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微休息了几分钟,我们开始在楼顶上摸索,查探,手电是不敢开的,而且乡村的夜晚由于没有路灯,特别的黑暗,我和老回在楼顶上轻手轻脚的摸索,查探了很久,竟然都没有找到下去的出口。
老回对我比了一个手势,表示必须进阁楼去看看了,我无奈点头。
其实我和老回是不愿意多生事非是阁楼查探的,毕竟我和老回的看法都是一致的,那就是这栋楼有地下室,秘密就应该藏在地下室内,其它屋子里有什么,都不是问题的关键。
况且,一上这个楼顶,多呆了一会儿,我就有一种不舒服的感觉没说出来,那就是我总觉得这里有一丝若有似乎的血腥味儿,而且在心底我对进入那个阁楼是抗拒的。
关于这个血腥味儿的问题,老回没说,我也就没说,我一直告诉自己,我又不是小北,没有那么灵的鼻子,说不定是我的心理错觉,毕竟这血腥味儿只是若有似无,无法确切的捕捉到的。
我和老回小心翼翼的挪到阁楼,越是靠近这里我心底抗拒的感觉也就越严重,我没和老回交换什么意见,那也是徒劳的增加心理压力,而且老回此时代替了赵洪的角色,正在用一根类似于铁丝的专门工具,在专心的捅着门锁,我不想让他分心。
“幸好就是一般的门锁,要是那种高级锁,就比如说电子锁什么的,我就没办法了,需要赵洪那种高级人才。”或许也是缓解心底的压力,老回一边开锁一边和我啰嗦着。
我蹲在旁边问到:“你咋啥都会啊?”
“废话,任务执行的多了,生死经历的多了,你就知道啥叫技多不压身了,恨不得什么都会点儿。”老回这样对我说到,话里倒是有几分沧桑的意思。
而在说话间,一声‘啪嗒’的声音传来,这个声音意味着锁被老回捅开了。
收起工具,轻轻的拉开门,我和老回在瞬间就同时捂住了嘴,因为一股刺鼻的味儿传来,让我和老回忍不住都干呕咳嗽了起来,但我们不能弄出太大的响动,就只能捂住嘴。
事实证明,我闻到的那丝若有似无的血腥味儿不是假的,在这门打开以后,冲出来的味道就是那种血腥味儿,还伴随着一种腐朽的味道,直冲人的大脑,根本没办法形容那是有多难闻。
压根儿就不是人能呆的地方,估计这栋楼里的人也会很少进这个阁楼,除非他们的鼻子失灵了。
我和老回不敢立刻进去,而是打开门,让这个阁楼敞了好一会儿的气,才进入了这个阁楼。
老回是先进去的人,待到我在后面把门轻轻关上的时候,老回同时打亮了手电,只是看了一眼,我就听见老回声音颤抖的小声骂了一句:“我日!”
老回算是心理素质很稳定的人,能让他看一眼就这样骂的事儿不算多,在好奇之下,我第一时间转过了头,在看了一眼阁楼里的情景后,我也忍不住骂了一句和老回同样的‘我日’!
没有办法不骂,因为这阁楼里堆积的都是尸体!不是人的尸体,而是乱七八糟的动物的尸体,并且根本无法拼凑,因为都是些尸体的块儿,鸡鸭的,猫狗的,甚至还有被拧成几段的蛇最完整的就是一条被撕成两半的黑狗的尸体,就这样堆了一地!而且血液也流了一地,因为夏季的原因,已经成为了一种暗红的,粘腻的油漆状糊在地面。
看得出来,这些动物的死亡时间不会太久,毕竟在如此炎热的情况下,还没有开始腐烂,只是散发出一种难闻的味儿,比屠宰场难闻几倍!至于那腐朽的味儿,我的判断是,在这里曾经重复的发生这样的事儿,久了,也就有了那种死亡太多形成的特有的腐朽味儿。
“这是虐杀。”老回只说了一句话,就打了一个干呕,没办法,这样的环境就算有嗜血的变态也是呆不下去的。
我不敢深吸气来平复自己的心情,只是对老回比了一个手势,示意老回快点儿找出口,在这里我一句话也不想说,一说就怕那味儿冲进我的嘴里,可是我的心底却充满了疑问,到底是什么东西虐杀了这么多动物?如果真的小鬼在这里,难道是小鬼?
不,不会的,小鬼就算再厉害,它也是鬼物,就算气场已经强大到能影响物质了,但也不可能有如此大的威力,去虐杀如此多的动物。
除非小鬼上了别人的身去做这些事情,但问题是谁能承受的住小鬼上身?被小鬼上身的人,下场只有一个,就是我和慧能曾经看过的那场环境,那个男主人的下场!
换个说法,小鬼就算刻意的不害它们,只要上了身,它自身带着的戾气,也会把被上身人影响到发疯,发狂。
所以,以上的问题,让我的心中怎么不充满疑问?难道这里还有别的怪物?
阁楼不大,在思考间,老回已经找到了向下的出口,被一块类似于下水道盖子的铁盖子遮挡着,他轻轻的提起了铁盖子,示意我先下去。
我一刻也不愿意在这个阁楼里多呆,毫不客气的走在了前面,轻手轻脚的下着楼梯,老回走在我身后,又轻轻的关上了铁盖子。
顺利的下到了三楼,我和老回都半遮着嘴,倚在墙上轻轻喘息,我在心里呐喊,能呼吸到正常而新鲜的空气,真是一件太他妈幸福的事儿了!
“七个人,各个击破。”稍微适应了一阵儿,老回在我耳边小声的说到。
我点头,那七个人应该就是我和老回最后的障碍,没有多余的废话,我们快速而小心的下到了二楼,一路上,我和老回都要经过别的房间,很不可思议的是,别的房间倒是很干净而整洁的,非常正常,而且进到了这屋里,什么阴冷的感觉啊,血腥味儿啊全都不见了,我和老回身为道士都没有感觉到什么不对劲儿,就觉得是一正常的房间。
对于这个,我只有一个看法,c公司的实力真的不容小视,竟然把气息外引,不影响屋内的人,却有把气息控制在一定的范围内,不影响这个村子的人,这事儿看似简单,实则对于布置的人来说非常考校功力和经验,说它实力不容小视,也就是说,这是高人才能有的手笔!
这让我不自觉的想起了那个颜逸!他出手到底是什么程度,我简直不敢去想
蹲在二楼的角落,我和老回等着第一个上钩的人!
