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当时大家看到赵五儿的时候都说简直和秦语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她是不是秦语的女儿,她也默认了,只是回答说娘在很早以前就已经去世,记忆比较模糊,现在是一个乐坊妈妈一手带大,大家当时都同情她的身世境遇,也就没有多提伤心往事。”
这时,秦青听得有些听不下去了,插了一句,“我娘去年还活的好好地,只是今年年初积郁成疾才撒手人寰,怎么会是她说的这般。”
此话一出,文秀淮终于明白过来,原来是有人上门翻牌,刚还纳闷老夫人怎么会知道这赵五儿并非秦语的亲生女儿当年派出去的刺客并没有刺杀成功而是收了她的银钱消失了,连同当时的丫环如珠一起无影无踪。
文秀淮就如坐针毡,她又雇佣过几次杀手,却是连秦语的人影都没有见到,她一度以为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了秦语这个人了,连同她怀里的骨肉也一并处置的干干净净,可是眼前这个貌不惊人的小丫头怎么会有这番言论,要不是她开口说话,她压根没有注意什么时候大厅里面还有这号人物。
还好秦语已经不在了,她也少了些困扰。
可是上下打量了一眼秦青,却是一身奴婢装扮,难道是以奴婢的身份潜藏在颜加,好伺机而动?
“住嘴,主人说话哪有奴婢插嘴的份。”文秀淮大喝一声,恼羞成怒的想要制止秦青。
秦青被这突然的声音吓得身体不自觉的一哆嗦,原来娘说的果然没有,这个就是色厉聚儡的文家大夫人,果然不是什么好惹的人物,但有备而来也很快就镇定下来。
老夫人知道如果她再不说两句,就凭这两句呵斥,足够让胆小的奴婢吓破胆了,看秦青的脸色却从容,够沉得住气,心里不由得欣赏这丫头的沉得住气,“文老大,你就让这丫头把话说完,这样子大家都清楚明白。”
秦青感激的看了老夫人一眼,壮了壮胆,接着说:“今年年初,我的玉佩被宵小之人夺了去,当时只是当小偷小盗,大不了去换几个酒钱,没想到会被人做这么大文章。”
秦青刻意没有说老夫人做寿时她是在颜府被人多去了玉佩,这样子要是别人问起为何她会不邀请就来参加老夫人的寿宴,是否别有企图,她就百口莫辩了。
这时,跪在地上的赵五儿,一脸不甘心瞪着的看着秦青,如今东窗事发,能不能保得住命还难说,干脆孤注一掷一口咬死,“秦青,你少在那里血口喷人,这玉佩本就是我的,是我娘留给我的。”
大厅里面的人大家心里纷纷猜测谁才是真的。
文秀淮给了赵五儿一个安心的表情,赵五儿顿时淡定许多。
“你叫秦青?你又是如何证明这玉佩就是你的?”文秀淮调转话锋对向秦青,断定光凭两句话,空口无凭,是难以令人信服的,目光沉沉的看着秦青。
“我......”秦青此刻确实找不出任何的说明证明这个玉佩就是她的,被文秀淮三言两语问的哑口无言。
一旁的老夫人看不下去了,“文老大,有我担保,我可以确定秦青就是秦语的女儿!”
“娘,我是担心,您会被有心之心蒙蔽,这秦青看相貌确实比赵五儿更像秦语,可是这并不能说明问题啊。”
“那我手里的信件能说明问题了吧,当年宏书留给秦语的休书,一字一句,想必你们多少知道的吧,对吗萧湄?”老夫人看向一直静静聆听,不曾发一言的萧湄,想要她开口证实。
萧湄这才恭敬的向老夫人侧了侧身回答,“当初秦姐的书信我确实看过,过目难忘。”
“那你看看这个可是真的?”老夫人手一扬,书信就高高举在眼前,萧湄赶紧接过。
翻查了半响,萧湄热泪盈眶,哽咽出声,“秦姐,她......走了,这么多年她受了多少苦啊。”
秦青心里一阵抽痛,赵五儿神色渐渐越来越不安,老夫人确面无表情继续开口。
“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赵五儿我现在可以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说你到底是不是秦语的女儿?”老妇人一声质问,看赵五儿深色不似刚才那般从容淡定,又补了一句,“这可是最后的机会,你可要想好再说。”
赵五儿心里打了个咯噔,老夫人一脸探查的看着她,心跳加速,老夫人的质问让她有些乱了方寸。
秦青看着赵五儿开始心里有些许怜悯,但是片刻又清醒过来,“对啊赵五儿,你当日设计与我,把我关押起来,夺走我的玉佩,你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得的,夺走我玉佩对你来说可算是手到擒来。”
此时的赵五儿心理防线已经完全崩溃了,只求活命。
“你胡说,你明明是在颜府,老夫人的八十大寿寿宴之上把这玉佩交给我的,你怎么会说是在外面被我夺取?”
