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扭曲
作者:情愿傻呆呆的      更新:2019-09-22 17:46      字数:16973

当时,我师父他们已经靠近来时的洞口,那个说要记录的人站在原地没动,背对着水潭有十几米!

那个水潭里,肖道勇说有怪异生物的存在,所以那个记录之人站那个位置不由自主的就让人紧张,但事实却不是这样,因为下一刻我就明白了师父为什么脸色难看的原因。

是因为师父和那个人相隔着有三十米左右的距离,而有2只怨鬼同时朝着那个说要记录的人靠近,而另外一个人,就站在那个说要记录的人旁边两米左右的地方,当时正在说:“那你快些记录,别让李师傅他们久等,我帮你打手电。”

而那个人身边也有3只怨鬼在靠近。

师父冷笑了一声,说到:“我倒是小看了你们。”下一刻就已经掐起了手诀。

但这两个人本身就不是修者,没办法靠着自身强大的气血和气场逼走怨鬼,师父的动作再快,也快不过鬼物的动作,那5只怨鬼脸上出现了一种绝然的神色,然后毫不犹豫的扑向了那俩中年人。

被鬼缠上的结果自然不必多说,不是陷入无穷的幻觉,受到惊吓,就是直接被上身。

那个记录之人立刻就出现了鬼上身的症状,神色一下子变得扭曲,另外一个却莫名其妙的因为手电掉到了地上,去拣手电,然后再莫名其妙的摔了一下,竟然巧合的避开了这一劫。

是巧合吗?我旁观着这一切,皱着眉头,却也看不出端倪,而师父此刻已经上前救人去了。

师父出手,区区两只怨鬼算什么?但师父出手的过程,却让我思考了起来,按理说怨鬼上身,上身时间很短的情况下,跟被上身人的灵魂万万是不可能出现交合难分的情况的,在这种情况下,出手可以‘重’一些,用最直接的手诀逼出怨鬼,或者直接灭杀怨鬼,被上身之人只要稍微修养一下也就好了,毕竟时间很短,没有伤及灵魂

按照我师父的性格,和我们老李一脉默认的道,是万事会留一线的,灭杀是不可能,但是逼出怨鬼那是简单之极的,为什么师父会很麻烦的绑绳结,护魂,然后再用最麻烦的贴正阳符驱鬼之法,开始驱魂。

一张黄色的正阳符,要驱走两只怨鬼显然是不可能的,师父在一点一点的加强力度,仿佛就是在一点点的给怨鬼施压,让它们退出来。

我简直不明白师父是在搞什么,这样慢吞吞的驱赶两只怨鬼?有必要吗?

但若说我师父要害那个记录之人,我也是决计不信的,只因为要害他的话,不用第一步就给他帮绳结护魂了。

在场的人,懂行的不少,至少吴先雷懂,慧大爷和我师父合作多年,他多少也懂一些,可是包括佛家弟子慧大爷在内,都选择了沉默,在一旁静静的等待着。

所以,我得出了结论,师父是在故意拖延时间,或者是他想做些什么!

这样想着,我更加注意观察师父动作的每一个细节,这时我发现师父在一次又一次往那个人身上贴符的时候,另外一只手却貌似无意的在地上拨弄着什么。

这个动作……我沉吟着,一开始绑绳结的时候,就无意中做出了这个动作,我确定!

强压住内心的兴奋,我沉默的看着这一切,但接下的事情就乏善可李了,师父为那个人驱赶出了两只怨鬼,然后很郑重其事的收了两只怨鬼,扔给了慧大爷,让他超度,怨鬼引发的小变故到此就结束了。

“背上他,先离开这里,在洞子里休息一会儿,就走罢。”师父说话间,把随身的黄布包用塑料布紧紧的包裹好了,然后绑在了身上。

其实看见这一幕,我比较想笑,这老头儿穿着贴身的潜水服,为啥显得越加的猥亵呢?可是他不管是出现在现实中,还是虚幻中,他带给我的踏实和安全感,总是不变的。

面对师父的提议,其他人自然是没有意见,但另外一个莫名其妙避开怨鬼的中年人却有些踌躇的样子,他说到:“李师傅,这里是出现了奇异事件的,当真不探查一下?”

师父回头‘嗯’了一声,然后大步走过去,二话不说就一脚踢在了那个人的屁股上,说到:“什么奇异事件?无非就是你们啰啰嗦嗦,惹得两只鬼物上了他的身!这有什么好奇异的?你跟着我们是随行记录,不是要编写《奥秘》杂志,知道?这些尸骨和鬼魂,你难道还没反应过来,这里有东西也早就被取走了?”

那中年人被师父一顿抢白,竟然没有再反驳,而是沉默的闭嘴了,师父站在洞穴当中,背着双手,环顾了洞穴一圈,看似无意,可我却留意到了,他显然是看到了另外5只怨鬼,然后转身,叹息了一声说到:“罢了,缘分没到,也就不得结果,安心的走,安心的过,却总是有希望的。”

这句话我懂,他看似是在感叹这个洞穴没有机缘,其实是在说给另外5只不得超度的怨鬼听,它们安心等待说不定还是有机会的。

在这个时候,一直老神在在,半闭着眼睛的慧大爷忽然睁开了眼睛,刻意看了一眼那个被背着的人,然后才问我师父:“有用?没事儿了?”

