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晓芬趴在我的背上,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只因为她早上吵着莫雨青奶奶,说要再留一天,被莫雨青奶奶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小女孩总是要娇气一些,面对这种拒绝,忍不住就哭了,直到我哄她,说背她下山,她才勉强算平静了下来。
杨天成就走在我和莫晓芬身后,山路湿滑,他总是忍不住就打趔趄,惹得慧天老头儿毫无形象的在后面大笑,还佛门中人呢,取笑别人,他总是抢在第一。
不过杨天成真的不错,自从学习了导引法,每日总是按时练习,我想比起我这个被师父逼迫着,还想办法偷懒的人是好太多了。
慧天,莫雨青奶奶,师父走在杨天成的身后,这一路尽管他们不停的取笑杨天成,可我能感觉出来有一些沉重的意思,难道也是为了离别伤感吗?
可是他们却不是常常在一起的。
下山之后,我要放莫晓芬下来,莫晓芬不肯,就要赖在我背上,她说到:“三哥哥,你多背我一会儿,寨子里都没小孩儿跟我玩,也没哥哥背我?”
我心里一软,终究还是没把莫晓芬放下来,嘴上却问到:“为啥?是不是因为你太讨厌了?”
“我才不讨厌呢,他们都尊敬我,但是怕我,我觉得不是真心亲近。”莫晓芬这丫头难得不和我计较,认认真真的回答我。
“为啥怕你?”我问莫晓芬。
可是这小丫头,竟然沉默了,也罢,她不爱说,我也就不问。
远远的,我看见村口站着一个人,不是三胖又是谁?
三胖一见我们,快速的就跑了过来,那小子伤还没好利索,一只手吊着,一跑起来,全身肥肉都在颤抖。
“胖哥哥。”莫晓芬甜甜的叫到。
三胖应了一声,就忙着和我师父他们打招呼,我觉得奇怪,就问:“三胖,你咋会在这儿?”
“我昨天看见李爷他们上山的,我还跟打了招呼,可李爷不要我跟上山,后来我吃晚饭,不是无聊吗?和小武他们在村里溜达,遇见雪漫阿姨下山,他说一大票人今天一大早就得走,我这不等你们吗?”三胖说到。
我翻了个白眼,啥叫一大票人要走啊?我敢打赌雪漫阿姨原话不是那么说的,这三胖懒到连话都懒得说清楚。
我还没来得及说啥?三胖已经忙忙慌慌的要帮慧天提行李了,这小子就是会来事儿。
有了三胖的存在,气氛总算活跃了一些,一行人走上熟悉的路人,看着这山村中特有的雨景,也开始说说笑笑,一条路,慢慢的走,从天刚光亮,走到天色大亮,到了乡场车站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快10点了。
“好了,不送了,到镇上我去找胡雪漫,让他安排车送我们回去吧。”莫雨青奶奶说话间,就把莫晓芬从我背上抱了下来,莫晓芬这丫头眼里全是不舍,一瞬间,眼眶就红了。
这也怪不得她,寨子里的生活对一个小孩子来说,也许太过无聊,好不容易有了几个好伙伴,还一起冒过险,谁舍得?
我们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我师父忽然说了一句:“莫雨青,我们都老了啊。”
莫雨青奶奶再一次露出了在墓里那次惆怅的表情,嘴角动了动,终究没说什么。
慧天却接口说到:“是老了,这都82年了,还记得51年吗?我们第一次合作,那一次的任务完成后,我们三个人在车站分别的场景,莫雨青,你还打了来着,威胁他再见到他,绝对给他下蛊。”
莫雨青奶奶脸一红,说到:“都是过去了事儿了,老提干什么?”
“是啊,我不过是笑话有个人怕坐火车,受不了那味儿,是她大小姐,结果就被威胁,要被下蛊了。”我师父调侃着说到,三人一阵儿大笑。
我们几个小辈也跟着笑,此时离别的气氛总算冲淡了一些。
“现在呢,不一样了,我们还是站在这里,下一代都那么大了,慧天,你可要跟上脚步啊,我们老了,我们要去做我们想做的事情了。”笑完之后,师父忽然这样说到。
“放心吧,我的徒弟肯定后来居上,不比三娃儿和晓芬差劲儿。”慧天老头儿在我师父面前可是不服输的。
“你们两个啊,还是跟从前一样,以前为了道家佛家谁厉害打架,现在要为了谁徒弟厉害打架不?”莫雨青奶奶斜了两个老头一眼,虽然岁月最是无情,这一眼嗔怪的表情,由莫雨青奶奶做来,还是风情万种。
我师父竟然有些发呆。
“三娃,三胖,晓芬,我去xj会给你们带土特产的。”杨天成忽然说话打断了这一瞬间的风情,这小子,总是干这种事情。
我师父尴尬的咳了一声,骂杨天成:“你小子又一根儿筋了,是不是?啥土特产,你要带到哪里?就算知道地址,莫雨青那里你可邮不去,我和三娃儿bj在哪儿你知道吗?三胖收到你的土特产不坏了吗?”
