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一声叹息,饱含了惋惜、同情、哀怨等复杂情感,张奉没有想到典韦这样一个大老粗,还会有这种多愁善感的时候!
眼看着典韦要脱口而出,一旁的蒲元当先抢道:“吾二人实在感念家中亲人,以至如此。”
默默的瞧着蒲元满脸伤感的表情,在瞅瞅典韦的旋即很是认真赞同的状态,张奉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唔,原来如此!”他们不说,张奉也拿他们没有办法。当下只得言归正传,看了眼典韦,询问着结果。
“老典,事情与蒲匠说了?”见二人点了点头,张奉也不啰嗦,直言道:“不知蒲匠以为此事如何?”
见张奉回归正事,蒲元也是就事论事,凝眸稍微思忖之后,方才默默出声,“典军候的八十斤双铁戟,虽是吓人,但半年之内当是可成!”
微微皱眉瞅了眼蒲元,张奉有些顾虑道:“既然如此,那某与汉升的兵刃,何时可成?”
恭敬的拱手一礼,蒲元表示理解,随即回应,“其实可以同时进行,只要某这边人手材料足够!”
闻言,张奉也是面色一喜,眼神微亮。说话间,黄忠也是缓缓二人来,见其样貌,张奉也猜到他是回了自家宅院了。
仔细的盯着黄忠看了许久,张奉总感觉,那里不对,然而一时半会也说不上来,而黄忠也是心有兵器之事,没有寒暄几句,便说到了兵作的问题上了。
四人就此事也进行了一段讨论,最终议定下来,三人的兵器最快也要在半年之后完工,自然是精炼的兵器,而张奉同时也让蒲元打了一把环刀。
依照他改进的样式,张奉又委托兵铸署的人,为羽林监的将士们打造了400把环刀,毕竟批量生产大刀这种事情,张奉目前还是不敢做的。
四人议定结束之后,尽皆相视一笑,当下也算相熟了,诸位皆是因为张奉而聚拢到此地,自然此刻也不会有何隔阂。
愣愣的再次瞧了黄忠,典韦终于瓮声说话了,“汉升,怎的你的耳朵如此之红?”
此刻众人方才猛人发现,黄忠哪里不一样了,原来是双耳变红了,眼下,看过去竟是又大又红,丝毫不似平日里因寒冷而冻缩的冰冻红。
本来众人到未曾发现,然而经典韦的一提醒,却是赫然感觉,今日的耳朵,别样的突出,稍微思量一会,众人瞬间也是心领神会。
“啊,无妨。某却是有些饿了,不若先行膳食如何?”当下黄忠也是尴尬的,硬转移话题。
“啊.啊!对对对!先膳食,先膳食!”闻言,众人先是愣神,而后立即一起起哄起来,接着闹哄哄的朝着厅堂行去。
落在队伍最后的黄忠,仔细再三的打量了张奉一番,还是忍不住的轻声问道:“敬承,难道未曾会见夫人?”
“见了啊!”张奉一脸懵惑的扭头瞧了眼黄忠,故作不知的继续问道:“汉升,缘何如此相问?”
“这。。。”当下黄忠一脸尴尬,支吾着说不上话来,而当他再次瞧见张奉那一脸奸计得逞的表情后,方才猛然惊觉。又被耍了!
还没待他发怒,张奉却是瞬间表情肃穆,低着头,斜眼瞅着黄忠,轻声道:“汉升,想学吗?”
“这?”
“我教你啊!”说着张奉嘴角一勾,随后便兀自傲然的背着手离去了,只留下黄忠一人瞧着他的飒爽的背影,愣神犹豫,观其表情,想来多半也是入坑了!
中平五年在一场大雪之后,也渐渐开始进入结束的倒计时。
大雪过后,没有多久,便要到“岁除”了,也就是后世的除夕,其实这个时候已经开始流行过除夕、春节了。
“岁除”一年的最后一天,除旧布新,告别旧的一年,迎来新的一年。
“岁首”同样也称作元正,正月朔日,正月里的第一的早晨,这一天同样是春季的第一天。
岁首之日,按汉时旧规,各地藩王,百官入帝都述职,举行大朝会,觐见天子!
同时这一天,天子也会在太常的安排下,举行一次声势浩大的祭祀之礼,敬奉神明,庇佑大汉子民福泰安康!
张奉现在心里有些后悔了,他觉得自己答应袁术的演武之约,有些冒失,倘若到时天子一时兴起,想要观演武助兴。
那他将会被推至风口浪尖,若是自己胜了,倒也名扬天下,但倘若自己输了,岂不悲催的成了他袁术扬名立万的垫脚石了!
况且自己麾下这些羽林郎是什么样子的,自己心里比谁都清楚,虽然训练的十分刻苦,但终究是未曾上过战场,真正博弈的,仅沙场那份悍不畏死的气势,便是他们不易征服的。
如此,越是想到后面的训练,张奉越是忧心,然而越是忧心的情况下,他就会越死命的训练这些士卒。
本以为临近新年之日,大家的训练可以减缓的汉子们,却是被张奉一道加强训练的命令弄得猝不及防,没有一丝丝的防备,就这样被拉上了野练。
数月来的刻苦演练,俨然不会再持续了,张奉带上羽林骑、弓射营、甲士营,直接将他们拉到洛阳城外的北邙山上,进行野外生存训练。
作为羽林骑,当然让他们骑马去了,然而马匹却只放在皇城东郊的马场之中,率领1700名汉子,只携带一把军制环首刀,旁他没有任何防护,便一头扎进北邙山的茂林之中。
北邙山硕大绵延,广袤无比,即便住在附近的山民,也不敢深入其中,深怕自己进得去,出不来了。
各中野兽肆掠,灌木丛生,人若是入内,想必只能与狼共舞,与虎谋皮,与熊竞食,而面对冬的食物短缺,此刻的北邙山更是凶险无比!
深入林中,轻则伤残废疾,重则尸骨无存。此处是个练兵的好去处,但同样也是个葬送性命的地方。
半月之后,在洛阳北郊,北邙山脚,稀稀落落的汇聚一群衣衫褴褛,蓬头垢面之人。
偶尔路过的路人,虽然好奇张望一下,旋即又被那一股强悍的血腥气势,吓得仓皇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