对于我来说,从道士进化到特工,其实只要能做得好三点就算成功了,第一,多一点儿耐心。第二,装得了君子,演得了流氓。第三,那就是对人下得起黑手。
站在二楼的某个房间里,望着被扯破的床单绑得结结实实的七条大汉,我油然而生一种成就感,我李道良从今天起就是一个合格的特工了,我朝着007这条充满着帅气与光芒的大道上越走越顺了。
该问的老回已经通过一些手段问出来了,他回头望着我一只脚踩在床沿上,一直手插在裤袋里,嘴里叼着烟,做思索深沉的样子特别无语,他说到:“走吧,该问的已经问出来了,你别摆造型了,看着不像007,比较像欠揍的瘪三。”
“老回,其实我觉得下黑手,把人打趴下是有瘾的,我刚才是在回味那种感觉。”跟上老回,我嘴里嚷嚷着。
“要007知道你崇拜他,他会哭的。”老回头也不回的说到。
“他娘的。”我撵上老回,笑骂了一句,并顺道在他肚子上锤了一拳。
……————
鲁智强在地下室,地下室有很多秘密,除了鲁智强等几个高层,闲杂人等是绝对不能进入地下室的。
这间屋子很怪异,不管白天还是深夜,总是会在不规律的时间里出现怪异的声音,就比如小孩子的笑声,沉闷的皮球声
再比如,这间屋子总是保持着5个人以上在这里‘执勤’,但不会超过十个人,具体‘执勤’要做什么也没人太清楚,总之就是在这屋子里守着。
最后,有一个人会有地下室的钥匙,但是就是每天负责在几个核心高层不在的时候,往里面放一些东西,绝对不深入,听闻深入的都‘悲剧’了,总之再也没见出来过,其次,其实这个执勤看似轻松,却很诡异,因为每个月都会死上一两个人。
“这里有执勤的任务,一共有3个月了,真的,已经死了4个人。”这是其中一个人的情报,看他的样子好像给我们情报,更深层次的意思是为了解脱,解脱出这个执勤任务的阴影。
三个月死四个人看起来不多,事实上,对于熟悉的人脉圈子难说,这绝对是难以承受的压力!
以上,就是我们问出来的全部情报,外加一窜打开地下室大门的钥匙,这群人其实知道的很少,还没有我和老回多,他们甚至连每天在地下室里放得是什么都不知道,可我和老回却判断出来了一个可怕的结果,那就是小鬼有百分之八十以上的可能在这里。
当然也有怪异的解释不通的地方,那就是屋顶那个血腥阁楼是怎么回事儿。
可是,我和老回已经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想这些了,知道小鬼大有可能在这里的压力是巨大的,巨大到我们没办法思考,只有办法去开不好笑的玩笑,来放松自己的心情。
我们谁都没有开口说,任务至此,我们回去吧,带大家来,因为在我心里有一个想法,如果很危险的话,真的没必要带大家来,让大家集体去送死,再自私一点儿,我很爱惜慧能和强子,就是如此。
至于老回,可能理由和我差不多吧。
所以,我们俩只有不回头的去继续执行任务,老回告诉我,证据是一件严肃的事情,并不是指推测和猜测,特别是要引发‘地震’般的雷霆行动的时候,更是如此。说这话的时候,老回在调试他的手表,这里面暗藏有卡片相机,嗯,电视上的装备!
地下室的入口藏在客厅那个异常显眼的座钟背后,那座钟看着就像一件儿艺术品,可是背后是可怕而罪恶滔天的之地。
在移开座钟的时候,老回说到:“其实说起来,小鬼并不是这世间上最顶尖的可怕存在,就比如我曾经在铜绿山执行任务时,我看见了更可怕的存在,神话传说里的存在,只是惊鸿一瞥,但我认为它不可怕,比不了小鬼。”
“你觉得是全副武装的恐怖分子可怕?还是拿着电锯的变态杀手可怕,不许思考,一秒钟快速的给我答案。”我一下子按在座钟上,阻止老回把它移开,严肃的问到。
“拿着电锯的变态杀手可怕。”老回不看我的脸,而是望着天花板这样说到,其实现在我们彼此的眼神都很畏惧,怕是对望一眼,心理上就崩溃了。
自己要坚强,就最好不要看见对方害怕的眼神,这样还可以鼓励自己说,我还有一个战友可以依靠,这是简单的战场心理学。
“是的,小鬼就是变态的,没有感情的,何况它比变态电锯杀手可怕的地方在于,它是有真本事的。老回,其实,我最想说的是我们都活着出来。相处时间不在于长短,我当你是战友,是兄弟。”说完,我拿开了摁在座钟上的手。
“其实,我开始这么说,也是为了说这个,小鬼很可怕,我希望在鬼市最风光的年轻一代李道良能活着出来。”老回望着我笑了。
“原来你知道啊?”我很惊奇。
“很轰动的,我一直都知道。”老回说话的时候笑了,我看出来了,那是自豪的笑容,谁会为自己自豪?亲人!爱人!兄弟!
我也笑了,而这时,老回已经移开了座钟,座钟背后是一个黑洞洞的洞口,楼梯倾斜着向下,老回迈步就要进去,我一把拉开他,自己走在了前面。
“你”老回在背后,说这个字的时候,声音有些颤抖。
“其实我只是习惯背后有人,这样我会比较安心,特别背后是我兄弟的时候。”我头也不会朝下走着,努力不去理会心中那种颤栗的感觉,是的,一进入这洞口,感觉就完全不同了,这世间很少有让我觉得毛骨悚然的事情,可是这里一进来,自不自然的就让我觉得毛骨悚然。
但我真的不想去想。
“我们会活着出来的,但在这之前,我们也得做好准备,我皮带上有一个信号发射器,可以每隔半分钟就朝最近的部门指挥部发射一次信号,这种信号表示是有紧急情况,刚才我启动了它,它可以工作半个小时的时间,如果我们死……”老回有些吞吞吐吐的说到。
“其实,这些家伙会影响信号的发射的,也就是说明——我们死不了。”下去的楼梯不长,此时我们已经站在了一个铁门的面前,我对老回如此说到。
我没有说谎,在荒村的时候,不就是如此吗?老村长曾经全面封锁了我们。
老回没有说话,而我拿出钥匙,手有些颤抖的伸向了铁门,只是轻巧的一下,铁门的门锁就开了,我深吸了一口气,一下子就拉开了铁门,‘吱呀’一声回响,回荡在这空荡的地下室。
我和老回谁也没迈动步子,不知道是因为心理压力,还是因为这里的戾气已经化形而逆天,在铁门打开的一瞬间,我仿佛看见了铁门背后有一片血海正在咆哮,血光冲天,煞气冲天!
那只是瞬间的感觉,一切在刹那又恢复了平静,铁门背后就是一个通道,在通道顶上,有着光芒惨淡的日光灯。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眼睛出了问题,总觉得那灯光是青芒芒的。
“你看见了什么?”老回忽然开口了。
“血海!”我回答的简单。
“想起了那个要培育小鬼的传说吗?”老回故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轻松。
可是,真的轻松吗?我在地上看见了一个包,很眼熟,那是鲁智强带上摩托车的背包!