“葡萄干儿不会坏。”杨天成难得的狡黠一次,不过那样子分明是在研究学术似的,还是扶了扶眼镜,一本正经的说。
我师父吃瘪,一肚子气,干脆不理杨天成了。
杨天成望着我们,倒是真的很认真的说:“土特产也许带不了,但是我会给你们三个人留着纪念品的,等我们再相聚。”
我们忽然就开怀大笑了起来,是啊,再相聚。
此时,到镇上的公交车已经开了过来,听着那‘滴滴’的喇叭声,一直很镇定的我,忽然生出了一股强烈的不舍,我压抑着。
直到莫晓芬含着眼泪,给我挥手再见的时候,我才大声喊到:“慧大爷,记得再和我下棋,莫雨青奶奶,晓芬,我长大了,一定会去看你们的。”
慧天回头慈爱的看了我一眼,而莫雨青奶奶牵着晓芬,望着我微笑了一下,晓芬则‘呜呜’的哭了出来。
我目送着车子走远,回头就看见师父正微笑的望着我,三胖把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开玩笑,闯江湖的人,离别只是等闲事儿。”
我忍着眼中的泪意,强笑着说到:“你娃儿啥时候那么有文化了?”
“看武侠小说看得呗。”
“我靠!”
我和三胖同时笑了,我师父则望着我们,一人拍了一下脑袋,说到:“走吧,咱们回去了。”
“李爷,回去讲个饿鬼墓的事儿呗?”
细雨依然绵绵密密,我搭着三胖的肩膀,靠着师父,忽然觉得一下子就开怀了,未来,总是充满着温暖,希望,和无限可能的。
竹林小筑有一样东西是三胖一直都念念不忘的,我师父打造的,泡澡用的大木桶。
用三胖的话来说,半个小池塘了。
顶着一身绵绵细雨回到山上,我们三个人身上竟然都湿透了,润润的,贴在身上很不舒服。
师父要泡澡,我也赖着师父要一起泡。
其实,小时候,我常常和师父一起泡澡,这两年,这样的事儿倒是少了很多,但今天,我很想和师父一起泡澡。
见我要和师父一起泡澡,三胖也不依了,非要一起泡。
师父望着我们俩个,一人踢了一脚,但还是挽起袖子,熬煮起香汤来,并没有反对什么。
泡澡的木桶的确很大,我们三人各据一方,都不显得拥挤。
烟雾升腾,香汤特有的香气袅袅的散发在空气中,让人不自觉的就放松下来,我舒服的叹了一口气,刚才伤感的心情也沉淀下来。
我望了一眼三胖,这小子也不知道从哪儿弄的一把瓜子儿,正在舒舒服服的磕着瓜子,一副很潇洒的样子,而我师父显得有些疲惫,闭着眼睛靠着,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三胖,要是我发现水里有半片儿瓜子皮儿的话,我就把你踢出去。”终于师父说话了。
三胖赶紧的把手上的瓜子扔了出去,讨好的望着我师父笑。
我师父轻哼了一声,说到:“呆会儿你打扫这里。”
三胖忙不迭的点头,说到:“李爷,绝对没问题,但是你给我们讲讲饿鬼墓咋回事儿吧?”
我拿帕子擦了一下脸,也跟着三胖说到:“师父,你讲讲吧,咋会死人呢?”
我师父沉默了一阵,说到:“死人是因为,我们开棺取鬼母。”
“鬼母在棺材里?”我吃了一惊。
“原本在棺材后面的墙上,飞进了棺材而已,那棺材有人故意在上面砸了一个口。”师父的声音冷了下来。
三胖一愣,忍不住问到:“李爷,砸个口干啥?那什么人啊?”
“砸个口,就是为了我们开棺,惊醒里面一直睡着的僵尸,僵尸一沾生人气儿,必醒。”
“师父,你别有一句没一句的,你能不能完整的说完啊?”我也急了,什么僵尸那么厉害,在我师父,慧天,莫雨青奶奶都在的情况下,都还死了两个人。
“泡完澡再说。”师父只这样说了一句,又闭上了眼睛,看的出来他是真心的有些心累。
相比于前段日子的热闹,此时的竹林小筑又变得有些冷清起来,我想此刻要不是因为三胖在,还会冷清几分的吧?
