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宅,程玉正百无聊赖的翻看着那两本秘籍,这《不动内功》,光是看其简介,即是一些基础的拳脚功夫,便是要练上个三年五载,况且这秘籍对身体要求极高,其实也要怪萧逸,只知道什么好,便留下什么,却忘记已程玉的底子,开始便让他接触这上乘功法,实在是为难他了。
良久,程玉似下定了决心,他知道自己不能在坐以待毙,他要去找萧逸,此时他唯一能依靠并信任的,也只有萧哥,对,萧哥定能帮我找到灵儿。
想罢,程玉走出客室,他拍了拍刚才在院墙处,沾上了些许尘土的白衣绸锦,目光坚定的向街上走去。
可此时的程玉脑中却是一片空白,他该如何,去哪里找萧逸呢,这偌大的凛州,他从小便没出去过,如果萧逸此时已经出了凛州,他又该何去何从。
带着脑中一团乱麻般的思绪,程玉已经走到了程家马厮,程府的一名下人正清理着马槽中沉积的草料。
“公子,你病好啦,今日怎有闲心来这马厮。那下人见是程玉,打趣道。
以前程玉的大哥程慕还在洛城时,闲暇时便会带着程玉出城游猎,自从程慕去了京城,程玉也就很少来这马厮了。
“哦,李大伯,我出城一趟。程玉心不在焉的说道。
“公子不是病才好吗,这便要出去吗。那下人感觉程玉状态不对,想趁机回去和夫人报个信。
便说道“公子,我先去将草料续上。
程玉此时的机灵劲也没了,也不顾那马槽上面的污渍,抬腿便坐了上去,随手揪起身边的一些杂草,口中不知道在说着些什么。
不出片刻,灵韵带着柏云来到了马厮中
“你要去哪。灵韵刚听闻下人说程玉要出城,快步便像马厮跑来,路上,心中想着待会要如何收拾他,见他此刻坐在马槽上,神情落寞,也不忍在教训他了。
“娘,我去找人。
“找谁。
“灵儿。
“她人在哪。
“不知道。
“何时回家。
“不知道。
“若是没找到呢。
“那便不回。
灵韵气的说不出话,在旁暗暗跺脚。
柏云在旁听着,心知程玉这次是打定了主意,便说道“夫人,公子从小便没出过远门,我以前没事便会随家父到处编织草鞋贩卖,对凛州熟悉,不如让我去照顾公子。
“不可,凛州如今只剩下洛城这一块净土了,你年纪尚幼,若是遇到什么危险,我怎么像你父交代,你在这里看住公子,我去去便回。柏云的话似是提醒到了灵韵,她转头便向府中走去。
程普依旧在正厅中端坐,心事重重的不知在想着什么事情。
“老爷,公子要去京中找灵儿,你快想些办法。灵韵此时也没了主见,她看着程甫,心想是自己平日里过于惯着程玉,今日若是老爷要收拾他,她绝不阻拦。
“哦?也好。程甫思索了片刻,说道。
“什么也好。灵韵暗道这爷俩今日都是怎么了。
“他叔父得朝中差遣,去达州出任刺史了。程甫说罢,缓缓的叹了口气。
灵韵险些没站稳栽落在地,强稳住身子说道“我可听说,这些年被朝廷差处的刺史,不是路上莫名就遇了难,便是得到差遣后自行卸任,程昱他可推了这份差遣?
“推回朝廷的差遣?哈哈哈。程甫大笑了几声,不知是笑灵韵的无知,还是对这没来由的晴天霹雳,暗暗苦笑。
“让他去京中吧,看他大哥程慕是否安好,若是难以在京中继日,便让他告诉程慕,我程甫家的门,一直为他开着。
灵韵听完只觉得脑中一片空白,她想不通,昨日还安好的一个家,如今怎落到这步田地,有些魂不守舍的朝着马厮走去。
“玉儿,你此行京中要注意安全,别忘了去找一趟你大哥,出了洛城朝着官道一路向北,到渡口乘船.....
