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女姐姐,你刚才又问况且,是不是真的会出什么乱子啊?”三娘子不安地问道。
“我不过是闻到了一种味道,到底是什么,我也说不清楚,反正不打正常。”上任圣女苦笑道。
这种事的确没法解释,她的确能嗅到空气中不寻常的味道,这是一种独特的天赋。
“圣女殿下,真的会有大劫到来啊,是什么样的大劫啊?”玉公主也有点慌了。
其他人都看着圣女,希望她给出权威的解释。
“我也不知道,只是一种预感,也许什么事都没有,大家该干嘛还是干嘛吧。”上任圣女笑着挥手道。
大家都无语,让她这么一吓唬,谁还有心思跳舞作乐啊,都快大劫了。
许多人都望着远处的天空,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估计都是在猜测会是怎样的一场劫难吧。白莲教的太上圣女一向惜字如金,此刻忧心忡忡,决不会是空穴来风。
“你们怎么不继续跳舞啊?我不过是一时偶感罢了,大家切莫慌张。”上任圣女看着围在她身边的人摆手道。
大家都有些尴尬地苦笑,本来他们听到圣女的预言都没有什么感觉,恰好来自远处的兀良哈的示警求救火箭做了呼应,让他们的心顿时悬了起来。
“你们都不跳了,那我来跳一支,钦差殿下,能陪我跳支舞吗?”上任圣女忽然站起身来。
圣女居然想要跳舞了!这是怎么回事?
所有人都惊呆了,有的人瞪大了眼睛,有的人在不停的掏耳朵。他们不相信这是真的,就如同不相信会天塌地陷一般。
苗八等长老更是目瞪口呆,自从白莲教有圣女以来,还没听说圣女会跳舞呢,能歌善舞的那是圣女的侍女们。
况且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让他惊诧的不是圣女主动想要跳舞,而是请他跳舞。这可是大明版的《英雄虎胆》,圣女这是要扮演阿兰姑娘啊。
况且的舞步虽然有了很大长进,但还是不够熟练。三娘子真是被他累坏了,跟他跳一支舞,简直比打一架还费劲。
况且在这方面的确太笨了,曹德麟他们已经适应了塞外的舞蹈,跟上了节奏,只有他一个人进步缓慢,让人崩溃。
不过,三娘子教得很有耐心,不仅毫无怨言,还蛮有成就感。
“殿下,这有些不妥吧?”苗八忙躬身劝谏圣女道。
上任圣女没有说话,只是冷哼一声,苗八就吓得身子差点弯到了地上,一句话也不敢再说了。
“殿下,这是我的荣幸。只是我跳舞太笨拙了,怕是跟不上节奏。”况且反应过来,急忙躬身道。
“放心,我要跳的舞跟他们跳的都不一样,也没有乐曲伴奏,你能跟上我的动作就行了。”圣女笑道。
上任圣女走到场中,况且也跟着她后面,然后两人面对面站立,如果是两个男人这样站立,估计就是决斗的场面了。
“你知道我为什么邀请你跳舞吗?”圣女问道。
“愿闻其详。”况且苦笑道。
他的确大出意外,圣女即使想跳舞,也应该找那些舞技出众的人,绝对不应该邀请他。
大家普遍认为圣女是因为他的地位而邀请他。况且却不这样认为,圣女还不至于如此低俗,更何况锦衣卫可是白莲教的死对头。
“跟你说实话吧,我是想试试,自己究竟能不能忍得住,不杀掉你。”上任圣女微笑道。
“什么……”况且大惊。
“钦差殿下,别慌,我不是说了嘛,我在试着忍受,你慌什么。”上任圣女仍然面带微笑。
“圣女殿下,咱别开玩笑好不好,我这人胆小。”况且一摊双手,耸了耸肩膀。
上任圣女冷笑一声:“钦差殿下,咱们都别装了,我就不信你不知道我对你动过杀心,不过我很赞赏你。你明知我有杀心,却对我依旧能保持完美的礼仪,而且毫不设防,难道你真的是想诱惑我动手?”
况且沉吟一下,淡淡道:“对我有杀意的又何止您一人?现在这周围对我有杀意的随处都是吧,还都是我把他们都请到这里来的,而且对他们也都毫不设防。”况且摆出一副坦承的样子。
“钦差殿下好胆量,就不怕他们真的合谋动手?”上任圣女笑不起来了。
“哦,我尽管让他们先出招,能杀掉我算他们有本事,如果杀不掉,那就是他们掉脑袋,愿赌服输嘛。”况且很认真的向四周挥了挥手。
“钦差殿下还真是个明白人,不说这些塞外的武人,就是内地的同胞,江湖中人,对你起了杀心的恐怕不下十个人吧。”上任圣女面色显出了一丝严峻。
“您客气了,何止十个?再加上您,我一时都算不过来了。杀了我,你们就可以留名青史了,对吧。”况且掰了掰指头,皱眉道。
“你说的不错,杀掉大明的锦衣卫都指挥使,当朝皇上身边的第一权贵,的确是个巨大的诱惑,对谁来说都是一样。不过我还不至于如此浅薄,因为你的身份想要除掉你。”上任圣女克制道。
“那是为何,您也说过了,我对您可是一点没失过礼数,更没得罪过您,为何想要除掉我?”况且还真是很纳闷这个问题,
如果他不是来谈判,以他的身份见到白莲教的任何人都是死敌,不会有一句废话,直接交手抓人,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如果他不是代表大明出使谈判,不用说白莲教了,就是鞑靼、瓦剌、兀良哈的人,也一样会毫不留情地对他进行追杀,哪里还有在一起开晚会跳舞狂欢的戏码。
谈判成功与否,事关朝廷和塞外各族,当然也包括白莲教的利益。那么,白莲教的圣女为何依旧有杀他的念头?难道是想破坏这次谈判,破坏以后可能有实现的和平?
