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燕山寒色空飞羽 2
作者:齐天大乐      更新:2019-09-22 15:13      字数:2352

原来俞修崖曾有奇遇,得到了奇书《噬精经》,这经书上载明了许多邪法,俞修崖还只看到些许皮毛,在追击孙万手的时候给炸坏了眼睛,但他凭借着旁人转述,竟然还是练成了这门功夫。传言说噬精经乃是以血养体,修炼这门功夫,必然滋生心魔,唯有活人鲜血方能压制得住。此邪派功夫据传是隋末麻叔谋所创,后来麻叔谋被杀死之后此术便失传了,不想百多年之后居然重现江湖。南霁云、傅惊雷两人对望一眼,心中俱是同一个想法,那边是俞修崖这人再留他不得。一想到此人武功高深,善于用毒,又习得《噬精经》,要杀死他却又谈何容易。

次日一早,鲜于叔明告诉众人,说已收到陈玄礼的羽书,说是圣驾不日便到,特致谢众人。南霁云此时也收到张巡传书,说不日便率兵前往睢阳与太守许远合兵一处阻安禄山贼兵南下。众人已知剑南道兵强马壮,又有禁卫军拱卫,玄宗皇帝身边已没有杨国忠之流乱政,鲜于叔明与陈玄礼俱是精通兵法的大将,据剑门、葭萌等险而守,可保无虞,便纷纷辞行,鲜于叔明挽留不过,只得设宴送行。

席后,鲜于叔明悄声对南霁云说道:“太子已在灵武登基,郭子仪、李光弼二人遥领兵部、户部尚书,发兵征讨安禄山,想来圣上年事已高,在蜀中据险而守,安禄山此时定然无法兼顾西南。睢阳乃是下江淮之要冲,运河粮道乃是根本,我拨库银二十万两与你,你可以此招纳能人义士守住睢阳要津。”南霁云拜伏称谢,心中却想到圣上健在,太子依然登基,且灵武远在西北,两地不通音书,定然不是圣上主动让位。然太子要起勤王之师,诏命天下却不得不如此。虽然想通了此节,毕竟心中存有芥蒂,却不足与外人说道了。

鲜于叔明又叹道:“如今太上皇体衰力微,军国大事实不宜再度操心了,圣上正值壮年,复兴大唐之重任不得不挑起来了。”

南霁云默然不语,鲜于叔明又道:“将军,你我二人终是唐臣,不管天子是玄宗还是肃宗,我们做好分内的事便是,说到底在天子治下,我们当做到保境安民,奋勇杀敌,方不负这七尺之躯。江淮重地乃大唐主要资要之地,我派秦重点五百精锐护送军饷粮草,防御重任便落到将军肩上了,还望将军万勿推辞。”

南霁云道:“大人且宽心,有我南八在一日,定保江淮无虞。”

鲜于叔明起了二十万两库银,又凑了几车粮草,随行兵马却只有三百余众。南霁云也不在意,与雷万春、秦重等朝东便行。转义清,至嘉川,在东游河边安顿。

兵连祸结,一路走来,几无人家。秦重等只好把携带的粮草取了自用,东游河边既无人家,水草倒是丰美,河水不深,鱼虾倒不在少数,虽然已是冬季,但行军将士也不觉得寒冷,几十个水性好的军士下到河中捉了不少大鱼,也算稍解馋虫,给众军士打了一顿牙祭。

南霁云走出帐外,却见雷敬言正在河边舞剑,雷万春在一旁不时指点一下。南霁云走上前,夸道:“敬言剑法颇有取处,进步不小。”

雷敬言收剑立身道:“南伯伯过誉了,我剑法尚不及李轼、枪法比不上罗七,二者无一可取,实是有愧。”雷敬言与李轼、罗七也曾在一起谈论过武艺,自知在剑法上、枪法上都难以企及二人,在葭萌关又敌不过风猪、黑蝠,心中甚为不甘。这一路上,她时常在琢磨自己剑法枪法中的不足,多次请教父亲和南霁云,勤力苦练,虽然时日不长,但却进步不小。

南霁云道:“女子膂力本就不如男子,刀枪剑戟,交兵作战,旨在克敌制胜,力弱者当用巧劲,以四两拨千斤,因时倚势而已,此时强不见得一直强,此时弱不一定一直弱。你性子秉正,宜化繁为简,直来直往方为正道。”

雷敬言正色道:“谢南伯伯教诲。侄女再练。”

南霁云知道雷敬言言语不多,为人老实,便不再多说,与雷万春相视一眼,便一起到营中查看,留雷敬言一人独自苦练。

雷敬言又练了一阵,直到星撒漫天,寒鸦低鸣,天空飘飘洒洒的落下了许多雪花时方才停手。盘膝而坐,慢慢调息,脑海中回想着南霁云等人的话语,默默想着自己剑法上的不足之处,又一想到李轼手执长剑那飘逸的身姿不禁心头一热,面露微笑。

“嘻嘻,独自傻笑,这丫头莫不是在想哪个少年公子了?”

雷敬言给人道破心事,脸上一红,随即恼怒道:“是谁消遣本姑娘,藏头露尾是何居心?”

只听那声音又道:“哟,几天不见便只记得情哥哥了。”

雷敬言大喝一声,把剑而起,朝着附近草丛中一剑刺去。只见一个人影从草丛中跃出,接过长剑,那人身材矮小,身段婀娜,却像个女子,但看面容却是一脸胡子,手中不知拿了什么物件,与雷敬言打斗在一处。雷敬言恼她出言无状,连环几剑,刺、挑、劈、砍,大占上风,那女子没想到雷敬言如此凶狠,一时间给逼得手忙脚乱,险象环生。若不是雷敬言见她是女子手下容情,只怕早已分出了胜负了。

那女子叫道:“你们还不出来,难道要看我出丑吗?天声,你在不出来我可不理你了。”

雷敬言猛然住手,叫道:“是你,你是顾红衣妹子。”

顾红衣跳开,笑道:“幸好你认出我了,不然我这条小命可就交代在你手中了。”

雷敬言歉然道:“你脸上弄这么些,又换了这身打扮,我倒没认出来。”

顾红衣得意的说道:“就是不想让人认出来,可是你还是这么快就认出我来了。”言下之意,还有些许不足。

雷敬言道:“你怎么这么冒失,万一我伤到你了,这可怎么得了。”

说话间傅天声、傅小芸兄妹也从一旁走了出来。傅小芸拉住雷敬言的手说道:“我们知道雷姐姐不会这么心狠的嘛。”雷敬言见她天真烂漫的样子,也不好再说其他的了,转而问道:“就你们三人吗?你们怎么到这里来了。”

顾红衣笑道:“还不是我这小芸妹子,心中挂念着他的情哥哥呗,央求着我们一同出来。这世道如此艰险,我们怎么能放心让她独自出来,只好又拉了一个保镖,一同出来喽。”

傅小芸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又怪顾红衣口无遮拦,不住拉扯她衣袖,让她不要多说,可顾红衣偏偏不理她,还是一股脑儿的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