长廊上,一壶清茶,三张靠椅,我们就这样懒洋洋的坐着,看外面细雨纷纷,等着师父开口给我们说饿鬼墓的一切。
慢慢的咽下一口茶汤之后,师父终于开口说到:“饿鬼墓的一切,都是一个阴谋,这个人很厉害,精通道法,巫术,蛊术,我比之不及。中了算计,也是活该。”
“师父,你总说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不求立于巅峰,但求在我之岁月,求我所求,竭尽全能就好,咋你也起了比较的心思啊?”我忍不住开口说到。
“不是比较,是不甘,我没有斩妖除魔那种热血,毕竟这世间因果纷繁缠绕。可是,我却知道一生所学,不能坑害世人,建饿鬼墓的那个人,为一己私利,根本不管后果如何,他的一生所学就是为了自己,他人如何,是不会去管的,哪怕这人间生灵涂炭也无所谓。我们这个部门存在,有时不止是为了防鬼怪,更要防人啊。”说话间,师父的神色显得非常疲惫,可能饿鬼墓给他的刺激太大了一些。
“李爷,道术还能害人?”三胖忍不住问了一句。
“若心术不正,道术比给小孩儿一把手枪还危险,若说起害人,如果心术不正的人,偏偏道法高明,他可以弄得生灵涂炭,这样的事,不是没发生过,古往今来,一直存在,不过也一直有像我们这样的人存在,阻止罢了。”师父叹息了一声。
“那饿鬼墓那人的目的是什么?师父,你就详细的讲讲吧?”我的心也在颤抖,三胖不了解,可是我了解,就说简单的阵法,我要是有心在别人门前摆个聚煞气的阵法,就可以害的别人一家鸡犬不宁,如果我丧心病狂,只求今生形而上,挣脱因果,不管来世,确实还可以做更疯狂的事。
学道之人,最怕心术不正,他的所学确实可以杀人于无形。
“目的?呵呵,目的?不谈目的,只能说,他失败了,这个墓被他扔下了,饿鬼虫如果倾巢而出,他也是不会管这个后果的,就算那不成形的饿鬼王出现在世人面前,估计他也只是乐得看戏。饿鬼王没用,鬼母自然也没用,一切都被他扔下了。只不过为防被有心之人查到,他设了一个局,杀人灭口不留线索而已,这次进饿鬼墓,如果不是我预感不好,事先带着一张你师祖留下的符,我们会全军覆没的。”我师父沉重的说到。
我倒吸一口凉气,那人竟然强悍到如此地步,连我师父都被这样算计,还得靠师祖的符逃出饿鬼墓?
师父好像看出了我所想,说到:“不是他厉害,是那古尸厉害,接近千年的古尸,几乎不存在多大的弱点,至少以我的手段对付起来会及其吃力,三娃儿,你永远要记得,僵尸一旦没有处理好,个个都很难对付。”
“为啥?”
“因为僵尸特殊,除了怕火,几乎不怕其它的肉身伤害,它不存在魂,唯有两魄而已,所以玄术的攻击效果也有限,而且力大无穷,特别是年深日久的僵尸,行动上也会敏捷,你想,你面对一个刀枪不入,力大无穷,动作还快的家伙,不危险吗?”
师父对僵尸的诉说,让我和三胖都觉得有些害怕。
我忍不住问到:“师父,僵尸就没有怕的东西吗?就没弱点?”
“僵尸当然有怕的东西,只不过民间传说那些,大多没用,而且对付才成形的僵尸有一定克制作用,对付厉害的,可没用,它的弱点?如果你能打破它的后脑勺,或者打断它的脊椎,就可以打死它,不过脊椎你几乎不想要,因为它的身体本身就很强悍。另外,道家的手段倒是有很多,不过需要时间准备,最直接的就是封它一口阳气。”师父简单的跟我说到。
毕竟玄术说起来可就长了,对付僵尸啥的,说起来也是长篇大论,至少我明白,对付僵尸,手诀几乎是没有用的,因为它没有魂,深藏了两魄而已,肉身太强,要毁它的魄,不知道要多强悍的法力,才能支撑手诀。
“李爷,那意思就是你们把僵尸放出来了?然后大战了三天三夜?”三胖想想就觉得可怕,毕竟师父他们是三天后才回来。
确切的说,是三个晚上,两个白天。
“不是那么简单,我们是从那条裂缝下去的,原本的古墓不知道是谁建的,墓藏于阵法之下,开出那个缝隙的估计就是在墓之上,修建饿鬼墓的人,他的确是个高人,寻找的位置,恰好是个阵点,如果不开那条缝隙,去破阵法的话,几乎就要花费几天的时间,才能进到古墓。”我师父淡淡的说到。
“师父,你这么说,我想起了一件事儿,这个古墓曾经有个盗墓贼下去过,后来被困死在一间石室,就是那个缝隙的下面。”我赶紧说到。
“这就是天意,其实那间缝隙下的密室是唯一安全的地方,那个盗墓贼真的有些本事,找到生门,入墓,逃跑的时候,还能找到唯一安全的地方。但是还是得感谢天意,他先遇见了在墓里游荡的烛龙,而不是先开棺,否则这一带,会变成新的无人区。”师父沉重的说到。
“那个僵尸到底是什么?这么厉害?师父,你真是和它大战了三天三夜?”我也惊呼出声了。
“那到底是咋回事儿,你说吧,师父!”我也急了。
“那个墓里有僵尸,是我早有预料的,因为那里是养尸地,还记得那片竹林吗?你们知道野生的竹林如果没人去动它,它是慢慢的越来越大的,外围常常有乡里的人去砍竹子,我们就不说了,可是你们发没,夹中间那片儿坟地,竹子咋也长不过去,地上连草都没两根儿,除了荒坟,几乎是一片荒土。”师父悠悠的说到。