我没有急着去探查那个背包,也没有什么好探查的了,因为它开着,空着,歪七扭八的立在那里,像一道撕裂的口子,里面是深红的颜色,不用想,那是血迹,但是是什么血我麻木的没想去猜。
我把目光从那个包上移开,本能的想起看见这个包以后,莫名的对鲁智强的厌恶感和愤怒感,嘴上几乎是不带感情的说了一句话:“我还记得那个传说,每一个小鬼都要用血池来培养,无数人的,充满怨气的,鲜血……”
原谅我,不敢带有感情,我怕带上感情以后,我的情绪就失控了,被血色点燃全部的愤怒。
老回看起来比我冷静一点儿,他蹲下去,用手指沾了一点儿包里的血迹,闻了闻,然后站起来沉默了一下,之后就是望着我苦笑,我没说话,因为答案已经很明显了——人血。
“走吧。”我缓缓的吐了一口气,让自己的语气和情绪尽量平静。
老回摇头叹息了一声,对我说到:“恐怕刚刚鲁智强出来那个屋子,每天都在上演凶杀案。”
我没开口,只是有些木然的朝前走着,老回跟在了我的身后,喃喃自语:“这个地下室怎么没防备的样子?”
这也是我的疑惑,可是既然到了这里,回头已是不可能了,江正涛跟我说过,这件事情就只能我去查,除非有了确凿的证据,他们才能出手。
我还能有什么选择?我和老回原本只是来踩点儿,事情却逼得我们一步步的只能查下去,否则就是前功尽弃,打草惊蛇。
我们也没有后援,或者是——我们舍不得叫队友来一同面对危险,在这种情况下,来两个人和来八个人没有任何的区别,如果小鬼在这里,后果就只有一个——死!
这是我第一次离死亡如此接近,再也没有像山一般的长辈挡在我的前面,照顾我,保护我,我得自己面对。
我几乎已经忘记了,我原本的目的只是想要找到师父的线索与足迹,我本能的只想阻止小鬼的存在,哪怕是用生命去阻止。
或许,有很多人不理解,在这个已经不流行‘英雄’的时代,怎么会有如此‘圣父’的人?可是将心比心,当灾难发生在自己面前的时候,你会不会从心底渴望有一个人来拯救?因果轮回,我只能说,你在渴望他人拯救的时候,不妨在平日里用你的力量去拯救他人,哪怕是在你看来微不足道的一个善意的笑容,一句鼓励的话,甚至是一百块钱,也可能是他人生命里的一次拯救。
这个世界不该如此绝望,正面的能量需要一个源头,更需要一个流动的途径,才会变成滚滚的洪流。
我不伟大,可是在看着如此凶戾的家伙可能真的存在的时候,我就忘记了自己的危险,心中,只有一句话在回荡,那就是师父常说的,人,总是需要一点儿大义的。
就如,在战场上,你的大义是你身后的那片土地和在这片土地上生存的人们……
通道不长,很快就走到了尽头,在尽头是一扇冰冷而厚重的铁门,而在铁门的旁边,有一扇镶着铁丝网的小窗,就像电影里演得那样,是一扇观察‘危险存在’情况的小窗。
从那个小窗的窗口散发着浓重的,让人窒息的血腥味儿,其实走在通道里的时候,我和老回就已经发现了,这个通道刻满了复杂的阵纹,非常奢侈的用得是顶级的画阵材料,因为那阵纹散发出的是一种宝石般的光泽,这种画阵纹的颜料,我曾经用过一次,那一次是用来画银色的符箓,在颜料里加有真正的红宝石粉末。
如果是小北在的话,估计会对这个阵法看出一点儿端倪来吧?可是我和老回却看不懂,在我看来,这个阵法太过高深复杂,估计是一个复合阵法,作用不明,但就是如此,它竟然也挡不住从那个窗口散发出来的浓重的血腥味。
我和老回站在窗口面前,只是一眼,就看到了窗内的情形,在此刻,我们俩全身忍不住在颤抖,这种颤抖到底是害怕,恐惧,还是愤怒,我已经分不清楚了。
因为,我们终于看见了小鬼的‘肉身’,以及更多的事情,用不可思议或者恐怖来形容,只能说这两个形容词不够格。
窗口是在比较高的位置,在窗口下十米,是一个巨大的地下室,那才是真正的地下室,如果光看这个地下室,普通的人会疯狂,这个疯狂没有其它任何的意思,就是单纯的为财物,宝藏那种疯狂。
因为这个地下室的墙上全部贴满了一层金箔,在金箔上雕刻着各种诡异的图腾,这些图腾华夏人或者会很陌生,就算一些南洋圈子里的人也认不出来,只有极少数的人可以认出来这些图腾,它们可以解释为‘邪神’或者‘庇佑黑暗的’‘赐予力量,带来征服’的。
这些图腾刻画在金箔上栩栩如生,眼眶里的眼睛无不是用一种血红色的璀璨迷人的石头镶嵌,但这是红宝石吗?显然不是,这其实是用秘法炮制的一种石头,这种石头本身是一种没有颜色的透明石头,很是美丽,但是用人的鲜血加以秘法炮制过后,就能成为这种比红宝石还艳丽的‘诡石’。
如果只是普通人的鲜血,无意中浸泡了这种石头,那会形成另外一种美丽的石头,曾经有一个大家都在童年听过,后来却不再当真的传说,说的就是这种石头——雨花石,英雄的鲜血浸润了它,让它鲜红而美丽。
可是雨花石美丽,象征意义也美好,但这种‘诡石’就只是美丽,普通人要是沾染了一颗这样的石头,会被石头上附带的诅咒和负面气场直接带来厄运,甚至死亡。
因为它象征的却是邪恶的,无限的力量!它是用充满着极大的怨气的鲜血,还有秘法炮制而成的。
原本,这一切我也认不出来,可是师父的藏书驳杂,包罗万象,也有一些讲解南洋巫术的,甚至是一些极小圈子的流派秘法也有讲解,所以我认出了这一切。
据说,如果想让一个邪恶的存在,得以‘健康的成长’,就需要带有力量的邪神庇佑,在很多召唤或者培养恐怖存在的仪式上,这样的图腾就会出现,而怎么样,才能让这些图腾是真正意义上有力量的图腾?那画龙点睛之笔就是这‘诡石’。
疯狂吗?真正的金墙!不要以为那只是一层薄薄的金箔,从雕刻纹路的厚度来看,那金箔是绝对不薄的。
金子,宝石,普通人看见这个,如何能不疯狂?
如果你以为这样就结束了,那是不可能的,在这个地下室内,充满了黄金,金色的点着特制蜡烛的烛台,金色的盆子,金色的挂钩……这些全部都是真正的金子!
是的,所以说小鬼逆天,一般人,就算是普通的富豪,也根本没有能力去培养一个小鬼,因为真正意义上的小鬼,所需的全套工具必须是真正的纯金打造,为什么?因为取五行之金的意思!不然,小鬼的煞气是从何而来?
