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尊东桓四

殷沉道：“他人有你一分志气，血瘾便不是什么不可破之难题。”顿了顿，他又说道，“你，竟一句也不问及那件事情么？”

林旻涧仿佛未听见一般，只是在一边配药、整理，并不做丝毫回应。

殷沉缓缓说道：“其实，他的来历我也不甚清楚，只是一日我周身痛楚的快要死去——也不知是会是怎么个死法——他突然出现，解救了我。并且告诉我山上有他的祭坛，有事可去见他。之后咱们这里种种建制，有不少都是他的提议，只是近来，我甚少去找他。一个是我身体不再频繁发作，二来对他始终不知底细，我有些不放心。”

不知到底听到没有，林旻涧始终没有转身，也没有应答。

但他二人也算是就此事解释过了，之后便谁都不再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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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课十分，邱黎早就看见游不归在她门口来来回回的，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本不想理他，但见他总不肯走，邱黎也静不下心神，终于不得不安排全涪陵、杨央和贺鼎静思冥想一柱香的时间，之后自行散去即可。自己起身出来，直直去了醒魂殿的外苑。

“我知道我是打扰了，可是……”游不归少有的局促。

“游上徒，你也有弟子，而且是五个，晚课时间你不去教导弟子，跑来我这作甚？！”

邱黎对修行之事一向严肃，天大的事情，都不能影响晨修、晚课。

“我知道我知道，只是今日你走后，长老就去了司戒苑，提审了子衿。”

邱黎一惊：“真的？”

“真的！”游不归道，“我还藏在旁边偷听了一会，这丫头不仅拒不承认自己盗药，还对长老出言不逊，几句话就触怒了他！”

对此邱黎倒并不惊讶。

“看来，长老按捺不住了。师父找我的时候也是很着急，想我去劝劝的。”

“那你怎么不劝呢？！”游不归语气有些怨愤了。

“此事上仙自己都承认是他赠药而非子衿盗药，现在要让她颠倒黑白自认是小偷，在天下人面前将名誉置于世人脚下，任凭唾弃践踏。你觉得这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么？”邱黎摇摇头，觉得游不归简直不可理喻。

话到此处，游不归自己才明白过来，一直以来只顾着子衿能留下，能继续师随上仙，却忘了名节何等重要，在五派面前认了此事，她终身……再无颜见人。

“可是，可是，你我都知道，不依从司戒长老的后果。况且，子衿她出言顶撞，这会怕是……”

司戒苑的手段，别说新晋的小弟子，就是上徒们提起来也是冷汗连连。平日里谁都不愿靠近那处，宁愿绕远都不想路过门口。既然长老决定从子衿身上下手，达不到目的万不会轻易放弃。

“咱们去找上仙吧，再晚我看子衿要死在司戒苑了。”

邱黎默不作声。

游不归见她不愿帮忙，转身便要离开。

“别去！”邱黎喝道。

“我不能见死不救，你既不愿同行，我自己去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