“嗯,我记得。”那片荒坟我怎么可能忘记,师父一说,我的确想起来了,那片儿坟地没啥植物存在。
“这只是判断养尸地的最简单的方法,聚阴阵,养尸地,我当时就知道这里面一定有问题,后来就挖出了饿鬼墓,一般面对这种问题,能够低调解决当然是最好,所以我祭出了师父的符,那是一张银色的天罗地网符,绝对能够封死饿鬼墓,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说到这里,师父停顿一下子。
是啊,如果能够这样封死饿鬼墓,就算是最好的解决办法,破坏聚阴阵,断其阴气,配上天罗地网符,彻底的把外界也封死,那些饿鬼卵是会慢慢死掉的,至于僵尸,师父说过,不沾生人气儿,也不会醒来。
“封墓十年,只要封墓十年,里面的饿鬼就会全部死掉,我嘱咐过胡雪漫,十年之后,开墓,烧掉墓里棺材就行,哎……”师父还是为这件事情叹息,毕竟是活生生的两条人命啊。
“李爷,那是饿鬼王厉害,还是僵尸厉害?”三胖问到。
“当然是墓里的跳尸厉害,它已经脱离了黑白僵煞的范畴,成为了跳尸,原本我以为最多是一具白煞,没想到啊……至于饿鬼王,打散它的饿鬼魂,或者封住它的饿鬼魂,还是比较容易对付的。”师父简单的跟三胖解释到。
但什么跳尸,什么白煞的,我们完全不理解,师父也没有要说的意思。
“这就是一个局,你们一开始碰到拦路鬼,是因为你们三个小鬼头,那拦路鬼欺负你们,就出现了,面对我们下去的时候,那拦路鬼自然是远远的避开了,如果它出现倒也好,至少可以引起我的警惕。毕竟时间很紧,那么多生人一进饿鬼墓,如果不早早处理饿鬼卵,那些饿鬼卵可是会加速孵化的,到时候我也处理不了。”
接着,师父给我们细细的讲明了饿鬼墓里的一切。
在我脑子里,也终于理清楚了事实,这确实是一个很厉害的局,就是为了灭杀后来人,不懂行的还好,懂行的一定会踩入这个局。
因为懂行的,最后一定会去寻找鬼母,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都会去找,师父详细的说了,鬼母非常奇特,在感觉到自己的后代死亡到一定界限的时候,就会再次产卵,如果不找到鬼母,灭掉再多的饿鬼卵,也没用。
所以,这就是这个局的开始,用魅灵布疑症,为的就是争取时间,师父他们在消灭饿鬼卵的时候,鬼母一定是有感觉的,产卵不现实,但是可以唤醒饿鬼王。
我,三胖,莫晓芬就是倒霉的三个人,饿鬼王正好在被唤醒的阶段,我们三个闯了进去,就加速了这个过程,所以,我们活该遇到它。
但也不得不说,这是给了师父他们一个契机,如果不是我们误闯到古墓里去,到时候,饿鬼王和那啥跳尸一起醒来的话,后果就不是死三个人了。
而且这个局最重要的地方在于,饿鬼王的培育室在古墓内,鬼母也在那里,饿鬼王要成长,就需要血食,越厉害的血食,饿鬼王也就成长的越好,那条烛龙虽然厉害,偏偏它斗不过阴险的饿鬼虫,钻肚子里怎么斗?
况且蛇是冷血动物,我不了解烛龙,但我知道,蛇是会长眠的,这更给了饿鬼虫机会。
于是,那条烛龙就成了食物,养大了饿鬼王!
我不知道那人培育饿鬼王的目的是什么,但是师父说了,在发现目的不能达成之后,饿鬼王就被一种秘法给封住了,除非鬼母呼唤。
至于那棺材里的跳尸,师父在处理完一切之后,探查过,把棺材砸开一点儿缝隙,不仅是为了方便鬼母飞进去,更是为了提升供养僵尸,那个需要阴命之人的鲜血倒入棺材,然后墓顶在避开阳光的地方,砸出一丝儿缝隙,月华,聚阴阵的阴气…………
所以,那僵尸就被生生提升为了跳尸。
在开馆的时候,师父没注意这些,只是用绳结锁住了开馆两个战士的阳气,不让僵尸沾染阳气,也就没问题,为了防备,师父在通过那棺材上的缝隙,还洒了大量的糯米进去压尸。
可师父没料到的是,棺材里的僵尸早就被人养成了跳尸,而且是活尸,不是说开棺之人锁住阳气就行了,糯米也压不住它,只要墓室内有一点儿生人气,这僵尸都会瞬间起尸。
跳尸有多厉害,我不知道,可是我师父说了,在僵尸起尸之后,就暴起伤人,那两个开棺的无辜战士,瞬间就被那跳尸抓破了胸口,抓出了心脏。
僵尸吃血食,是很正常的,在一般的情况下,僵尸比鬼物厉害,恐怖很多倍。
当师父反应过来以后,跳尸已经再伤了一个离的最近的战士,好在那战士反应快,避开了跳尸锋利的爪子抓向心口的那一击,但是肚子也被生生的抓下了一块肉,而且跳尸身上有尸毒,确切的说是一种病毒,阴性的病毒。
那战士当时就不行了。
在慌忙间,师父只能冲上去,用一张封阴符,封住了僵尸的口鼻,但是由于事先没料到是跳尸,所以那张符纸只能封住那跳尸最多一分钟。
在这一分钟里,鬼母也开始呼唤饿鬼王,慧天忙着用糯米帮那战士拔尸毒,而莫雨青奶奶根本就没有预料到这种情况,她的蛊虫对于僵尸几乎是无用,她没有带克制僵尸的蛊虫!
