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大通道:“三大统领武功极高,凭我们几个只怕也拿不下。”
尤戎道:“仅靠我们几个寨主自然是困难,但是,哈哈,圣武皇帝座下能人众多”,顺手一指俞修崖,继续道:“便是这位俞老,一身武功超凡入圣,就不在三大统领之下,而俞老不过是前来协助的高手之一罢了。海寨主,我们兄弟二人乃是念在同道的份上才来相劝,说实话,嘿嘿,飞熊寨上下也不过三千人马,还有半数的妇孺老幼。”
罗七勃然变色,怒道:“尤戎你道我飞熊寨是一窝狗熊吗?”尤戎嘿然道:“也差不了多少。”罗七一怒而起,瞪视着尤戎,尤戎也双眼直视,并不惧怕。雄博远道:“哈哈,这个,少寨主不用发怒,尤寨主也不过是说了说实情而已。海寨主一手刀法在下早就心服,少寨主少年英雄也是以一当百的好汉,只不过嘛,其余的人却没有这么好的身手,难道你们忍心见这一寨的老幼没于兵隳吗?”罗七道:“我飞熊寨上下老幼,虽然都是以打家劫舍为生,但乱臣贼子却是做不来的。”尤戎道:“飞熊寨什么时候换了寨主了?”
海大通摆摆手道:“罢了,我飞熊寨只为这一寨老幼存亡而已,于官府我们没有好感,想我等打家劫舍的,干的是刀头舔血的勾当,官府对我们时有围剿,我夫人和独子便是死在官兵手中,这乃是不共戴天之仇。”尤戎喜道:“早知道海寨主是识得大体之人。”海大通并不理会他,继续说道:“我本领虽然低微,但是素来却敬仰英雄,而我平生最敬仰的英雄却是朝廷军官。于私仇我定要杀光李唐官兵,但于朋友之义我却不得不放下手中钢刀。再者说了,如今世道清平,与百年前盗贼蜂起的时候大为不同。昔年起兵乃是为国为民,今时响应却有做乱臣贼子之嫌,我虽然粗鄙,但乱臣贼子是决计不做的。”
雄博远起初还觉得大有希望,不由得洋洋得意,富贵面前人人都一样,可听到后面,心中大不是滋味,待得海大通说完,腾的站起来,阴测测的说道:“既然海寨主已经下定了决心,那么告辞了。”一拉尤戎,便往外走。
雷万春道:“海寨主,不要纵虎归山。”
雄博远冷冷的说道:“莫非海寨主要拿我们去请功?”
海大通说道:“算了,由他们去吧。”
一行人把雄博远等人送到了山门。雄博远气呼呼的迈开大步便走,俞修崖缓步跟上,忽然回过头抱拳道:“海寨主,果然硬气。”
海大通对俞修崖殊无好感,但也不愿失了礼数,回礼道:“好说,好说。”忽然只见俞修崖迅疾无比的一掌拍了过来,这一掌劲力十足,击向海大通胸膛。海大通一见,心道:好贼子。也运足了力气一掌迎上,不料到了途中,忽然发觉对方掌力消失了,顿觉不妥,眼见俞修崖不过是个盲眼瘦弱的老头,自己这一掌运上了七成力道,开碑裂石不在话下,心想对方是跟随雄博远而来,将对方打伤了难免担了欺老的名声,手中劲力顿时收了一半,就在此时突然觉得对方劲力猛的增大,只觉俞修崖掌力如排山倒海之势,压迫过来,海大通只觉气息一滞,好在他应变极快,提起左掌,双掌合一一齐推向俞修崖。
俞修崖算准了海大通的心性,让海大通在气息没有运转流畅之时,猛然一掌,心想定能打他个措手不及。一掌拍上,只觉胸中气血翻腾,一口气差点出不上来,心道:这人掌力如此厉害。他对敌经历丰富,也不硬抗,一个倒纵,借着海大通双掌之力倒飞出去,哈哈笑道:“海寨主掌力果然厉害,领教了。”长笑一声,飞遁而去。
海大通嘿然道:“好老贼,竟然偷袭。”看着雄博远等人远远的去了,回过身道:“南兄,我们进去再说。”迈步便走,突然眼前一黑,“咕咚”一声昏倒在地。
南霁云等就在一旁,见海大通有异,忙一把扶住,只见海大通面如金纸,一双手掌漆黑发亮,骂道:“这贼老头居然使得毒掌功夫。”忙吩咐罗七准备一些解毒草药,南霁云内力深厚,运功帮海大通驱毒。
过了片刻,海大通脸色泛黑,人却醒了,罗七忙喂他服用了几味解毒草药,海大通却哇的一声,吐了好大一滩黑血。南霁云见草药无效,自己运功却只能讲他内体的毒控制在小臂附近,怎么也无法逼出,心中暗叹:这老贼毒掌真是歹毒,却不知是何路数。
李轼道:“这老贼这么多年,还是如此歹毒。”把自己如何认识俞修崖与众人说了一遍,随后说道:“却不知他如何能够从哪里逃生。”
南霁云皱眉道:“没想到他是孙万手的师兄,以他的武功,要逃脱却也不是难事。可惜了,若是孙万手还在定然能够解此剧毒。”言下之意却是很明显了,海大通与俞修崖硬拼掌力,中了暗算,自己几人无人懂解毒之法,只怕海大通凶多吉少。
李轼心中也是懊恼,若是自己当初能够向周宣学一些解毒的法门,此时情形只怕大为不同。却没有想到,医术一道也是高深莫测,解毒法门更为精深,学不得法,或是功夫不够,反而无用,想他不过是跟随周宣这个半吊子同行几月而已,又能学到什么?又一想,若是自己提早提醒海大通,他或许也不会受暗算。虽然和海大通、罗七等接触不过一晚,心中却很是佩服他们,自己与罗七年纪相仿,甚为投机,海大通有是慈祥随和。他越想越难受,从海大通房中出来,便悄悄的摸下了山。
此时月上中天,四下里静悄悄的,虫鸣鸟叫,一清二楚。李轼从小路疾奔,心想:俞修崖等人定是去了黑虎山,认了方向便朝那里出发。刚到山脚,却见道旁几个人影晃动,忙一矮身伏到草丛中。只见几个人走了过来,手持长棍在草丛里打了几下。
其中一人笑道:“你也太胆小了,俞老毒掌功夫何等厉害,海大通纵有九条命也得丢了八条了。这个时候,他们定在忙着办后事叻,哪里会有人下山。”
另一人道:“还是小心为上,不可不防。海大通一死,这飞熊寨的人肯定四散逃走,我们守住这里就是不能让他们有人偷过,明天一早各寨寨主便会带领大队人马过来,到时候一起杀上去,定不留下一个活口。我们要小心在意,切莫走漏的风声。”
又一人道:“老张说的在理,但是此时山上定然如老吴所说的,俞老的毒掌一头牛都能够立避,这海大通便是比牛更壮,但也挨不过多久。”
再一人道:“听说飞熊寨那少寨主武功不弱,这几年更是做了好几笔大生意,飞熊寨又由海大通经营了这几十年,山寨的积蓄肯定丰饶。”
老吴道:“那是自然,除了他们就属我们二虎寨最强,到时候定然分得大头。嘘,莫多说了,小心隔墙有耳。”几人一听,忙噤声不说,拿着棍子在草丛中胡乱打几下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