“还能有什么事儿?有用没用,我做了我该做的,接下来看命!命里该遇见的,拉走了也还是会遇见,命里不会遇见的,杵在跟前儿也没办法。”师父淡然的说到,倒弄得他身后那个背负着伤者的中年人一阵儿紧张。

“那是,命里该他遇见怨鬼,留下机会给你们出手那么一次。”慧大爷难得没跟我师父扯淡,认真的说了一句。

师父‘嘿嘿’的笑了两声,不再言语,径直走进了他们来时的那个洞子…………

一切的事情到这里也就结束了,我从那一幕里清醒了过来,深吸了一口气,师父和慧大爷最后说的话,我心里一下子就明白了是什么意思,是慧大爷在问我师父,这样做一些小动作到底有没有用,而师父告诉他随缘。

显然,这俩老头儿相处了大半辈子,我师父的小动作瞒不过慧大爷。

也就如他们之间的暗语瞒不过我!这俩老头儿以前就是这样啊,下棋的时候,两人联手作弊,常常就在我面前,看似说别的事,其实是在说棋,破坏着观棋不语真君子的铁则。

所以,这种小儿科,我不明白才怪!想到往事,我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微笑。

但相比于我很快的恢复,肖道勇却是愣愣的站在洞中,我回头一看他,这小子的眼角面上全是眼泪,都是这么走过来的,亦师亦父的情感,比亲情还要厚重一些,因为那是伴随着小时候的全部记忆,精神里的最大支柱,这样一件,情不自禁,没有什么值得嘲笑的。

我是伤感多了,生生经历了一个拿起放下于心底的过程,所以才能克制的住自己的情绪,走过去,拍了拍肖道勇的肩膀,我什么也没说。

肖道勇却一把擦了眼泪,望着洞顶的缝隙说到:“我说呢,眼睛的老毛病还是犯了,一在黑的地方呆久了,就忍不住掉眼泪。”

这算哪门子毛病?跟小时候师父胡扯我喷饭病一样扯淡,可是,有些话却不必说穿。

等肖道勇稍微平复了一会儿情绪,我对肖道勇说到:“师父给我们留了线索,先把它们度了吧,接下来再说。”

肖道勇点了点头,显然他还没有说话的心情,而那五只怨鬼听说我们要度化它们,脸上却流露出了激动的神色。

在这里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等待,被怨气折磨,接受度化,哪怕度化的结果是不得轮回,也强过这样无尽的绝望。

说起来,它们没有另外两只怨鬼幸运,得高僧度化,纯正念力加身,只怕受得劫难都会少一些,这倒让我感慨机缘的难以猜测。

“为啥我要做这种事情,道士度化只是半吊子,慧能那小子呢?明明和你一起出发,怎么不见人?”肖道勇忽然问到。

我却淡淡一笑,说到:“这小子估计还得一个月以后再出现了,到时候,这小子应该更厉害了吧。”

原本我这样说,是想在肖道勇面前也装一下神秘,找一点儿他追问我的成就感,却不想他只是‘哦’了一声,全无好奇心,甚至连我师父留下线索这句话也无好奇心,还偏偏一副兄弟,我信任你,你说啥就是啥的模样,让我完全无语,也就只能和他一起超度起那些怨鬼来了!

虽说,道士超度跟佛门的超度比起来,算是拿不出手,但超度两只怨鬼对于我们来说还是不成问题的,最后,在开了引路诀之后,怨鬼随引路诀所指引之路,纷纷离去,一场超度也算完成。

洞穴这一次是真正的变得有些冷清起来,肖道勇拨弄了一下还有些凌乱的头发对我说到:“没想到我有一天也会心软,许怨鬼一场超度,为自己积一点儿功德。早些年让我遇见,少不得抓住了培育成厉害的跟随!”

我笑笑,一边朝着洞穴中的某处走去,一边对肖道勇说到:“这种事儿还是少做,你看看上次和你们合作那个邪修的门派,哪一个死去之前得了好?那副鬼气森森,皮包骨头的模样,大白天走路上都能吓哭一小孩,更别提自身和鬼头纠缠,常年阳气不足,到老之时,全身冰凉,三伏天裹两件羽绒服都不能暖和。”

肖道勇跟在我身后,无所谓的说到:“凡事有度,过犹不及。我们这一脉从来就是在这个度上走着,不偏不倚,倒也能混,分什么做得与做不得的正邪,不累啊?”

“那是在走钢丝,一件事儿的度哪是那么好掌握的。”说话间我已经在洞穴中的某个地方停留了下来,从肖道勇的手中拿过电筒,开始在这一片儿的地面仔细照了起来。

地面上盖着薄薄的一层泥土,想是灰尘积压太多形成的,让我不得不俯下身去拨开这一层泥土,找寻的速度也就慢了起来。

可肖道勇也没闲着,嘴上问着我:“你我本是同脉,上次在老林子里竟然吃了你的一个亏,但念在某些原因上,并没有对你出手报复。那何龙一脉无不是量小之人,我还寻思担心着他们会寻你麻烦,毕竟你在那北方小城呆了一年。”

我一边在地上寻找着,一边说到:“他们也不是傻子,你们有不出手的原因,难道他们没有?其实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或者有人暗中保护我?”

在说这话的时候,我想到了艾薇儿大姐头,只不过如果是她真的在暗中保护我,按照她的性格,看我那副模样,怕早冲出去揍我十顿八顿的了。

“我们是因为这中间有人警告,是江正涛,还有得,不说了。”肖道勇有些懊恼,貌似自己说漏了嘴,可是我却一点儿都不在乎,江正涛不出手才是怪事,而且在此刻,我好像已经发现了一些端倪。

心中有一些兴奋,我赶紧的招呼肖道勇来帮我拨土,肖道勇一听有门,也积极的跑过来,和我一起忙乎起来。

五分钟以后,我们的面前,电筒的灯光下,出现了一副红色的,看起来异常怪异的图,肖道勇没看懂图,只是轻轻抹了一下那红色的图,放在指间闻了一下,又看了一阵儿,感慨到:“真够奢侈的,最好的画符朱砂,中间加料不少,我一闻,能闻出公鸡王冠子上的血味儿。”

这个话吹悬了,如今这世道哪里找得到真正的公鸡王,按照等级,一只凤眼大白公鸡都是难找,我师父就是本事通天,也没那找着公鸡王的本事,不过这朱砂里有特殊加料,那鲜红的颜色才能经久不褪倒是真的。

这么‘奢侈’,怕也只是为给我留下这个信息吧?我沉吟着,师父说看命,可命里,我的脚印还真就覆盖上了他的脚印,这师徒缘没尽。

“道良,这图是啥意思?”肖道勇抓了抓后脑勺,见我没回答,他又追问了一句:“这就是你师父留给你的?”

