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祭酒,贵教长于驱鬼役神之术,想必这方面经验比较多吧,那有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形?”慕容嫣然问道。
“没有,绝对没有,连在长辈们的笔记中也没出现过这种诡异的场景。”宋哲摇头道。
“这位活佛,听说川藏一代邪祟纵横,这种情形可曾见过?”况且也虚心地向班吉活佛请教。
“没有的事,有我们这些活佛在,邪祟哪里敢横行?!”
说着说着,班吉活佛不由脸红起来,然后都黑了,他的话像是自己在打自己的脸。
众人所处的现场不就是邪祟横行的见证吗,他们四个活佛进来后竟然吓得逃之夭夭,若是没有况且手上钦差大臣的印信压阵,他们根本没胆子进来。
此时忽然一个黑影从后门蹿出,大家都吓了一跳,慕容嫣然更是本能地把况且挡在身后,那个黑影根本没理睬任何人,蹭的一下跳到一张桌子上,开始大吃大喝起来。
大家定睛一看,原来竟是一头肥硕的黑猫。
“我的娘唉,差点吓出本活佛的心肝肺啊。”班吉活佛毫不掩饰地拍着同样肥硕的胸膛道。
这些人也都吓了个半死,然后脸红心跳,枉自己还都是走南闯北,经过无数大风大浪的人,现在却被一只黑猫差点吓死,这要是传出去,岂不成了笑话啊。
“咦,这头黑猫怎么没事?”宋哲奇怪道。
“它可能刚才不在吧,我进来把所有地方都查看了,没看见这头黑猫,厨房里倒是有一条黄狗,也是没了魂魄,嘴里还叼着一根肉骨头呢。”况且道。
“这只猫是怎么进来的?外面现在的衙役公差还有护卫可是排成密集的人墙,就是老鼠也钻不进来啊。”慕容嫣然还是觉得奇怪。
“也是啊,它从什么地方钻进来的?”宋哲也好奇地看着这头黑猫。
这头黑猫察觉到人们的目光,猛地呲牙做出凶相,一双黄澄澄的眼睛里射出凶光,它以为这些人想要抢它爪子下的红烧鱼呢。
“猫一般都有特殊的猫洞可以进出,未必会让人发现,尤其是猫的步履最轻,根本没有声音,也就难以发现吧。”况且的行功就类似于猫步,对此深有体会。
“会不会是猫能免疫于这种灵魂的攻击?”宋哲忽然脑洞大开,问道。
“这个,应该不会。”况且摇头。
厨房里可是有一条被吞噬了魂魄的黄狗啊,狗既如此,猫应该也无法幸免,万物都有魂魄,也都是依靠魂魄而活着,魂魄依靠**而存在,都是一个道理。
“来个人把这头黑猫送出去,别忘了它的红烧鱼。”况且道。
一个人赶紧上来,抓住黑猫的颈部,把黑猫提出去,另外还送出那盘子红烧鱼。
大家这才松了一口气,虽说没人怕猫,可是在现场,所有人都对黑猫黄澄澄的眼睛中的凶光感到过敏,简直就是恶魔的眼睛,似乎代表着杀戮和邪恶。
大家找了半天,最后在一个壁橱里发现一个洞,里面还有几条吃剩下的已经腐烂的鱼,看来先前那头黑猫一定是藏在这里,躲过了一劫,也成了这场浩劫的唯一幸存者。
况且等人都略感失望,原以为这头黑猫的幸存可以揭开一些秘密,解开眼前的谜团,现在看来并无任何帮助。..
再次进去什么也没能查出来,况且未免有几分失意,却也说不出什么话来。
此时他身后的队伍好生了得,在外界眼里,他好像成了江湖上一统天下的武林盟主,率领各帮各派,执掌江湖之牛耳。
“钦差大人,城里情况不妙,消息已经传开了,都说城里有一个专门吞食人魂魄的恶魔,大家都拥挤着向外逃难,若是城门长时间不开启,恐怕会有民变。”总督王崇古上来小声禀报道。
况且想了一下道:“凌晨时分,城门大开,想要出去的尽管出去好了,过两天流言自然会平息,大家也就回来了,另外除了这片地区继续保持戒严外,其余的地区全部解严。”
“多谢大人体谅民情,这下本官就有办法安稳民心了。”王崇古大喜,连忙让书办回去草拟安民告示,巡抚衙门那里也是照办,同时派衙役和公差到各处传话,凌晨时分城门就会开启,城里也会解严,大家可以随意走动,随意进出城里城外。
况且原先准备在城里一网打尽白莲教的人,现在白莲教的人已经不是最急切的威胁了,最大的威胁反而来自邪祟,还有被邪祟吓坏的居民,倘若坚持关闭城门,坚持全城戒严,真可能激起民变,那可是比兵变要严重百倍的事。
独一味被封闭了,连带着对面的杜家酒楼也停止了营业。
杜家酒楼并没有被封闭,是他们自己宣布的歇业。对面就是活地狱,谁敢到活地狱的对面喝酒吃肉啊,不瘆得慌吗?
