌现的凉兵之中,雷云突骑们渐渐体力不支,不少士兵的坐骑被刺死,跌落在地后,被围上来的凉兵乱刀砍死。一阵阵悲壮的死前哀嚎笼罩着大地。但是雷云突骑的人个个孤胆英豪,悍不畏死,明知不敌,却仍旧死斗,有的翻到在地仍旧扑向凉军,用手,用牙继续战斗,有的没有了头颅依旧抱着马脖子不放。
四下凉兵越发的多,将越兮等人围在核中,越兮身边只剩下了三十余名雷云突骑,而且战马尽失,越兮带领着剩余的人继续步行向前厮杀。
猛然间,一道黄影闪过,一员西凉大将杀将过来,此人身长八尺开外,虎背熊腰,铠甲鲜亮,坐下战马一看便知是一匹西凉宝马,一张淡黄色的脸,焦黄色的胡须,大宽额头,手舞一柄大刀威风凛凛,锐不可当——正是西凉第一战将,北宫适。
北宫适远远见到越兮在军营之中如入无人之境,武艺超群,便已手痒,催马杀入,欲与越兮一决高下。
“来将还不受降?”北宫适朝着越兮喊道。
“要战边战,何须废话。”越兮一边左右奋战一边回答。
“看刀!”北宫适大喝一声,大刀奋力劈向越兮。
越兮不敢怠慢,赶忙将长槊横于头顶招架,一碰之间各自用力,一个向上,一个向下,两件兵刃在半空中画了个弧形才泄力拆开。
赵青龙眼疾手快,长槊刺向北宫适身后,北宫适听到长枪破风之声便知身后有人偷袭,侧身闪过枪尖左手一把夹住长枪的一段,赵青龙竟无法将枪收回,马闯见状,矮下身躯,拔刀劈向马腿,北宫适一拽马缰,战马跃起两只前蹄踢向马闯的前胸,马闯的刀劈空,还没有来得及收力,便被北宫适的战马踢翻在地。四周凉兵立刻围了上去。
“捆了!”北宫适喊向四周的西凉兵的同时,左手夹着长枪用力一甩,硬生生的将赵青龙,扔了出去,四下凉兵也上前压住赵青龙和马闯一起被绑了起来。
凉兵们擎着长枪,枪尖向着垓中越兮等人,慢慢的逼近,在枪尖抵住众人之时,停了下来。
越兮喘着粗气,满脸的鲜血已经不清楚是自己的还是敌人的,再回头看看残存的二十余人,个个都好似血葫芦一般。
此时远处一队人马疾驰而来,为首者是一位鹤发黑袍老者,虽然看上去年纪很大,骑着马依然身板笔直,自带着逼人的威严与杀气而来。这队人穿过凉兵,走到与越兮一箭之地停了下来。
“小兄弟,你可是来取寡人性命的?“来者向着越兮喊道,神态非常的轻松。
“你便是北宫伯玉?”越兮被北宫伯玉的气势所压迫,眉头紧缩,握着长槊的双手愈发用力的攥着。
“寡人便是,小兄弟,本王看你冲阵之时的英姿甚是爱惜,故让手下尽可能的将你生擒,为此,朕可牺牲了不少人马呀。”
“哼,既然已经被你困住,要杀要剐随便你好了,但求饶了我这些手下人的性命。”越兮道。
“这些人都是好汉,我们西凉人素来尊重爱惜勇士,这些人都是勇武之人,只要你们放下手中兵器,寡人即可答应不加害与他们。”北宫伯玉甚是爱惜越兮。
越兮看了看身后仅存的二十余名血人般的士兵,仅有的力气保持着自己站立的姿势,这些人做好了就义成仁的准备,但是眼睛里却透露着对生的渴望,是啊,谁又不想活着呢,越兮心颤了一下,扔下手中武器。
“将军,不能投降啊。”一名雷云突骑的士兵,手持长刀冲向北宫伯玉,刚冲到一半,便被北宫伯玉的护卫用长枪捅在身上,几杆长枪从身前透过身体从背后刺出,鲜血从枪头处流了出来,卫士的长枪拔了回来,尸体没有了长枪的支撑,瘫软在地上。鲜血流淌在黄沙之上。
“谁也不准再进攻了,听我将令,放下手中兵器,投降。”越兮回头望向自己的士兵,却看到张涣正在望向自己,越兮微微的点头示意了他扔下武器,张涣犹豫了一下狠狠的将武器扔与地上,其余的雷云突骑也扔下了武器。
“都带走吧,好生看管不可羞辱打骂,准备点吃的喝的,明白吗?”北宫伯玉严肃的环顾四周的兵士一眼后看向越兮:“将他单独看管。”
北宫伯玉离开了,身边簇拥着他的卫士、将军们也跟着离开了。
“适儿、康儿,朕甚是喜欢这个叫越……”北宫伯玉忘记了越兮的名字
“回父皇的话,越兮。”北宫康在旁边抢先的提醒着。北宫适见北宫康连这种小事都与自己相争,便轻蔑的撇了一眼。
“哦,越兮,朕喜欢他,你们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将其归我们自己所用。”北宫伯玉看到了两个儿子在自己面前抢风头,但是没有理睬,他从来不在乎两个儿子争权,北宫伯玉自信,有自己在的一天,自己便能压住他们。不过北宫伯玉心里更加喜欢小儿子北宫康,这个小儿子太会讨自己开心了,不像大儿子北宫适,每每只会惹自己不高兴。
“北宫康,这件事,交由你来办吧,金银珠宝、美女、官职,我都可以给他。”
“我一定不负父皇所托。”北宫康得意的看了一眼面色铁青的北宫适,北宫适愤怒的回瞪了他一眼,北宫康没有理会自己兄长的愤怒,继续洋洋的骑马与自己的父皇并行前进。
“吾儿无需为难,如果他实在不想头像,杀了便是。”北宫伯玉轻松的说。
夜里,北宫康沮丧的走出越兮的帐篷,一边摇着头一边离开了。而不远处北宫适却在暗中观察着,等待自己的弟弟离开后,北宫适悄悄的进入了越兮的帐篷。
越兮正在用北宫伯玉送来的金创药为自己疗伤,抬头便看见北宫适走进了帐篷,越兮与北宫适对视了一下,嘴角轻轻的上扬露出诡异的微笑。
“大皇子,在下久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