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秦冷不丁的发觉曹宁一杆长枪刺来,连忙矮下身将长枪避了过去,仓促间做出这个反应虽然躲过了曹宁的攻击,却一个跟头从马背上摔了下来。
曹宁见萧秦躲过自己的突袭,紧接着一枪接一枪的刺向萧秦,眨眼间连刺了五枪,每一枪既快又准,萧秦狼狈的在地上连滚带爬,不住用靖云刀左右拨挡,无奈曹宁的枪法快如闪电,萧秦躲闪不及,曹宁抓住萧秦那一瞬间的停滞,一枪刺中了他的左腿。
萧秦呲牙咧嘴疼的嗷嗷叫,最后列队的萧宪瞧在眼中,疼在心里,从小无父无母的他虽然贵为皇上的螟蛉之子,但却是最备受冷落的一个人,在皇宫中的待遇甚至不如一个太监,虽然同为义子,萧秦却永远是最受关爱的一个,与亲皇子们一同读书学习、习武。可是两个人都明白无论是受到冷落还是受到关爱,他们不过是人家养的两条狗而已,因此这两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少年却成了真正的兄弟。
萧宪是个硬铁似的汉子怎能受得了自己兄长被人打伤,全然顾不得兄长给他留的任务,双腿狠得夹了一下马肚,战马受疼,仰头嘶吼了一声,一跃而起,流星闪电一般奔向曹宁。萧宪骑在马背上,双手擎着长枪,恨不能从原地飞过去。
曹宁并不收枪,双手用力旋转着长枪,枪尖在萧秦腿中翻滚,鲜血像喷泉一般向外喷出来,花云和杨勘见萧秦受伤,扔下围攻自己的燕军,挥刀赶到,杨勘轮圆了手中大刀劈向曹宁坐骑的腿,花云跃起砍向曹宁的上身。这同时的两击虽然猛烈,却容易躲避,为的就是让曹宁撒手放开萧秦。
曹宁不敢怠慢,右臂向后一拽将长枪收了回来,催动战马向前奔了几步,躲过两人的合力一击,杨勘收起刀翻过去扶住萧秦,花云则持刀护卫住两人,萧宪此时业已拍马赶到,冲着花云大吼:“废物!”
花云听到萧宪喊自己废物,心中无名火起,冲着杨勘喊:“你保护将军,我去斩了曹宁这个混蛋。”
一名燕军骑兵正好从他眼前疾驰而过,花云也不废话,跳起来将那名倒霉的骑兵砍翻在地,夺了他的战马与萧宪一左一右逼近曹宁。
曹宁单手擎枪虚指两个人,轻蔑的朗声大笑:“怎么?二位一起上还是轮流上?”曹宁原本担心两人一同上,自己招架不住,干脆冲着两人使了激将法。
这一招的确管用,花云被激怒了指着他怒吼:“老子与你这匹夫单打独斗。”
曹宁还未答话,萧宪率先转过头对着花云向孙贲方向使了一个眼色,佯装嘲讽的说:“都是人家手下败将了,还能轮得到你?”
花云顺着萧宪眼色方向望去,孙贲和楼樊两人身边只剩下半数士兵,后续的玄风苍狼们组成四队,轮流冲击着他们的防线,俩人和身边的士兵早就变成了血葫芦一般,大部分的盾牌早已碎的稀烂,只剩下零零散散的几个,只能依靠密集的枪林逼退他们的进攻,被击溃只是时间问题。
他刚准备拍马冲过去,只听后面萧秦喊道:“后队骑兵从两翼冲击敌人后军!”花云招呼着自己和杨勘的余部,集中到了左路,萧秦的副将鄂顺带着生力军集中到了右路,花云一声大吼:“冲锋!”
左右两路骑兵同时出发伴着滚滚的烟尘冲向阵外的燕军骑兵,这是一次以少搏众,以弱搏强的突击,仅有的后备兵力。花云带着已经疲惫不堪浑身血污的骑兵往对方军阵上冲,已经麻木的士兵全都忘记了害怕,只记得杀人,不停的杀人,只要杀光对方,自己就能活。
李封和李昭两兄弟是曹宁麾下玄风苍狼骑的左右都尉,原本见到曹宁带领亲兵一跃进入对方军阵并不担心,那是自家将军常干的事,对他而言,不过进去活动一下筋骨玩玩而已。两人也佯装卖力进攻却冲不进军阵,等曹将军玩够了,兄弟俩再合力冲进去,最后呢,俩人一起埋怨自己能力太差,顺便夸一夸将军神勇无敌。
却不曾想对方竟然也有几员猛将,眼瞅着曹宁在里面没那么容易得手,俩人开始着急了,将队伍分成四队,轮番攻击对方的防线,企图冲进去与曹宁合兵一处,迅速解决战斗。然而孙贲和楼房俩人也是拼出命去阻挡两人,大盾碎了就用长枪,长枪折了就用战刀,战刀顿了就用匕首,匕首没有,拳头、腿、牙齿,总之使用一切可以攻击的东西去阻挡他们前进的道路。
然而这时,竟然又有两队骑兵冒了出来,竟然冲向自己的两肋,兄弟俩互望了一眼,各率一千骑兵前去迎战,剩下的骑兵仍旧攻击着孙贲和楼樊的防线。
孙贲突然察觉到对方攻击压力小了,四向望去,见到花云和鄂顺两支队伍,引走了至少两千人,孙贲顿感轻松,干脆手持长战斧翻进对方军阵之中,在地上翻滚着躲避着马蹄,挥舞着战斧胡乱砍着,只要随便一轮,就是两三匹战马倒下。
论人数和装备,萧秦不如曹宁,但轮对胜利的渴望,曹宁却不如萧秦,然而虽然强弱相敌,双方却兜了个势均力敌。
长矛、战刀接连折断,中伤的惨叫此起彼伏,鲜血一阵阵的迸发出来,天上的乌鸦伴随着地上临死钱的呼号声,兴奋的飞舞着。喊杀声、兵器声、呼号声、马嘶声搅在一起,所有人的耳朵都被震聋了,萧秦的兵力装备都不够,但是贵在都有必死之心:中坚的禁军士兵,都是曾经在白狼山败过一会,又被当成奴隶卖来卖去,心里早就憋着一口气,这下冤有头债有主,直接撒在曹宁的这些燕军身上、剩下的都是平日里被燕军欺压的云州百姓,哪怕从三贼手中借来的五千兵马,原先也都是云州百姓,要不是活不下去,谁肯落草当土匪。
然而曹宁所督玄风苍狼骑也都非泛泛之辈,双方肉搏了将近一个时辰,仍旧难解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