“没错,啥意思,懂得人自然就很简单,我也不给你解释那么多,就简单说一下吧,其它的湖我们就不用去了,就这里,还有这里,是我们必须要去的地方。”是的,师父给我留下的是一幅图,而这幅图在有一段时间内,我做梦都在念叨着它,这幅图就是师祖留在锁链上的那一幅代表着十几个湖泊的图。

如今师父在这个洞穴里,再次留下了这幅图,位置全部都对得上,不同的只是,师祖的图全部用点来表示湖泊,而师父留下的这幅图,大部分地方已经一个鲜红的叉,只有包括我们所在这个地方的三幅图是和师祖一样的点。

这样的表达方式从根本来说,简直是一点难度也没有,以前和师父生活时,这种‘单细胞’动物一般的表达方式,我就早已经熟悉,就好比一天之内我要晨练,抄道德经,做饭,洗衣等等,师父头一天晚上就会把我第二天要做的事儿,写在一张纸上,做过了,就给我打个叉,总之,我一天之内,没得一个‘全叉’,是万万睡不了觉的。

想起这样的往事,我心里还颇有些小时候就有的‘怨气’,md,每天看叉叉,考试全叉叉,回去好被他揍。

再一次笑着想起这些事儿,这副图的意思自然也就解出来了,打叉的自然就是没有探索价值不用去的,打点的,一定就有什么遗留的事情。

只是这三个地方么我看着其中最大那一个点,心中有些忐忑,那里吗?师父小时候讲来吓我,美其名曰锻炼我胆量的地儿,不就是那个点所在的湖吗?

我沉思着,肖道勇就打断了我,说到:“既然你也知道是啥意思了,也明白接下来要去哪里了,那就把这里的事儿办了吧,虽然我看是没多大的希望,可你不试试又怎么会死心?”

肖道勇说的话,让我回过了神,慢慢的走到了那个水潭边,用手电照着那根石柱,仔细的观察了一下,是没希望吗?

石柱不是绝对光滑的,反而是坑坑洼洼,凹凸不平,由于贴着岩壁突出出来,有点儿像是一颗稍微有些弯曲的大树,这样的石柱于肖道勇这个公子哥儿也许是没什么希望,但于我这种从小在农村长大,掏鸟抓鱼的‘皮蛋’还是有希望的。

这样想着,我把手电教给了肖道勇,对他说到:“你帮我照着,我爬上去。”

“啊?你没开玩笑。”肖道勇一愣。

“你觉得我像是开玩笑吗?”说话间,我随便做了几个热身的运动,就朝着水潭走去。

“得了,道良,你别开玩笑,你爬那柱子,大不了摔水里,我倒是不怕!怕的是你一下水,万一遇见那玩意儿”肖道勇很是‘三八’的提醒着我。

我头也不会,从师祖开始就留下来的因果,就算是刀山火海我这做徒孙的也责无旁贷,师祖留下的锁链,师父留下的影碟和这个洞穴的图形,一切一切的仿佛都是在告诉我——这就是该做的,有些事儿就是大义。

在肖道勇那絮絮叨叨的提醒还没说完的时候,我就已经踩入了潭水之中,我以为这个水潭跟河沟一样,多少是有个岸边的,是倾斜的,渐渐变深,可事实嘲笑我是多么的没经验,一脚踩下去,整个人都跌落了进去。

‘噗通’一声,一种刺骨般的冰凉就包围了我,我第一个感觉就是这和天堂池的水差不多冷,甚至还要冷一些。

由于没有防备,这一下跌落进来,我感觉自己的身子就如同溺水的人一般,在无限的下沉,心中却不知道怎么的,陡然就炸起一股来自灵魂的毛骨悚然的感觉。

水不试不知深浅,这种沉沦我一点儿都没有看见到底的希望,这个水潭是有多深?下面好像要宽广的多,在一片黑暗和迷糊中,我咬紧牙关,拼命的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不去想那危险的感觉。

即使,我知道我的灵觉很多情况下,根本不会出错!

终于跌入水中的力量已经消去了,我也停止了那度秒如年的下沉,身体开始上浮。阅读

在重新掌控了身体之后,我几乎是本能的不假思索的就拼命向上,随着‘哗啦’一声,我终于浮出了水面。

跌入水中的那种暂时失聪,无声的感觉已经随着我上浮出水面而消逝,我耳边又响起了肖道勇那着急的啰嗦声儿:“道良,你没事儿吧?你傻啊?你咋就掉下去了?怎么回事儿?我看着可担心。”

我无语的甩了甩脑袋,这肖大少爷,没熟之前,挺酷挺拽一人,怎么感觉越来越熟了之后,这个性里有挥之不去的‘话痨’感呢?就像东北坐大炕上,专门等人唠嗑的老太太似的。

心中那股危机感挥之不去,我也不想和肖道勇过多的解释什么,闷声说了一句:“这水潭很深,我估计这山体有一部分是空的,直接通过这个水潭通到了天堂池,如果是这样的话”后面的话其实我想说,如果是这样的话,你说那样的怪物是真的可能存在于这个水潭当中的,但我没说,此刻心中充满了莫名的危机感,再提这个我怕自己会顶不住内心的压力,逃跑般的上岸。

所以,我很干脆的对还在消化我的话,有些呆的肖道勇说到:“你就在这里,记得打好手电。”

说完后,我朝着水中游去。

整个洞穴安静,就只剩下我‘哗哗’的手臂划动水面的声音,石柱在水潭的最里中间处,按照这个水潭奇葩的形状,我无论从哪里下水,要游过去的距离都是差不多的。

原本这点距离对我来说不算什么,可我也不知道是怎么的,在这水中总是感觉有一股被‘窥视感’,那种感觉压得我喘不过气,在游动的过程中,感觉自己的脚心都抓紧了,反而愈发的游动的慢了起来。

肖道勇的手电光也一直是照着我的,此刻他也无声无息,我想他是见过那所谓的怪物水怪,所以也和我同样的紧张吧?

