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屋门外孤月白的声音几乎是和文妍若的同时响起。
纳兰越则是被楚陵攸那番来势汹汹的气势给弄得稍稍一惊。
不过还好,就在楚陵攸的刀刃即将真正刺伤她的时候,独孤沧澜已经黑着一张脸,不管不顾地就是一阵运气。
他带着罡风的指尖,凌厉一出,几乎是顷刻间便弹断了楚陵攸手中正拿着的那把利器。
果然,下一瞬,在场的众人只见独孤沧澜在那儿冷着个语气出声,“陵攸,本王今天在这里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要么,你放下刀,从此在这王府里乖乖听话。”
“要么,你就继续和本王作对!”
“等你太子皇兄来的时候,你尽管去找他。当然了,日后最好也别再认我这个表哥!”
伴随着独孤沧澜这番威胁的话一出,楚陵攸当即就怒着一张脸,眸光恨恨地瞪了他面前的纳兰越一眼。
紧接着,楚陵攸咬唇,心中仍是有些不甘。
他在那儿敛眸思索一瞬后,终是抿唇抬眸,认真问道:“表哥,你方才说的那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原来我在你的心里,居然还是比不上他纳兰家的人在你心中的位置……”
说着说着,楚陵攸就不禁红着一双眸,突地勾唇,冷笑了一声。
独孤沧澜闻言皱眉,他嗫嚅了一下嘴唇,正欲出口再说些什么,但这会儿的楚陵攸简直就跟他铆上劲了一样,兀自在那儿垂着个眼婕倔强道:“表哥,你知道吗?”
“刚才小爷我和孤月白那厮一起去追给你种下噬梦蛊的神秘人……他却在和我们对决到半途的时候,突然吐血!”
“这种情况,只有两种可能!”
“要么,是蛊虫被蛊王蛊后的威压逼着反噬!要么,就是那个人的身上突然出现了更霸道的血息!”
楚陵攸在拿刀指着纳兰越说出这话时,他的眼中,尽是怀疑。
纳兰越被他这样的目光给看得,抿着唇,在原地稍稍挪动了一两步。
但她正欲抬眸,直视着楚陵攸,准备出声解释的时候,却是不曾想,独孤沧澜竟突然从一旁的桌上起身,踱步到她的面前,替她不动声色地挡住了那刺眼的刀光。
接着,独孤沧澜默然伸出两指,硬生生地夹着那冰凉的剑锋,使它偏移了一个方向。
顿时,楚陵攸的脸一下就被气红了。
他说实话,在这之前,还真的有些不相信,他一直以来敬重而又十分喜爱的表哥,居然会为了他们纳兰家的一个傀儡皇帝,做到眼下这种地步。
倏地,楚陵攸拿刀的那只手,忍不住颤了颤。
下一瞬,他凛然抬眸,眸光认真地看了独孤沧澜一眼。
接着,他终是选择了继续出声控诉:“表哥,难道你就没有想过你身上的火毒,很有可能就是大夏皇室的人,就是专程为了整你而弄的!”
“还有,今日你所中的这个噬梦蛊!”
“他纳兰越要是真的跟你身上的这些东西没关系,那又怎么可能解释得清他身上的血,能够解你身上的毒?”
楚陵攸在怒着个声音开口说出这话的同时,他手中方才一直握着的刀刃,这一刻,倒是避开了独孤沧澜,直直指向了纳兰越!
楚陵攸说着说着,竟兀自在那儿垂眸笑了,“呵,方才小爷所说,若真非如此!那么,也只有一种可能解释!”
“除非……你是当朝的云山圣女!”
伴随着楚陵攸这话音一落,独孤沧澜的眸光顿时就彻底冷下来,不带丝毫温度的看向他!