要知道,在五行中,煞气是从金属性的东西上来的,就如在枕头下放一把剪刀,来应付‘脏东西’,要的就是那剪刀本身的煞气来破除负面气场。
因为煞气无气场不破!
如果想要再厉害一点儿,就用带血的金属物品,这血一般是指的宰杀之血,这种血或多或少带着一点点怨气,遇见煞气,就不是一加一这么简单了,就好比煞气是火,而那怨气就是加入火中的油。
可是,煞气无物不破,对正面的气场也会有影响,如果不是万不得已,不要用枕头下放这等东西的办法,对人也是会有影响的。
但是,培育小鬼,却是要把这些发挥到极致,而且过程及其残忍,就如此刻我和老回看见的……
整个地下室灯火通明,按照一定的方位摆放的,十几根儿臂粗,一米高的蜡烛在燃烧,那蜡烛的颜色诡异,就像猪油,但是不知道什么原因,我们闻不到那蜡烛的味道。
鲁智强在忙碌,动作很优雅,但是是那么的一丝不苟,有条不紊。
老回也在忙碌,他终于调整好情绪,举起了他的手表,一张一张的在拍照。
“手稳点儿,免得照出来一片模糊。”我随意的对老回说到,可是放在裤兜里的手却在颤抖,我的声音不小,也不大,很平常的说话,在这安静的地下室,鲁智强一定是听见了,可是我已经不在乎这个,在我们站在窗口的时候,鲁智强就抬头看了我们一眼,嘴角的笑容诡异。
然后他接着忙碌,并没有理会我们。
很有把握的样子。
“放心,很先进,防抖动的。”老回是这样回答我的,他的语气轻松,可是面对地下室的那一幕,我想他和我一样不轻松。
十米的高度俯瞰下去,鲁智强就像一个小人儿,但那里灯火通明,所以并不影响我们看清楚鲁智强的一举一动。
在地下室的正中央挂着一个小孩,由于太过瘦小,也就看不出年纪,但我知道,培育小鬼一般年纪不会超过5岁,也不会低于两岁,也就是说,这个时候的小孩儿,刚刚有了一点儿思考能力,偏偏性格还没有完全形成,是最好的,可以人工的给他抹上任何的色彩。
要多狠,就可以多狠!
此时,这个小孩就被挂在地下室的正中央,穿过他锁骨的,是两根细细的金钩子,当然他也没有完全悬空,是被放在一个金盆子里的,盆子里装着的是一盆黑红黑红的液体,刚好覆盖到小孩儿的锁骨位置。
那液体里具体的成分是什么,我不知道,但能是啥好玩意儿吗?因为我看见那小孩儿每隔几秒就会抽搐一下,神情痛苦,那液体一定有很强的刺激作用,要知道他的锁骨被穿了两根金钩子,那里是有伤口的啊。
可怜的孩子,我此刻的心情只能用这五个字来形容,我甚至有一种冲动,去打破这扇铁门,冲进去,然后阻止这惨绝人寰的悲剧,只因为我清楚,这孩子还是活着的,连成年人也许都承受不了的折磨,为什么要加身于一个如此稚嫩的孩子身上?就为了培育逆天的小鬼?!
如果可以承受的,他将在七七四十九天的各种折磨下才会彻底死去,如果还可以承受,再有一个七七四十九天也行,因为时间能承受的时间越久,小鬼也就越加的厉害!
最多的轮回,是九个七七四十九天!
你们可以想象每一天比十八层地狱还惨的日子吗?而且还是一个原本心思纯净的孩子来承受?他连一个为什么都不能去问!
鲁智强的步伐带着一种舞蹈般的节奏,他仿佛很沉溺于这种忙碌,他刚刚在那盆液体里加了不明物,此刻又去拿了几件儿东西过来,竟然还仔仔细细的收在金制的托盘里,宛如他在给别人准备一场盛宴。
我看不清楚鲁智强在盆子里加了什么,也不太看得清楚他的托盘里是什么,因为毕竟隔着十米的距离。
可一下刻,我就明白他拿了什么,是要做什么了,他变态的穿上了一件白大褂,然后动作就像一个专业医生一般的拿出那孩子的手臂,开始拍拍打打,不是很满意的样子,他是在找血管。
小孩子的血管本来就细,每天被扎一针,那感觉一定是很痛苦的吧。
我有些难受的看不下去,想闭上眼睛,可是我必须得看下去,仇恨更深一点儿,也许等一下我就更能忘记自己的生命,我举起拳头,狠狠的咬住了它,让疼痛支撑我看下去。
为什么我会知道他是在找血管?只因为,我知道,小鬼的培育中,有一个很重要的环节,接受怨气之血!
终究还是不满意的吧,鲁智强很是惋惜的叹息了一声,那叹息声在空旷的地下室回荡,犹如魔鬼的叹息,他拿过枕头,插进了孩子的脖子里,那里有明显的血管不是吗?
针头的那一头连着的是一袋鲜血,鲁智强把它挂好,很是平静慈爱的说到:“孩子,好好吸收吧,爸爸带你走向永生啊”
当然不要相信,鲁智强就是孩子的爸爸,一般培育小鬼,都会自称是它的爸爸,这是为了以后的秘术‘偷龙转凤’做准备。
孩子发出了一声微弱的呻吟,就像小猫在叫,可怜又让人心悸,一定是很疼吧,那么粗的针头生生的扎进去,况且他原本就在承受痛苦!
“鲁智强,你他娘的的给我住手!”我终于忍不住怒吼了一声,一拳狠狠的砸在那个小窗上,却不想那小窗上看似不怎样的铁网,竟然是坚硬如斯,我的拳头被擦挂出了鲜血,可我不觉得疼痛,只有无尽的愤怒。
“鲁智强,你一定会有报应的。”一向冷静的老回也忍不住怒吼了一句。
鲁智强抬头看了一眼我们,很是神经质,变态的竖起一根手指,在嘴边比了一个‘嘘’的手势,然后继续埋头,拿出一套看似很精细的金制工具,然后一根一根的插进了孩子的手指头里
孩子哭了,有气无力,像是一只虚弱的猫咪连续的呻吟,一张脸呈一种不正常的青紫色,而鲁智强很是满意的看见,一滴一滴暗红色的血从那套工具和手指的连接点滴出,神色满意
他做出一副很慈爱的样子,把手放在孩子的脑袋上,一下一下的抚摸,说到:“儿子,受苦是为了以后的强大,爸爸看着也心疼啊知道吗?你的血是废血,是脏血,是需要全部放掉的”说到这里的时候,鲁智强的声音变得急促而尖厉起来,他对着孩子大吼到:“为了收集和你同血型的血,你知道爸爸有多辛苦吗?何况,爸爸还要准备,要各种的准备,就是为了这血鲜美,能合乎你的要求”
他说话太过激动,以至于他的那只手是狠狠的捏在孩子的脑袋上,伴随着他神经质一般尖厉声音的,是孩子那虚弱的如呻吟般的哭声。
这哭声,打在我的心口,让我有些痛苦的微微弯腰,这绝对是人世间最惨的一幕之一,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更是让我窒息,窒息到,痛苦到我要弯腰,才能勉强使自己站住。
鲁智强当然不介意各种折磨这个孩子,在这过程中,折磨的越惨,小鬼成形时,也就越厉害,在他眼里,这哪儿是一条生命,只是厉害的武器吧?
