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兄弟,我真是刑部总捕头,这是我的腰牌。”邢尚软了下来,拿出代表自己身份的腰牌。
护卫仔细查看了腰牌,然后道:“你在这儿等着,我去回禀大人一声,放不放你走,得大人发话。你们都看好他,反抗者杀无赦。”
护卫非常霸气地说了一句,然后走到宅子里汇报。
“刑部总捕头?罗大人,看来您交友很广啊。”况且笑了。
这网没白撒下去,已经网到一条不大不小鱼了。
“这家伙很拽的,好像我们得罪了他就活不到明天似的。”护卫气愤道。
“既然是刑部总捕头,当然会很拽了。这个人要不要带回去审审呢?”况且沉吟着。
“这个人还是别得罪了,邢家势力很大的。”苗天祥赶紧道。
“哦,我说苗大哥,你是不是受过很多打击啊,简直是胆小如鼠嘛。”况且笑道。
苗天祥老脸一红,没言语,心里想我这不是为你着想吗,你真想把北京城里不好惹的人都惹个遍啊?
况且真还不在乎这个,他抢占了一条街,已经得罪许多权贵了,再多几家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债多不愁,虱多不痒。
他今天在这里就是撒网捕鱼,不然早就走了,给罗西一个教训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他还想借此机会多网到一些罗西的同伙,就算最后都放掉,自己也知道他们都有什么人。
当然他更想罗西的人会冲进来抢人,那样他就正好一举都拿下,收拾罗西也就有了借口了。
此时,纪昌带着人在内宅外宅设立临时公堂,审问每一个家人,这些家人都吓坏了,有一说十,没问的都说出来了。
他们也不知道自家老爷的事,只是知道老爷退休了,喜欢广交朋友,别的事就不知道了。
罗西的几个手下很狡猾,也跟那些家人的回答差不多。
纪昌早就知道这几人是罗西的手下,一定知道些实情,只是况且没发话,他也不好来个屈打成招,只是记下这几人的姓名、家庭住址。
“这家伙不会真的挂了吧?”九娘见罗西半天没动静,嘻嘻笑道。
“他没事,就是气昏过去了。”况且笑道。
“什么人也得被你气死啊,昏过去都是轻的。以前没看出来你这么坏啊。”九娘撇嘴道。
“我这不是坏,而是真诚的在治病救人,可惜罗大人有些不配合。你知道名医最头痛的是什么吗,就是病人不肯配合。这就叫良药苦口,良医难做啊。”况且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
“得了,少来。你这是治病救人吗?好人也得被你治死了。”九娘气道。
况且想想自己这样做的确有些不符合医德,不过他现在的身份又不是大夫,而是锦衣卫的最高执法人员,这两者并不冲突。
“罗鬼子这辈子也别想去掉这件事的阴影了。”苗天祥笑道。
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他也不劝了,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就是勤王派和护祖派因此事火拼一场,那也是上面那些大人物操心的事情。
“他活该,他这些年害过多少人,也该让他自己尝尝这滋味了。”慕容嫣然冷笑道。
“大人,那个邢尚是抓还是放?”那个护卫一直在等候命令。
“先扣他一会儿,如果不老实就抓起来。别让他跑了就行。”况且吩咐道。
护卫马上跑了出去。
“我家大人说了,你先在这儿等一会儿,现在没空处理你的事情,你先等着,别想跑啊,你跑不到哪儿去。”护卫指着邢尚的鼻子道。
邢尚气得七窍生烟,真想杀几个人了,可是看看周围密密麻麻的锦衣卫人员,一个个都如狼似虎,还是打消了这念头,老老实实在一边站着不敢乱动。
“小兄弟,你家大人是哪位啊?”过了一会,他悄悄问看着他的一个护卫。
“你问这个干嘛?攀交情啊,没用。”护卫非常干脆地回答。
“不是,我跟你们刘大人交情很好的。”邢尚笑道。
“刘大人?你弄错了,我们是锦衣第六卫,刘大人也不管我们的事。”
邢尚当时脸色有些绿了,锦衣第六卫,不就是况且建立的那个特殊机构吗?那可是北京第一霸啊。
这家伙不会知道我什么事了吧?邢尚心里发虚了,后悔自己趟这个浑水。
前几个月,他还跟几个家族还有一些江湖上的人研究如何暗杀况且呢,尤其是跟白莲教的三个圣使联系,当然他并不知道那三人是白莲教的,以为是个刺客组织。
后来,三圣使的脑袋被挂在城门外,见光死,他们也就偃旗息鼓了,那三人都不能成事,其他人也就别想有作为了。
不过他想暗杀况且这件事还是有些人知道的,万一传出去,可就是杀头的罪名,邢家虽然势力庞大,却也不可能为了他一个人豁出一切,到最后很可能把他当成弃子顶罪了事。
他看到一些罗西的手下在旁边蠢蠢欲动,想要冲进来救人,心里就更怕了,万一卷进这件事里,就是黄泥掉进裤裆了。
“小兄弟,这家人犯什么事了?”他有些冒冷汗,假装跟护卫说话,暗中把一锭银子塞到护卫手里。
护卫大声道:“这家伙想贿赂我,一定有问题,要不要抓起来?”