那种蛊虫,是要阳性极烈的虫子。
这一分钟,师父用红绳栓住了跳尸的四肢,然后系在了自己的心口处。
这样,僵尸就只能感觉他一个人的生气,就只会跟着他。
饿鬼王是莫雨青奶奶用蛊虫灭掉的,幸好在之前,饿鬼王已经受伤,我师父的镇魂阵,已经伤了它的魂魄,原本是留待慧天去超度的,在那种情况下,只能生生的杀死它,打散它全部的魂魄。
花飞飞就专门伤人魂魄,莫雨青奶奶那里,有比花飞飞更厉害的。
讲到这里的时候,我师父说了一句:“知道我为什么用了三天吗?是因为我要把跳尸带出墓去,才能灭杀它,没有任何针对僵尸的法器,物品,但凭功力,我杀不了它。”
我无法想象这其中的惊险,我只知道在灭杀饿鬼王以后,那些战士就回去了,害怕生气太多,最终被那跳尸查觉,那墓里最后就只剩下我师父,莫雨青奶奶,胡雪漫,还有慧天。
师父带着跳尸,是一步步的从墓里走出来的,跳尸在行走的过程中,要不停的用各种办法去镇,每醒来一次,师父就是面临生死考验,还不能断了那红绳,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在镇的过程中,慧天出力最多,当走出墓室的时候,他是几乎虚脱了。
最严重的地方在于,我师父他们根本没办法走近路,既然是跳尸,它的关节是僵硬的,跳比跑快,可是太高的地方它跳不上去,师父他们不能选择从缝隙那里上去,只能去破阵……
而且上面的饿鬼墓,他们也不能从原路返回,只能走正门。
这就是为什么耽误了三天的原因。
我和三胖都一头冷汗,我师父带着一头跳尸,在墓里几乎是不眠不休的,慢慢走了三天!
“师父,正门不是一块大石门吗?你们咋出来的,出来之后呢?而且你用的什么红绳,可以绑住僵尸跟你走啊?”我是心疼师父的,也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那么疲惫,沉默了半天,才想起去问这些问题。……
“先出去的人,已经上报了上面,那石门是用炸药炸开的,早就已经清理好了,至于绑住僵尸的红绳,和我平日用的红绳并无不同,在于的是那个结法,僵尸没有视觉,触觉几乎也没有,听觉也不存在,关了这几觉,它的嗅觉却分外强悍,一点点生气都逃不过它的鼻子,但无论它的嗅觉怎么强悍,所有的感觉最终是靠灵魂来分辨,判断,僵尸没有魂,只有魄,我锁住了它的魄,留一丝缝隙,全部系在了我的心口,心口是生机最旺盛的地方,它就只能感觉我的存在。”师父解释到。
不过,他还是顿了一下,再次解释到:“我曾经说过,阴阳相依,僵尸肉身强悍,它留下的两魄自然也有强悍,僵尸也可修,修完整七魄,最后修出魂,我没有完全的把握,时间也紧迫,所以才让人全部都上去了,一来是为了炸开大门,二就是怕生气太多。”
僵尸那么厉害?我简直无法想象。
“是怪我粗心啊,当时一心想抓住鬼母,我没有注意到在棺材头摆放的特殊供香,还有一碗已经干枯的白饭,还有一碗鸡血,这是上供僵尸的东西,我竟然没有发现啊!如果我在细心点儿,我还能发现墓顶被砸开了一丝,这样也能……”师父的话里全是悔意,他很在乎那两个战士的生命。
“师父,你说过,命定的东西改不了,这是命,你也无能为力的啊。”我在旁边劝解到。
“只怪我不是那相字脉,看不出血光,不管是不是命,我是他们身亡的因,我已经跟胡雪漫说过了,以后我的津贴全部分给两个战士的家人,三娃儿,我们以后要过苦日子了。”师父苦笑着对我说到。
我倒是不在乎,说到:“怕啥,师父你曾说过,有因必有果,你以后的津贴给他们是应该的,这是果,你得担着,要是苦点儿,我们就去当神棍去。”
“哈哈,臭小子……”师父笑了,使劲儿的揉了揉我脑袋,这是他回来以后,第一次开怀大笑。
三胖在旁边跟着傻笑,笑了半天才想起来问:“李爷,你倒是说说啊,那跳尸咋灭的?”