到别的地方重开杜家酒楼,酒家当然会有考虑,不过建造或是租用一座酒楼价值不菲,选择地段也很重要,短期之内恐怕是很难开张了。
杜家酒楼不是那种酒香不怕巷子深的小酒馆,来杜家酒楼吃喝的都是大客商,这些人喜欢热闹和排场,如果新酒楼地段选得不对,生意必然会大打折扣。
况且回到钦差公署,宋哲也跟着过来了,同时过来的还有勤王派的两个干将,他们都是勤王派的高层派来保护况且的,暗中保护况且的还有人在,不止他们三个。
他们本来也不应该跟况且公开接触,这是勤王派的规矩,不过刚才已经在独一味儿见过面了,此时跟着回来也不算唐突,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
勤王派不让底下人跟况且接触是一项保护措施,唯恐别人怀疑况且跟勤王派有关系,尽管现在许多大门派已经隐隐约约猜到了这一点,护祖派更是认为况且是勤王派推出的那位神秘公子的替身,白莲教现在也怀疑这事,他们派人进来也是想要贴近观察况且的一举一动。
来到钦差公署后,宋哲和另外两位干将就不称呼况且钦差大臣了,而改称公子。
这是勤王派里至高无上的称呼,犹如陛下一般。
勤王派里一代只能有一个公子,是各派系共尊的共主,上一代的公子是况且的父亲,自从况且成年后,就自动成为公子,他的父亲就成为老爷子了,犹如太上皇。
“三位前辈请坐吧,没想到我出关还要有劳三位前辈保护,惭愧。”况且很是谦恭地道。
“不敢当,保护公子的安全是我们每个人都应承担的责任,我们三人很荣幸担当此任,只是刚才还要公子保护我们,倒是真的惭愧了。”宋哲躬身道。
“两码事,邪祟这种东西非人力所能抗拒,也许我手里钦差大臣的关防真的有效吧。”况且失笑道。
“有效,绝对有效。公子如果能让钦差大臣的关防还有节杖片刻不离身,任何邪祟都不敢近身。”宋哲像是自己经历过一样,信誓旦旦地道。
其实,他说的是天师教与鬼魂邪祟这些鬼物不断斗争,上千年总结出来的经验。
“三位前辈觉得真是邪祟作怪?”况且再次问道,他还是对这个结论不大认同。
“除了邪祟,没有人有这本事,公子不是怀疑赵教主吗?赵教主的确精擅各种法术,但是他绝对没有这本事,这一点属下可以担保。”宋哲道。
他们三人现在都以属下的礼节面对况且,这也是他们不愿意跟况且接触的原因之一,必须卑躬屈膝地面对况且,这种大礼一百多年来一直延续至今。
不要说他们,就是天师教主还有武当教主来了,也得如此,除非他们不想要况且这个共主了。
况且有时也怀疑,那些大人物不愿意跟自己见面,是不是就是因为礼节的问题,所谓保护措施只是一种托词。
他当然没有任何心思让别人对自己行什么礼节,他是最随便的人,愿意跟任何人平等相见,平等相待,哪怕是一个乞丐。
相反,他对任何人都是彬彬有礼,绝对没有盛气凌人的毛病,哪怕他身为全权钦差大臣,堪称是皇上之外最有权的人,也是一样。
“三位前辈无须多礼,这样不好相处,还是像朋友一般相处最合适。”况且笑道。
这三人闻听此言,如释重负,口里说着不敢,神态却不由放松了许多。
另外两个人一个名叫戴逵,乃是崆峒派的,一个名叫焦松,乃是终南派的。
况且倒是听说过崆峒派,也听说过终南山,不可能没听过,太有名了,简直是仙家福地,不过没听说过有终南派。
这应该也是出自终南山的一个门派,后来就以终南派自居了,跟峨眉山上出了个峨眉派是一个道理。
按理说最有资格称作峨眉派的是慕容嫣然师徒两个,她们可是居住在峨眉金顶上的人,占据着峨眉山最好最高的山峰。
“宋前辈,贵教的招魂术天下第一,不知可否想办法招回那些人的魂魄?”况且请宋哲回来就是为了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