“所以,表面伪装为厉害的人,内心深处也就越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变态,这条规律屡试不爽。”老回的话是从牙缝里面挤出来的。
小鬼逆天,为圈子所不接受!
而培育小鬼为整个圈子所不容,也就是这些原因,残忍到了极点,我所看见的只是冰山一角。
能想象其中一个步骤吗?每天放掉在生命承受边缘的鲜血,然后每天又同时补充同血型的但是是被虐杀之人的鲜血,那鲜血是在被虐杀之人死掉的前一刻取出身体的,当然补充的比放出的少那么一些。
到最后,整个身体里全是这样充满了负面情绪的血液,对灵魂那是怎样的影响?何况,每天还要接受‘酷刑’?求死都不能!
至于怎么死掉?当然是到最后,一天天的放掉血液,补充的再也跟不上了,就死去了。
这个节奏,邪术之人自会掌握,他们会控制小鬼在指定的时间内死亡。
这就是小鬼的培育过程,难以成功,因为很多孩子承受不住死去了,但没死去的,不是更痛苦吗?
“让我们进去!”人的承受能力是有极限的,就比如现在的我,已经疯狂了,在卖力的拍打着那个小铁窗,拳头上已经是鲜血淋漓,可是我感觉不到疼痛。
我刚才试着使用术法,大不了就是拼了,可是在这时我才明白,这里的阵法到底是做什么用的,这是失传已久的‘禁法阵’,在这个地方你沟通不了天地,凭自身的功力,任何大术都使用不出来。
所以,我才发疯了。
而老回他的脸看似冷静,其实动作比我更疯狂,他直接摸出了手枪,瞄准了鲁智强,这样的攻击更加有效直接,我很赞成老回此刻杀人。
只因为,我们是人,所以此刻才有那种对一个人非杀不可的心理!
我和老回没有想过要逃跑,其实鲁智强发现我们那刻开始,我们就知道要离开这里,是何其的困难,这个地下室不可能没有防备,否则鲁智强不可能那么轻松,他把我们看成了瓮中之鳖。
老回在进来之前,发出了紧急的讯号也就是这个意思,那紧急讯号不能传送什么确切的消息,但事实上已经是一种肯定的情况了,我们拿到了证据之后,就可以让全世界圈子里的人来讨伐这个逆天的行为。
如果我们死在了这里,自然也会有人收到紧急讯号来来证据!
这是一个冒险的行为,其实我们当时也只是猜测,就这样做了,如果不是,那就会错失掉一次最好的机会,可事实证明,这个冒险行为是做对了,所以,此刻我们不要命了,也没什么可惜的了。
我不明白,我吼着我要进去到底有何的意义,可是我只是想靠近那个可怜的孩子,我只是觉得我靠近了,那个可怜的孩子就会有一线生机了。
‘砰’,老回开枪了,可是在下一刻,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我的肉眼几乎不能捕捉到什么,就看见在那个地下室正中间的血池内一阵翻腾,接下来一个怪物就趴在了窗口上,冲着我和老回呲牙咧嘴的吼叫,我和老回如此胆大之人,竟然都被这怪物惊得倒退了一步!
“我日,这是什么?”老回怒骂了一句!
而我在看清楚这个怪物以后,几乎是忍不住的大吼了一句:“怎么可能?这不可能,怎么可能?”
趴在窗户上是一个小孩儿,或者应该叫小孩儿?你要我怎么去形容它?好吧,如果一定要形容,它就是就是小孩版的——老村长!
同样是腐烂的肉和新生的肉交杂着,同样是破烂的皮肤和新生的皮肤交杂着,头皮掉了一些,没掉的偏偏还生出新的黑色的头发不,它比老村长更恐怖,因为它的表情更扭曲狰狞,它全身都是淋漓的鲜血,而它的眼睛是纯黑色,被怨气覆盖了的纯黑色!
“伤伤害伯伯杀杀杀杀杀杀!”这几个杀字一个比一个叫嚣的狰狞,与此同时,它那腐烂却又充满着升级的拳头砸在那个小铁窗上,刚才那个把我的拳头磨得鲜血淋漓的铁网,竟然被它几下就砸得变形,而在这个时候,我看见它手腕上的金环,我知道它是谁了,我见过它——那个虐杀那对夫妇的小鬼!
怎么可能?我的脑子一片乱麻,小鬼是鬼物?怎么可能化形为僵尸?这已经超出我的认知范畴,我是不敢相信,小鬼什么时候能成实质了?
此刻,是我此生最痛苦的时候,连眼泪也忍不住的流了下来,这不是矫情,而是我明白了一个事实,刚才我们看见的,是这帮该是的家伙,要新培育一个小鬼,而这个小鬼是已经培育成功的!
那意味着,这背后是活生生的一座——尸山血海!而这痛苦的过程,只要是有良心的人都会流泪。
刚才老回打出的一颗子弹,嵌在这小鬼的手臂上,它帮鲁智强挡住了子弹,它的速度已经快到了极限,我的肉眼捕捉不到,也就是说,那是音速!
就算我不承认这是小鬼,但事实摆在我的眼前,这个公司做得事情,比培育小鬼更加逆天,他们在培育一种新的怪物,新的武器,曾经这也是很多所谓国家机器做过的事情,但是因为道德的约束,人性的问题放弃了,可是还有一帮这样的家伙在做,而且他们竟然很‘成功’!
我流泪,除了自己的良心,还有一个原因,是因为我知道,杨天成,我已经不能原谅他了,就如他所说的——最后一次!这段情谊,从我看见这个开始,已经彻底的斩断了
“点点,回来。”鲁智强的声音在空旷的地下室中响起,那个小鬼竟然听话的一下子消失在了窗口,或者,它不是小鬼?是小鬼僵尸?!
点点,多好听的名字,呵呵,可惜这残忍能配得上这好名字吗?
“枪,竟然没用。”老回的声音中带有几分颓废,‘啪’的一声扔掉了枪。
我抹干了眼泪,站了过去,此刻我有一种‘变态’般的冷静,就像是一种能量被压缩到了极限,你反而感觉不到它的可怕了,但事实上,爆发起来的时候,那一定是毁天灭地的。
“让我们进去。”我平静的对鲁智强说到,此刻,那个僵尸小鬼就蹲在鲁智强的肩膀上,纯黑色的眼眸里除了残忍,竟然还有对鲁智强的依赖,呵呵——偷龙转凤之术!
