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诸位都深觉我大夏国威正盛,犯不着与周边小国联姻。如此,那本王便自请兵部尚书李大人,礼部尚书文大人时刻留意咱们大夏周围各个番邦的动静。”
“贸易通商者,允!犯我国土者……”
“诛!”
高座之下,众臣俯首,唯有此刻正微扬着下颚说话的男人,正站立得身姿笔直。
独孤沧澜虽然面上戴了一张十分可怖的青铜獠牙面具,但实则他那周身的气质却尽是肃杀清冷。
大殿之上,这会儿百官们俯首低眉,望着他的神情,大多是说不清的麻木与敬畏。
当然了,在这其中,担心害怕者有之,不甘恼怒者亦有之。
这两者之间,尤以后者为甚。
“启禀皇上!摄政王殿下!”
就在这大殿之中有了诡异的片刻静默后,朝臣之中,不知有谁突然从人堆里面给一下蹿了出来。
只见那人两手抱拳,朝金鸾宝座之上正听得昏昏欲睡的纳兰越,和此刻正默然挺身而立的独孤沧澜躬身道:“近日之事,老臣还有一事上报!”
高座之上,纳兰越似是察觉到了来自于底下的几道探寻目光,不由嘴唇一抿,眼珠子一转。
随即,她原本歪坐着的身子,稍稍一正,眼皮再一掀,总算是勉强对眼下的这番情景做出了一副洗耳恭听的架势。
眼见高座之上的纳兰越这么副姿态的老家伙们,不禁暗地里稍稍对视一眼。
紧接着,贸然跳出来的那人却是又犹豫一番,小心翼翼地斟酌了一下言辞后才道:“回禀皇上,摄政王殿下,老臣要奏请的事情其实是这样的。”
“如今,吾皇已年满十五,按我大夏礼制,仅差一年及冠。”
“随着咱们小陛下一天天的长大,眼看这上的太学院也着实有了很长一段日子。甚至,再过不久,陛下一旦成年之后,马上就要亲亲亲……亲政!咳!”
纳兰越眼瞅着底下的两脚兽这句话分明还没有说话,整个人就开始在那里颤颤巍巍地跪趴在地上发抖。
她便不由颇为敏感的将眉头一皱,连带着呼吸,也不自觉地警惕急促起来。
倏地,纳兰越瞳孔一眯!
这里……
有杀气!
“噗通!”一声,纳兰越的小心脏在这个时候不禁疯狂跳动个不停。
她黑亮的瞳孔微眯,就连她那双原本闲搭在龙椅两端的手,这个时候也万分不安地扣紧。
毕竟,这是她第一次在这破地方,感觉到如此逼人的危险!
沉默,沉默,还是沉默!
这会儿跪趴在底下一个劲儿地给自己的额头暗自擦汗的老臣们不禁心想,呔!沉默真是令人窒息!
就在这一片诡异肃杀的气氛中,突然,有个冷得几乎快要掉渣的声音,一下子从在场的诸位大臣们的脚底板下蹿了出来。
他们只听那声音丝毫不带感情的命令道:“你给本王继续说下去!”
“噗通!”
方才正欲发言的老臣实在没有稳住自己极力保持着的身形。
他这会儿被摄政王突然开口的那道声音一吓,整个人几乎是差点儿就与他们这大殿的地砖来个脸对脸。
“回回回……回禀摄政王!”
“老臣的意思其实是皇上身为我大夏子民的一国之君,本应勤奋好学,寻真知,问天命!却不想近日以来,皇上在太学院非但茶饭不思,调戏宫女,更是寻殴挑衅,意图以强权镇压下不听他话的晋王世子!”
不知此刻正跪在地上的那个臭老头儿是被方才的独孤沧澜已经吓破了胆儿还是怎么回事儿,这下他一说起话来,竟是连珠带炮,半点都不停。
“老臣谨代表太学院一派深感有愧!特此请罪!”
渐渐地,老头儿的心情由激动忐忑,慢慢演变成了长舒一口气的平静。
不过,须臾之间,他先是抬眸,企图小心翼翼地窥探一下那位摄政王面具背后的脸色,却是不曾想,倏然间,那人一个凌厉的眼风扫过来,险些又把他吓得说不出话。
“当然,除此之外,老臣顺带……还还还……想奏请摄政王殿下……吾皇已临近及冠,是否该应先成家室,后再……”
“根本就没有的事!”
底下那位老头儿的话尚未开口说完,怒急的纳兰越便猛地一拍龙案,“噌”地一下,从金銮宝座上猛然站了起来。
若不是接下来独孤沧澜制止得及时,纳兰越恐怕还真有准备和那信口雌黄,随意污蔑他的老头儿直接当场打一架的趋势。
果然,朝臣们未等他们头顶上那位真正的帝王被气得跳下场来揍人,跟前的这位摄政王殿下便同样也怒急地开口,甚至还鲜见的骂了一声,“混账!”
众朝臣闻言不由纷纷心一悸,然后再十分默契地低头,闭嘴。
“你!”
纳兰越怒急,不仅一张白玉似的小脸儿被气得通红,就连她那双原本晶亮的瞳眸也差点儿被弄得眼泪都快要出来了。
她纳兰越活了上千岁,这还真是第一次被可恶的两脚兽们这么指着鼻子骂的!
纳兰越在深觉不好好的出了这口恶气,其它皆不以为道的同时,心里便不禁越发的开始思念起自家小澜子曾经对她的好。
纳兰越只抿唇委屈了片刻,就欲要抬手摘掉自己头上的冠冕。
却不料,她这一动作,落在何公公的眼里,恍然之下便是大惊!
何公公这会儿心里同样跟着急,急得简直都快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到处爬。
但是他却只能站在自家小陛下的旁边压低了声音劝谏道:“皇上,这里……不可!”
谁料,他家的小陛下丝毫没有要回应他的意思,只兀自继续着自己手头上的动作。
然而,偏偏在这时,他们的摄政王殿下突然又继续开口了。
他们只听他冷然着声音道:“黄大人,告诉本王,究竟是谁给你的胆子?胆敢在朝堂之上,妄议我朝陛下!”
“甚至,你还说‘不听他话’。”
蓦地,摄政王把此刻正跪在他脚边的老头儿的话突兀的重复了一遍。
紧接着,他冷笑着反问,“敢问黄大人,不过区区一个世子,在咱们陛下面前,究竟谁的尊卑为大?就凭他们竟然也胆敢在咱们陛下面前叫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