这种气氛未免太过压抑,每划动一下,我都感觉心里松了一口气,因为距离又近了一些,但同时心里又重新绷紧了一根弦,因为很怕这水面忽然就响起一声巨大的破水而出的声音,或者在水下,我就被什么东西给拖下去了。

在这一生中,我走过了或者游过了不知道多少个30米的距离,可没有哪一次让我如此紧张惶恐过,那种感觉就跟战战兢兢的走刀山火海差不了多少。

时间在漫长难熬的流逝,一分一秒终于,那根石柱就在我眼前了,我身后传来了肖道勇欢呼的声音:“道良,快,就要成功了。”

他这么陡然一叫,吓了我一跳,差点手脚不协调的沉了下去,可是我能怪肖道勇吗?显然是不能的,他也是在为我开心,终于快要到了

我平复了一下心情,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开始猛地冲刺这最后的距离,终于,我的手触摸到了那个石柱,安全感又重新回到了我的身上。

跟小时候爬树差不多,难的就是在水里可不是在陆地上,有好的着力点,所以爬上石柱的第一下,很费劲,但我还是成功的爬上了石柱。

抱着石柱,踩着石柱的一个凹坑,我才发现这几十米的距离,游得我好累,喘了一会儿气,我开始不停的向上爬去,肖道勇很是负责的照着我的每一步。

只是越怕我就感觉越不对劲儿,因为在上爬的过程中,我总是感觉到有一点儿倦意,但这种感觉又如此的熟悉。

这种倦意,我可不会觉得是我想睡觉,如果按照修者的理解,出现这种莫名的倦意,一般只有三种情况,第一,是鬼物想要人陷入幻觉。第二,是幻阵开始发挥作用。第三个可能在如今几乎可以排除掉,那就是妖物想要迷惑人。

这三种情况无论哪一种情况,都是值得警惕的,上爬了不到五米的我,自然也是心生警惕。

但那熟悉的感觉是咋回事儿呢?我忽然想到了一个可能,对肖道勇喊到:“老肖,打着手电在我周围照一下,特别是那些凹坑,仔细点儿。”

肖道勇同样没问为什么,就是哦了一声,手电的光芒就在我周围照射起来,我仔细的观察着,忽然就发现其中的一个凹坑,镶嵌着一块类似于骨头的东西,颜色与石柱太过相近,所以咋一看,或者在无心之下经过都不一定能发现。

原来真的如此啊,我对肖道勇说到:“好了,老肖,你还记得幻阵中的盘蛇渐迷阵吗?”

“什么老肖啊,我还年轻着”肖道勇本来在对我喊他老肖不满,忽然听我提起这个,一下子声音就愤怒了,喊到:“我咋会不记得,在我小时候,就没少吃过它的苦头,我姥爷在一根专门的柱子上布阵,然后让我沿着柱子旁的石梯上去,不准破阵,就这么上去,说是为了锻炼我的心情,我日!我不知道摔了多少次,老子这辈子最恨的就是这个阵法!”

我苦笑,这肖大少爷的经历可真是和我出奇的像啊,只是我没他那么高端,还什么专门的柱子,我师父是在大山里随便找了一颗大树,就布上了这盘蛇渐迷阵,然后让我去爬树,然后我也不知道摔了多少次。

当然理由是和肖道勇姥爷的理由一样,锻炼心性!

因为盘蛇渐迷阵是我们老李一脉(如今该算上肖道勇他们一脉)一个特有的阵法,据说是能几乎完美的模仿出鬼物妖物迷惑人心智的一个阵法,为了锻炼我们不为迷惑所动,心中始终守得清明的心性,这盘蛇渐迷阵几乎是每一个星期都要去爬一次,是‘必修课’,说是爬上十年,自然心性的坚定就会提高很多。

当年,也是有极大的效果的,否则在饿鬼墓,我不可能那么冷静的一下子就判断出拦路鬼的存在。

不过,这个阵法嘛,破阵也颇为奇怪,想到这里,我对肖道勇说到:“老肖,我知道为什么只有我们两脉能靠近,取得这紫色植物了,这柱子上有盘蛇渐迷阵。”

“你说什么?”肖道勇先是一愣,声音充满了惊奇,接着他语气‘沉痛’的说到:“哥们儿,那你就对自己狠点儿吧。”

我无语,是只能对自己狠点儿了,这样想着,我左手紧紧的抱着石柱,把右手挪到了嘴边,然后对着中指狠狠的咬了下去!

盘蛇渐迷阵是一个幻阵,咋一看只是一个锻炼心性,不会产生什么实际伤害的阵,但你以为它是一个低级阵法,厉害点儿的人能够随便破去,威力也很小,那就错了。

打一个这样的比喻吧,你可以把盘蛇渐迷阵,想象成一条身体不能动,唯有脑袋能动的毒蛇盘踞在树上,你经过它身体的时候,自然只是感觉到蛇身的冰冷,但不会产生实质伤害,但是到了蛇头,那就是致命的地方了

有多致命,师父没有给我详细的说,只是告诉我这个阵法是师祖压箱底的阵法,守护什么东西最是厉害不过,至少在这世间,要有比我师祖还厉害的人才能破阵!嗯,师父当年在大树上布阵,阵眼守护处,守护的是一个鸟窝,我曾经暗想,师祖知道了,会不会立刻回来揍师父一顿,压箱底的阵法就这么被‘糟蹋’了!

这就是真正的盘蛇渐迷阵,爬了那么多年,我说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呢!

知道是它,破阵也就方便了,也许对于别人来说,这盘蛇渐迷阵难破,可是对于我们后人来说,这盘蛇渐迷阵,只需要我们在阵法的三处位置加阵眼,抹上我们的中指血就够了。

原因?师父曾经给我说的是——原因不明!

