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背对我坐着,拳头握得极紧,身体都带上了几分颤抖,他叹了口气站起身也不看我“我来找你是想告诉你,凰稚那丫头想你了,她和那孩子孤孤单单的住在凡间,虽有托人照顾,但是毕竟是外人,会有不周,你对她薄情,她到底还唤你一声“阿娘”,无事了去看看她!”
我低着头,心里不平,却无法反驳,说白了,最近我忙着查询真相,忽略了很多,可是,你何苦如此生词栗色的指责我,难道我不是想尽快解决掉那个在暗处的敌人,然后放连莫出来吗?
“怎么不说话?”
“对你而言,我是不是一个无情之人?”
他面漏异色,回头过来,叹气一步一步踱回来,无可奈何,坐在床边,抬眼,眼角藏着几分笑意,抬手落在我头顶,软一点的口吻“我没有怪你,只是说件事,你不必想太多,再说了你若不冷漠些,我这满腔柔情付予谁?”
“穹域,人都说活的久了见得多了,见到什么都不觉得稀奇,可我总觉得你这样的人物,处的越久越舍不得放手!”
他在我头顶揉了一把,滑下来落在肩头,语气缓缓,充斥着轻微的满足“那……你可记得,好生护着我!”
“那是自然,我说过的,我生你荣,就我死了,你也要长生不已!”
他神色突然凝住,双手抓住我的肩头,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你?你说什么?”
我垂眸不语,暗自思衬。
——
这话我真的说过?
他视线快速在我脸上扫了一圈,眼眶红了半圈,手指用力,握得我有一丝生疼,但也不过片刻的功夫,眼睛里仿佛全部的星辰落了下去“算了,是我妄想!”
天宫里的路从来没有这么长,仿佛走不到头,他靠在墙边,缓缓坐下来,唇色泛白,惹得来往的侍从忙不迭的来询问“太子殿下,这是怎么了?!快!宣医者!”
他眨了眨眼,嗯了一声“韶……不,是帝妃,刚刚醒,让医者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大碍!”
“那殿下……你?”
“我在这小息片刻,没什么要紧,你吩咐膳房空出位置,她睡了许久,肯定饿了,我做点东西给她送去!”
他抓紧了玄色衣摆,闭上眼睛,脑子里轰鸣一样的声音,回响的都是她刚刚那一句话
“我生你荣,就是我死了,你也要长生不已!”
那声浪层层叠叠的晕染开来,他闷着一口气,将翻涌而出的情绪全部压回去,松开衣物,过了许久,泛白的指节才有了血色,站起来,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天帝来的很晚,说是看见医者从宫里出去了,本来打算差人来问问出了什么事?后来不放心还是亲自来了!
我心里淡出一些冷意“是吗?难得天帝终日操劳,还能扯出闲心来搭理我的死活!”
他垂下肩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站在门口,轻轻说了一句“你果然还在生气!”
呵~
他这个样子,整个天界,怕是只有我能看见!
我喝着鸡肉粥,撑着头看着他垂眼站在那里,想起那疯女人讲的故事,便不由得将视线转到指尖,他一届天帝,什么事从来不亲力亲为,那指尖的凹陷,大概就是长年累月的拿笔所致吧?
批改册子?还是画画?
环顾一圈,在床边的花瓶里,就插着几幅画纸,我实在难以想象这样一个傲气满怀,丝毫不肯低头的男人,会为了一个女子跪在漫天大雨里,能坐在那里安安静静的为自己心爱的女子作画!
更不能想象,既然爱的如此至深,那悲剧是如何酿造的?
“我来这天宫也有日子了,天帝贵为上仙,却也是人类修炼而来的,不知道天帝在人间的名字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