“别急,等我忙完,我怎么可能放你们走,你们进来也好,李道良,知道吗?我挺需要你的。”鲁智强用一种我说不出来的语气,对我说着,他需要我,我莫名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说话间,鲁智强转身去到了我们看不见的一个角落,等他再次出现时,手中拿着一包鲜红的东西,他打开来,用刀开始把那些东西切成一片一片的,然后随手扔到了血池里。
我的胃在抽搐,我看清楚了那是什么——人的内脏!
“你们很聪明,没有逃跑,进来容易,出去可就难了。这里呢,也不怕对你们两个说,每走一步,都是机关,没有活着出去的道理,这可都是你们华夏的高人布置的。想不到吧,你们华夏的高人和我们合作?”说话间,鲁智强抬头,望着我和颜逸笑了笑,然后继续低头切着他手里的东西:“这些东西还是切片比较好,比较容易熬化它,并且”他随手塞了一片在那小鬼僵尸的嘴里,小鬼僵尸竟然吃的很香甜——吃人!老村长也没有做过的事啊!
“点点也比较容易消化,一整块吃着太难看了。”鲁智强继续说到。
“哇”老回已经吐了,而我的牙关紧咬,在这种人渣面前我一点点也不可能软弱,我要进去,我要救那个孩子,就算他只有一线生机,就算要让我用我的命来换,我已经把自己的生命看轻了,但我认为这值得。
我要动用真正的秘术,这个禁法阵难得住我吗?师父,你也会为我骄傲的吧?
“你不是华夏人?”我的语气依然冷静,果断的抓住了重点。
鲁智强拿起一块估计是肺的东西,陶醉的看了一眼,然后说到:“充满了新鲜的怨气,那深深的恨意,我都能嗅到,这是好东西。”然后抬头看着我说到:“我怎么可能是你们华夏人?笑话!我堂堂南洋大巫师,是你们华夏人?呵呵”
果然,培育小鬼是南洋那边的巫术,我一直疑惑,为什么我大华夏的人会用这种禁术!原来,真的不是他们动手做的,可是南洋的巫术我果断的不敢小瞧了,一眼的是厉害如斯!
鲁智强切着那些内脏,一片一片的扔进血池里,这个血池看来可不单单是怨气之血集成的,中间还包含着那么多别的东西,估计比我在书籍上看见的血池更可怕,血池——小鬼生生不息的‘动力之源’。
做完了这一切,鲁智强异常冷静,带着诡异的笑容望着我和老回:“先生们,你们可以进来了。”
我和老回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的就转身等在了那铁门前,等着进入这必死的恐怖之地!没有别的理由,就算是为了那可怜的孩子,就算他只有一线生机,充满了怨气,可是我们也不想放弃他,就算拿命去拼!
随着‘哗啦啦’的声响,在我和老回面前那扇铁门终于打开了,那厚重的开门声,在空荡荡的通道中回响,总是有一种让人心悸的恐惧。
可是我和老回却没有退缩,几乎是没有犹豫的就跨进了这扇厚重的铁门。
铁门内,是一条向下的狭窄的楼梯,刚好可以两人并行,老回走在我的身边,开口说到:“真舍得本钱,那么厚重的铁门,一定是有什么装置控制的,这地下室,没投资上千万怕是修不出来。”
一边说话,老回一边取下了他的手表,塞进了裤兜里。
这话说的倒挺像是来旅游观光的,其实我心知肚明,老回是在提醒我,等下进去记得观察一下开门的机关在哪儿,别到时候困死在这里了。
抱有必死的信念去拼命,但是也不能放弃一丝生机,而且最好是救出孩子,这才是我们想要做的。
我摸出了一支烟,点上,很无所谓的说了一句:“但愿你的皮带质量够好。”
“世界一流!找不出比它质量更好的了。”老回也讲得轻松,并从我嘴上夺下烟来,深深的吸了一口。他的意思也很简单,在我说了厉害的家伙能影响信号的传递之后,他还那么说,就是告诉我,皮带扣上的信号发射器是很强悍的,如果它还不行,世界上找不出比它行的了。
鲁智强应该是不知道皮带扣的事儿,否则也不会让我们如此‘轻松’的拖延时间。
香烟的气味遮盖了这条通道内的异味儿,我之所以在空气流动并不是那么好,有些憋闷的通道如此着急的点烟,固然有借助香烟放松的意思,更多的原因,是因为这条通道内的味儿。
那是一种奇异的香气混杂着灼热的血腥味综合起来的气味儿,在通道内淡淡的飘散,我觉得比大粪的味儿还难闻,让人闻了之后,心内有一种说不出的憋闷,所以我点了一支烟来掩盖的它的气味。
这里比我和老回想象的更奢侈,在通道内走了没几步,就看见通道的两旁同样的贴满了金箔,布满了诡异的雕刻,而且两旁还镶嵌有黄金的烛台,上面点着那种像猪油的蜡烛,蜡烛燃烧的火焰很诡异也很美丽,是蓝紫色,我敏感的发现那种奇异的香味儿来源就是它。
恍惚有熟悉的感觉,具体的却又想不起来,这种情况倒是很少在记忆力很好的我身上发生。
可是想不起来也就不想了吧,毕竟到这里来,是生死一线的事儿,比我以往经历的任何事情都要危险,这些无关紧要的细节,我也就不在意了。
这道楼梯通道也不长,在我和老回随意的聊天和胡思乱想中,就已经到了尽头,穿过那扇门就是刚才我们在小窗看见的地下室。
从上面俯瞰,和真实的处在其中感觉是不同的,站在门口我们一眼就看到了整个地下室,很多小窗上没有看见的角落也看见了。
就比如,在那边角落里,堆积着很多的杂物和骨头,至于是什么骨头,我不忍心看,也不忍心想,而在另外一个角落,则诡异的被布置了成了一个起居室的样子,有一大一小两张床,有桌子,有一些我不认识的南洋法器什么的,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大多数是工具。
血池很大,长有四米,宽有三米,也不知道是不是有地热系统,把血池保持在一定的温度,总之那血池没有沸腾,却散发着一定的热度,那种带着热气儿的血腥味就是从这个血池里发出的。
我和老回对望了一眼,尽量不去看那个孩子,走进了这恐怖的地下室,一进入地下室那诡异却又迷离的香味儿更加浓烈了。
我这时才发现,那些巨大的蜡烛燃烧的火焰也是蓝紫色的,只不过在斜上方打了一盏小小的黄灯,所以站在上面一时间竟然没有看出这火焰的颜色。
“这个‘屠宰场’的蜡烛不会特么的有毒吧?”我和老回站在原地没有动,只是静静的看着鲁智强,此刻的他正站在一根巨型的蜡烛面前,像抚摸稀世珍宝一样的抚摸着蜡烛,这样的动作自然让我和老回不得不怀疑这蜡烛里有‘猫腻’。
只不过我还是忍不住感慨了一下,老回把这里比做屠宰场,倒是挺贴切的。
老回并没有压低声音,在这安静封闭的环境下,平常声音说的一句话,声音也被无限放大了,鲁智强自然也是听见了,他转过头来,神情惊奇而扭曲的看着老回,说到:“有毒?你知不知道,这世界上有多少所谓的明星,都想弄到一点儿这个东西?你又知不知道这个东西在我们南洋的术法中是有多么的重要?”
