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逸看着身前几名船夫纷纷埋头不语,心知这几人并不是完全信任自己,他们,又何尝不是在赌呢。
“你们不宜在此久留,今日后便不要在下来了,诸位暂且安心,我自有办法。萧逸从容一笑道。
“既如此我等便告退了,大侠若有需求,尽管吩咐便是。几名船夫说罢便向甲板上走去。
“姐姐…爷爷他。小女见幕小玉怔怔的站着,上前拉住了她的衣袖,眼中尽是期盼之色道。
“灵儿乖,有你程哥哥在,日后谁也不能欺负你。程玉上前解围道,他见二女正大眼看着小眼的啜泣着,心中也尽是不忍。
“萧哥,咱们跟他们拼了。程玉发狠道。
“眼前不是时候,待明晚我先出去探上一探。萧逸将盘中的酒瓶拿起,对着那憨厚汉子有些干涸的嘴中倒去,眼前到是没条件烹制药汤,不过对这等侠士,烈酒有时也是良药吧。
“不可。幕小玉却是上前拦住了萧逸,抢过了酒瓶,对着那汉子的伤口处均匀倒去。
“趴下。过了片刻,幕小玉又对萧逸说道。
阵阵沙痛之感从伤口处传出,萧逸不知此女这是何意,但她之前打杀多年,并不会做些无益之事,便由她着上下其手。
“你练的可是那个传说中的秘籍…。幕小玉看着身前少年那结实的臂膀,乍看上去与常人无异,只是接触到的那种密实之感如同磐石一般,便好奇道。
萧逸却是从未感觉这秘籍有何过人之处,若是这十余年练上一本其他的招式,哪怕是一技杀猪刀法,怕是也不至于落得今日下场。
“什么传说,鸡肋罢了。萧逸带着些怨气的说道。
幕小玉听后却是噗的笑了出来,她还是头一次见眼前少年情绪有所波动,不过见他这几次打斗,与被传的神乎其神的那本秘籍确实搭不上边,招式间毫无章法可言,似是没习过武的普通人打架一般。
不过他身手敏捷,力气大的出奇,这等底子随便习个招式,便是得天独厚的优势,想罢,便说道。
“本公子倒是会几招剑法,你想学不。
“算了吧姑娘,你还不如我呢,嘶…。萧逸说完便觉背后一痛,心中突然有些同情起了程玉。
良久,程玉似是白天睡得有些多了,在舱内来回踱着步子,手中拿着一本明山派的不动内功正钻研着,惹得幕小玉好生嫉妒,若不是这秘籍只有男人能习,她怕是早就动手抢了过去。
不过她知道萧逸与那老头的身世,想着那日老头教她的剑式,定不会比这些秘籍差了,便在一旁温习着。
萧逸受这二人所感,也在一旁练了起来,只是实在有些不堪入目,见幕程二人似忍俊不禁的神情,加上身上伤口还未痊愈,便苦笑的摇了摇头,在那憨厚汉子旁坐定,闭目养神。
“咳…咳。良久,那憨厚汉子轻咳了两声,萧逸瞬间便回头看去,见他双眼已微微睁起,便示意幕程二人安静。
“是你救了我?那汉子惨笑一声,对着萧逸说道。
“你我皆被这剑宗之人算计,那日动手,实属无奈。萧逸将他缓缓扶靠在了一处箱子上,解释道。
“不知少侠姓氏。
“萧逸。
“沈沧。
“沈某多谢萧兄弟救命之恩。沈沧说完,便要起身向萧逸抱拳,被他拦了下来。
“沈兄不必客气,如今局势依旧危急………。萧逸将近日发生之事尽数告诉了沈沧。
“哈哈哈,李峰阿李峰,却是比我先走一步。沈沧眼中藏泪,苦笑了几声,这数十号弟兄,已随他闯荡了数十载,不想如今竟只剩他沈沧一人。
“李峰已死,那几个小子不成气候,待我恢复一些,砍了这帮杂碎便是。沈沧眼中尽是杀意道,萧逸似感到这屋内下降了几度。
“萧兄不知是哪里人士。沈沧看着萧逸一行,竟尽是些毛头小子,疑惑的问道。
“哦,我等是凛州洛城人士,有些家事要去豫州。萧逸靠在了沈沧一旁,回道。
“不知沈兄可知月神教下落。萧逸终是没耐住性子,问道。
“月神教……,难不成少侠一行是来寻月神教,此教数十年不问世事了,如今,怕是只有影踪知道。
影踪……萧逸记下了这个名字。
“萧兄不知,豫州如今被诸派割据,太过危险,我见诸位身手尚可,也无根基,不如先随我回宗门中,日后再作打算。沈沧却是名义士,萧逸于他有恩,这几名毛头小子在豫州恐多有危险,便善道。
“多谢沈兄,只是我等还有些事,暂不叨扰了。萧逸看了那小女一眼,眼前他欲先将此女送回,便无意接受沈沧好意。
