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个水母回转周期的开始,在光明与黑暗的逐渐交替下,仓九与海皇脚踏无尽水波,头顶蜿蜒肆意的涟漪,凝望对望的浩瀚壮观,阴森之气浓郁的“鬼门”,各怀各的心事。
“幽冥不是轮回······还没开”?仓九对着海皇下意识的鼓了鼓眼睛。
“差点,老祖宗别急,依照目前情况,开门儿是早晚的事儿,就是门儿开了之后,能搞出些什么东西,孩儿心里还没底”,海皇凝望着布满裂缝的巨门,心里有些压抑。
“唉,鬼火、阴气、寒冰、冷漠、侵蚀、狰狞雕塑、凄厉叫声······这一切特征都足以证明,门后便是幽冥。只是不知道是它们有意为之,还是无意”,仓九声音渐低。
“肯定有意,无意怎么会搞出,搞出这么有艺术性的门来”?海皇望着巨门上的错落有致的花纹以及上面氤氲跳动的黑色火焰,深深为门上那些极致诠释了阴暗、恶毒的纹路感到折服。
“鬼斧神工,或为无意······若是无意,那便好了······深蓝,无需升灵”,仓九的声音短短续续,一双眼睛似睁非睁。
“老祖宗,听说您还有个哥哥”?海皇连续看守了好几个水母回转周期,对于“门”,有些审美疲劳,对于能够提起他兴趣儿的事儿,显得有些敢想敢问。
老祖宗多久没出来了?老祖宗多久没这样跟他站在一起闲聊了?整天呆在祖墓都呆傻了吧?
海皇很是开心,甚至有些洒脱和轻松,自从下了跪,挨了揍,他发现从前面对老祖宗时候那种战战兢兢竟然一扫而空,有的只是从容面对甚至还有几分挑三拣四。
不知道是脸皮的进步还是心性的解放。就在这一点上,他很感激唐玄以及如今彻底成了唐玄狗腿子的龙鲸三兄弟。
仓九缓缓转头,将目光投注到海皇脸上病态的肤色,头上变得殷红的小角之上,眼珠转动,上上下下的撩着。
“是,不过不是哥哥,那是我的老祖宗,也是你的太祖爷爷”,暗自叹息一声,望着海皇无所谓的表情,他竟然感到一阵的无力。什么东西,不问升灵准备,不关心深蓝未来,专挑些稀奇古怪的东西问。
神马东西加上玩意儿哦!!!
“愿求甚解”,海皇双目放光。
“他叫仓五”,仓九的眼睛慢慢睁大,隐现蓝色。
“然后呢”?海皇似乎并没有意识到危险。
“死了”,仓九嘴角的笑,显得有些暴力。
“这就完了?我去!好吧,老祖宗,我就问一个问题,凭啥你们都姓仓,我就要姓汪?我尼玛到底是不是你们亲生的”?海皇低头沉思,然后猛然抬头大声道,语气非常气愤。
仓九愣住了,海皇跑了。一溜水线,在仓九尚未从复杂情绪中解脱出来的时候,便跑的没了影子。
“你配么?妈的,他妈的,真他妈的,孽障”!仓九呼呼的喘息着,强自按捺住给这个不知死活的海皇一击的强烈冲动。
海皇如今的举动、言行与正在快速成长的唐可昕有着9分相似。只是唐可昕的举动,就那么的可爱,而海皇的举动,简直是天怒人怨。
想到小娃娃,仓九脸上满是慈祥的笑;想到海皇,仓九五官抽搐到一起,痛苦到无以复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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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蓝水域的宝石,莹润、闪亮,不光五颜六色*色彩迷人,还带着极为特别的水的气息,淡淡湿润,更能浸润灵魂。
深蓝极东水域,有个占地百亩的小山谷,山谷名叫顽石谷。这里有着深蓝水域最美的,最润的,最闪亮的宝石。
顽石谷东面便是干涸峡谷,死亡沙漠,除了有成群的红鳌蚁之外,没有任何水族。再往东,连红鳌蚁都无法到达的地方,那便是陆离火山口,传说中,那里有开放在黑暗中,绽放着永恒火光的“幽冥火莲”。
当然,传说也仅仅只是传说,海族尤其是深蓝水域内的高等海族,对于一切讨厌的、鄙视的、属性负相关的东西与事物,惯常冠之以“幽冥”二字,以示老死不相往来,势不两立的意思。
心情大好的海皇,此时竟在顽石谷内,时而挑挑拣拣,时而双手合十搓动,时而撅起屁股在顽石谷的晶光与水色中,寻找着什么。
顽石谷内,不时的发出沉闷的响声,偶尔还是巨响。
东面与顽石谷相隔不远,但高度越高的干涸峡谷的悬崖上,数百只半人高,高举大鳌,身披红色天然硬甲,,外表狰狞,口中不断吐出黄色,白色火苗的红鳌蚁,在蚁王的带领下,正密切关注着顽石谷内,海皇的一举一动。
嘶嘶嘶······吱吱吱······
红鳌蚁算是深蓝水域之外独立的族群,在海皇眼里,这帮丑陋的蚂蚁,不光未开化,还非常野蛮,加上生存环境与嗜水的海族格格不入,所以海皇大人,并未开恩,着海族去死亡沙漠传播、训教一下五洲语。
当然也没什么遗憾,若非海皇今日孤身来顽石谷有“重要”的事情做,他压根就忘了在深蓝水域边缘处,有这么一个族群。