“僵尸怕阳光,虽然跳尸超越了这个范畴,不过阳光对它却总是有克制作用的,忘记门口那个大阵了吗?诛杀一切阴邪之物,它只要出了墓也就没问题了。出墓的时候是最危险的时候,因为跳尸对阳光本能的畏惧,会让它发狂,我也细说不来,只能说,最后要感谢你慧爷那一脚,把跳尸生生的踢了出去。”师父简单的说到。
话说简单,可是我能想象其中的惊险,一不小心就有生命之危,师父只是不愿细说罢了。
三胖倒是没想那么多,反正我师父人站在他面前呢,他就觉得万事儿大吉,他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慧爷还有这一手?他是武林高手?”
这小子武侠小说看得入迷,有这一问也是正常。
师父笑眯眯的望着三胖,说到:“天下武功皆出少林,你觉得呢?”
“我x,我咋就让慧爷走了啊?他不是要收徒弟吗?我该拜他为师的啊,这样我不成高手了?哎呀,哎呀……”三胖惋惜不已,连连叹息。
我却在第一时间想通了慧天老头儿为什么老爱吃鸡蛋的原因,练武之人,消耗很大,肉类含有丰富的蛋白质,他不能吃肉,就只能吃蛋补充了,不然身体也扛不住。
其实,发展到现在,有很多武僧也是吃肉的,当然限于‘净肉’,穷不习武,确实是有道理的。
只是,我还是忍不住一头冷汗,我师父的身手我是知道的,不管是为了健身还是什么,总是习得一些武艺的,现在我也知道了慧老头儿会少林功夫,那他们…………
我想起了他们打架的场景,慧老头死死的扯住我师父的头发,我师父则扯住他的胡子!
算了,我忍了,我不想想下去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两个‘泼妇’在打架。
就在我入神的时候,我师父已经打破了三胖的美梦,说到:“就算慧天在这个地方,他也不可能收你为徒弟的。”
“为啥?我没缘分吗?”三胖急吼吼的问到。
“缘分,有啊,你不是也认识慧天吗?但是,你想,你舍得那大块大块的肉吗?你舍得以后一辈子都不找女人吗?慧天就是个瓜娃子,女人多好啊,干干净净的,漂漂亮亮的,他不懂这风情。”我师父一本正经的说到。
我差点去撞墙,我很想跟三胖说,这不是我的师父,可是一想也对啊,女人多好啊,干嘛不找女人?就像我大姐,二姐,漂漂亮亮的,身上永远比我香……
但我忽然又一头冷汗,我咋会这样想?莫非我已经成了师父那种人?我不敢想象有一天,我蹲在大街上看女人的样子,我忽然觉得未来很灰暗。
但是我这样想,不代表三胖也这样想,他已经笑的眼睛都眯了起来,貌似憨厚的跟我师父说到:“李爷的话有道理,其实女孩子还好我还小嘛,我就是舍不得不吃肉。”
我恨恨的望向三胖,指着他说到:“你娃儿少耍赖,你明明跟我说了,你喜欢刘春燕的。”
“三娃儿,你那么激动干嘛?”三胖吓一跳,然后他马上用一种近乎于猥亵的眼光望着我,说到:“三娃儿,你是不是想女人了?然后那么激动啊?”
我脸一红,擦,咋就被三胖猜中了心事?可不容我反驳,三胖一下子站起来,蹭到我耳边,悄悄的说:“没事儿,我们大男人,不害羞,我有好东西,少女的心啊。”
“啥心?”我没反应过来。
可此时我师父已经在旁边偷听到了,一脚踢在三胖屁股上,吼到:“不许带坏我徒弟,你个臭小子,也不许学坏,把那少女的心,上缴给我,真是的,现在的孩子咋这样!”
三胖捂着屁股吼到:“李爷,三娃儿都没听清楚,你咋知道少女的心的?你咋知道我们要学坏?难道你知道它是那啥小说?我不给,我辛辛苦苦抄的。”
我瞬间就明白了三胖的意思,这就是男人无师自通对某些东西敏感的本能吧。
其实,我很想看那啥心。
第二天,是一个天晴的好日子,我和师父的心情都很不错,当然是在面对午饭以前。
那伙食的水平比起以前,瞬间就下降了。
“三娃儿,咋想起做肉沫儿青椒的?”师父这样问到。
“师父,那是青椒肉丝,你没去买肉,我就将就剩下的做了,你不说没津贴了吗?我想后院的鱼也得节省着吃,师父,以后你打猎没打来东西,我们就不吃肉了,要节省。”我愁眉苦脸的说到。
我师父愣住了,半天才吼到:“三娃儿,所谓开源节流,你不能只节流,不开源啊,节流的作用在开源的后面,不是说你节省,我们就有钱了!”
