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迟后天,这一带的山匪会彻底销声匿迹。”迟瑬竖起三根手指,表情慵懒中透着认真。
契罗眉头皱了皱,那双微陷的墨绿色眸子闪过古怪,但很快恢复了正常。
“不管你要做的到底是什么,希望都不要牵扯到迦耶。”
“那是自然。”迟瑬垂眸,眼睑下垂遮住了漆黑的眸子,嘴角重新挂上了那抹若有似无的笑,像是不经意间的习惯那般。
不过,就算自己不会牵扯上她,主角也会牵扯上她吧,毕竟,那可是助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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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瑬最后是在城门边上的那棵大树上度过了一个不眠之夜的,期间唯一可以解闷的就是和03代进行意识上的交流。
早上“噼里啪啦”的爆竹声响起时,天才蒙蒙亮,大红喜庆的颜色早已遍布了大街小巷。
迎新的队伍很长,喇叭、唢呐等各种乐器“滴滴叭叭”。来往匆匆的人们脸上挂着喜悦、期待的笑容,一切都进行的井然有序。
迟瑬此时站在城墙上,一袭换洗过的青衣干净朴素,略显瘦削的背影于飒飒秋风透出一抹寂寥,温淡的眉眼在此刻倒透出些漠然的意味。
对比起城内的热闹,城外明显要荒凉萧瑟得多。远处连绵的青山一座接着一座,一眼望不到尽头。
“03,如果剿匪不是由我亲手做的,算完成任务吗?”
“算的,但是任务里说的剿匪是指所有山匪,主角的剿匪从某种层面讲并不全面,也就是存在漏网之鱼。”03代在一瞬间明白了迟瑬的企图。
宿主又想坐享其成!不行,它得让他动一动,这次不能再像上个世界那么宅了,这可是它好不容易才申请来的支线任务。
“我知道了。”迟瑬从城墙上跳了下来,回忆了一下刚才看那些人。核对了一下03代给的信息,确定还有百分之三十的人留在山寨里。
“你要去山寨。”03代察觉到迟瑬的动作,电子音确是已笃定了一半。
“嗯。”迟瑬漫不经心地回了03代一句,脚下步子不停,穿梭在山间的树林中,徒留一道淡青色的残影。
就迟瑬直捣山匪老巢的时候,麒麟那边也遭遇了剧情中会遇到的那场“抢亲”。
“找死啊你这个臭婆娘。”一名身形高大的大汉踹开一旁想要阻拦的媒婆,黝黑的脸上一副嫌恶的表情。
“啊——”新娘猝不及防被一只结实的手掌拽着出来轿子,头盖都没来得及扯下来。
“放开她。”骑着高头大马的新郎慌了神,似乎也没料到山匪能潜进城来。身后的队伍也都骚乱起来,纷纷遭到了混入人群的山匪袭击。
“小娘们长得细皮嫩肉的啊,之前可没在城里见过你。”拽着新娘手臂的大汉扯下新娘的头盖,声音不怀好意。头盖下那张妆容精致的脸在看到对方的瞬间被吓出的眼泪糊花了,瞠大的眸子蓄满了水雾。
怎么会是山匪?她该怎么办?
她不想死,更不想被山匪抓走,她很清楚一个女孩子家进了土匪窝是什么结果,那简直是生不如死。
“噗呲。”利剑刺入肉体的声音,短促而沉闷,伴随着喷出的血雾。
“%#?$€!”不知道山匪头子骂了句什么,不顾身上流血的伤口反手一拳过去。
宁兮也是没想到对方抓着一个人还被自己拿剑从左后肩穿透还有力气反击,所以在那拳挥过来时愣了一下。
当拳风逼近她正脸之时,一只手从旁边插入卡住了对方的手腕并顺势将其推离了原来的方向,一袭白袍挡住了他的视线,但对方身上的气息宁兮是熟悉的。
“澄岳!”
“你先带人离开这里。”江澄岳语速很快的说完,覆上内力的一掌击中山匪头子,将对方击退出去几步。
虽然这些山匪普遍实力不强,但胜在数量多,他一个人没办法同时拖住那么多人,现在的权宜之计就是让宁兮把人先带走安置好,避免后顾之忧。
宁兮蹙起眉头,想要留下帮忙的想法一闪而逝,最终还是被理智压下。
“好。”
感觉新娘揪着自己袖子的那只手在微微颤抖,宁兮另一只手轻拍几下以示安慰。
“跟紧我。”
宁兮拉着新娘,往山匪还没包围的方向跑去,避开混乱的人群,往城西跑。
山匪闹事是从东门开始的,有新娘家派出的护卫和他们对峙,西门那边还算安全。
再去好不容易跑到西门那边,家家户户确是房门禁闭,安静的不正常。
宁兮知道暗处有无数双眼睛正在盯着他们这些刚刚跑过来的人,若是没个熟人,谁愿意多管闲事。平时家家户户看起来和谐,但她和澄岳刚来时就打听过了,东门和西门之间像是被划了一道分水岭,两边的关系算不上多好。
“怎么办?”新娘也知道这点,发问的声音连带着一丝害怕。
“重金之下必有勇夫。”宁兮虽然不喜城西这群人的作风,但毕竟还是要求助的,于是压下了心头的不满冷声道。她环顾了一下四周,径直向外面还挂着酒肆招牌的一家封闭房屋走过去。
新娘慢一步地跟上,心脏任然狂跳不止。
不知道爹爹和金郎他们怎么样了,那个贵客那么厉害,一定能救他们……吧。
宁兮这边从酒肆狭缝中递了张纸条和金粒子进去,没过多久就有一个人小声的从缝隙中传声过来。
“绕到后门的柴房去。”
宁兮眼睛一亮,迅速拉着不明所以的新娘去了后面,因为新娘不会轻功,宁兮背着她用轻功翻墙进了后院。
后院静悄悄地,直到一个用布裹着头的瘦小青年从柴房探出头向他们招手,宁兮才跟着他进了柴房。
柴房的一角,被搬开的柴垛间有一个打开的木板盖。
“从这里可以通到里屋,你们先进去,我把外面的痕迹除一下。”青年指着那个木板盖说。
宁兮摇摇头。
“我不进去,只是劳烦你帮忙照顾一下她,剩下的金粒我回来会再给你。”
青年会意的点头,把要处理的事项告诉宁兮后,让木板盖下守着的一个中年妇女把新娘给带了过去。
……
宁兮赶着从这边回去的时候,山匪和倒了一地,但大多只是哀嚎,并没有死。
山匪头子正将一把大刀架在新郎的脖子上,神情凶戾地瞪着白衣上染上血色的麒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