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轼越过院墙,一路疾行,双脚迈开了步子,顺着大道狂奔。跑了约有二十多里,心中渐渐清晰,脑海中又浮现了傅小芸清秀的面容,心中不由得难以割舍,脚下不知不觉的慢了下来。又一想:自己夸下海口,定下的决心怎能为儿女情长所累。心中决心一定,脚下又渐渐加快。此时天空已现鱼肚白,李轼心想:哎呦,黑夜里跑出来,却不知道错了方向没有。此时正是常人酣睡之际,道上哪有行人。李轼便寻了个僻静之所,稍作休息。
不知过了多久,只听耳中传来吆喝的声音,李轼坐了起来,只见道上几个村夫赶着骡马经过,忙起身打听了方向,便朝着渔阳而去。到了前方一个小镇,李轼打听了当地的大户,挨到天黑,摸进去换了一件合身的衣服,又顺手拿了几锭银两,把大户家中饲养的马匹也顺手牵马,拉走了一匹高大的白马,朝着渔阳飞驰而去。那大户第二日起来发现少了马,又短了银两,家中院墙高及二丈,门锁都是从内插上,也不见丝毫损坏,疑心出了黄大仙,忙花钱请了道士大作了三天法事。
越往东走,往西的流民日渐增多,大多却是妇孺老幼,不见青年。从流民处得知,潼关正在激战,现下是凉国公哥舒翰指挥,有高仙芝、封常清等名将辅佐,又有精锐的河西大军在手,抵御安禄山的叛军应该不成问题。如此一来直接去潼关正好刺杀安禄山。
这一日行至梁州境内,道上流民左扶右搀,绵延数十里,脸上尽皆菜色,神色黯淡,饱受刀兵之苦。李轼想到只要杀了安禄山便可免去他们颠沛流离之苦,一夹马肚子,提马上前。忽见前方起了一阵骚乱,惊叫连连,忙催马上前。
只见几十号官兵舞枪弄棒,正在与一众流民拉扯。那些流民哪里是官兵的对手,三两下便给打翻在地,包裹细软给官兵抢了个精光。又听得一阵阵尖叫,却是几个年轻女子给官兵围住了,上下其手,猥亵淫乐。十来个青壮男子给铁枷锁锁住了倒在一边,见到自己亲属为官兵所侮辱,眼中俱是怒火,怎奈给官兵锁在了一起,动弹不得,口中叫骂几句,便招来一顿拳脚。
李轼一见勃然大怒,抚剑喝道:“光天化日之下你们怎敢如此胡作非为。不到战场上杀敌报国,却来行此欺男霸女的勾当。”
众官兵先是一愣,随后爆发出一阵哄笑,叫道:“兵爷爷干事你这小子居然大言不惭。”“看这贼子骑的马定是偷盗来的军马,小子快快献出来,给你个痛快。”??????说话间便有一个官兵上前来牵马。
李轼见这些官兵以把自己看做了案上鱼肉一般,心想定要让你们知道厉害。见那官兵大模大样,毫无顾忌,一提缰绳,白马上身跃起,抬起前蹄踏了过去。那官兵毫无防备,给白马踏在肩头,惨叫一声,萎顿于地,肩头塌陷,骨头尽裂,重伤不起。余下官兵见李轼居然敢动手,纷纷叫道:“反了,反了。”“拿下这反贼。”操起长枪刺向李轼,李轼驱动白马不住踢踏,挥舞长剑左支右格,挑开了几把长枪。
那官兵们初时还想要白马,便只向李轼招呼,却没有想到李轼长剑奇快,枪头给一一挑开,根本伤不到他。反而被白马一阵踢咬,伤了好几个。
为首一人叫道:“杀马,杀马。”话音刚落几支长枪刺向白马,李轼剑不能极远,驱使白马不住躲闪,怎奈白马毕竟只是个不会武功的畜生,顷刻间,便听得白马一声悲嘶,被几支长枪贯胸而过,横死于地。李轼得白马相助才能轻松行路,而且马颇具灵性,与李轼同行也能明白李轼的呵呼意思,李轼也对白马非常喜爱,此时见白马身上伤口鲜血汩汩流出,眼见是不活了,心中更为愤怒。此时又有几支长枪刺来,李轼拨开枪头,抢进一步,一剑便刺伤一个官兵。一抬眼看到了那为首之人似乎是个小军官,心想:官兵人多,先把这个小头领拿下,其他人便能制伏了。心念一定,快步上前,直奔那人,那小军官似乎知道李轼心思,见他来势凶猛,心生怯意,忙往后便躲。
李轼哪容他逃脱,此时恰好有几支长枪刺来,李轼举剑一拨,那些官兵虽然生得高大,但是李轼用了巧劲,只这么一拨便把枪头拨在了一边,同时一脚猛的踩向枪杆,这些长枪的枪杆都是韧度极强的栗木,给李轼一踩枪身微微一弯,此时身后又有几支长枪刺来,但李轼哪容他们刺到,脚步一点,接着弹力,越过众士兵,居高临下一剑刺向那军官,这一剑势如破竹,李轼知道若是一击不中,便会陷入士兵们的包围,自己剑不及对方长枪长,一旦被合围却不容易脱身。因此这一剑他是志在必得。
却听“嘡”的一声,那军官居然举刀格挡了一下。这一剑居然没有建功,李轼没想到那军官刀法倒是不弱,满拟这一剑定然可以将他刺个窟窿,却被他躲过。不过那军官虽然躲过一击,但李轼长剑借助了下落之势,力道奇大,那军官虽然躲过一击,但手中钢刀却已脱手,只觉一股大力涌来,连退好几步,终于一屁股坐倒,他也是机警,见李轼第二剑又到,也不站起,在地上一滚,几个士兵举枪一阻,后面的士兵也迅速过来,把李轼围在了中心。
那军官从地上爬起,见李轼被士兵重重围住,心中大定,高声叫道:“把这贼子拿住了交给将军便是大功,这贼人身手了得,定然是安禄山的奸细。”众士兵一齐发喊,挺枪便刺。这些士兵平时训练的枪法,单个战斗力虽不是很强,但成队对敌应战,相互之间却有章法,互相配合策应,又是长枪,占了极大的便宜,便是江湖高手也很难脱身。李轼被围在中心,光应付这许多长枪便已头痛之极,听到那军官的话,有心辩解也抽不出功夫了,不过他长剑护住了全身,那些士兵要想伤他却也不易。
这些官兵长期在一起训练,互相之间很是默契,攻守有度,李轼心中甚为焦急,暗忖眼下首要还是先找个机会脱身才是正题,只是此刻已经深陷重围,想要脱身却不那么容易。
忽听得一声唿哨,一队人马从山林中冲了出来,李轼瞥眼一望,只见这些人都是身穿布衣,举着刀叉枪棒直奔官兵。那些官兵有十来个在围攻李轼,另外十几个却是手握长枪在一旁策应。突然冲出来的这一彪人马让这些官兵倒吃了一惊,待得一看,来人都是一些乡农打扮,马也不过两三匹,想来不过是附近的乡民而已,纷纷定下心来,有七八个士兵调转枪头,朝着那队人马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