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见如此情景,尴尬不已,他的腰直也不是弯也不是,只能僵持在原地,慕容榭的随身侍从见他那可怜样赶紧走过去笑道:“掌柜的赶紧叫小二去上壶茶,再上些好吃的,这些弟兄们都要慰劳慰劳,还有店外的马匹,也要掌柜的找些草料来喂。”
“是,是。”
掌柜的点头哈腰,笑容满面地回去招呼小二和厨房赶紧上茶上菜。
那个侍从反身对众人发了口令,一大对人马顿时整齐划一地坐满了整个酒店大堂。
叶笑在一旁欣赏完古代军队的风采,回过头来恰与慕容榭对视了一眼,感情这慕容榭刚刚在暗中观察她。
“饿了吗?”
“被绑到马车里赶了一天的路,能不饿吗?”
慕容榭听她古怪的语气倒也不生气,反而还觉得好笑,刚送到嘴边的茶杯被迫停住,嘴里发出了轻微的笑声。
“我还以为你知道这其中缘由。”
她怎么会知道缘由,谁都不肯告诉她这秘术到底是怎么回事,也没有人告诉她,她和那些追杀她的人是什么关系,慕容榭也一直在打马虎眼,本是她一头雾水,还怪她不知道其中缘由。
“缘由?不就是有人在追杀我吗?再说,我被追杀的原因你又不告诉我。”
慕容榭嘴边的笑意散去,没有正面回答她的话。
反正所有人都知道,就她不知道。
她原想继续追问,但霎时间大堂里的士兵们都站立,个个抽出腰间佩戴的刀剑,目光都朝向大堂正门,慕容榭的神情也立即严肃起来。
她也朝门边看去,但由于她正坐着,视线完全被站立的士兵挡住了,看不清发生了什么,但听到门边传来一男声道:“在下领着几位师弟进来喝喝茶,没想到瑞王这么豪气,竟包了这醉风楼不成?”
言语直击慕容榭,毫无客气之意,慕容榭作为一个王爷,怎么说也是高高在上手握重权,谁敢这么嚣张跋扈,在他的面前放肆。
“都坐下。”
号令一出,士兵们收剑坐下,她这才看清楚门边说话的人。他们一共四人,个个身姿挺拔,面貌不凡,都身着一袭青衣,腰间佩着剑和白玉,更衬得他们风姿卓越,但人不可貌相,就冲着刚才的话就知道他们一个个都不是善茬。
她正想着,他们中间为首的那人突然注视着她,她终于体会到什么叫做眼神都能杀人,这种想要把她戳穿的让她想起了那些追杀她的人,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让楚江公子见笑了,本王立即让人收拾出地方让四位休息。”
慕容榭把那四人的注意力又引到他身上,她才感觉轻松一点,谁料那四人竟然走了过来,为首的那人站在她的面前开始细细打量,她不敢抬头,只能对着慕容榭挤眉弄眼,谁知慕容榭完全不理会她的暗示,只顾自己品茶。
“佳人做伴,瑞王真是好雅兴。”
“无非是路经此地,楚公子言笑。”慕容榭回应,但她不知作何反应,还好这时慕容榭的贴身侍从过来愣是劫了楚江的话。
“四位公子,席位已准备好,请随在下入座吧。”
楚江碍着慕容榭王爷的身份,没有再接着发难。
“劳烦了。”
话虽如此,楚江在离开之际眼底还是没有放过她的一举一动,她在楚江的注视下也不敢轻举妄动。慕容榭作为第三方,把眼前的景象尽收眼底,手里把玩着空茶杯,不言一语。
待楚江一行人随穆清上了二楼以后,她身上紧绷的那根弦终于松懈下来,看到对面的慕容榭依然神情自若,她不免大呼不公平。
“他就是追杀我的人吧?穆清府上的人就是他派来的吧?你就不怕他把我给杀死?他距离我那么近,要是一剑了结我了怎么办。”
慕容榭放下手中的茶杯,招呼小二又满上,动作潇洒自如。
“叶姑娘不必如此警戒,方才只是在下一故人。”
“警戒?你被追杀试试看。”
故人?她才不信,刚才那个姓楚的看她的眼神简直了,要不是有慕容榭在场,都可以直接把她生剥了。
在酒楼里稍作休息后,慕容榭就消失不见了,她顾忌那个姓楚的还在楼上,也不敢待在酒楼里,就自己自行出去逛逛。
然而不到一会儿,慕容榭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对她是又揽肩又说笑。
“你不在里头待着跑出来干什么。”
对慕容榭突如其来的亲密举动,她表示接受无能。
“??出来逛逛,再说那个姓楚的不是也在酒楼里吗,我能待得下去吗?”
“都说了叶姑娘你多想了,再说军队不也在酒楼里吗?”
