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和二十三年春,越兮率领数百雷云突骑,奔袭已被西凉军占领的赫伦城,被北宫伯玉围困,越兮为掩护大部分人撤退,率领九十六名敢死之士,冲击北宫伯玉的中军大营,斩杀敌战将五十七员,敌军五百余人,北宫伯玉爱其才,不忍杀之,只得将其围困起来,见突围无望,越兮只好率领仅存的二十三人投降,北宫伯玉的二儿子北宫康经过一夜的长谈与越兮达成共识,释放与越兮一同投降的雷云突骑的二十三人,北宫伯玉招他为驸马,越兮归降西凉。此事难得的的是北宫伯玉长子北宫适也赞同,原本并不是很情愿的北宫伯玉,见两位儿子难得齐心,便也就答应了,将自己的二女儿北宫芝嫁于越兮,并册封其为金刀驸马,然而北宫伯玉没有想到的是,这件事却将自己的头颅交予了越兮的手上。
册封典礼之后,越兮正是成为驸马,也有了在北宫伯玉面前带刀的权利,在晚上的家宴上,越兮用北宫伯玉亲手赐予的战刀,砍下其首级,在众人错愕当中,越兮在酒宴上挥舞着战刀,斩杀数人,北宫适指挥着侍卫围杀越兮,越兮却越战越勇犹如战神下凡无人可挡,越兮劫持北宫适冲出寨门,早已埋伏再次的二十三名雷云突骑突然出现,虽然并没有战马、铠甲和战刀,但是雷云突骑依旧勇猛无敌,在最后幸存三人的情况下,救出了越兮,但是北宫适也趁乱逃脱。
北宫适逃脱后,宣称远在锁阳关下的北宫康是越兮刺杀西凉王的主谋,率兵占领玉龙皇城,亲自指挥人马洗劫了北宫康的府邸,屠杀其三个妃子和两个儿子,凡是曾经依附过北宫康的人,全部满门抄斩,自立为西凉王,自此,西凉大部掌握在北宫适的手中。
而北宫康得知后,被原本就不满北宫氏掌权的朵颜部保护着逃到了自己生母的部落乌兰部,求自己外公乌兰部大汗乌兰呼术借兵杀向玉龙城,为自己报仇,而在得知自己的亲生女儿,北宫康的生母乌兰纳措被北宫适残忍的杀害后,乌兰乎术决定起兵反抗北宫适的统治。
而越兮手持北宫伯玉的首级归来后,因西凉动乱,阴燮指挥所辖晋州所有部队全数出击,朔州失地半数收复,由此,此次由西凉的北宫伯玉挑起的晋州之战,落下帷幕。消息很快传入朝堂之上。原本只是凭借出色的武力而让人熟知的越兮,却立下了不世之功,京城大街小巷流传着越兮单人独骑在万军当中斩杀西凉王的传说。
大齐皇帝萧宗圣,更是龙心大悦,当即下旨宣布册封越兮为“宁朔将军”平凉候、开府仪同三司,如此大的恩典,可以说越兮已经凭借着北宫伯玉的首级一步登天。
大殿之上,越兮的册封仪式刚结束,越兮穿着威武的御赐铠甲从高阶上被人簇拥着向下走,正值正午,太阳高悬当空,阳光照射在越兮那身光洁的铠甲之上,闪闪发光,不由的让萧秦想到,越兮骑着那匹已经累的虚脱的瘦马,披头散发,赤裸着上体,浑身上下干透了的污血,高举着西凉王首级的场景,此时更光鲜,那时更威武。真应了那句话:“去时女儿悲,归来茄胡竟。”
此时此刻,司马恪和萧秦立于玉阶的尽头等待着他,越兮以前眼神中的桀骜之气不知所踪,萧秦能感觉到,现在的眼神,灌满了肃杀、威严,冷峻,以前的越兮让自己感到浑身炙热,现在的越兮竟让自己背后一阵发凉。
现在的越兮正在改变,但也只是比司马恪和自己早了一步罢了,以后的路,三个人注定分道扬镳,至于是敌是友,恐怕只有看上天的安排了。
越兮缓步顺着台阶走下来,张涣、赵青龙、马闯三人跟随其后,来到萧秦和司马恪身边,越兮吩咐三人自行回府,自己与两位义弟一起去街上逛逛,恐怕以后再也没有这种机会了。
“听说你被册封龙麾将军了。”越兮拍了拍司马恪的肩膀,表示赞许。
“是啊,马上要投到郭太尉麾下了。”司马恪长舒了一口气,如释重负:“终于要离开京城了。“
对于一个将门之后,从小司马恪便与别人不同,做的对,那是你应该的,一旦有少许错误,那便是你有负门楣。就是这种压力下,毕竟自己的祖父、父亲,都曾被人称作“司马无敌”而只比自己年长三岁的兄长忠武将军司马锋,早已经沂阳、泾源、抚川都督,历经十余次战斗未尝败果,自小在兄长的光芒下,自己只能扮演着一个追赶者。
“南楚不好对付。”越兮一边说一边开玩笑的给了司马恪一肘。“南方水路纵横,水军又不像骑步军那样一味要求勇猛无谓,你可要小心。“
“大哥、二哥,不如我们去咱以前常去的许老板那家酒肆,坐下喝几杯,慢慢闲聊。“萧秦实在不想三人站在玉阶之前谈话,自己永远无法在皇宫之内走出朝政的阴郁。
“正合我意,十日后便要去朔州赴任,恐怕以后有很长时间无法相见。“越兮回朔州又喜又悲,喜的是终于可以回到故土驱逐外族一展抱负,悲的是曾经与司马恪、萧秦的青葱岁月将一去不返,永远只剩回忆,惆怅的说:“不如今日,我们不醉不归。”
“全凭兄长安排。”司马恪想到自己也马上要去岳州赴任,恐怕兄弟三人各自分别,日后恐难以相见。
三人离开皇宫,转过几个街口,便来到了一家以前常来的小酒肆。这家酒肆并没有招牌,只是一间破房子,里面几张旧桌子,今日没人,三人走进酒肆,一名穿着灰色粗布衣服的中年男子迎了上来:“三位爷,许久不见,我还以为三位爷高升了,不来小店了呢。”
“许老板,你家的酒好喝,适合我们这些穷当兵的。”越兮出皇宫后便脱下了自己的盔甲,现在三个人都换上了粗布做的普通士兵服装。
“三位军爷喜欢便好,老样子,三坛‘烧刀子‘,再来几碟下酒小菜。”老板询问着三人的意见。
“六坛!“萧秦喊道
“许老板,今日我们兄弟想说一些私话。“说着司马恪从钱袋里掏出几枚散碎银子递给老板。
老板开心的收下银子,点头答应着,这些散碎银两是自己整整一个月的收入,老板手脚麻利的切了一些酱肉,又拿了一些花生米,把六坛子酒搬到酒桌旁,自己便知趣的退了出去。
越兮将酒坛每人两坛分了下去,三个人各自打开,给自己斟满了一碗酒,端起来没说话,干了一碗,这是三个人的习惯,先干为敬,无需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