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真实历史上的大唐,鲁迅先生在《看镜有感》中有一段很有名的话:“遥想汉人多少闳放,新来的动植物,即毫不拘忌,来充装饰的花纹。唐人也还不算弱,例如汉人的墓前石兽,多是羊,虎,天禄,辟邪,而长安的昭陵上,却刻著带箭的骏马,还有一匹驼鸟,则办法简直前无古人。
宋的文艺,现在似的国粹气味就薰人。然而辽金元陆续进来了,这消息很耐寻味。汉唐虽然也有边患,但魄力究竟雄大,人民具有不至于为异族奴隶的自信心,或者竟毫未想到,凡取用外来事物的时候,就如将彼俘来一样,自由驱使,绝不介怀。一到衰弊陵夷之际,神经可就衰弱过敏了,每遇外国东西,便觉得仿佛来俘我一样,推拒,惶恐,退缩,逃避,抖成一团,又必想一篇道理来掩饰,而国粹遂成为孱王和孱奴的宝贝。”
自古以来,在华夏的历史上,汉唐自是不得不提的最闪亮的两颗星。在关系到国家的强弱和民族的振兴时,汉唐往往都能正确对待外来文化,而这正是源于汉唐国家民族的自强自信,这也是汉唐能够吸收和并且敢于吸收外来文化的底气根基所在。
就算到了安史之乱的时期,少陵野老诗圣杜子美也在《兵车行》里写着:“边庭流血成海水,武皇开边意未已。君不闻,汉家山东二百州,千村万落生荆杞。”武皇,就是汉武帝,这里借指的是唐玄宗。而“汉家”,很明显的也是指的“唐家”——唐朝。以汉喻唐,这是唐诗中常有的事。
汉唐,绝对是华夏史上两个可以相提并论的伟大朝代!回到本书中写到的西域都护府以及节度使高仙芝乃至凭空想象出来的西域“三十六卒”,自然不能不提汉朝时收复了西域五十多个国家,使西域回归大汉的定远侯班超!
这里特别贴上一篇先贤名将班超的《请兵平定西域疏》,文章选自《后汉·班超传》,又见袁宏《后汉纪》十一,有删节亦有多出句,此处附上的为合录之本:
臣窃见先帝欲开西域,置校尉,计思虑十有余年,乃发大策,北击匈奴,西使外国,鄯善、于即时向化。今拘弥、莎车、疏勒、月氏、乌孙、康居复愿归附,欲共并力破灭龟兹,平通汉道。
若得龟兹,则西域未服者百分之一耳。臣伏自惟念,卒伍小吏,实愿从谷吉效命绝域,庶几张骞弃身旷野。昔魏绛列国大夫,尚能和辑诸戎,况臣奉大汉之威,万死之志,而无钅公刀一割之用乎?前世议者皆曰取三十六国,号为断匈奴右臂。今西域诸国,自日之所入,莫不向化,大小欣欣,各奉国珍,前后不绝,唯焉耆、龟兹独未服从。臣前与官属三十六人奉命绝域,备遭艰厄。自孤守疏勒,于今五载,胡夷情数,臣颇识之。问其城郭小大,皆言「倚汉与依天等」。以是效臣之能,则葱领可通,葱领通则龟兹可伐。今宜拜龟兹侍子白霸为其国王以步骑数百送之,与诸国连兵,岁月之间,龟兹可禽。以夷狄攻夷狄,计之善者也。臣见莎车、疏勒田地肥广,草木饶衍,不比敦煌,鄯善间也,兵可不费中国而粮食自足。且姑墨、温宿二王以步骑数百送之特为龟兹所置,既非其种,更相厌苦,其势必有降反。若二国来降,则龟兹自破。愿下臣章,参考行事。诚有万分,死复何恨。臣超区区,特蒙神灵,窃冀未便僵仆,目见西域平定,陛下举万年之觞,荐勋祖庙,布大喜于天下。