不过,要生生的咬破自己的中指,总是很疼痛的,所以肖大少爷才会那么‘沉痛’的跟我说,对自己狠点儿

一路上爬,一路破阵,这盘蛇渐迷阵于我来说,几乎就等同于没有,这倒让我轻松了不少,小时候爬树的底子还在,这么高的石柱也拦不住我,很快,我就到了柱子的顶端

而水面,依然是一片黑沉的安静。

石柱的顶端是一个方圆一米左右的平台,很是接近洞顶的缝隙,月光照在平台之上,那一捧散发着微微荧光的紫色植物随着洞顶微弱的风轻轻的摆动。

我不想承认我有稍许的恐高症,站在几十米高的石柱之上,顶端又是那么的狭窄,让我心里发紧,尽量不往下看,我缓慢的蹲了下来,肖道勇的电筒光芒此刻已经不能完全的照到这里,不过借着月光,这里的一切倒是看得清清楚楚。

那一场解开老村长心结的幻梦我不会忘记,而梦中看见的紫色植物我也不会忘记,直至今日,它的每一个细节还异常清晰的呈现在我的脑海里,在看见这石柱顶端的紫色植物那一刻,我就发现了一个问题,这一捧紫色的植物和河底的那一捧有一点细微的区别。

区别就在于这一捧紫色植物的边缘几处竟然结有怪异的果实,这果实不大,大概就是我大拇指的大小,呈圆形,紫色的外皮夹着一种异样的红色,看起来颇为不协调。

应该是同一种植物吧,区别只是有没有结果,我在这捧紫色植物的边缘,看见了几根枯萎的叶片,还有那结果时特有的茎干,难道

我脑中想象出了一副画面,紫色植物结果了,成熟了,果实附近的枝叶枯萎,然后果实掉落进潭水之中,接着,被水里的生物吃掉

如果是这样的话,天堂池里的水怪形成怕就有了合理的解释!这种植物的功效,我也有了一定的认识,想想死去的老村长脸上的新肉与烂掉的肉吧,再想想水怪那庞大的身躯!

这种植物应该能疯狂的促进细胞的分裂,但人和动物毕竟有区别,它把人早就成了僵尸一般的存在,却把动物造就成了怪物。

这植物就是一种诱惑,它有强大的再生能力,可是这种来自于‘魔鬼’的诱惑,我实在是无福消受,在弄清楚事情的原委以后,我毫不犹豫的伸出手来,决定要把这紫色的植物连根拔起!

我的动作不快,我很小心,我不留让这植物留下一点点根须,到时候春风吹又生,毕竟我不知道它的生存能力如何。

我忘记了我是处在石柱的顶端,一心一意的做着这件事,连时间也忘记了,直到肖道勇在下面吼到:“李道良,你这家伙在上面干嘛?快半个小时了。”

我才反应过来,抱歉的冲着肖道勇一笑,喊到:“就快好了。”但因为说话,小小的分散了一下注意力,差点打滑,我用手支撑了一下,却一不小心压碎了一颗果实。

原本这只是小事,可下一刻一股异样的香味却莫名的飘散开来了,那是一种浓厚的果香加上一种奇特的,我说不出来的香味,不停的刺激着我的鼻子,这种香味带给人的不是嗅觉上的享受,而是一种强烈的饥饿的刺激,和味蕾的极度活跃。

我不停的咽着口水,手掌上那个被压得破碎的果实,在我眼中无疑于极其丰盛的大餐,而我是那么的饿,我下意识的就捻起了那个果实,就想往嘴里送。

“我日,道良,你带了香水下来摔碎了啊,这洞里怎么这么香?我发现我饿了,你这是啥牌子的香水啊,还有这种功效?”肖道勇的声音咋咋呼呼的传来,却一下子让只想疯狂吞掉果实的我瞬间清醒过来。

一下子冷汗就布满了我的额头,我没想到这果实竟然有这样的‘诱惑’,连我的灵魂深处的意志都可以动摇,太厉害!如果我吞下去的话

我来不及给肖道勇解释什么,说了一句:“下来再说。”然后在心里默念静心口诀,牢牢的抓住那捧紫色的植物,就开始沿着石柱往下爬。

这样的植物,不是把它扯掉就算了,火能焚尽万物,必须带出去,用火来解决它。

下来比上去要稍微的轻松一点,我下行的速度也很快,心中那股子危机感挥之不去,我不想在这个洞中过多的耽误,只想快点完成所有的事情,然后出去。

十分钟不到,我就已经爬到了石柱的下端,离水面只有3米不到的距离,望着黑沉沉的水面,我的身上莫名就起了一窜儿鸡皮疙瘩,我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收拢双脚,从石柱上一跃下水。

这样借助脚的登力,我可以跃远一些,也就少在水里呆一些时候。

‘哗啦’一声,水波荡漾开来,我尽量放空自己的脑子,什么都不想,逮着紫色植物,奋力的朝着岸边划去。

希望可以平安无事吧,希望可以但只是入水了一分钟不到,我的心就被那种强烈的紧张感和危机感牢牢的抓住了,我情不自禁的就在水中惊恐的瞪大了眼睛,甚至快忘记了划水的动作。

这种强烈的危机感已经影响到了我的思维和心志,这是我出生以来从来没有过的情形。

泡在冰冷的水中,我都害怕到出冷汗了,我紧咬着牙,还是奋力的向前,此刻那并不遥远的岸边已经变成了我眼中的天堂。

肖道勇老神在在的坐在岸边等着我,他还没有意识到什么,可我在水中却几乎已经快绝望了,岸边的人也许感觉不到,可我却明明白白的感觉到了,这水在异样的波动,来自水下。

此刻,我还能做什么?我有些绝然的一笑,然后奋力把手中的紫色植物抛到了岸边,就落在了肖道勇身后不远处。

肖道勇猛的站了起来,那样子也变得有些惊疑不定,有些神经质的望着我喊到:“道良,你干嘛?”

呵,他毕竟也是山字脉的传人,如果灵觉不出色,也不可能被他的姥爷重点培养,肖道勇怕是也感觉到了危险。

可我能说什么?我一边努力的朝前游着,一边大喊到:“不要碰那个植物的果实,如果诱惑到你了,念静心口诀,然后这个植物用火毁去。”

“m的,道良,快”肖道勇忽然明白了过来,冲着我大喊了起来,可是他只喊了一声,眼中就流露出了一丝绝然的情绪,然后忽然开始掐诀踏罡起来,可是有用吗?