登时,楚陵攸被他那样的目光给看得心下一颤。
当即,他就不禁下意识地收回了自己方才手中正直指着纳兰越的那把利器。
不过很快,楚陵攸又低下眸来,继续抿唇道:“很可惜,显然你不是……”
方才,一直守在这屋门口的孤月白,在听了楚陵攸的这番话之后,他虽然嘴里没有多说什么,但他看向纳兰越的眼神,却是比以往不自觉地愈发多了丝戒备和警惕。
而一旁的文妍若在听了楚陵攸之前的那番所言之后,一双眼眸里同样是若有所思。
云山圣女……她以前在尚未出鬼谷之时,就从她师傅的嘴里,听过有关于她们的传说。
但是,她以为那只是传说……总该不会是真的……
文妍若脑海里的思绪在翻涌而起之时,倒是忍不住抬眸,盯着一旁的纳兰越看了一眼又一眼。
终于,独孤沧澜被他眼前这群人成功的弄烦了。
下一瞬,他果然抿唇出声,下了逐客令。
“呵,你们说来说去,这总归是在本王的王府。”
“怎么?你们要是待在这里看本王的人不顺眼,那还不如干脆地……全都给本王滚出去!”
这下,楚陵攸听得自家表哥这般说,不由当即就把自己手中长刀一扔!
“哐啷!”
楚陵攸红着个眸子,先是瞪了他们二人一眼。
随即,他一转身,竟是当真头也不回地大步往外走了出去。
孤月白守在屋门口,他们二人在错身而过之时,楚陵攸稍稍顿了顿脚步。
不过,紧接着,楚陵攸便是停也未停地直接就往大门口走去。
孤月白见状,先是抿唇,抱拳,朝自家主子施了一礼。
随后,他倒是紧跟在楚陵攸的身后,大步往府门口走了。
这下,延辉阁这里便又剩下了纳兰越、独孤沧澜和文妍若三人。
这会儿,他们三人待在这看似宽敞的房间里,却尽是沉默。
半晌后,率先打破这屋里寂静的人,还是独孤沧澜。
这时的他正一把拽住纳兰越的手,不由分说地将她拉至了桌边。
他将她按在那里规规矩矩地坐下后,便转身对文妍若道:“你给他好好把脉,再仔细检查看看!”
“皇上身上要是没有内伤,你再看看他的身上,有没有刀伤……若是他方才一不小心被蹭到……”
尽管独孤沧澜的这番话没有全部说完,但在场的其余两人,竟莫名懂了他后面话里所想要表达的意思。
于是,这下陡然被点到名的文妍若,则更是对她眼前的这个小皇帝怠慢不得。
是以,这时的她不禁十分有眼色的想要牵过纳兰越的手,来给她把脉。
但纳兰越又怎么可能轻易让人把脉!
她可是个女的!
要是她的脉象,一不小心就让眼前的文姑娘给摸出来了,那她日后又该怎么办……
纳兰越一想到这里,便不禁垂了垂眸。
一时之间,她倒是有些进退两难。
思量间,纳兰越仿佛已经感觉到了此刻一旁的文妍若看向她的目光的好奇与怪异。
她这下更是能隐隐感觉到一旁的小澜子对她眼下这番行为所掺杂的不解和怒意。
不知不觉间,冷汗竟悄然遍布了纳兰越的背。
她的唇瓣,紧紧地抿着。
然而,却是在下一瞬,纳兰越的袖袍仿若不经意般在那里用力一拂!
紧接着,伴随着“啪嗒”一声,桌上的茶杯,掉落在了地上,碎了。
纳兰越趁着这个机会,赶紧把它手忙角落的拾起来。
也就在这个过程中,她佯装不经意般的用那碎瓷口,划破了自己身上的肌肤,流出来了一淌血。
“哎呀,皇上!你这是做什么?”
方才,纳兰越的那番行为实在是太快,快得让一旁的文妍若就算有心想要阻止,一时之间也在那儿跟看傻了一样,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
倒是一旁的独孤沧澜,他本来可以在这小家伙故意摔碎茶杯的第一时间阻止。
但偏偏就在那个时候,他心中某个隐秘的念头一动,竟是想要看看她方才那样做,到底是为什么。
只不过,他也是没有想到,这本来应该最怕痛,最怕委屈的小家伙,竟然敢在这种时候这般果敢的拿着那碎瓷片对着自己的手,想都不想的就是一划!
哼,这样看来,他方才在楚陵攸的面前专程为她做的那些事,目的又是为了什么?
