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子行两三个回合就把张清制服了他,凶悍的飞尸瞬间就化为了枯骨。
莫子行拉着我走出密室,看了看还倒在地上的张家兄弟,对我说:“可以报警了。”
他走到那片泥土地前,踱了两步,然后伸出食指,用长指甲狠狠割破左手手掌,血一下子涌了出来。
他这是要干什么?我赶紧跑过去。
这时就见莫子行攥起拳头把淌下来的鲜血一滴滴全洒在了泥土里。
我不解的问:“你这是干什么?”
“这土里有血芝的种子,留着定是祸害,必须斩草除根。”莫子行说完,就听见土里发出了轻微的“噼啪”声,好像是什么东西爆裂的声音,继而冒出了一缕缕灰色的烟。
我慌忙从兜里掏出纸巾,小心翼翼的按在他的伤口上,轻声问道:“疼吗?咱赶紧出去,我包里有纱布和酒精……”
看着我紧张兮兮的样子,他拍拍我的头,安慰道:“没事,你忘了我是混血吗?”
他说的很隐晦,大概是怕张家兄弟听到。我自然能明白。再看他的伤口,已经变小了,估计再过一会儿就能愈合了。
我轻轻握着他的手,在伤口上温柔的吹了吹,说:“给你度口仙气,马上就不疼了。拿走不谢!”
他笑了,轻轻捏起我的下巴:“傻瓜……”
后来,警察来了,把个温泉山庄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救援人员也来了,把周新阳送到了山下的医院。
张平和张宁被抓起来了,我和莫子行欣然配合调查。我们俩提前统一了口径,只说杀人,不提养尸,省的警察以为我们是神经病。至于张家兄弟怎么说,就随他们便了,反正这么荒诞离奇的事说出来也没人信。
后来听警察说,张家兄弟交代,他们每次都是去市里寻找壮年流浪汉和进城务工人员,骗他们说到山庄里干活,待遇优厚。至于周新阳,实在是不走运。最后一个骗来的人在反抗过程中被张宁失手打死了。临近年根,再找人可难了。张平就想到,从住客里找一个单独来的,神不知鬼不觉的抓来就好了。没成想半路杀出个周子冰。万幸周新阳命大,被我们救了。周子冰还特意来跟我们道谢。
另外一个住客就没那么幸运了,被张清吃了脸一命呜呼。当然,这条人命肯定也是记在了张平和张宁身上,因为警方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一副骸骨可以杀人。
事后老妈跟我说:“这小莫看来还真挺厉害的,赤手空拳,以一敌二,还完胜。这下老娘放心了,以后没人敢欺负我闺女。”
我笑了笑,没置可否。
经过一番调查,众人都没有嫌疑,警方安排大家陆续离开山庄。老妈让我到莫子行屋里帮他收拾行李。
我一边装包一边跟他随便聊着:“那天张清一醒了就冲我扑过来,是要吃我吗?”
莫子行点了点头:“不然还是要和你交朋友?”
“真不开眼,放着你这么个精壮男人不吃,偏要吃我!”
“他是飞尸,吃人靠的是气味。你身上有人的味道……”
“还真是哈,你也是半个僵尸,又不是人,当然他不想吃你了!”二b的我说完这句话,发现屋里气氛立刻就不对了。莫子行若有所思,半晌没出声。我知道说错话了。
良久,莫子行叹了口气,语调低沉的说:“是啊,我和你本就不是同类。”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不管你是什么,反正我不在乎。我喜欢……喜欢跟你在一起!你不要嫌弃我就好……”说着我坐到他身边,抱住他的胳膊,把头倚在他的肩膀上。
好一会儿,他也慢慢把头歪过来,轻轻靠在我头上,不再说话。
下了山,回到家,生活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但同时又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寒冬过去,天气逐渐暖和起来了。这个春天里有莫子行,色彩格外缤纷。
我俩有时晚上去河边散步,有时周末到桃花堤赏桃花,还有时暖融融的午后我俩坐在飘窗上,背靠背一边晒太阳一边斗嘴,感受岁月静好。
这天吃晚饭时莫子行说:“我有点事要办,过几天得回玉灵山一趟。”
我心里特别失落:“要去多久?”
“少则三五天,最多不过半月。”
“半个月?这么久啊!”没心思吃饭了,我把筷子放下,撅起了嘴,“干嘛去呀?”
“找一样东西。”
“哦,什么东西啊?”我有点好奇。
他轻轻摇头:“保密,先不告诉你。”
“非得去吗?不去行吗?”我仰起脸,可怜巴巴的看着他。
莫子行微微抿着唇,嘴角勾起一抹浅笑,盯着我的眼睛说:“你最近有点粘人啊!舍不的我走?”
我老脸一红,赶紧低下头去,小声说:“才没有……那,你早点回来。”
莫子行走了,这几天我自己一个人在屋子里时常想起他在时的情景。时而傻笑,时而出神,心里总是空落落的。不就是几天不见吗,怎么搞的跟生离死别似的!最后我得出一个结论:这个人有毒。
这天我正上班,电话响了。一看,是老爸打来的。因为老妈的原因,老爸不常给我打电话。可能有什么事。
接通以后,电话那头老爸先是问我最近好不好,闲扯了几句家常,然后他说:“离离,老爸把脚扭伤了,现在住院了,你能来看看我吗?”
我一听有点着急:“怎么回事啊老爸?要不要紧?”
“不严重不严重。老爸其实也是想你了。你要是有时间就过来陪陪我。哦,要是忙就算了……”
“好,下了班我就过去。”
下午四点,我跟主管请了会儿假,赶紧去看老爸。
按照电话里说的,我急匆匆的赶到天宁医大总医院。
站在医院门口,我停住了脚步。从小我就对这种聚集生老病死的地方心存恐惧,此刻不知为什么我脑子里忽然响起一个声音:莫子行不在身边,千万要小心!下一秒,我又觉的自己有点可笑,去趟医院能出什么事!
然而现实无情啪啪打脸,又一次让我领教了什么叫一切皆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