我也不知道有没有用,我只能奋力的朝前划着,但是在下一刻,整个水潭那种奇异的波动已经消失了,一切变得安静起来。

可那一刻,我却毛骨悚然,全身的汗毛都起立了,接着,一声来自水面下的巨响忽然传到了我的耳中,就像整个水潭都破碎了一般。

‘哗’,我感觉到了身后那惊人的气势,快让我喘不过气来,我此刻唯一的反应就是麻木的转头,映入我眼帘的是一个巨大的身影,散发着浓烈的奇异的腥气,一双比牛眼巨大许多的冰冷双眼此刻就冷冷的盯着我。

它是个什么玩意儿?是条蛇吗?这就是毒蛇典型的进攻方式,竖立起身子,准备进攻敌人,可是它又不是一条蛇吧,蛇的背上怎么可能有长长的背鳍,不然它就是条‘带鱼’?

我已经没心思去光棍了,带鱼是不可能有这种带着紫色条纹,奇异色彩的鳞片的,这是典型的蛇鳞,可是它还有和那天堂池水怪一样的瘦弱前肢肢,和龙爪是不同的,它伸出来的前肢就像两条枯枝,看起来无力,却分外的狰狞!

我愣在那里,我想我完蛋了,这样的怪物要怎么对付?

而我还来不及多想,那怪物身子一动,带起巨大的水花,一下子把我推得老远,然后又开始下沉

我的头在那一刻,都被巨大的水花打到,然后忽然的下沉,整个意识都模糊了一瞬,潭水在那一刻不停的灌进我的鼻子和口腔,一下子呛到了我,又让我瞬间清醒了过来。

水的浮力又把我拖出水面,我很惊奇,这个怪物竟然没有在第一时间进攻我,但是浮出水面的一刹那,我却更加的恐惧了。

我看见那个怪物疯狂的朝着石柱爬去,那恐怖的大半个身体都出现在了我的眼前

这是一条巨蛇,不,巨带鱼?!也不是,由于它露出了大半个身体,我清楚的通过肖道勇随手放在地上的手电看见它的身体某一些地方是腐烂的,露出了些许森白的骨头与新鲜的红肉,夹杂在一起,只是一瞬间,我就想起了某一个存在——老村长!

这样的紫色植物,不管是果实还是叶片,果然都不是这世界的生物能承受的。

我能说它是僵尸动物吗?我觉得这个形容词真的太过于诡异了,这一秒过后,我脑子里的念头纷乱,下一刻,我才意识到我应该跑,刚才莫名其妙的水流让我离岸边已经不远了。

可是,我又不敢跑,我不敢背对着这样一只怪物,如果是那样,我更没有活命的机会!

怪物在此时已经爬上了石柱顶端,估计看见那空荡荡的平台,已经深深的刺激到了它,一声难听的也形容不出来是什么声音传遍了整个洞穴!

下一刻,我不知道该用什么去形容那怪物的动作,快若闪电?还是什么?只是我一眨眼的功夫,它就已经扑到了水中,这样的动作和那时候老村长的动作是何其的相似,如果孙林强在这里,是不是有办法控制它一下?

我的脑子只来得及翻转出这个念头,就看见怪物已经杵在了我的跟前,跟刚才一样的姿势,直立着身子,冰冷的看着我,下一刻,我看见它就张开大口,朝我狠狠的咬来!

我日,起码应该谈判一下再动手的嘛,怎么一点儿前戏都没有,在那一瞬间,我完全是凭借本能的朝着旁边躲闪了一下,结果幸运的是,我就被那荡起的水花,推开了一点儿距离。

可是不容我喘息,庆幸一下自己在如今快的动作下都能劫后余生的欣喜,接着,我就感觉我的身子一紧,然后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已经被这个怪物狠狠的勒住了,然后朝着水中拖去。

我无法形容勒住我的这股巨力,我耳朵里传来骨头的咔咔声,全身的痛苦都可以暂时扔到一边儿,主要是那要窒息的感觉,一下子就包裹了我。

我舌尖死死的顶着上颚,不敢有丝毫的动作,几十年来修行的那一口内息此刻在丹田鼓胀开来,继而支支撑着我的身体,用力气抗拒着这怪物的绞杀,让我不至于在这一瞬间被它搅碎。

而这怪物是毫不犹豫的拖着我往深水下潜去,而它勒住我身体的身体也越发的用劲儿,我感觉是几圈越收越紧的钢圈勒住了我,我丝毫没有挣脱的可能。

几十年练气,我远远没到龟息的程度,但在水下我坚持的时间能比正常人长一些,在一片沉寂的黑暗中,我脑子飞速的运转着,我要怎么办?

我庆幸我此刻还能保持清醒,因为人在危急到极点的时候,大脑能产生一种异样的保护功能,让人晕过去,所有被巨大的蟒蛇吞噬的人类,就算是为了保护自己,自己主动的钻进蟒蛇的嘴里,也没有活命的可能,在被吞的过程中会晕过去的。

在水中无法呼吸的环境下,在危险的绞杀中,我还能保持清醒,要感谢我师父从小对我心性坚定的严格打磨,可痛苦也是来自于这种清醒,我能感觉到全身骨骼肌肉的发酸,更让人绝望的时,我睁开眼睛,在一片迷茫中看见很深的水下,又出现了两双灯泡一样的眼睛!

m的!这个水潭是怪物窝吗?我牙齿紧咬,在这种时候,我该怎么办?一只已经要弄死我了,何况下面还有两只,看样子,它们在飞快的上浮。

这时候,来自于肖道勇的援手终于到了,在迷糊中,我感觉到水中起了一丝来自鬼物的特有的阴冷的气息,洞开天眼,我看见一只鬼头朝着那怪物扑去,下一刻就扑进了怪物的脑袋!

这无疑是最聪明的做法,这种身体强悍的怪物,没办法攻击它的身体,也就只有通过这种手段攻击一下它的灵魂,我们没有能力在这种环境下杀死它,但只要能拖延一下时间,我们就有活命的可能!