“得了吧,要真是我多想,王爷这么装模作样的给谁看啊。”
“姑娘还挺聪明。”
“谢王爷夸奖。”
等到慕容榭把她松开,楚江也正好从醉风楼里出来,正向着他们走过来。
“我等也要往京都去,王爷不介意一起做个伴吧。”
“怎会介意。”
得到慕容榭的准许,楚江便带着人走了。
“他们要跟我们一起走?半路把我杀了怎么办?”
“你要是在大点声,说不定他们现在就要把你杀了。”
“他们到底是谁啊?为什么要追杀我?”
“他们?他们只是些江湖子弟罢了。姑娘生来已非不凡,是要有些劫难。”
“江湖?剑客?道士?”
接着在醉风楼休息了约莫一个时辰,晓燕叫她上了马车,车队趁着天还未黑继续向前出发,车轮碾地的声音逐渐在空旷的道路上回响。
“怎么样?慕容榭没有为难你吧。”她拿起白玉,心想她正无聊呢,刚好来了一个陪聊的。
“没有,而且我们正在去京都的路上呢。”
楚秦气急败坏道:“......不是说让你小心慕容榭吗?这会都上了人家的马车了。”
“不是我主动上的,他们是趁我睡着意识不清的时候把我架上马车的,等我醒来一看已经走了好远了。”
“算了,钦山离京都不远,你跟着他们到了京就想办法逃出来。”
“嗯。我知道了。您老人家就乖乖等着我。对了,半路上来了一个叫楚江的人,你认识吗?”
“楚江?他没对你怎么样吧?”
“他要杀我,你说呢?他是谁啊?”
“滇山的人。”
“滇山?”
“就一耍剑的。”
“耍贱?”
“怎么这么多问题。”楚秦继续清清嗓子道:“别怪我没跟你说,这东巽皇室近几年夺嫡尤为激烈,慕容榭表面上借着异性王爷的身份远离朝堂,可实际上东巽的兵权大部分都掌控在他的手上,肚子里的水深着呢,虽然他暂时不会对你怎样,但是你身份敏感,招来的杀身之祸太多,小心他利用你,你尽量别跟他有什么往来,尽早离开。”
这么说慕容榭接近她的原因就说通了,保不齐就是因为秘术的事,当初穆清就询问过她关于秘术的事,那这慕容榭和那些追杀她的人岂不就是一个性质的,好死不死后来她为了脱身还给承认了,这要逃走可不容易啊。
“说的那么好听,这一切不是拜你所赐吗?你很会子来充好人,早干嘛去了。”
半天没有回应,叶笑拿起这块破玉看了看,果然又是没了音讯。每次要透露事情总是说一半,她可没有想象力来完善当下的世界观。
“姑娘休息了吗?”
她警惕地看向马车门,看到还是禁闭着的变放下心,晓燕的声音能这么清晰地穿进来,马车的隔音效果肯定极差,刚才她与楚秦交谈,谈到重点,便忘了周围还有人,希望楚秦的事没有被发现。
她打开车窗回到。
“还没呢,怎么了?”
“夜黑了,我看有些凉,姑娘要不要加层毯子。”
她在马车里呆着,不怎么有寒风投进来,感受不到什么寒意便回绝道:“不用了,我不觉得冷。”
“是,那姑娘有什么需要记得叫我。”
“嗯。我睡了。”
正准备关窗户,她却斜眼看到楚江居然就在她的后边,真是吓死个人,不过他们在酒楼里还有四个人,这会就只剩下两个人了,不知为何。
打发掉晓燕,她取下别在腰间的白玉,小心地放到了胸前的口袋里,心想这白玉长得普通,但能被楚秦用作法器,肯定有不少人见过,还是好好藏起来。
正在她准备要睡过去,前边的楚江突然大声说话,硬生生地把她从周公怀里拉出来。
“对不住王爷,在下突然接到任务,先走一步。”
她把窗口打开一个缝偷偷往前瞄了瞄,恰好看到楚江和另外一个人匆匆驾马从窗边而过,方向是来福镇。
在马车上晃晃悠悠的大半天,终于是到了京都,果不其然,慕容榭把她直接给带到了王府,应该是随随便便就安排了个地方安置下来,因为她就在在王府门口见过慕容榭一面,后来就再也没有见过。不过这样也好,她才有机会逃出去。
到了王府后三餐都是有专门的人给她送到房里,再收回去,都不用她动手。她的身边就有晓燕,慕容榭这么放心应该是觉得她不会逃走。
但是既然慕容榭不在,她作为王府中的一个生人,还是容易混出去的。
这天中午,前来送饭的丫鬟在给她布菜时顺嘴说了几句,后厨待会要出去给老夫人专门采办,她心里给留意了下,觉得是个好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