“师父,你要我去工地做苦力吗?”我有不好的预感,也在计算做苦力一天有多少钱。
“做个屁的苦力,你你你先找你爸妈要些吧,到了bj,我们再想办法。”李老头儿脸一红,他没啥存款,就我们师徒俩个这个吃法,比起普通人来说,也真的算是奢侈,而且李老头儿还爱收藏,可想而知……
“那好。”我一听一阵儿轻松,总比做苦力好一千倍。
“顺便也给你爸妈道个别吧,我们要离开了。”李老头儿忽然低声的说到。
我不知道咋去面对我妈哭肿的双眼,也不知道该不该去看我爸红通通的眼眶,俩个姐姐沉默着,泪水也在眼眶里打转,只因为我师父说了一句:“有空会让三娃儿去找你们,但是不能告知你们,我们在bj哪里。三娃儿注定了不能和家人多团聚,至少等他39岁以后再说吧。”
这不是我师父无情,而是我命中注定的,如果贪恋亲情,只会害我家人背上更多的因果,会害了他们。
我家人都知道这个道理,也都敬重我师父,不会有半句怨言。
只是这舍不得,是无论如何也压抑不了的感情。
家里的气氛有些沉默,也有些压抑,这是我和师父下山之前就预料到的了,在昨天商量了回家的事以后,我一直忐忑不安,可终归还是要面对。
“三娃儿,等会儿你到家之后,一切由我来说明吧,这样会好些,到时候,你记得别哭,尽量淡然一些,积极一些,免得你爸妈心里更难受。”这是师父在下山的时候对我吩咐的话。
尽管此刻,我已经难过的不敢面对我爸妈了,但是我依然强忍着,做出一副很淡定的样子,我想开口安慰,说点儿什么,可是我不敢开口,怕一开口,眼泪就掉下来了。
我爸重重的咳嗽了一声,我妈忙不迭的起身,去了里屋,过了一会儿,我看见我妈已经洗了把脸出来了,手里是厚厚的一叠钱。
那个时候没有一百元的纸币,大团结(10元)就是最大的面额,所以这一叠钱真的有很厚。
我妈把那一叠钱塞到了李老头儿手里,说到:“李师父,这些年来我们除了给三娃儿交学费,偶尔添置一点儿衣服,三娃儿的吃穿用度都是你在操心,这间铺子是你帮忙开的,那钱你一直不要我们还,所以这次该是我们回报了。现在我和他爸宽裕了,两个女儿又读了大学,国家帮衬着,这一万块钱,你拿着吧。”
一万块,这在当时是一个很了不起的数字了,人们形容富裕人家的形容词儿,都是万元户,可想,这钱是有多么的多。
我师父不说话,只是不停的在数钱,数好一部分之后,他递还给了我妈:“翠花,老李,我只要5千,这5千我已经很不好意思了,多的我就不解释了,毕竟吃穿用度是有一些花费,还有三娃儿在外地读书……”
其实,我知道,师父为我每晚熬的药汤,都是挺昂贵,他是担心我断了药,否则他连5千都不会要。
我妈一定要把剩下的5千都塞回师父手里,可是我师父却动了真怒的拒绝了:“钱,难道没办法赚?他跟着我,就像我儿子一样,你们就放心好了。我知道这些年,你们赚了一些,但是新开的店子需要周转,留下,再一定给我,我就生气了。”
我爸妈是很怕李老头儿生气的,只好讪讪的不说话,收回了钱。
后来我才知道,那一万元几乎是我爸妈的全部积蓄了,连进货的钱都贴了进去,准备困难找邻居借点儿的。
师父吃了午饭就回山了,他让我在家里住三天,三天以后再回山上找他。
我明白师父的苦心,他是想我再陪陪我爸妈。
那三天,我强忍着悲伤,尽量装的很开心,跟我爸妈讲一些趣事儿,也断断续续的讲一些饿鬼墓的事儿,他们很爱听。
看见他们专心听的样子,我觉得心里更痛,天知道,儿子是多么想陪在你们身边,哪怕只是每天放学回来,跟你们说说学校里的琐事儿都好,尽管比不起饿鬼墓啊,鬼啊之类的精彩,但我觉得幸福。
那三天,我尽量把我妈做的每一盘菜都吃的干干净净,我妈爱看我狼吞虎咽的样子,我就做给她看,只要她开心,就算我有时难过的吃不下去,我也吃。
那三天,我陪我爸钓鱼,一坐就是一下午,尽管在以前,我对钓鱼这件儿事情,是如此的不耐烦。我还陪我爸下棋,尽管我在山上,已经练就了一手好棋艺,我爸爸棋下得很烂,我都还是陪着,很开心的陪着。
那三天,我陪我俩个姐姐逛街,哪怕她们只是看看,不买,我都耐心的陪着,我喜欢她们挽着我走在街上,我也喜欢她们甜甜的笑着,问我,三娃儿,这件好看吗?