一个总旗闻声过来,看着护卫手里的银子,冷笑道:“你不是自称刑部总捕头吗?贿赂执法人员罪加一等知道不?”
“不,不是这意思,就是见大家都挺辛苦的,就想给兄弟们每人买一杯酒喝,一点小意思,小意思,不是贿赂啊。”邢尚吓得面无人色。
他现在急着谋一条逃脱的路,万一被带到锦衣卫,已经有了罪名,那一套十八般酷刑上上,他也一样得招供,没人能扛得住。
十八般酷刑其实是十八套,而不是真的就是十八个。不用说真的酷刑加身,只要看过一遍基本就精神崩溃了。
他是刑部总捕头,审讯过无数犯人,清楚地知道人的最大承受能力,那些酷刑就是专门用来崩溃人的承受力的。
其实一般人都认为北镇抚司是地狱,邢尚却知道刑部的大牢一样是地狱,不过是第几层的区别,北镇抚司是十八层的话,刑部大牢至少也得排十五层,都是钢筋铁骨的人一样要化成肉泥的地方。
“你真想把这个鬼子带回去啊?”慕容嫣然问道。
“那就看能不能钓上来有价值的大鱼了,你说他们在外面一定有人吧,怎么没人冲进来啊?”况且看着外面,很是失望。
他的手一直搭在罗西的脉门上,这样就能知道他是真昏过去还是假装的。
不过今天收获也不小,至少他知道他的两套暴雨梨花针对罗西这个级别的高手还是完全够用的,今天这些银针上还没有涂上麻药呢,若是用上那些涂有麻药的银针效果更佳。
另外他还确定一件事,只要他的手能搭到对方的脉门上,至少能让对方失去一半的行动能力,如果再加一些力气,一样能让人瘫痪下来。
他不会武功,在罗西这些高手眼里,就跟蚂蚁差不多,可是真给了他机会,他一样可以出其不意的给这些高手一个大大的惊喜。
“你是要在这儿搭台,想要唱一出好戏啊?”九娘看出来了。
“对头,就看都有什么人粉墨登场了,最好有专业人员,别都是混混。”况且眼睛放光,无限期待道。
慕容嫣然和苗天祥三人心里不觉一颤,看来公子真是得罪不起啊,罗西这次不开眼,算是一脚踢到铁板上了。
他们跟罗西也都是老对手、老交情了,看到罗西现在死不起活不起的样子,都是心有戚戚焉,有些兔死狐悲的感觉。
公子这一手太狠了,偏巧让人无话可说,这一手治病救人的戏儿简直绝了,好好的一个顶级高手都给治成病猫了。
他们心里也都担心着,况且这次也算是捅了马蜂窝了,护祖派绝不可能就这么认了,一定会伺机报复,一旦护祖派想要向况且出击,他们几人必然是首要目标。
慕容嫣然倒是不怕,那两人就不一样了,他们除了要担心自己会被护祖派报复,还得担心收到组织内部的问责,组织里还是有许多人不希望挑起大战的。
此时,纪昌走过来,手里拿着一叠纸。
“大人,这里是所有家人的口供,除了这几个人外,其他人没有什么嫌疑。”
况且看了看他挑出来的几张口供,正是罗西的几个手下。
“没问出什么东西啊?”况且皱眉道。
“这个……大人,没您的话,属下不敢动刑法啊。”纪昌笑道。
“算了,这里不好用刑的,这几个人估计也都是小鱼,价值不大。”况且想了想道。
“大鱼这不是有一条吗?带回去就算了。这可是最大的鱼啊。”九娘笑道。
况且也有些头痛,他也没想好这件事究竟闹到多大为宜,最好还是罗西的手下先动手,那样他怎样做都不为过,可惜对方一点不配合,到现在一点动静也没有。
难道说他们真的把罗西当成弃子了?这也太不仗义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