程玉听到京中二字似是想起了什么,他抬起了头,双目又焕发出了神采,向赵府跑去。
“程公子,别喊了,前几日这赵府的小姐便走了。一位穿着青色麻衣的老农说道。
“走了,大伯你可知她们去哪里了。程玉问道。
“不知道,应该是回京中了吧。
程玉暗道,京城。便不在耽搁,快步像程府马厮走去。
江伯城的渡口,这里是各州之间贸易的命脉,渡口边上的几艘船只,不停的有人在搬运着货物。
此时萧逸二人已赶到了江泊,只见这海岸上剑宗的人,甚至要比官兵还多,时不时在催促那些短褂的汉子们快些搬运。
“大伯,你先回客栈安歇,我去打探打探消息。萧逸说道。
“公子,那你注意安全,勿要生些事故。萧伯不在推辞,说完便向客栈走去,这几天的奔波,即他这种有深厚底子的高手,却也抵不过这岁月的摧残,此刻已是身心俱疲。
萧逸走到海边,看着那些白衣剑客正骂骂咧咧的在那里与官兵打着哈哈,他将视线移至那无际的海平线上,心中想法却是不停的闪动。
若是在这渡口前等到瑶儿,怕是还未来得及见上一面,便要被那些剑宗的人携走。他眸子不断翻转,暗自数了下这渡口白衣剑客的人数,心道,若是强攻,这寥寥不下四五十人,他可不想自杀。
怎么办,萧逸此时心思急转,但他怎么也想不出万全之策,他不知道瑶儿会何时过来,也不知瑶儿会不会已经被剑宗的人所劫持,这一切计策如果建立在未知之上,便都是纸上谈兵罢了。
正待萧逸苦思无绪时,他被身边的两个剑宗之人的对话所吸引。
“哎,听说了吗,最近江湖上传说之前分裂的暗宗毒门,又要合并了。
“哈哈,那魔教之人自己宗门吵架分了家,早就成了天下人的笑柄,如今还能在重归一门,当真是小瞧了他们不要脸的功力了。
“你可知他们此次是为何在合宗。
“几个手下败将合宗,关我屁事。
“抢地盘啊,如今天下,扬州被朝廷紧紧掌控在手中,至今无人敢动,凛州为我剑宗,达州为明山派,余下几州皆是些二三流教派,他几大魔教却是因掌门皆受了重伤,没能分到这一杯羹,你说他们能就这么忍气吞声吗。
“哼,这帮魔教之人可别抢到爷爷的头上,不然当年是如何让那些废物丢盔弃甲,它日定让他哭着回家找其父母。
哈哈哈哈,那几人大笑起来。
萧逸暗道,如今这些江湖势力,难不成已经自行割地称王了,凭这些天他的所见所闻,这凛州各地显然已经脱离了朝廷的掌控,他暗叹一声,便转头向客栈走去,此时已是二更,船家皆已回去休息,萧逸心想,回去跟萧伯在做打算不迟。
走进这客栈的大门,几张小桌不规矩的随便摆放在各处,萧逸径直的上了楼梯,进入了之前预留出来的房间。
因临江,房中股股潮湿的空气与朽木的味道让萧逸很是难受,打开窗户,望着那片漫天星际,他在想,今后若是携上赵瑶,该何去何从。
萧家在扬州若是还有些残存的势力,萧伯毕竟在那里生活了几十年,如今头发虽已花白,保不准会被人认出,太过危险。
或许,在那二三流教派争斗的几大州郡,才是他容身最好的地方,如今他最先要做的,便是在这险恶的江湖上立足,日后在慢慢打探那萧仁的消息,也不迟。
如今,一股强烈的责任感正在萧逸心中升起,自从他得知自己的身世,便冲动的走出洛城誓要报仇之后,现实便一次次刷新着他的感官,如果他连一个女人都无法保护,又谈何去报那杀父之仇呢。
夜色渐浓,萧逸终于安心的闭上了双眼,这些天他心中尽是焦虑,即是躺下也毫无睡意,或许是因为到了这江伯城中,又或者,是他构建的那副道路为他提供了些许的安全感。
随着远处传来的鸡鸣之声,萧逸瞬间便睁开了眼,他每日睡前睡后,都要试着运转内力,如今他已渐渐能突破到七十多个穴位,这些穴位每过一个,新的一个又是彻底的封闭,不过他不气馁,每次突破,他都能感觉到那穴位正慢慢被他的内力冲出丝丝缝隙。
朝阳正慢慢升起,客栈门外的那条街上已经传来了阵阵路人的脚步声,萧伯在门外敲了敲门,身后跟着一名端着些饭食的伙计。
“公子,吃些东西吧,再过一会,那渡口的船家便要开始统计今日出行人数了。萧伯接过伙计手中饭食,轻轻的放在了萧逸面前的桌上。
“大伯,你可知我要寻的女子是何身份。萧逸目光有些凝重的看着萧伯说道。
“是何身份。萧伯问道。
“他本是凌家凌长风要娶的妾女,逃婚后,前往洛城,因其妹被抓,她认为是凌家所为,便要回去要人,那日我得知其妹不是被凌家所抓,故今日来此。
“公子,你可曾想过,你即是和那姑娘说,其妹不是被凌家所抓,但又是何人所为呢?萧伯说道。
“哎,此事我也不知,那日灯会,灵儿被两个身披紫袍的女子携去,可那女子不知是用的什么招术,我只感觉头中一阵晕眩,恍惚间好像看到大伯在冲我招手,醒后那人已不见踪影。萧逸叹了口气,此事也让他甚是内疚。
“幻术?难道是月神教所为。
萧伯视线向窗外扫去,似在回忆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