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国的楼船高达十余丈,长达三十丈,船上建楼三重,列女墙、战格、树幡帜,开驾窗矛穴,置抛车、垒石、铁斗,象是座移动的战斗城垒。
除此之外,还有艨冲、赤马、斗舰等各类型战船,适用于各种情况下的战斗。
它们从会稽兵营出发,直达九真郡。
此时,田千秋所率领的大理第十军悍然叛变。
当然,他们原本是汉军,护送石邑公主到大理成亲的,所说此在的行为也说不上叛变。
“还是叛了啊……”手执战报的李敢摇头叹息。
对于第十军,李敢一直心怀顾忌,所以除了保证充足的粮草物资之外,对兵员编制进行严格的控制,到此为止,仅有三千人。
李敢另个外组织一支三千人的军队,由汪乐为主将,协助第十军作战。
汪乐原本是滇国的大将,兵败投降之后的表现也算中规中矩的,有点胆小怕死,但指挥作战能力确实很强。
“我的错,识人不明!”
李敢诚恳地承认自己的错误。
宇文风笑着安慰:“人谁无过呢?再说,我们不是早有准备吗?”
李敢所指的并不是田千秋,而是汪乐。
汪乐被田千秋用宴请为借口进行诱捕,然后变节投降,让整个九真郡顺利成为汉军的桥头堡。
不过宇文风说得也对,自从与汉国反脸成仇之后,李敢做足了准备,对第十军也做足了防务措施。
九真郡以西有长山山脉,岳池率领的第八军正镇守在关隘险要?处,防止汉军进入大理国的腹地。
不过,汉军也不是吃素的,西面的道路不通,他们沿着海边一路横扫,在短短的十天之内,占领九真郡。
他们的目标远不止于此,而是继续向交趾郡挺进。
“嘿嘿,找死的来了!”
朱安世逗弄着自己的小儿子,嘿嘿的笑着。
他一妻二妾,征贰是正室,有一个两岁大的儿子,每天的小日子过得挺甜蜜的。
“别大意,交趾是我们的家,绝对不能丢掉。”
征贰狠狠地盯了一眼,朱安世立即变得乖巧无比。
战场上无所畏惧的英雄,回到家里成了一个妻管严。
不过征贰说得很对。
其他的军队如果输了可以战略性转移,雒族不行,一旦失去交趾,他们将失去了生存繁延之地,而她征贰这个这个雒帅也会名存实亡。
“放心吧,一切有我!”朱安世把胸膛拍得“嘭嘭”响,不过被征贰瞪了一眼之后立即萎了,涎下脸陪着笑说道:“嘿嘿,放心吧,主君早有防备。”
李敢威严日盛,朱安世、暴胜之等老兄弟慢慢的也使用“主君”这一称呼了,只有赵破奴还会偶尔的直呼其名。
朱安世除了怕老婆之外,唯一怕的就是李敢了,也许不是怕,而是因为李敢身上发生的种种神奇让他不由自主地信任和服从。
大理在交趾郡驻扎着朱安世率领的二万精兵,除此之外,征贰手下的雒兵也有二千人,当然,既然李敢早有准备,必定布置一些秘密的手段。
“汉军很强大吗?呵呵……”朱安世带着一种漫不经心的神态。
强大是相对,要看对手是谁。
就在朱安世信心满满地等待汉军上门送死之时,形势突变。
为了攻打大理,汉国从东越边境撤离了大部分的军队,东越国由此可以喘息了一口气,南越也没有全力支援的必要。
南越丞相吕嘉、苍梧王赵光作为有功之臣,理应受到封赏,但他们已处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上,想要再升一级实在太难了。
赏钱?两人身家丰厚,不在乎封赏的这点小钱。
唯一追求的也许是名誉吧,万世流名……
“苍梧王啊,”吕嘉笑眯眯的显示着亲热,“这一战最大的功臣,非您莫属!”
“丞相别说客气话了,所有的胜利皆是因为您的高瞻远瞩,运筹帷幄。”
两人心中有鬼,一边相互吹捧,一边相互试探,最终还是赵光沉不住气,轻轻叹息着说道:“其实,我们赢了,但也输了……”
“苍梧王指的是?”
“南方两郡!”
“是啊……”吕嘉深有感概,“我们在前线打生打死的,好不容易守住了边境,大王呢?一挥手把两郡之地送给了大理!”
“何止两郡!”赵光右拳狠狠地砸在桌子上,“交趾呢?名誉上是长公主的,实际还不是同样落在大理人的手中?”
两人越说越气愤,当然,有小半是真心的,有大半是假装出来的。
突然,吕嘉摇头叹息:“汉国穷兵黩武,亡我之心不死,我们不能再软弱了。”
“对,我们退半步,汉国会进十步!强硬,我们必须寸步不让!”
“但大王……”
“大王的性格软弱,习惯于委屈求全,但他不知道,和平是求不来的。”
吕嘉发现自己成功勾引起赵光的怒火,不由暗暗心喜,于是继续挑拨:“对啊,先是汉国,现在还多了一个大理,美女,财物,土地,我们还有多少可以割让?”
“绝对不能再割让!”赵光握紧拳头,把桌面砸得“砰砰”作响。
他的地盘——苍梧郡里的庶民都快要跑光了,能不生气吗?
吕嘉的小眼睛闪了闪,压低声音说道:“要不……我们去劝一下大王,把三郡之地收回来?”
“劝?没用的,”赵光无奈的摊开双手,声音显得落寞,“昨天我劝过了,大王坚持说是封赏给长公主和两位王子的土地,不会出尔反尔。”
“呵呵,不会出尔反尔?”吕嘉的笑容收敛,声音渐渐变得寒冷,“我们在前线拼命,还有意义吗?”
“对啊,直接投降算了。”
“唉……”吕嘉深深叹息,“说到底,是我们错了,识人不明,把他扶上王位。”
“可惜当时不知道如此的无能……”
两人相对叹息,不断说着自责的说话,说到赵建德时,总会带着一种懊恼的情绪。
突然,吕嘉咬了咬牙,说道:“君不仁臣不忠,我们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南越就此沉沦下去,不想见到国破家亡的那一天。”
吕家植根于南越数百年,枝繁叶茂、根深蒂固,他们不希望背井离乡,做一簇飘荡的浮萍。
“对,这样的人,不配拥有我们的忠诚。”
赵光灼热的目光闪呀闪,似乎前方有一座巨大的宝藏在等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