海皇忙碌着,折腾着,过了大半晌,他这才停止了来回密集的走动,站在原地盯着掌心内一串颗颗浑圆、纯净、透明,但纯净透明的圆珠里面,包裹着乳白色的氤氲。随着海皇手掌的晃动,乳白色的氤氲变幻出各种形状,在光线的照射下,绝美无伦。
珠串共计八颗,每一刻都有荔枝大小,在自己手腕处比划了一下,海皇皱了皱眉,似乎有些不满意。
于是,他有开始了寻找:“大小一致,无色差,里面要有积累万年以上的“水髓”······妈妈咪呕,手串似乎大了点,干脆做项链得了······”
嘀嘀咕咕的海皇,披荆斩棘,碎石无数。
“呼~~”好几个水母回转周期,海皇直起腰,满脸兴奋之色,狠狠瞪了一眼远处高崖之上成群结队的红鳌蚁之后,转身出了被摧残的一地鸡毛的顽石谷,身形向数万里外的海皇殿激射而去。
闪动间,海皇身躯忽隐忽现,一个隐现,便是千余里的水路。
海皇消失,红鳌蚁陆续隐没在高崖之后,而峡谷另一侧的死亡沙漠,无尽的白色沙漠中,上面此起彼伏,大大小小的红鳌蚁进进出出,场面瘆人。
更远处,天上一点跳动的殷红,一股股灼热的气息从那个方向传来,不时的有红鳌蚁出来,对着灼热气息方向,大口大口的呼吸着。
沙漠全是嘶嘶,嘶嘶的声音,谓为壮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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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天过去了,唐可昕不光睁开了眼睛,直起了身子,可以晃晃悠悠的在水里绕着唐玄荡来荡去,还可以张开口咿咿呀呀发出更大声的莫名的音节。
此时,她正在蚌仙子的怀里,吸吮着她的胸脯做哺乳状,眼睛微眯,手脚舒服的四下晃动着,每一次晃动,都会带来一阵阵轻微的脆响。
唐玄皱着眉,背对着蚌仙子,面对着吵的不可开交的龙鲸三兄弟。
“今日到我”,龙鲸猛作为大哥,当仁不让。
“大哥,昨天是你,今天该是我了吧”?龙鲸壮作为老二也不甘示弱。
“能不能讲点道理,一共过了八个回转期,我才轮到1次,老大、老二,我怎么觉得,你们比老王八还要过分”?龙鲸胖早已忘了名字的事儿,有些时候,对于别人叫它胖胖儿,它也不像当初那么敏感了。只是此时,它也摆出一副决不妥协的样子。
“老大,你评评理吧”,三颗鱼头狠狠撞击在一起,不分胜负,只好泛着白眼儿来到唐玄面前。
唐玄微微侧身,经过多天相处,龙鲸三兄弟比之于当初火车上初见的安公子,简直用“狗皮膏药”,都不足以形容。怎么评理?因为谁带着唐可昕出去遛弯儿的事儿,就吵了n长时间了,还能不能有点追求呢?
唐玄侧身,眼角余光处一片雪白。
“呦呦,蚌仙子又在喂奶呀”,龙鲸壮舔着脸笑道。
“这不是喂奶,而是蚌仙子通过“渠道”或者身体内的“管道”,将积累了无数年的蚌壳内的精华,灌输给小家伙,啧啧,这是奉献,这是牺牲,这是伟人”,龙鲸猛慨然长叹。
“我也想喂,可是我没有”,龙鲸壮短鳍在周身互撸了一圈,光滑如锦缎,金色灿烂的身躯,圆滚滚,头大,尾小,神态真诚,但其言可诛。
“歇歇吧”,唐玄心中一颤,向蚌仙子柔声道。依稀可见唐可昕的嘴巴与一片雪白的交界处渗漏出的点点白色,显而易见,蚌仙子憔悴了,蚌壳也萎缩了。
虽然蚌仙子一直单身,但这,绝对是有内涵的!
“没事儿的”,蚌仙子温柔的目光在唐可昕迷离的小脸儿以及唐玄关切的眼神间游走一圈,低声道。
“还吃,还吃”,唐玄一把揪过唐可昕,目光遗漏,脸一红,转过身子。
“咕咕咕,呃呃呃呃”······唐可昕打着饱嗝,望着唐玄傻笑。
她穿着洁白水草编制而成的小裤衩儿、小汗衫儿,脚踝上,带着两串龟仙人送的血红宝石穿成的脚链,手腕上,七八条各色宝石的珠串挂到了胳膊弯儿,脑袋上顶着宝石花冠······,幸亏在水里,也幸亏她天赋异禀······
“老大,该去放风啦”,龙鲸壮嘿嘿向前。
唐玄点了点头,将唐可昕缓缓放在龙鲸壮的背上。
龙鲸壮霎那精神抖擞,以一种无敌的眼神蔑视了一下老大和老三,尾巴一摇,转过身子,一声大喝:“兄弟们,目标海灵防线,出发”!
环绕着珊瑚小楼巡游的鱼群,赫然领命,跟随着龙鲸壮箭矢一般向前的身躯,呼啸而去。
“去吧,注意安全”。唐玄望着头顶呼啸而过的鱼群,以及大大小小,龙精虎猛的上千海族。恍如做梦,向龙鲸猛,龙鲸胖嘱咐道。
龙鲸哥俩郑重点头,追逐而去。
“诶,诶,诶”,海皇赶到,望着不可一世的龙鲸三兄弟,以及完全没有把他放在眼里的海灵防线的中低卫士,不由的跳起了脚。
“海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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