两日后,于交货之期仅剩一天,萧逸一行正于舱内摩拳擦掌。
“今晚动手。萧逸顿道,他这些日已摸透了剑宗等人的活动范围,晚上仅有一人在外盯梢,他意杀掉此人后,余下三人在徐徐图之。
“好。沈沧幕程几人同声道。
“沈兄,你伤势未愈,便在舱内照看小女便可。萧逸看着他才能走动,就要跟着一起,便说道。
“无碍,杀几个杂碎而已。沈沧硬声道。
幕小玉看着眼前之人,心中似有所动,她仿佛看到了白琳寨内的那些铮铮汉子,此番在重温这等豪气,让她眼眶有些发红。
“滚。幕小玉将程玉推了回去,骂道。
“无碍,杀几个杂碎而已。程玉学着沈沧的话道,除了那面容稍显稚嫩,气势间却是不差些许。
“哈哈哈,好,幕公子,便携他一起吧。沈沧却是有些喜欢程玉,见幕小玉执意将他劝回,解围道。
待一行人悄声摸到了正舱四周,萧逸看着那剑宗之人正在二层外围的踏板上踱步,脚下发力,嗖的一下跃起,扒到了二层的楼板上,便欲悄然潜到那剑宗之人身后。
那人也不愧是剑宗弟子,待萧逸离他不足一丈之时,他耳畔微动,似察觉到了什么,可惜,正待他欲转身,萧逸一拳已打了他脆弱的脖颈上。
萧逸紧跟着便上前将那人扶稳,轻轻放置在地上,对着楼下众人比了个手势,几人便同时向那角落中的屋子潜去。
“此番还是王兄计划周密,我敬王兄一杯。
“唉,此话不然,若无刘兄配合,怎会如此顺利,你们说呢?。那颇高汉子对着周围剑宗弟子说道。
“是啊,是啊。一行人奉承道。
萧逸此时已蹲伏在了窗边,看着周围的漫天星际,听到屋内有了动静,便将窗户悄然抬起,一个闪身便进了屋内。
“谁?屋内大门瞬间便被人踢开,幕小玉一行缓缓进了屋内,那颇高汉子起身惊怒道。
“你老子。沈沧不知从哪找了一把明晃晃的大刀,上前站在了那圆桌旁,看着左右剑宗弟子惊愕的眼神,举起了桌上酒瓶,咕咚咚的喝了几大口。
“你…你…这…不可能。那颇高汉子诧异的望着眼前之人,惊惧的说道。
“什么不可能,是你自己死,还是要我动手。沈沧将刀刃插了圆桌之上,双眼微微眯起,视线所到之处,那几名剑宗弟子纷纷往后退去。
程玉看着眼前此景,顿时觉得此人、此景、此言、给他的震撼,堪比他见过的名词佳句,此人在他心中霎时便似与萧逸一般高大起来,眼中尽是崇拜之色。
“慌什么,动……。那颇高汉子话音未落,便觉周遭目光皆望向了他身后的木壁上,他疑惑的要转头看去,似觉后脖领处一紧,萧逸抓住了他的衣襟,砰的一下便向桌上磕去。
他腰处发力,却是只能起了缓冲之用,此人力道太过生猛,只得双手向额头处垫去,这一下便让他有些头晕眼花,还未待他缓过,萧逸便又将他提起,一遍一遍的向桌上磕去。
沈沧一时间有些瞠目结舌,这算什么,他平生还未见过如此杀人之法,几名剑宗弟子却是惊惧之色更慎,那一声声砰砰巨响似钟鸣遍遍敲打着他们的内心。
终于,萧逸似觉累了,将手中之人扔到了一旁,却见那几名剑宗弟子纷纷叩首在地,大气也不敢出。
程玉看着眼前此景,果然,萧逸在他心中的地位,依旧是他人无法撼动的。
“大侠饶命,我等不过是被这人所逼。几名剑宗弟子哀道。
“沈兄?萧逸看了一眼沈沧问道。
沈沧将长刀提起,却是如割麦般收割了几人性命。
清晨,一行人在甲板上看着许久不见的朝阳,贪婪的吸吮着清新的空气,似如同重来人间一遭般。
“萧兄,前面就是豫州了,此番还要多谢诸位少侠帮衬,日后若有事故,便来意刀门找我沈沧。
“此番死了这么多人,不知沈兄可还能应对。萧逸终是将心中担忧说了出来。
“至少货还在手,死的也不过剑宗的一些无足轻重之人,只是可惜了我那帮弟兄,唉。沈沧眼中有些泛红,心中悲意却是被他强压了下去。
“灵儿,可还认识家中道路。萧逸回头看着正在幕小玉怀中的小女,轻声道。
“认识…我家在南阳城,溪山乡,落霞村,我和爷爷走的时候,爷爷怕我日后找不到家,不背下来,就不让我吃东西。
一行人听罢,即是沈沧这等汉子,鼻中也是一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