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呀,原来那人便是小淳王口中的凌王!
而且原来男神吴王什么都知道!
自己还以为那天晚上想逃跑,结果差点摔到深沟,还好被那人救起的事没有第三人知道呢。
那--那我光着身子泡温泉的事,吴王殿下他是不是也知道?知道的话,那我的身子岂不是被他看光光了?
想到这,陈翠花的脸“刷”地一下,全都红了。
“此人危险,莫离他太近。”
历君诚迈步走近,抬手,温柔地掠起几根散落在陈翠花额前的青丝,将它们轻轻地拨到陈翠花的耳后,然后特地放柔了嗓子地说道。
但就是半点也不再提那晚之事了,陈翠花却还是神游中。
见陈翠花好久都没回应,历君诚不禁又扬起长长的尾音“嗯?”了一声。
这一声“嗯”,温柔而磁性,回音袅袅,听得陈翠花立刻回了魂,跟着整颗心捂也捂不住地荡漾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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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大军天一亮便起程了,务必要在今天日落前到达重灾区泸洲。
陈翠花一夜无眠。心思像炒了个浆糊一样,剪不断,理还乱。
她的人坐在马车内,魂却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首先,是那个凌王。
任凭陈翠花翻遍脑海里所有的记忆,除了那双充满冷充满傲的眼神外,她真的找不到任何半点关于那人的五官印象来。
什么满脸窟窿,浅见血肉,深见白骨,这么惊辣的面容,怎么可能被自己忽视?
难道小淳王那个熊孩子说谎?
纠缠完这个,又轮到男神吴王了!
想起他注视着自己的温柔眼神,想起他撩起她的青丝拨回耳边时,那手指间淡淡的味道,陈翠花就酥得全身如舔了蜜糖一样,甜蜜得深深不能自拨了。
正在自我甜蜜中,小淳王忽然狠狠地伸来一脚:
“你中邪了?从早上一直傻笑到现在!外面那么吵,快点下去给本王看个究竟。”
还没感觉屁股疼,陈翠花就连滚带翻地被踢下马车了。
陈翠花摸摸发疼的屁股站了起来,顺便对着马车内的小淳王竖起一只中指,才屁颠屁颠地往人多的地方走去看个究竟。
“饶命呀,王爷,饶命呀!”
“我们不想死,我们还活着,求求王爷不要杀了我们啊--”
杀人原来前面在杀人。
陈翠花颤了一下,正踌躇着要不要挤上前时,忽然有人将她一拽,直接拽出了人群。
而她一个顺势,差点就扑到那人的怀里,正想骂人,抬眸一看,既是吴王殿下。
只见此时吴王的眼色没有昨晚那么般的慈柔了,他的脸上绑着一条白帕巾,把下半边脸全都捂住了。
陈翠花讶异,再看看四周的士兵,也都跟吴王一样,脸上绑着一条白色的帕巾。
视线越过那群士兵,陈翠花还看到了一群衣衫褴褛的老百姓,有男有女,有老有幼,全都干瘦如骨,脸色消黄,正被脸上绑着白帕巾的士兵围困在一起,哭天喊地求饶着呢。
瘟疫!
医生职业的陈翠花立刻想到了这两个字。
而此时,历君诚已经递过来一条白帕巾,速度地为陈翠花绑起来了,以防被感染。
陈翠花感动地回了他一个眼神。
“别过去。”历君诚拽紧她说道。
“不,让我过去看看。”
救人是医生的天职,陈翠花这回可没有陶醉在情人香里,她挣开历君诚的手,冲向人群。
正当她想再一步接近那班中了疫情的百姓时,忽然眼前“镪”地一声,一把利剑横在了陈翠花的眼前。
跟着那人冷冷的语气对着众人说道:
“本王会抚恤你们家人的,放箭!”
这声音,既是如此的熟悉冰冷!
“你不是他的人!”
“为什么不躲!”
“放开”
“本王会抚恤你们家人的,放箭!”
简单的几句话,却如放电影般,在陈翠花脑海里来回不停地播放着!
原来他就是凌王,凌王原来就是他!
那个她救过他,他也救过她的神密男子!
想到这,陈翠花正想抬眸去看他,看他是不是就如小淳王那熊孩子说的,满脸窟窿,浅见血肉,深见白骨。
可是,还来不及抬头,就看到所有的士兵在那人的一声令下后,全都张开了弓,对准着那群病弱的百姓--
尤其,还有几个哭得涕零四下的小孩子!
陈翠花一时之间,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她嘶声喊道:
“住手,我能救他们!”
经她这么一喊,张弓准备开射的人全都顿住了,都“嗦嗦嗦”把目光投向陈翠花来了。
陈翠花其实只是心急救人,一时语快了而已,她连病人都还没接触过,怎么可能知道怎么救。
所以面对众人绌绌而来的,充满着期盼的眼光,陈翠花讪讪地有些不好意思地往后缩了缩。
而那人似乎也看出了陈翠花只是逞一时之口快,只见他依旧目光坚定地看着那群百姓,喊:
“放箭!”
士兵们又开始拉起了弓。
这下陈翠花更急了:
“不许放箭!”
她大喊一声,跟着挥开了那人挡在她眼前的长剑,转过身来,面对着面地看着他,义正辞严地说道:
“我都说我能救他们了,为何你还不肯放过他们?”
此时,陈翠花也才终于看清了那人的面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