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寻儿闻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低声道:“窝囊废。”周围围观的人也都哈哈大笑,邵大爷举着刀气得胡子都歪了道:“你是什么人,没能耐还敢出来打抱不平!”江离一边拾起掉在地上的铜壶一边委屈的道:“你没看到我是被人扔出来的吗。”说罢他将铜壶塞到小乞丐手里道:“给你武器,揍他。”
小乞丐接过铜壶一愣,邵大爷见江离大言不惭冷笑一声使了个缩颈藏头式抡起钢刀劈了过来。江离赶忙躲在小乞丐身后将小乞丐的手臂往前一推,也不知是巧合还是什么,那铜壶嘴像条蛇般在空中划过一条长长的弧线绕着刀背转了几个圈停在邵大爷双眉间,看那架势倒有些像少林的沾衣十八跌。邵大爷大吃一惊,连忙后退闪避,这边江离见他躲避乐的蹦跶着叫好,萧湛眼尖,看到江离行动间似乎带动了那小乞丐的身形,知道是江离在戏耍邵大爷。他见江离武功似乎不错,而戏耍邵大爷的招数也甚是有趣,便也不挑明。
这会儿就见小乞丐在江离的带动下一背手拧身上前,铜壶嘴就在邵大爷面前划了条长长的弧线,邵大爷见刚刚还不堪一击的小乞丐见这一招竟来势汹汹,立刻抬刀便挡,江离这时大喝一声:“好一招龙行天下,小兄弟的杨家枪使得忒好!”话语间江离一抬手,带着那小乞丐虚晃一招将铜壶由右手交由左手,同时左手腕轻抬,壶嘴直挑邵大爷胸口,这正与小乞丐刚刚使用的那招相同,只不过同样一招在这会儿使来却是快捷灵活了许多,真有如一条巨龙腾空而行一般。邵大爷躲闪不及,眼看便要被刺中,江离无意伤他,只是想让他难堪,于是一拖小乞丐的手臂,将壶嘴轻轻挑起,将邵大爷长衫上的一排扣子全部挑开。那件长衫没了扣子顿时敞开,邵大爷那肥硕的身躯便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街上看热闹的大姑娘小媳妇们尖叫着捂住眼睛,那女扮男装的白衣女子也皱着眉头。
“小兄弟好功夫。”围观的人不知是江离相助,还道那小乞丐武功高强深藏不漏,他们中不少人平日里没少受这恶霸邵大爷的气,这会儿见有人出头教训邵大爷,都纷纷叫好,那小乞丐自是知道江离在帮他,只是他心中有些好奇,这人功夫这么好为什么不亲自教训那恶霸呢?
邵大爷见自己出丑,顿时火往上撞,甩开手中单刀使了一招猛虎扑食扑向江离二人,江离见他来势凶猛,也不打算再藏拙,脸上倒依旧是一脸玩世不恭的笑,一手拿过铜壶另一只手不知从何处拎来一壶酒喝了起来。蒋寻儿在一旁看着嘀咕道:“死酒鬼,一刻不喝会死吗!”萧湛闻言一笑,死酒鬼这称呼倒是贴切,他可还没见过像江离这般嗜酒的人。
“呀……”那小乞丐见邵大爷已经到了近前,本能的抬手想挡,才想起来铜壶被江离拿了去,惊得他叫了出来。江离放下酒壶挑眉看着邵大爷笑了笑,对小乞丐说道:“小兄弟,我看你的杨家枪使得不错,应该学过些功夫,那你知道他这一招叫什么吗?”那小乞丐没想到江离会问他,愣了一下轻声道:“这是猛虎扑食。”
“小兄弟眼力不行啊。”江离抛开酒坛抬手提壶,长长的壶嘴绕过肩膀架住邵大爷的刀往回带,只见他手腕稍一用力,邵大爷刀拿不稳,整个人便向前栽倒,“这一招呢,要叫恶狗扑屎,嗯,好臭好臭,臭不可闻。”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萧湛却是哈哈大笑道:“江兄弟的杨家枪也不错啊,这招童子抱佛使得漂亮,这邵大爷的恶狗扑屎也是名副其实,臭不可耐啊!”众人闻言纷纷看向趴在地上的邵大爷,这才发现不知是巧合还是江离有意为之,只见他嘴边刚好有一坨狗屎,这可不正是恶狗扑屎吗。
“你给我等着!”邵大爷连滚带爬的站起身恶狠狠的放下一句话便逃也似的跑开了。众人见好戏收场,便纷纷散开了,这时那白衣女子来到江离和那小乞丐面前躬身施礼道:“感谢二位出手相助,不知二位恩公高姓大名?”
那小乞丐乐呵呵的道:“我叫阿飞,嘿嘿,我也没帮上什么忙,倒是这位大兄弟还救了我一命,大兄弟,你叫什么名字啊?你的杨家枪可使得比我好太多了。”
江离没有作答而是凑到那白衣女子耳边道:“两个丫鬟一个叫青蘘一个叫紫苑,都是花名,也是药材名,却不知这位郎中主人的芳名是什么药材,让我猜猜,是芍药呢,还是牡丹?”
那白衣女子闻言一皱眉头,刚要开口,却见江离哎呦一声捂住嘴角,原来正是蒋寻儿见不惯他那副混不吝的样子,拈了条鸭舌丢他,却刚好打在了嘴角上,倒像是江离嘴里长了条鸭舌般,十分有趣。
“他就是个混不吝的死酒鬼,这位姐姐不要理他,过来坐吧,还有那位小兄弟也过来坐啊。”蒋寻儿小鸟般挽住那白衣女子的手臂将她拉到客栈中坐下。
“你是女的?”阿飞听了蒋寻儿的话就是一惊,那白衣女子也是一惊,开口道:“不错,我的确是女子,只不过出门在外行事有所不便这才扮作男装,还望诸位莫要见怪,只是我自忖扮相绝无破绽,但不知这位妹妹是如何发现的?”
蒋寻儿着两人坐下后笑道:“我可没这本事,是那个从小在女人堆里长大的死酒鬼说的。”白衣女子闻言微微一愣,没再说话,倒是阿飞看了满桌子香气四溢的菜肴食指大动,萧湛见他两眼放光,知道他定是饿了,便吩咐伙计添置碗筷。
江离先是被蒋寻儿丢了条鸭舌头,又被她数落成死酒鬼却倒也不生气,拎着酒壶回到客栈里接着喝酒,只是嘴里依旧不依不饶的道:“我费了那么大的力气救人,怎么就有人连个名字都不肯告诉我呢,哎,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
蒋寻儿瞪了他一眼刚要开口,那白衣女子倒先说话了:“我姓穆,双名梓缬,不知三位如何称呼?”蒋寻儿不待开口,话又被江离抢了去道:“子偕?可是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子偕?呵,这名字听着挺怪,意境倒是不错,却不知穆姑娘心里想着与谁偕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