果然,鬼头扑进了怪物的脑袋,那只怪物的身体一下子就僵住了,原本正在加紧勒住我的身体也不动了,我看见那怪物原本冰冷的双眼,变得疯狂而迷乱起来,显然正在进行某种斗争。

它是不可能进化成老村长那样灵魂也逆天的怪物的,只因为它不是万物之灵,可让我郁闷的是,它也丝毫没有放开我的打算,而在深处还有两个虎视眈眈的家伙,不要命般的往上赶。

既然如此的话,我咬紧了牙齿,丹田里的一口气息在快速的聚集,然后按照特殊的行气方式,一股力量冲上了咽喉,在要爆发到极限的时刻,我忽然开口,大喝了一声:“放开!”

我从来没有如此不遗余力的施展过道家的‘声’功,蕴含无上的威压意志,声波中夹杂着自己的内气和灵魂力,只是喊出了这一声,我大脑就陷入了0……1秒的空白之中,那是那一瞬间,自己也不能承受的表现。

我猛地一咬舌尖,舌尖的剧痛让我马上的清醒了过来,而那怪物的眼睛一下子失了神,竟然人性化的翻了翻白眼,身子就开始软弱无力的放开我,长长的展开,莫名的向下沉去。

是的,我也只是取巧罢了,趁它在和鬼头纠缠的时候,用‘声’功攻击了它的灵魂,可是在有如此强悍的身体保护下,灵魂就算受损,也不会有多严重的损伤,它只是陷入了短暂的失去意识罢了。

但此刻,我还不逃就是纯粹的傻缺了,我顾不上自己还在剧痛的身体,拼命的向上浮去,然后一下子冲出了水面!

“道良,我就知道,这样做是对的,你再不出来我就准备跳下去了。”肖道勇趴在岸边大喊,显然我刚才在和巨蛇纠缠的时候,他放出了鬼头之后,就这么趴在岸边等待着。

我心中一暖,冒着这样大的危险跳下去,是有多少人能为朋友做到的?原来,这小子还有我不了解的一面,那就是面冷心热,一旦付出感情是极重的。

这和我何其的相似?我们从某种方面来说,的确是同根同源的一脉人啊。

不过,现在根本不是发什么感慨的时刻,我只是感激的看了肖道勇一眼,然后拼命的朝着岸边游去,很幸运的是,那怪物在水潭里乱动,几次水波,已经把我推到了快接近岸边的地方,在肖道勇最后拉了我一把之后,我顺利上岸了。

在那一刻,我激动的几乎快要哭出来,就在岸边的地上,傻愣愣的趴了十几秒钟,大口的喘息,这一辈子我经历了无数的危险,可这一次真的是我离死亡最近的一次,在怪物缠住我的一霎,我几乎以为自己就要死了。

伴随着我‘吭哧’‘吭哧’的喘息声,肖道勇蹲下拍拍我的肩膀对我说到:“好了,道良,没事儿了。”

我一下子反应过来,没事了吗?我想起了怪物爬上石柱的场景,根本顾不得身体的剧痛与疲劳,一下子站起来,对肖道勇说到:“不,有事的,快跑。”

说完,我二话不说的朝着我放置手电的洞口跑去,顺便捡起了那一捧紫色的植物,肖道勇二话不说的跟着我跑,只是在跑动的过程中,他问我:“道良,还有什么事儿?”

“你没发现吗?那怪物能爬上柱子,难道它不能上岸吗?”我奔跑的速度极快,一边跑一边对肖道勇说到。

肖道勇愣了一下,然后大骂了一句:“我日!”然后停顿了一下,又说到:“道良,你身上怎么那么臭?”

“废话,你要被僵尸抱了,你不臭?”我边跑边喊到,耳边的风声在呼呼的作响。

“僵尸?什”肖道勇刚想问什么,一声催命一般的破水声又从我们身后响起,我和肖道勇快要疯了!

可是我已经来不及思考了,因为背后那个怪物已经很近了,照这样正常跑下去,不出几秒钟我们就会被它追上。

肖道勇已经一把夺走了我手中的紫色植物,由于太过慌乱,只夺走了一半,然后想也不想就呈大字型躺在了地上,双腿叉得很快,双手枕在脑后,死死的贴在地面上。

在做这个动作的同时,肖道勇对我吼到:“还啰嗦什么,照我做的做。”

我哪儿敢怠慢,赶紧异样画葫芦的照着肖道勇做得照做了,两个人都把紫色植物塞在背后,然后呈大字型的躺在了地上。

而此时,那只怪物也已经追赶到了我们的面前,看见我们这个样子,明显眼中流露出了一丝疑惑,然后莫名的围绕着我们开始转圈起来。

我对于这只怪物的这个动作很是疑惑,小声的对肖道勇说到:“你到底在搞什么?”

肖道勇也小声的回答我:“没搞什么,你说这玩意儿又像蟒蛇又像毒蛇,我觉得还特么像鱼,就是利用一下这玩意儿的习性,我赌它没有毒牙。”

没有毒牙,应该是没有的吧,如果有毒牙在水里它选择的应该就是一口咬下来毒死我,而不是用蟒蛇绞杀人那种方式了,想到这里,我小声的对肖道勇说到:“没有毒牙的吧。”

‘轰’的一声,是那只怪物陡然把脸杵到了肖道勇面前,如此近距离的接触,一股子说不出来的腐烂味道扑鼻而来,肖道勇差点吐了,可是他坚持一动不动,只是一张脸憋得通红,没办法和我说话了。

那怪物仿佛是在观察肖道勇,看了一会儿,仿佛觉得无趣,然后‘轰’的一下又把大脑袋转向了我,同样那股臭味飘向了我,我的一张脸一下子也憋得通红。

此时,那怪物仿佛失去了某种耐心,长大了嘴,看样子是想吞下我的脑袋,但是我的双手手掌枕着我的脑袋,死死的贴在地面,它的嘴就是张到骨折了,都不可能张那么大,能把我吞下去。

