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逸对慕小玉点了点头,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现在不知你被什么人寻找,他们在暗,我们若是在渡口抛头露面,太过危险。慕小玉眼神有些异样的看着萧逸,继续说道。
“我略通一些易容之术,不如......慕小玉没有将话说完。
“好。萧逸没多犹豫,瞬间便点头应许。
良久,萧逸与程玉二人脸上抹着黑漆漆的道道,浑身破烂篓缕,连鞋子都开了几个大洞,乍看上去,比城门两侧的流民还要凄惨。
“萧哥,你...。程玉想笑又不敢笑的看着萧逸,脸憋得通红道。
“你不是一样,小玉姑娘,我二人如此打扮,你确定那船家还会接纳我们。萧逸暗下也觉得有些好笑,不过眼前这副样子,那船家岂不是当他们如叫花子般赶跑,他有些怀疑的问道。
“来,绑上。慕小玉说罢,不知从哪取出一捆草编绳子。
“你要做什么。程玉抢先问道。
“你二人便委屈一下,做本公子的奴隶。慕小玉悻悻道,嘴角流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
江泊城外,慕小玉手拉长绳,身后正是奴仆打扮的萧程二人,她时不时转身骂上几句,过往之人看到萧逸无不咂舌,期间不乏有人上前询价。
“不卖,已经被人订了。慕小玉有些不耐烦的道,这是第几个询价之人她已数不清了。
“你看到没,这小伙子好生高大,不知能干多少活,可惜啊,哎。一过路之人看着萧逸离去的方向,对身边之人扼腕叹息道。
行至渡口,已是下午,岸边已经陆陆续续的有人上了船,看样子,今日怕是来晚了。
“船家,可还有位置。慕小玉上前对个船夫打扮的老头说道。
“这位公子,瞧您来的不是时候,上舱都坐满了。那船夫看着眼前这颇秀气的公子,和他身后两个高大精壮的奴隶,带着些怪腔又说道。
“不过甲板下到是有间存货室,公子若不介意……
“好。幕小玉刚要拒绝,萧逸先开口说道。
那船夫疑惑的看了看萧逸,又望了望幕小玉,有些不明所以。
“没听见吗,带路便是。幕小玉愤愤道,存货舱哪是人住的地方,何况此行一路不知要多久,她自然有些不愿意。
“好…好。那船家眼中尽是诧异,虽想不明白,却也没多犹豫,便带着幕小玉一行上了船只。
“公子,不知要去哪里。上了甲板,那船夫问道。
“豫州。萧逸又先说道。
那船夫狐疑的看了看幕小玉,见她点了点头,心道,活了这么多年,头一次看到这么有性格的奴隶。
“一人八百钱,那人太高,一贯。那船夫指着萧逸说道。
不出一个时辰,待多数白衣剑客将货物盘点好,几名船夫便将长帆杨起,就要上路。
“慢。一名剑宗之人似看幕小玉身影有些熟悉,喝道。
幕小玉心中一凛,将嘴上小胡偷偷拔去,她今日已换了装束,没想到还是被人识了出来,幕小玉慢慢回头像那剑宗弟子看去,心中有些忐忑的说道。
“何事。
“你等为何滞留在这货舱之内。那剑宗之人问道。
“唉,这是小人的主意,他们急于上路,小人便做个顺水人情,您尽可放心,这货物小的会时刻看管。那船夫陪笑道,他可不想生些事非。
“嗯,你可盯好,出了差错我拿你试问。那剑宗之人说罢便向甲板上走去,他此时觉得方才那人似有些熟悉,却想不起在哪见过。
“幕公子,这绳子能解开不了。程玉痛苦的说道,这一路,将他手腕上的皮都磨破了些许。
慕小玉回头调皮一笑,借着那船夫留下的油灯,将萧逸二人手上的绳结解开,看着这四周时不时传来奇怪味道的箱子,她似极为不满的说道。
“这怎么睡。
“将就几日吧。萧逸淡道,眼角打量着四周货物,这些江湖门派如今看起来,倒是做得一手好生意。
“萧哥,我们去豫州干嘛。程玉似突的想起了什么,他与慕小玉此时还被蒙在鼓里。
“不知道。萧逸此时也有些迷茫,萧伯一走,如今他身上已无分文,以前从没想过这住行开销,如今到了豫州,不提怎么寻找灵儿,就连吃饭都是问题。
“这豫州不比凛州,凛州官府虽贪腐,却也不会过分欺压百姓,李州府这些年稳坐交椅,也是因为他有些底线。慕小玉眼中流露钦佩之色,这李州府能将这一州贪官污吏,与剑宗之人治理的井井有条,自有一定本事。
