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练武场。阳护法就将这些孩子带了过来。今日,就是让他们开开眼界。了解一下武学基本。一帮人都闷闷不乐的,低着头。这好不容易才吃了顿饱饭,还没睡醒。又要练什么武。心中自是十分不情愿。
“这武功,分内外两种。内功便是心法,是气进入人体五脏六腑充盈浑身经脉之法。心法,不能乱学。有刚有柔。心法相冲,轻则经脉受损,重则走火入魔,神志不清。我门心法属柔,讲究个气随人动,再以招式御气。天下心法众多,数一数二的有少林的易筋经,武当纯阳无极功,我门的幻月决。接下来让你们看看内力的奇妙之处。”
说罢,阳护法轻推手掌打向那一丈外的兵器架,只听轰的一声,那架子竟然变成个粉碎。惊的众子张口愕然,不禁连连发出惊叹之声。自出生起,他们何曾见过这般场面。
“嘿嘿,一群没见识的,这都要大惊小怪。等你们修得了内力,也可以这样。”唐无心慢步从台阶走来,像极了那画中的人儿。
阳护法眉头微皱:“无心,你来这里干什么?”
“吴叔叔,母亲让我过来和他们一起学这武功,说是让我有个手段保护自己,我就过来了。”
她没有看到的是下方梁一夕的眼睛变得更亮了。
“好了,咱们继续吧。这内功就是把内力使出来的招式,这里面名堂可就大了。这腿法,掌法,拳法,指法皆有其式。”“少林的金刚掌,金刚指,武当太极拳,我派的清风掌等等。更别说还有这刀,枪,剑,戟等十八般兵器。没这招式,空有一身内力也是无用。”
“你们年纪尚幼,暂时不用学这心法。这招式也不急,先把气力给我练好了,不然走些长路都坚持不住,那还要你们有何用处。都给我稳稳身形,散开了扎起马步。”
这一喊吓得众人四处分散,个个面露惧色。稳稳当当的在原地扎起了马步。阳护法在人群中穿梭。看见哪个站的不稳就是一脚。一个饥黄面容的高瘦少年直接被踹到地上。双手磨破了皮而流血。
哇的一声,他哭了出来。谁知阳护法一把将他提起。也不管他如何哭闹。淡淡道:“让你们来这,不是让你们享乐的,也不是让你们哭的。以后执行任务,让你们杀人。就你们这样子,杀不了人自己都吓死了。要你们有何用?一群废物。”脚下的石板也悄然有了裂缝。
先前哭闹的少年全然没有了声响,双腿之间来回打架。其他人也是低头不语。
这阳护法众人虽接触不多,但先前并未面露狰容。一直沉默不语,倒也不像个吃人的夜叉。今日的变化也是给众人心头蒙上一层阴影。
“哼”甩了甩袖子,阳护法就向正殿走去。孩子们望了望,确认护法走后,又老老实实扎起了步子。那少年也回到人群中去。
梁一夕扎的十分卖力,和流浪街头相比,这些苦算不得什么,他不想再回到从前去过那些狗都不如的日子。
身旁的唐无心倒是一直没个正形,晃晃悠悠的。
“喂!死木头,你为什么这么认真啊?这东西有什么好练的?”
“我喜欢练,不行吗!好玩,不行?”梁一夕回道。
“嘻嘻,好玩!我让你玩个够。”唐无心跑到梁一夕身后,用力的挠梁一夕的胳肢窝。梁一夕呲牙咧嘴的忍耐着。
其他人斜眼看着这两位,却没人敢动。
不过一柱香时间,众人已经腿酸的不行,好像灌了铁般直哆嗦。再一会儿,有的已经晕了过去。影的弟子把晕倒的孩子拖了下去。
让他们这么做,不仅仅是让他们下盘更稳,更重要的是考验他们的耐力。
梁一夕还在坚持着,虽然双腿已经麻木不堪,汗也早已湿透了衣襟。不过他可不能放弃。身旁唐无心还在继续,他不能输给这三番两次调戏他的少女。
好像察觉到什么,唐无心也过来转了转眼珠。那眼神中充满了挑衅的意味。
你个死木头。肯定比不过我的。
两人就这么暗暗较着劲。
大殿内,唐柔和阳护法一直注视着这一切。方才唐无心的举动他们也都看在眼里。
做这一行,必须要有超人的耐性,连这基本都坚持不住,又怎能胜任其它!
“不错”唐柔微微笑道。“只是没想到这心儿是个拗性子,能坚持下来,我原以为当惯了大小姐她并不会受这苦。”
“随了他爹的性子。”阳护法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话。唐柔转过身去,神色有些暗淡。半天才说出一句:“罢了,就不要再提了。”
察觉到唐柔的异样,阳护法并不多言。只是一句:“那属下就先告退了。”
阳护法走后,唐柔走到寝室,拿起贡在架上的一柄断剑。抱在怀里久久不能离身。
当年一役她仍然历历在目,那时还是唐门弟子的她和大师兄相爱。成婚后她生下一女。本以为一家人美满一生。谁知不过几年后,她和丈夫接到的一个任务却改变了他的一生。丈夫也为了保护她而惨死敌人之手。只是至今她仍没有找到仇家的一丝痕迹。建立这影自然也是有她的私心在里面的。
画面一转,又来到了花寒官里的住处。
“哎呦!可累死我了。这才第一天,就已经成这样了。这分明就是地狱啊!以后可怎么活。”从练武场归来的众人都叫唤着。喝了口茶就急急忙忙的上了各自的床。
梁一夕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脑海中那个机灵的身影始终挥散不去。她的鬼脸,她的嘲笑,一切都刻在他的心中。
等着吧!我一定不会认输的。他今年可是有十五个春秋了,怎能让她比了下去。
池塘蛙声一片,已经有人打起了呼声。伴着月光,腿疼了一天的他们相继入睡。谁也不知道明天等待他们的将会是什么。
殿中烛火摇曳,人一夜无眠。隔着纱帐外几米,少女静静看着里面的女人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