秉着酒桌上好办事的一贯作风,萧秦为云州的众势力准备了一场宴会,宴会无法按照之前自己在禁军中规格进行的,虽然绝不可能完全一致,它不可能是京城健儿们举行的那种豪奢宴会,那是萧秦十分熟悉的,不说别的,单单蜡烛、灯油,一夕之间就可以消耗几十斤,禁军中的士卒多为国家诸军中良善子弟挑选而出,原来都是骁勇敢战之辈,可是到了京城的大染缸中,便会少了些杀气多了些娇气。宴会虽然没有官妓在旁,却也有不少风尘女子与那些厮杀汉子们推杯交盏。
甚至羽林卫经常会举办一些延续两天之上的宴会,脱了军装的汉子学着那些文人雅士,举着酒盏搂着莺莺燕燕们吟诗作对,感叹世事。
今天举办的这场宴会如果放到京城,那简直太过简慢了,即使之参加过一次,正式宴会的那些人来说,这就是寻常百姓家中吃饭而已。
陆陆续续进入宴会的城守、豪族、匪头们已经参加过好几次飞鹰堡的酒宴,只不过之前都是谢狂歌主持,从没有谈过那些深入的话题,可是今日却不同,萧秦终于回来了,当然这一切他们是不知道的,他们以为的是,萧秦要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重创燕军,展示自己实力之后,才会与他们对大家所来的目的进行深谈。
公孙启坐在左面第一位,李鹰与他相识坐在他的旁边,余下众人按照势力大小分别列座与这一边,右手第一位萧秦留给了魏国使者,这显然对他们有些怠慢,但确是萧秦故意为之,姜岐陪在身旁,余下除李鹰外的鹰霆军众将列座在此处。
萧秦曾听魏兹谈论过云州各部的情况,对他们的经历、地位、个性也有所了解,今夜对萧秦至关重要,这是他能否称霸云州的第一步,如果失败,也将是他的最后一步,虽然他对此信心十足。
然而在他们的眼里,萧秦却是一个外来人,在云阳城与飞鹰堡下两度击败名将曹宁,斩杀了白狼山上的白狼,已得到李鹰在内云州三大豪族的认可,而最为惴惴不安的就是尤天达和孟公威两个人,尤其的尤天达,他本就不想来,是被傅公寒硬拉来的,他的手下所杀的魏兹正是此次宴会的筹划者魏臻的亲生父亲。当之前几次酒宴时,魏臻有意无意的频频与他开怀同饮,使他一度以为,魏臻或许因为自己把杀了魏兹的凶手送给萧秦处置而感到满意。
萧秦并没有一开始就切入严肃的话题,他先频频与诸位敬酒,缓和那种尴尬,也让大家与自己熟络之后才能将话题深入,他与公孙启最近,两个人也是互相仰慕,一边一起喝酒一边谈论着云州诸事,公孙启为他介绍着云州的各种风闻故事。
然后他举起就被为魏国使者祝酒,称赞他的好酒量,他听闻这个使者叫叱云寒,曾经在独孤元影麾下效力,是魏国军界冉冉升起的新星,曾经得到过独孤元影的多次盛赞,最重要的是,他与北魏皇族关系密切,他的母亲曾经是北魏皇帝的侍女,后来被皇帝赏赐给了他父亲做妾,而他却是他父亲唯一的儿子,也有传闻其实他是皇帝的私生子,但是这一切都没有任何的根据。
“昨日在下观将军在燕军阵中好生威武神勇,在下真是神往之啊。”叱云寒一边喝着萧秦敬的酒,一边客套的夸奖着。他昨日在飞鹰堡的石塔上观看萧秦率军夜袭,这么远的距离又是黑夜,是不可能看的清楚的,但是这不妨碍他的对萧秦的夸奖。
“将军言过了,都是将士们悍不畏死,我才能侥幸偷生,否则昨日便作古了。”萧秦谦虚的回应:“叱云将军可否婚配?”
“尚未娶亲。”叱云寒恭敬的回答。
“我听闻曹氏昆仲有一妹妹名叫曹绫,长得甚是貌美,日后我为将军取来侍候将军左右。”反正妹妹也不是自己的,不妨开个空头支票为他们两个酒场上的男人祝着兴。
一听曹氏的妹妹曹绫,隔着老远的龙洵来了精神,他曾经是燕州人,自己的龙家被灭了族,才跑到云州落草,他是曾经见过曹绫的:“曹绫长得是真好看,身段也好,该突的地方突,该翘的地方翘。”
“你看的听仔细啊,龙家小子。”夏侯非大大咧咧的喝了一口酒用袖子擦了擦下巴说道。
“那是,我以前还摸过他的小手呢,我们燕国女子不像齐国,自小和男人一样,骑马射箭打猎。”龙洵回忆的话引起了大多数人的不满,这里众多的人都视燕国为敌人,而龙洵经常自称燕国人,虽然他也经常袭击在云州燕国的辎重队伍。
“我昨夜真为萧将军那副勇往直前、旁若无人的气概折服,为了鹰霆军昨夜一战,咱同饮一杯。”公孙启感到宴会上气氛不对,连忙卖着自己的脸面替萧秦拉回了随时都有可能爆发的氛围。
“对,干杯!”
“干了!”
“谁不喝谁小狗!”
大伙再一次哄叫起来“为鹰霆军的英武干一杯!”
“我可听说萧秦将军箭法如神,当年在禁军中曾经三箭连中三员敌将。”秦诩站了起来说道:“不知他与高大王谁的箭术更高。”高琮乃这些人中箭术最高的人,也曾经创造过三箭连射三员战将的记录,人称“高一箭”
高琮站了起来,毫不谦虚的说:“此前几次,我都有意比试箭术,不知将军此次可否愿意?”
“我这点微末道行如何能在众位豪杰面前献丑?”萧秦当然愿意在他们面前一展技艺,只是限于礼貌自然要表现的谦虚一点。
“今日若是在不与在下比箭,在下此时便要回去。”
“我和你比试一番可好?”荀烈此时站了出来,他不清楚里面的缘由,但他知道萧秦箭术的深浅,稳胜不好说,但绝不可能丢人显眼。接连几次都不愿意比试或许是受了伤怕露了怯,便自告奋勇代替萧秦。
“洞房是不是也要你替他?”傅宫寒突然佯装玩笑的说,却一下子将荀烈代替之事堵死。
“你…”荀烈怏怏不快的别了一股气坐下了。
反倒高琮有些尴尬站在原地兀自苦笑:“萧将军如实在不愿意,在下不再强求。”
“无妨,咱俩切磋切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