“这是什么东西?”我眉头微皱,说实话我忽然想到了一件儿东西,有些反胃,只不过我也没有实际体验过,不想证明我的猜测是对的。
鲁智强没有回答我,而是转身朝着他起居室样的角落走去,他在桌子面前坐下了,然后对我和老回说到:“其实我太寂寞了,你们今天反正是必死之人了,不如来陪我吃个饭,聊聊天,在死之前过一段快乐的时光,如何?”
我和老回对望了一眼,显然我们都不认为在这样的地方吃饭聊天是什么快乐的时光,可是时间拖延的越久对我们越有利,再说了,就算等不来救兵,我们也可以在这种貌似和平的情况下找机会做我们要做的事儿。
怕的就是我们一下来,鲁智强就叫那小鬼僵尸攻击我们。
此刻的小鬼僵尸离我们不到5米的距离,正在血池中浸泡着,很是自然的一浮一沉,看起来诡异又可怕。
终究,我和老回走到了鲁智强的另外一头坐下了,隔着一张桌子的距离,看着这个恶魔,我只有一个想法,或许此刻神情怎么看怎么带着一丝极端的变态意味的他,才是他的真面目吧。
很难和那个带着老实憨厚笑容的鲁智强联系在一起,一个人的相貌是如何或许不重要,他的神情和眼神才是一个人流露在相貌上重要的东西,这才是所谓的相由心生。
鲁智强这样的‘演技大师’,我很佩服他。
气氛有些诡异,可是鲁智强得意又轻松,他在我和老回面前放了两个水晶高脚杯,然后拿出一**红酒,各自给我和老回倒上了那么一些。
我和老回没有动那酒,在这地方,面对着这样的人,我们承认,不敢喝这个酒。
但是鲁智强很自在,他端起酒杯抿了一口红酒,然后掀开了桌子上烤炉的盖子,然后说到:“我一直觉得烤肉配红酒,是非常美妙的,我说过你们必死,但是不会用下毒的手段,让你们去死,那样太玷污我大巫师的名声了。”
说话间,他又抿了一口红酒,然后晃荡着他手中那个水晶高脚杯说到:“不觉得很美丽吗?鲜血的颜色,偏偏却是冰凉的口感,喝红酒能喝出一种美妙的绝望感,你们华夏的道士,是鄙视这种负面情绪的,可是你们真是愚昧啊?可知道负面的情绪才是人类前进的动力,就比如恨,可以让一个人爆发出惊人的潜力,就比如绝望,可以让一个在生命结束前,发出烟火一般璀璨的光芒。负面的情绪能催生新的神,而那样的神没有顾忌,也不虚伪,人类是要需要前进的。”
这是什么屁话?我原本端起那杯子,准备喝一口红酒的,毕竟不能让他这个南洋大巫师小看了我们华夏的道士,可是特么的,你什么不好形容,形容成血啊,绝望啊,老子还偏不喝了。
所以,我重重的把红酒杯子跺在了桌子上,然后说了一句:“我们大老爷们的,喝白酒,不成就灌啤酒,你那美妙的绝望还是别被我糟蹋了。”
我说完这句话,鲁智强忽然收起了他的笑容,用一种诡异的目光盯着我,我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要动手了吗?
我紧张,老回也紧张了起来,我们是不怕那什么南洋大巫师的,怕的只是那个诡异的小鬼僵尸,还有一件更诡异的事情那就是小鬼的本体还没有出现。
时间当然是能拖延一会儿是一会儿,因为按照老回的说法,部门如果能收到紧急信息,最慢一个小时以内会派人查探,就算只是来查探,看见绑在屋子中的七个大汉,应该也会引起足够的重视,然后上报
这样,就算由于没有小鬼的确切证据,但是也可以给我和老回争取到更多的生机以及救人和带出证据的可能了。
所以,鲁智强陡然变了脸色,担心的是我和老回。
但是鲁智强不愧是变脸大师,见我和老回紧张,他忽然哈哈大笑起来,看起来很是亲和畅快的样子,让我和老回摸不清楚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只得暗自防备,冷眼的看着他。
笑完以后,他轻松的说到:“我说你们也不要那么紧张吧,说过要你们陪我吃顿饭,聊聊天的,怎么会那么快就杀掉你们呢?李道良,虽然我迫不及待的需要你的身体来做一件儿伟大的事,但是也不急在一时啊,哎”说到这里,鲁智强竟然叹息了一声,脸上流露出落寞的表情,然后才说到:“我很寂寞,你们知道天才都是寂寞的。我和你们华夏的某些人合作,他们只是需要我的才能和成果,却不能分享我的喜悦,我需要找人倾诉。”
倾诉你妈!这是我心里的想法,你这种惨绝人寰的变态行径,还能叫喜悦?我严重怀疑鲁智强根本不是人,他没有人类的情感,可是我和老回为了拖时间,谁也没说什么,只是端坐在那里沉默。
鲁智强却不介意我们的沉默,站起来,走到那一边的冰箱里拿出了一片东西,然后放在了桌前,开始耐心的,仔细的摆放着碟子,那些碟子异常的精美,鲁智强也摆放的很有美感。
我巴不得他在摆放的耐心一些,好给我和老回拖延一些时间,而鲁智强却一边摆放一边说到:“你们知道的,我是一个美食家,我觉得人的一切贪欲都是多余的,唯有美食是可以存在的。因为吃饭是为了生存,其它的一切贪欲都与生存无关,为了让必要的生存变得更美妙一些,所以美食自然是可以存在的。”
他说的就跟他是苦行僧似的,事实上他也是,除了美食没有任何不良的爱好,但就这样的人是一个大变态,想着就很讽刺。
他很冠冕堂皇,像个演说家似的,可是我和老回的心思根本不在看他表演上,而是在他手上,因为他正在打开他从冰箱里拿出的一包东西,我和老回很害怕又是什么奇怪的东西。
我发誓,我绝对不要去参观鲁智强的冰箱。
万幸的是,不是什么奇怪的东西,至少表面上看着不是,就是一些切的厚薄合适的肉食,还有一些蔬菜。
鲁智强同样耐心的把这些东西摆放在盘子里,才轻松的吐了一口气,洗了一个手,坐了回来,打燃烤炉,开始一片一片的把烧烤的东西摆了上去。
很是专业小心的样子。
“你说爷们要喝白酒,意思是你很爷们啰?”鲁智强私笑非笑的看着我。
“直说。”这个人太狡猾,我不想中了他的套儿,干脆以不变应万变。
“敢吃我的东西吗?”鲁智强这样说到。
“我才吃了夜宵,我不饿。”我很干脆的拒绝了,他这里的肉,我不敢吃,我还没那本事儿认出这些薄片儿的肉具体是什么?