“那豫州呢。程玉问道,他惜命的很,对豫州他自存在了些许幻想。
“具体不清楚,只是这些年不乏有从豫州逃来的难民,听闻那里常有些三教九流欺民罢市,民不聊生。慕小玉故意添油加醋的说道,看着程玉脸上慢慢浮现的复杂之色,她心下暗暗得意。
正待程玉开口,却听甲板上有重物落地的声音,紧接着,便是些杂乱的脚步声,似出了什么事情。
“我去看看。萧逸上船之时便仔细打量过,如今船上不过几名剑宗之人,若是被认出,他自信以慕小玉和她尚能应对,说罢,便向甲板上走去。
“一起。慕小玉跟了上去。
这船只不大,仅能容纳下二三十人,正舱由数十道木制屏风遮挡,其中各有小桌床铺一张,实在有些简陋。
“你这老头,找死不成,赶紧滚开。萧逸见正舱内已经围起了一圈人,其中间正有个精壮汉子对着一位年长的老者叫骂道。
“这位壮士,你的屏障已经将我的地方尽数占了去,你怎么不讲理呢。萧逸定睛看去,还有个小女孩正躲在那老者身后,紧紧的抓着那老者袖子,似被吓得浑身抖动着。
“就是啊,你这人怎么不讲理呢。那些看热闹的人也觉得有些愤然,对着那精壮汉子奚落道。
慕小玉用手碰了碰萧逸的肩膀,示意他向右边看去,只见那本规矩摆放的屏障,有一道却比别处占了一倍多的地方,那被占据的地方只留得一个桌子的空间,再也住不下人。
“讲什么,老子就是理。那精壮汉子脸上有些挂不住,怒道。
“行了,都别吵了,这位壮士,不知能不能将这屏障收回半数,你的空间已足够睡下,若是嫌小,我退你一半钱数便是。有个船夫似觉得在闹下去不好收场,便上前恭敬的说道,从手中拿出了半吊铜钱便要给那汉子。
“去你娘的,老子稀罕这些钱不成,你这老头再废话,我就跟你讲讲什么是理。那汉子说罢,将腰处佩刀抖了抖,尽是威胁之意。
“爷爷,算了吧,没事的。那小女孩轻抖着那老者袖子,有些颤抖的说道。
还未待萧逸反应,慕小玉一个箭步便站到了那老者身前,目光紧盯着那精壮汉子,怒道。
“你挪不挪。
“呸,哪来的毛头小子,找死不成。那汉子看着眼前颇秀气的慕小玉,身躯瘦弱无比,不屑道。
“公子,老头谢谢你,我将那桌子拿出,还能勉强住下。那老者可不认为这看着如此瘦弱的慕小玉,能制服眼前精壮汉子,便给了慕小玉搭了个台阶说道。
“不怕。慕小玉回头摸了摸那小女孩的头说道,转头便是一脚向那汉子腹中踢去。
那汉子却也不急,双手护在胸前挡住了这一击,还未出手,便见慕小玉剑柄像她头部袭取。
他向后仰去,却是单手撑住地面,一脚向慕小玉踹去,慕小玉此时身后便是那老者,若是闪身,这一脚便要踢到那老者身上,暗暗发狠,便要强挡住这一击。
此时,萧逸动了,他早就走到了那汉子身后,脚下向那汉子支撑身子的手上一钩,那汉子瞬间便向地上倒去,欲翻滚起身,慕小玉手中剑柄却已经直指他脖颈。
“挪不挪。慕小玉狠狠道。
“挪,挪。那汉子知道眼前在争便要吃亏,服软道。
“谢谢姐姐。待萧逸二人将那屏障归于原处,那小女孩上前对慕小玉乖道。
慕小玉闻言一怔,她看了看萧逸,眼神有些诧异。
“你叫什么名字。萧逸问道,欲将那女孩抱起,却见那小女孩连忙跑到慕小玉身后,她看着眼前这人浑身脏兮兮的,有些嫌弃。
“哈哈。萧逸摸了摸鼻子,却是忘了自己这身装扮,有些尴尬的笑了几声。
“今日多谢公子。那老者解围道。
“无妨,我们就在这储物舱中,若是那人在生事端,下来找我等便可。萧逸声音大了些,似对着屏障后的那精壮汉子说道。
“我见公子举止不凡,为何这身装扮...那老者疑惑的看着萧逸,他此时虽身着滥缕,可谈吐间的气质丝毫不像这落难之人。
“哦,大伯说笑了,我是她的奴仆。萧逸淡道,让人感觉他似在说笑一般。
“这......。老头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此时慕小玉有些哭笑不得,萧逸虽扮了奴相,却未教他奴仆该如何说话,今日若不是那船家急于上路,恐早就怀疑他身份了。
正待二人欲回储舱时,却听身后有人喊了一声。
萧逸回头看去,见走廊处几名剑宗之人正对着他二人指指点点,似在确认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