“道良,别动,无论它怎么挑衅你,挑动你,你都别动,坚持贴着地啊。”肖道勇的声音传入了我的耳朵,我憋着气不能回答,只能忙不迭的点头。

这样就形成了一种奇怪的对持,那怪物围绕着我们打圈,显然是想要我们背后那紫色的植物,可是我们贴着地一动不动,双手抱着脑袋,双腿张开,它始终不能把我们整个吞下去。

它也想试着拱动我们的身体,可它毕竟是蛇鱼混合体,又不是猪,身体的限制和动物本能也注定了它这样做不太现实,所以,一时间它拿我们没有办法,我们拿它更没有办法。

这样僵持了一会儿以后,那只怪物在各种‘威胁’‘恐吓’用遍了都毫无办法之后,终于失去了最终的耐性,忽然而然,毫无预兆的,它就一下子俯下身去,一下子把肖道勇的一只脚吞入了嘴里。

我一下子就瞪大了眼睛,肖道勇却小声对我说到:“别慌,这是早已预料到的结果,你现在别动,等一下,等一下再说。”

于是,我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这条巨蛇,顺着肖道勇的脚一直往上吞,很快就是小腿,大腿这简直就是一种极大的心理折磨,看着自己的好朋友就这样活生生的被吞,有好几次,我都快忍不住,眼睛四处望,想找一块趁手的大石头,狠狠的招呼这条巨蛇的脑袋,可是肖道勇却不停啰嗦的提醒我稍安勿躁,一切都在掌握,虽然他的声音也有些颤抖,但他那充满把握的语气好像他很有被蛇类型的动物吞噬的经历一般。

出于对他的信任,我终究没有乱动,只是心一下一下的收紧,终于当那只怪物吞噬肖道勇到了快大腿根的位置了,我看见肖道勇在憋气,然后眼中闪过一丝坚定,接着,他以极快的速度,猛烈的动作,忽然一下子坐了起来,是屈膝坐了起来!

‘咔嚓’一声,那只怪物的嘴一下子就被撑到了极限,眼中流露出痛苦的神色,可是肖道勇好歹也是一个1米8以上的汉子,忽然屈膝坐起来成了一团也是很大的一团,他用膝盖紧紧抵住这只怪物的上颚,弄得那怪物是闭嘴也不行,张嘴也到了极限的极限,就如同被一根巨大的木头卡住了嘴,这下是真正的动弹不得了,没有了脑袋的支撑,它想翻滚也是做不到的。

我目瞪口呆的望着肖道勇,这算是哪门子办法?这小子都能想的出来?肖道勇却脸上挂着眼泪,苦笑着对我说:“道良,这事儿真的不是人干的,老子都吓哭了。”

“然后要做什么?”总不能肖道勇就这样吊着这条大蛇,一动不动吧,而我也没完全从呆滞的状态中清醒过来。

“然后你还能咋办?你把紫色植物带出去,然后搬救兵来啊。要是我没力气支撑了,我就死定了。”肖道勇大声说到。

如今看来也只有这个办法,毕竟这种怪物从本质上来说,是和老村长属于一种进化种类的,或者果实的效果比叶片差一点儿(具体我也不明白),虽然老村长吃下叶片是巧合,这玩意儿吃下果实是诱惑。但说到底也都是紫色植物的产物。

我‘哦’了一声,当即也不再啰嗦,拣起紫色植物就往外跑,但仍然不忘问了一句:“你是咋想到这办法的?”

“你去过一些丛林部落游玩,你也能知道这个办法!这就是那些丛林原始部落捕捉巨蟒的方法,他们那些家伙缺肉吃。”肖道勇哭丧着脸说到。

缺肉吃?!我想到那怪物的一身气味,打了个干呕,举步就往外走,时间已经耽误不得,再过两个小时,就绝对天亮了,而我一来一回,起码也得一个小时!

可是我没跑出两步,刚要钻进洞口的时候,忽然一阵莫名下坠的亮光却让我愣了一下,我转头,竟然看见了一支落下来的火把,这是!

我一下子瞪大的眼睛,但同时大脑也转的飞快,第一个反应就是跑,至少肖道勇落在人手上,总比和一只怪物这样对持要来得好,也能保住性命,按照肖道勇背后组织的实力,说不定还能

但手上的紫色植物绝对不能落入他人的手中,肖道勇也是和我同样的想法,这二愣子甚至还兴奋一点儿,大吼到:“道良,你快跑,我看我是得救了。”

得救了,我真佩服这小子的说法!于此同时也看见了几条绳子从那个缝隙中垂落下来,几个人正在快速的下滑!

我转身就准备跑,但这时一个有些冰冷陌生嘶哑却又熟悉的声音传入了我的耳中:“李道良,如果我是你的话,我绝对不会跑。”

是他!我的心中莫名的蔓延开一股愤怒,一些悲凉,然后慢慢的转身了。

落地的火把在洞中燃烧着,人越下来越多,转眼就下来了十几个人,十几把强力的手电把洞中照得通明,还有人在源源不绝的下来。

每个人都是全副武装,手上拿着一把微冲,黑洞洞的枪口直直的指着我和肖道勇,气氛紧张而冰冷。

而且这些人也表现出了强悍的素质,只是针对我和肖道勇,对于那条大蛇怪物根本就无视了。

我眼睛微眯,这些人的身份我猜不出来,他们都身穿着无明显标识的迷彩服,带着头盔,遮着脸,让我想到了一些国际上能称得上是亡命之徒的雇佣军,不要小看这些雇佣军,一些有特殊能力,又不愿意被官方研究,受制于官方的人,一般都会选择一只秘密雇佣军,只要钱够多,哪怕是普通人听起来很不靠谱的灵异任务他们也接。

这些人我不在意,我在意的是在他们中间有一个身材异常高大,全身包裹在黑衣中的人,他包裹的是如此的严密,就连脑袋也学阿拉伯人一般一圈又一圈的用黑布缠绕起来,然后挂上了一张黑布,嗯,这是阿拉伯男女结合打扮法!

我想内心幽默一下,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沉默的对峙了几秒钟后,我忽然开口对肖道勇说到:“这家伙不是为你们阻止办事儿吗?如今是闹哪样?竟然用那么多枪指着大少爷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