“是牛肉和猪的内脏而已,很美味的。你们看怎么办?我要你们陪我吃饭,你们一个也不肯陪我吃,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儿啊?”鲁智强说话间去夹了一片儿肉,那片肉烤的不怎么熟,上面还带着血丝,他裹了一片青菜,随意的蘸了一点儿酱,就塞嘴里了,可是眼神冰冷。
我的胃开始抽搐,旁边是个人血池子,在这种地方悠闲的吃烤肉,还是烤的半生不熟的,我自问没那么强悍,我看见老回也在打干呕。
鲁智强闭上眼睛,似乎是在等我们陪他吃饭,又似乎是在享受烤肉的滋味,好半响,他才睁开眼睛说到:“肉呢,不在味儿,在于肉的口感和质感,烤到这个程度的牛肉刚好,鲜嫩多汁,我说,你们到底吃不吃?”说到这句的时候,鲁智强的眼神变得凌厉起来,血池微微的响起翻滚的声音。
我刚想说什么,老回拿起了筷子,说到:“吃就吃,有啥了不起的,陪吃而已嘛,又不是叫大爷我陪你睡觉!”
鲁智强再一次挂上了他招牌似的憨厚笑容,不再说什么,继续吃了起来。
老回就像是在证明自己的勇气,或者是在跟他赌气似的,也是一筷子一筷子的吃,我看老回吃的痛苦,本着有难同当的心情,也想陪着老回一起吃。
可是老回却摁住了我的手,小声说到:“就算有毒,也不至于两个人都倒下,这家伙我不太相信。”
关于老回的这番言论,鲁智强像没听见似的,只管喝酒吃肉,吃到一半的时候,鲁智强说话了:“其实,你们认为人是什么?关键的是灵魂还是身体?”
我和老回不说话,反正这家伙也只是为了发表一下他的‘喜悦’不是吗?
果然,我和老回的沉默他并不在意,夹起一片儿肉,慢慢的吃了,再抿了一口红酒,开始说到:“我认为重要的是灵魂,身体只是一个工具,懂吗?我一直很想这样打一个比喻,现在不是老是流行这样的科幻小说,如果机器人有了智慧,就会怎么样,怎么样?我觉得人并无不同,灵魂就好比机器人的智慧,或者说是智能,没有了灵魂,身体只是工具,是一堆破铁而已,破铁并不是说做成了机器人的零件,它的本质就不是破铁了。”
“你想说什么?”我皱起了眉头,其实从本质上来说,鲁智强说的没错,就算我道家是唯一重生(注重生命,活着)的流派,也承认最大的错误在于重修轻性(重于功力的累积,轻心性的修行)。
鲁智强忽然说出那么一番理智的话,我是在怀疑他到底想说什么。
“这样说吧,既然身体的本质就是一堆破铁,那么在意身体干嘛?生死重要吗?身体上的折磨罪恶吗?一切都是为了灵魂,既然身体上的痛苦能带来灵魂的升华,身体上的贪欲得不到满足,能带来负面的情绪成为一切的动力,那么我做的一切都是伟大的,我只是在面对一堆破铁,可经过我的手,它诞生出了强悍的灵魂,难道不伟大吗?只不过,天才都是寂寞的,都是不被人理解的,可是我愿意这样牺牲。”说着,说着,鲁智强的眼神狂热起来。
而我终于忍不住大骂了一句:“放屁!”
“怎么?你不赞同?”鲁智强没有生气,却是望着我玩味的笑着,接着说到:“你们这些华夏的道士和尚什么的最是虚伪,包括和我合作那些家伙们,内心贪欲滔天,明明是在利用我,可嘴上却说太过残忍,不忍直视,你说不是虚伪的发臭是什么?”
“我,不知道别人怎么虚伪,可是我今天却要明明白白的告诉你,你真的是在放屁,多的我不想反驳你,我只是想给你说一句,无论是谁,都没有权力左右他人的生命来满足自己的贪欲!你说身体是一堆破铁,可是它被赋予了灵魂以后,它也是人的一部分,你有什么权利去残害别人生命的一部分,又有什么权利去主宰别人的灵魂?你觉得你伟大,你只是踩着别人,来满足你自己的贪欲,算什么伟大?况且,人生是别人的,你这是在挟持!天道赋予每个人生存的权力和体验人生的经历,是好是苦,别人自有领悟,你记得,这才是天道!”我望着鲁智强认真的说到。
鲁智强轻轻摇头,好像很是不屑我的说法,已经懒得理我的样子,他望着老回说到:“肉好吃吗?真的,我刚才忘记给你说一点了,带着情绪的肉才是最美味的。”
“什么意思?”老回正在吃着一片肉,忽然就这样咬着肉,表情变了。
“也就是说充满了愤怒和绝望的肉质,才是最美味的,不仅体会到了肉的质感,还体会到了深刻的情绪。这个肉——是人肉,哈哈哈真好玩,让你们这些所谓正道人士吃人肉,真是有乐趣啊,哈哈哈”鲁智强笑得异常开心,看得出来他是真开心了。
“哇”老回几乎是马上就开始呕吐了。
是的,身体折磨一个人算什么,精神上的折磨才是最痛苦的,我怕老回一辈子都走不出这个阴影了,在那一瞬间,我几乎是出离愤怒了,哪里还管得了什么拖延时间,一下子跳上了桌子,几步就冲到了鲁智强的面前,嘴上爆了一句粗口:“我日你妈的!”
有一种性格叫鲁莽冲动,而有一种行为却叫不得不……
是的,我不得不用暴力来发泄自己对鲁智强的愤怒,即便在我冲过去的两秒时间内,我脑子里闪过了无数的念头,比如说小鬼僵尸过来了,他会在我背上咬一口吧?又比如拖延时间的计划完蛋了……
但是又怎么样?鲁智强这种变态人渣,除了此刻暴力以对,我觉得没有任何理由可以让我克制,我得承认他是一个心理大师,很是善于激发人的负面情绪,而且他不留余地,他连一个老回可以自我安慰的借口都没有留给老回,就比如我是被他逼着吃的人肉!
他是在从另外一个方面毁灭老回,就比如我和老回能活着出去,老回一想起他曾经在这里吃过不少人肉,他就一直走不出这个阴影,时间久了,说不定就会崩溃。%
不要小看人类心底那条道德约束的底线,一旦过界,那压力是无法想象的。
而老回,我把他当成我的兄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