“因为我预感到你以后将是本教最大的敌人,会给本教带来毁灭性的灾难。”上任圣女坦承道。
“这话有些太武断了吧,就凭你的预测,我就成了最大的敌人?”况且笑道。
他向周围看了看,周围的人依旧笑吟吟地看着他们两个,有些人眼里现出焦急的期待,似乎想要一睹圣女的舞姿。
“你别看了,他们一个都听不到我们说话,包括你的保护人。”圣女道。
“那么,您现在想杀我?”
“也不一定,只是想试试。你现在距离我只有一尺远,在这个距离内,任何人想要救你都是不可能的,我只要伸出手就能除掉你。”圣女道。
“也未必,已经有很多人这样想过,这样做过了,他们跟我的距离更近,还不到一尺远,近乎是贴身了。可是他们没成功,我不还是好好的活着嘛,那些人却都死了。”况且冷笑道。
他的确不怕,这种事怕也没用,上任圣女说的没错,在这个距离上,他的性命完全掌握在圣女的手上,就算慕容嫣然和九娘还有宋哲他们发现了,也来不及营救他。
他以前遭遇过十多次刺杀,每一次刺客都与他有过零距离接触,剑锋总是擦着他的脖子划过,吓得他动都不敢动一下,但结果他依旧还活着,那些刺客却死了。
这种荒诞的事还有可能继续翻版上演,随时都有可能,这是他的一种执念。
十多次的遇刺已经让他心里形成一个牢固的观念:他可能死于任何一种方式,就是不会死于刺杀,否则的话他早就不在人间了。
上任圣女一直对况且有杀意,意念中想要对他做的就是刺杀,她没说假话。
不过她一直强忍着没有出手,另外况且身边保护层众多,她也没有完全的把握,所以她才以跳舞为名把况且骗到身边,想试试自己对况且的杀意究竟有多强烈。
至于杀了况且后该怎么办,她并不担心。只要手下的诸多长老拼死力战,她不愁安全撤离的问题,如果除掉一个况且会让白莲教少了一个心腹大患,死掉几个长老并不算什么。
但是教主那里怎么解释,这是个问题,教主的心思是等况且到了板升城后,从他身上抽取天运,那才是最有价值的东西。
不过,上任圣女有种预感,况且身上的天运就算是有,教主也未必就能成功抽取,天运的归属是上天的恩赐,不可能像普通财物那样任意被人掠夺。
“圣女姐姐这是干什么,不是说要跟况且跳舞吗,干嘛光站着不动?”三娘子自言自语道。
等了半天,圣女和况且还是面对面站着,并没有其他任何动作,周围的人都是纳闷不已。
“可能是在教况且跳舞的技法吧。”左羚猜测道。
“可是他们没有说话啊,不说话怎么教啊,也没有动作。”三娘子表示无法理解这两人的行为。
“我也不知道,随他们去吧。”左羚也是满腹疑虑。
“我说公主,他们这是在干嘛?”乌蒙也懵了。
“不知道,不会是某种仪式吧?”玉公主更是不解。
“跳舞还要弄个仪式?太矫情了。”乌蒙更蒙了。
“那谁知道啊,她可是圣女啊,人家身份高贵,跳舞也得有跳舞的仪式吧。”玉公主捻酸道。
她们在这里瞎猜测,不远处的慕容嫣然和九娘几乎急的发疯了,她们的神识无法渗透到况且的周围,根本不知这两人发生了什么状况。
她们能看到这两人的一切,可是听不到任何声音,仅此一点,就足以让她们师徒发毛了。
“师傅,那个妖女在捣鬼。”九娘全身汗毛都竖立起来了。
别看她平时怼况且怼的最狠,丝毫不留情面,可是况且的安全她还是异常重视。
慕容嫣然也是出了一身微汗,这可是多少年来没遇到过的事,到了她这种修为境界,不说无汗也差不多了,根本没有出汗这一说。
圣女对况且居心不良,慕容嫣然当然知道,这也不是什么秘密。可是她无法知道圣女现在打的是什么主意,更不知该不该马上冲过去把况且拉出来。
但是,这样做已经晚了,圣女想要做什么都能做到,没有任何人能阻止。
她现在反而不敢动了。她一动将牵发全身,圣女绝不可能给她近身的机会,只需要一秒钟,况且的小命就不复存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