“哦?”秦青只吐出这一个字,众人都立即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你是承认这块玉佩是青儿的了。”老夫人年龄长了,眼睛也不大好使,可是耳力却是相当不错,听到赵五儿口不择言,立马寻了错处。
什么,赵五儿心里暗自叫不好,连忙磕头求饶,可是话竟已经说出了口,就连文秀淮也无计可施,只能失望的摇摇头看了她一眼,并未多做澄清。
场上的人莫不是震惊的,除了两个人,一个是文秀淮虽然赵五儿的身份被揭穿,可是什么手又冒出来一个秦青?而萧湄,能打压文秀淮固然是好事,可更欢喜的是秦姐总算是后继有人的,又能重回颜家。
“萧湄,这个是秦语留给你的书信你拿走吧,你带这孩子回去,择日告诉老爷今日之事让老爷恢复她颜府二小姐的名头。”老夫人像萧湄招招手,萧湄立马恭恭敬敬的上前双手小心翼翼的接过薄薄的书信,还是湿的。
短短几页纸,却寄托了无限的姐妹之情,萧湄大致略过,忍住噙在眼里的泪花,一把拉过秦青的手,“青儿,姨娘可以这么叫你吗?”
“萧姨娘。”秦青轻轻唤了一声,这声称呼秦青期盼已久,多日的戒备忐忑彷徨让她这个只有十来岁的小姑娘身心疲惫,好不容易找了个依靠,就想卸下所有的伪装,好好的放松下来。
“好孩子,以后就和萧姨娘好好的,以后就把我当做你的亲娘。”萧湄眼里全是暖意,对这个命运多舛的孩子多了几分心疼。
可是他门也没有忘记,这个和事情并没有结束,消磨了一些时间,只是为了亲眼看看赵五儿的下场。
果不其然,不一会,老夫人就收回停留在秦青身上的暖意,眼神淡淡的确有着无限的冰凉刺骨,“五儿收回颜姓,关入陵寝,虽然我并不喜欢你,但是世事哪能尽如人意,我姑且就让你在我身边多磨练磨练好好教教你怎么做人,相信你还是会很受教的。”
赵五儿一听,脸色顿时铁青,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似的,“老夫人,求求您,绕我一命,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萧湄结果信件,就准备和秦青离开。
“慢着。”文秀淮这时突然想起了什么,说了一句。
大家纷纷看向她。
“秦青,当初你不请自来,这笔账改怎么算啊?”
“这.......”老夫人面露难色,这秦青当时虽说是迫不得已,但是混入颜府这样的事情,确实不能说句就算了的。
“一码归一码,我虽然认同她的身份但是规矩是不能坏的,来人,把秦青先拉出去打三十大板,长长教训,要不然传出去,别人还以为我颜府这么好混进来。”
可是老夫人此刻已经听不见了,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就一头栽倒下来,幸好老嬷嬷一把接住了,才没有摔在地上,可是整个人已经昏迷过去。
大伙忙里慌张的连忙叫府中的大夫,不一会,听闻老夫人昏迷的颜宏书也赶了过来,跪在床前悉心照顾,其他人谁也没有再这个时候提刚才所发生的事情,出了赵五儿已经被老嬷嬷关押起来,其余的人呢竟然一个都没有走。
大夫又是掐人中又是施针的,过了好一会,老夫人终于醒了,大家就在一旁静静的看着,颜家一家之主在此,谁也不敢贸然逾越上前嘘寒问暖。
颜老夫人醒来环视了下周围黑压压的人群,视线最够落在秦青身上,大家随着老夫人的眼睛望去,就看到被挤到一旁的秦青,立马让出一条通道,颜宏书也好奇,娘盯着一个小女孩看,是有什么话要说吗?便起身让出一个位置,留给秦青。
这时颜宏书再一旁大夫的示意下,走到一旁,两人窃窃私语了些什么,不一会再回到老夫人的床边时,神色已经变得十分难看。
“宏书,刚大夫和你谈了什么了。”老夫人艰难的开口。
颜宏书苦笑了下,安慰着,“娘,您也看到了?没什么他说您会好的,您别担心。”
“你不用骗我。”
“娘......”颜宏书还想说什么宽慰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了,眼中盈盈泪光。
“宏书啊,娘这一辈子,没有为你做多少真正让你开心的事,包括秦语当时被赶出颜府,为娘的也没有多说几句,这么多年下来,娘也知道,你心里苦,好在你和秦语的女儿找到了,还给你带回了这个你可认得?”老夫人说着把紧紧攥在手里的书信扬手欲递给颜宏书,可是却怎么也使不上力气,颜宏书见状,赶紧上前接过。
颜宏书只瞥一眼就知道是当初写给秦语的那一封,写之时还犹豫了很久,反复揉搓好不容易教到秦语手上的时候,就已经是褶皱不堪的模样。
“是她。”老夫人半空中的手指着秦青,“她才是你和秦语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