每晚,我都亲自为我爸妈打洗脚水,每晚,我都会去和我大姐,二姐聊天…………
我无法用语言表达出我有多爱他们,我就只有多做一些,再多做一些,我忽然间就明白了子欲养,而亲不待的哀伤,我也忽然间就明白了,血浓于水。
偶尔睡不着的时候,心里也会苦涩,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凄凉,我要什么时候才能再吃到妈妈做的菜,我要什么时候再能让爸揽着我,说声又长高了…………
三天以后,我离开了,这一别,不知要多久,才可以一家团圆,由于师父不透露地址,我和家人连写信交流都不可以,这有多么无奈,我不知道,只是一想到为人父母,连儿子在外面是什么情况都不知道,就觉得揪心。
我妈什么也没多说,只是一包大大的行李交到了我手上,我知道里面有她紧急为我添置的一年四季的衣服,她说儿子去bj了,不能穿的太丢脸。
当我接过行李后,我妈就进屋了,我知道她哭了。
我的两个姐姐都分别紧紧的拥抱了我,眼泪都糊在了我脸上,在后来我才发现,我的衣兜里被她们不约而同的塞了钱,加起来都300多块,我知道那是她们省下来的零用钱。
这钱对于没工作的人来说,绝对不少了,我那两个漂亮的姐姐自己都不爱打扮,原来早就存了为我离开而省钱的心思。
我细心的二姐,还特别写了一张小纸条,上面写着,去bj,别亏待自己,怕你没钱买零食,傻傻的望着,就丢脸了。
当我看见的时候,我想笑的,我那么大了,哪里会傻傻的看着零食发呆?只是不知道怎么的,一滴冷水,就把那张纸条打湿了。
是我爸送我去车站的,他早早的就推出了自行车在等我,当我给妈妈她们告别完毕的时候,我爸习惯性的拍拍自行车的后座,说了声:“来吧,儿子,上车,以后爸爸老了,就不知道还能不能骑得动了。”
我不哭,我不能哭,我把牙齿都咬痛了,才强装出一个笑脸,假装开心的蹦上了我爸的自行车后座,曾经有多少个周末,他就这样载着我回家,只是下一次,他还能不能载的动?
想起这个,我的心都因为忍眼泪在颤抖,我的爸爸妈妈,我再见他们的时候,他们就老了吗?
冬天的风,吹起了爸爸的头发,我分明看见了好些白发,我的眼泪终于大颗大颗的往下掉。
“三娃儿。”爸爸蹬着车,在说话。
“嗯。”我一把擦干了眼泪,想尽量正常的说话,可是声音还是忍不住颤抖。
“晓得男人为啥比女人老得快,比女人辛苦吗?”
“为啥?”
“因为男儿有泪不轻弹,就是流血,也别轻易哭,有那哭的心情,不如混出个人样儿来,更好!这是爸爸的希望,晓得不?”
“晓得了。”我点头,我知道我爸爸知道我哭了,他在变着法子安慰我,也在提出对我的希望,希望我在bj不给李家丢脸。
“其实……”我爸爸的声音停顿了一下。
“其实啥?”
“其实老汉也很想哭。”爸爸忽然加快了蹬车的速度,我看见他快速的抹了一下眼睛。
回到山上的时候,我犹自沉浸在悲伤的心情中不能自拔,却发现师父早已在竹林小筑所在的山谷口等我,默默无言的,师父接过我手中的行李,使劲的拍了拍我肩膀。
“离别苦,苦在以后的日子思而不能得,念而不能为,但若彼此感情真挚,这因果总是不能断的,就算今生无果,来世也总是要纠缠的,三娃儿,有些事不要只看眼前,一条路总是有人陪伴,有人离开,但也许在下一个路口,离开的人就在那里等你。”师父没有回头,只是默默的走在我前面低声的说到。
思而不能得,是想念着却不能相守,拥有。念而不能为,是牵挂着却什么也做不了。是的,离别苦,离别能把任何的感情都变成一件无奈的事情,如何不苦?
但师父也提醒我,需要告诉未来的是,因果的纠缠并不要只看眼前,长长的路,也许是今生今世,也许是生生世世,有着因果的人,总有一天是还能在一起走一段路的。
望着师父的背影,我那忍了的许久的悲泪,终是徐徐落下,滑过脸庞,但在那一瞬间,阴霾的心情总算有了一丝阳光,未来,是可以期待的,何苦执着于眼前。
走到熟悉的竹林小筑,我却发现陌生了一些,仔细一看,原本种在院子周围的一些草药不见了。
“师父,那些……”我忍不住开口问到。
“哦,既然是要离开了,那些草药我已经叫人分给村里的村民,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平日里有个三病两痛的,泡个水喝也总是好的。”师父头也没回的走回了竹林小筑。
望着满地的坑洼,一丝落寞又爬上了我的心头,人总是渴望展翅高飞,当时当真的要离开熟悉的环境,那种无依的落寞还是会出现。
跟随着师父走进竹林小筑,却发现里面除了几件简单的家具,竟然已是空空荡荡。微信搜索公众号:wmdy66,你寂寞,小姐姐用电影温暖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