他纳兰越……还真是长本事了……
独孤沧澜一想到这里,便不禁深了深眸,渐渐地冷下了周身的气息。
只不过,这时的纳兰越犹自不知。
她心底正一边强忍着疼,一边在那儿庆幸,还好关键时刻,她想到了这种办法。
这样一来的话,小澜子的当务之急,肯定是会让文姑娘帮她止血。
而她在止完血后,就完全可以主动提出,既然自己流都流血了,那还不如让文姑娘用这点血来驱驱蛊虫试试。
这下,她肯定就不会被人强逼着把脉了。
这个办法,着实是可行。
纳兰越的小脑袋瓜在费尽心思的想到这里之后,便不由赶紧将她那只受伤的手腕儿,往文姑娘身前一递,道:“文姑娘,真是抱歉。”
“方才朕不小心,弄碎了这王府里的杯子。”
“不过朕也是着急……不如你现在先给朕包扎了,然后再让下人来……”打扫。
谁料,纳兰越嘴里的这番话还没有说完,紧接着,她整个人就被身后所传来的某种力量给压得不禁侧了侧身子。
“转过来,本王给你包扎!”
独孤沧澜这番话一出,纳兰越整个人就像是被点了穴一般,坐在原位上,忍不住僵了一瞬。
然而,这个时候的文妍若仿佛从自家王爷那双带着恼怒的黑眸里,读出来了一番深情。
她先是端坐在那里蹙了蹙眉,但紧接着,却又眉头一展,眼神再次怪异的打量起一旁的纳兰越来。
“看什么?非礼勿视,你不知道吗?”
文妍若:“……”
她文妍若在这世上活了这么多年,还真没听说过包扎个手腕儿上的伤口到底有什么好非礼勿视的。
不过,独孤沧澜嘴里说是这样说,但好歹对于他眼前的文妍若,到底是多了一丝容忍。
要不是这人的师傅,当年在他最危难的时候,曾经帮了他一把……
说不定,就算他身上的火毒就算发作到死,也不会在这王府里留下她……
独孤沧澜隐藏在眸子里的情绪虽是在很快地翻滚着,但他好歹也给纳兰越系好了那白色的绷带。
只不过,就在他系的这个过程中,纳兰越已经不是第一次的向他提出,“小澜子,既然楚陵攸和文姑娘都认为我的血,可以解你身上的毒,那不妨我们真的就试上一试!”
“况且,这只不过是用我身上的血,做丁点药引而已,又不是要了我的命……”
纳兰越在面对着自家小澜子那张冷脸,故意抿唇,说出这番话时,她的声音倒是不自觉地越来越低。
独孤沧澜听了,先是凝眸抿唇,眼神冷冷地盯了她一眼。
谁知,下一瞬,这屋里还有个不怕死的没走,愣是强留在这里,道:“王爷,小女也觉得皇上这番话说得有道理。”
“就算你觉得用皇上身上的血,专程来给你解火毒很危险。”
“但是咱们不妨先试一试用这些血来驱蛊?”
“驱蛊?”
独孤沧澜听到文妍若嘴里这话,不禁凝着双眉眼,再度在那里冷声开口道。
“是,驱蛊。”
文妍若果然不怕死,在独孤沧澜这般冷着语调反问了一声后,她竟仍然可以面不改色的端坐在那里。
此时,独孤沧澜手下动作一顿,在听了她的这番话后,一双眸的眸色,忍不住深了深。
随即,他又抿着张绯唇,眼神深邃的盯着眼前的纳兰越看了一眼。
纳兰越被他这样的眼神给看得心里下意识地一慌。
这会儿,她正想开口问自家小澜子到底考虑得怎么样。
谁料,紧接着,这人竟突然出声道:“既然如此,在保证皇上安全的前提下,那本王不妨试试。”
独孤沧澜这话一说完,在场的另外两人倒是不禁微微在原地愣了一瞬。
很快地,纳兰越的唇角边,忍不住朝他勾起了一抹笑。
而这时的文妍若自然也在那里欣慰的点了点头,说道:“王爷放心!”
“保证皇上的安全,这可是身为我大夏王朝的每一个子民,都该做的事。”
“只是,若皇上的血真的能够驱蛊……那皇上……”又怎么可能是云山圣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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